第119章 改日

    楚晏虽然看着下手重, 但其实还是留了力道, 不过楚东歌依旧痛的涕泪横流, 两只手肿的像两个白面馒头, 最后被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小棠扶下去了。

    重阳见她们离开后,从门外走进来, “这是送她们回来的人让我给你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笺纸递过来。

    楚晏展开看了几眼, 神色也随着上面的内容开始变得凝重。

    他把信纸重新折好, 放到烛台上点烧成灰烬。

    重阳见他脸色不好, 问:“出什么事了?”

    楚晏淡淡道:“追杀楚东歌她们的人是太子。”

    “啊?”重阳一脸震惊地说:“太子为何要杀朝落和楚小姐!”

    楚晏没开口,他现在心里也一团乱麻,揣摩不透封长行的目的。

    明明打着让楚东歌去和亲的目的,为何又要派人杀她,而且朝落还是傅时雨的人, 他到底……

    “秋……山先生。”

    榻上的朝落不知何时醒了, 她面色苍白如纸, 嗓音嘶哑地说:“太子去找秋山先生, 被我看见了。”

    “但他没被看到莺莺,我又蒙着面纱,所以他应该不知道我们是谁。”

    “秋山先生?”楚晏皱眉,呢喃着,“他原来是太子的人……”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自己忽略了。

    重阳疑惑道:“秋山先生是谁?”

    楚晏沉默片刻后, 漠然道:“之前我绘制过一张鬼骑令的草图,让这位擅长作假的秋山先生制出鬼骑令的赝品,随后再同御书房里的那块移花接木, 拿走真正的鬼骑令。”

    重阳诧异道:“你的意思是之前鬼骑令是在皇宫?”

    楚晏冷淡地嗯了声,心里烦绪万千。

    前世他直到死,都从未发现过这位秋山先生同太子有来往。

    看来,现在得好好查查这位秋山先生的底细和过去了。

    楚晏神色恢复如常,同重阳说:“你派一部分鬼骑兵暗中监视秋山先生的府邸,切记别被太子的人发现。”

    重阳立马拱手应是。

    *

    京城驿馆

    曼达懒散地斜坐在地毡上,手里把玩着一柄小巧锋锐的柳叶飞镖,短暂的无言后,他抬眼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清瘦男子,意味不明道:“此计你确定能行?”

    沈言亭端坐在地,面容平静道:“太子殿下有意将楚东歌与您和亲,所以才封她为青阳郡主,秋狩那日,他定会想办法让青阳郡主出现在晚宴上。”

    曼达眼里幽深道:“楚晏既然知晓把他妹妹嫁给我的后果,恐怕会在其中多加阻拦。”

    “你如何有把握能斗得过他?这人在心思城府上,可不输给任何人。”

    沈言亭眼里不见紧张,不疾不徐地说:“那便让楚王爷没办法阻拦。”

    曼达脸上一愣,终于来了兴致,坐直身子,笑道:“怎么个没办法。”

    沈言亭抬眸直视曼达的双眼,“左贤王有所不知,在大庆,清誉于一个女子来说,有时候可以胜过生死。”

    他语气轻缓,听着却让人感到寒毛直竖,

    曼达眼里一怔,反应过来后,不禁摇头失笑道:“没想到你还能想出这种阴损招数。”

    “听闻楚晏那妹妹,才到十二,站我面前,跟个小孩似的,我如何能下的去手,再者楚晏想必会有所戒备,我也没办法接近她。”

    沈言亭勾唇笑了笑,眼里涌起一片阴鸷,他低声道:“我有办法,把人引出来。”

    “等到秋狩,左贤王只需避开楚王爷,偷偷离开皇家围场,然后就可以见到在账内沉睡的青阳郡主,你若是不想动她,亦可以除去二人的衣衫,就算你们什么也没做,届时被宫人瞧见,同样可以毁掉青阳郡主的清誉。”

    “楚王爷到时候就算不肯,为了青阳郡主,也只能不甘不愿地同你和亲。”

    曼达越听脸上的笑意越深,放下手里的飞镖,“沈公子为本王如此费尽心机的出谋划策,不知需要本王为你做什么?”

    沈言亭淡淡笑着说:“王爷只需送我到太子身边便可。”

    “你为何执意要去辅佐太子?”曼达意味深长道:“照我说,你不如来当我的军师,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美人权势样样不缺。”

    沈言亭依旧神色镇定,不见动摇,“多谢王爷赏识,小人无德无才,实在无法厚颜攀上左贤王的军师一位。”

    见他不肯,曼达也不多劝,爽朗地笑了两声, “既然如此,那后天你就隐藏在我的侍从内,随我一道前去围场吧。”

    沈言亭眼底快速掠过一道晦暗,起身行礼道:“多谢王爷。”

    *

    傅时雨一觉睡成月挂梢头,他盯着帷帐,出了会儿神,然后才脑子昏沉地坐起身。

    窗门紧闭,屋内没掌灯,光线有些不明,但傅时雨依旧察觉到在离榻边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很是危险凌冽的气息。

    “你醒了。”楚晏缓缓开口。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屋子里开始亮起昏黄的火光,楚晏点燃角落案几上的烛台,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

    见来人是他,傅时雨登时阴下脸,眼底酝酿着滔天的杀意,“滚出去!”

    楚晏置若罔闻地在桌上倒了杯已经冷掉的茶水,用内力热了点温度,这才缓缓走到榻边坐下,“喝口水。”

    “我喝你妈!”傅时雨直接一掌打翻他手里的茶蛊,摔在石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响。

    楚晏不见生气,重新占起身,到桌边倒了杯,再一次热好温度后,又面无表情地走到榻边。

    “喝。”

    傅时雨像是没听到他话里藏着的威胁,瞪着那双线条姣美的桃花眼,怒叱道:“喝你大爷!我让你滚!你听”

    话说一半,嘴就被堵住了。

    楚晏含着的那口茶快速渡进傅时雨的嘴里,然后在他利齿咬下来之前,先一步退出了舌头。

    傅时雨嘴里包着那口茶,咽下去憋屈,吐出来又显得矫情,楚晏像知道他的想法,竟还反过来开始指责:“你何时变得像个女人一样,为这种事要死不活,扭捏姿态。”

    “……”

    傅时雨气的差点呕出一口老血,也顾不得膈应,把嘴里的那口茶吞下去,森冷道:“这种事在你看来是小事?”

    “你这种算乘人之危,酒后迷|jian,在我们那里你会被抓到衙门,关入大牢,而在这里,若我真是女人,你毁人清白,那你就要负责一……”

    察觉到画风不对,傅时雨急忙把嘴里未完的话憋回去。

    楚晏的眼里染了点笑意,沉声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对你负责。”

    傅时雨脸色骤变,冷冷道:“谁要你负责,一夜情而已。”

    “便当是我昨夜找了小倌。”

    一句话刺的楚晏胸口丝丝的疼,他脸色骤然冷厉,阴恻恻地说:“小倌?”

    “没错。”傅时雨挑了挑眉,见他脸色不好,语气不由变得更加得意,“而且我还没掏银子,白|piao王爷一场。”

    “只是王爷器|大|活|不好,若想走这条路,以后还得多练练。”

    饶是知道这人牙尖嘴利,但楚晏听完这番话,胸臆里依旧燃起一腔怒火,他如何也没料到,有一天竟会被人说成青楼里那些卖身卖艺的小倌。

    当然,这世上除了傅时雨,也没人有胆子敢对他如此放肆。

    “是吗?”楚晏不怒反笑,突然扔了手里的茶蛊,欺身压在傅时雨腿上,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有经验,那不如今晚我向你好好讨教。”

    傅时雨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也只能在嘴上占点便宜,现在腰酸腿痛,全身乏力,哪能敌得过这只身强力壮,内力磅礴的禽兽。

    所以……他没骨气的服软了。

    “……我累了。”傅时雨垂着眼,语气听着有些可怜。

    楚晏还是没消气,埋头狠狠咬了口傅时雨的下巴,幽幽地说:“还没开始,就累了?”

    “弟子还没向你好好讨教驭|房秘术,你怎么就累了,师父。”

    “今天就算了。”傅时雨喉结被他含在嘴里啃咬,隐隐察觉到这畜生某处又有抬头的迹象,他吓得赶紧抵住楚晏的胸膛,忙道:“改日吧。”

    楚晏突地抬头,眼里像是闪过丝讶然,随后耐人寻味地笑了声,开始解起底下这人的衣带。

    傅时雨眼里一慌,赶紧抓住他的手腕,蹙眉道:“你……听不懂人话?”

    楚晏波澜不惊,很是正经地说:“你不说改日?”

    “……”

    ???

    傅时雨瞳孔微张,有生之年竟然能从这人嘴里听到类似荤|段子的字眼。

    他抽搐着嘴角,无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楚晏问他。

    傅时雨心里叫苦,沉默良久后,干脆逃避地转移了话题,从嘴里小声地冒出个字,“……疼。”

    “正来不起了。”

    楚晏盯着这人拙劣的演技,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不过却没起身,手改为搭在傅时的腰上,替他不轻不重地按揉着。

    今个本就不是为这事前来,虽说以他的心性,恨不得把这人压在床上做过瘾儿,但他还是顾忌傅时雨的身体。

    “哪疼?”他低沉问道。

    本来不想回答的傅时雨,瞥见他那对深邃的黑眸,最终还是不可抑制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全身疼。”

    楚晏眼里升起些戾气,冷冷道:“今早送来的药,你擦了没有?”

    “什么药?”傅时雨一脸古怪。

    除了‘壮|阳|药’,还有啥药?

    楚晏从他身上起来,问:“在哪儿?”

    “不知道。”傅时雨系好衣带,“好像被金岚扔了。”

    楚晏表情瞬间有些难看,去到外面的院子找了圈,最后手里捏着个小玉瓶踏进来,“脱|裤|子。”

    “放那儿吧。”傅时雨艰难地坐起身,“我等会自己擦。”

    楚晏暗沉沉地睨着他,一言不发。

    傅时雨同样态度坚决,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毕竟要进小黑屋。

    两人无声地对峙许久后,楚晏最终还是拗不过他,把药瓶放在旁边的圆桌上。

    傅时雨整理好衣衫,这才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影,直截了当地询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朝落出了什么事?”

    楚晏心里咯噔一下,饶是知道这人聪慧,但也没料到他会如此的敏锐。

    “嗯。”他如实地说:“双手受了点小伤。”

    傅时雨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追问道:“什么伤?”

    楚晏阴沉着脸,半晌才冷淡地说:“……刺穿了手。”

    话音刚落,迎面就扔来一个昨夜才被楚晏砸过金岚的玉枕。

    楚晏没躲,那玉枕恰好砸中胸口,他痛的眉峰微蹙,除了呼吸急促些,忍着没泄出声闷哼。

    傅时雨五官前所未有的狰狞,眼眶微红,愤怒地质问道:“这是小伤?!”

    作者有话要说:玉枕:“我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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