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小说:福至仙灵 作者:极光灵灵
    “第七趟了吧。”

    “小花是女孩子,不要数她方便的次数。”

    “我可没说她拉屎。”

    “你……”

    花绘脸色惨白地拄着木棍从草丛里走出来,凌越一看见她立刻夸张地一手捂鼻子,一手扇风,一脸嫌弃的模样。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力气跟他计较,“噗通”一声趴在绾芳身边不动了。

    绾芳连忙把她扶起来。

    苏纪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我明白了。”

    “什么?”凌越和绾芳异口同声。

    “妖兽肉里有灵气,她才炼气一层,吃了那么多妖兽肉,身体受不了。”

    凌越哈哈大笑,“活该!哈哈活该!”

    苏纪冼斜睨他:“凌越,你是小孩子吗?”

    花绘:“他本来就是小孩子,我都懒得和他计较。”

    绾芳捂嘴笑。

    凌越腾地站起来,指着她道:“你说谁是小孩子?你明明比我小,你才是小孩子!”

    她反唇相讥:“还好意思说比我大,长这么大还这么幼稚,鄙视你。”

    “你、你敢鄙视我?你这个弱渣!”

    “哼!”肚子又闹腾起来,她泪流满面,拄起拐杖跑去拉屎,身后凌越大声嘲笑:“屎王!臭屎王……”

    苏纪冼和绾芳看着异常兴奋的凌越都无语了。

    另一边,蹲在草丛里的花绘忍着腹痛如绞,咬牙画符。其实苏纪冼不说她自己也是明白的,大量灵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她不会法术,没法直截了当地宣泄,唯有通过画符消耗灵力。

    画完一张舒服一些,但等胃里的妖兽肉消化了,灵力又狂涨起来。如此往复,到天亮了,她体内的灵力才渐渐趋于平稳。

    另外三人还在睡觉,她折腾了一晚上,他们也睡不好,直到凌晨才睡着。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绾芳身边坐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照在几个孩子身上,绾芳感觉不适,揉了揉惺忪睡眼坐起来,看他们都还在睡,便动作轻轻地起来去附近的小溪洗漱。

    小溪清澈见底,各种各样的鱼儿摇摆而过,有时跃出水面,鱼鳞反射出瑰丽五彩。

    她拿出喜爱的手帕,沾了一些水,轻轻擦拭脸。

    忽然,她注意到水的颜色有些变化,似乎越来越暗,数条通体漆黑的鱼从上游疾速游过。

    “啊!”

    三人一惊,从睡梦中惊醒,面面相觑。

    “绾芳呢?”

    苏纪冼仔细回想了一下,指向一个方向,“那里。”

    三人立刻跑过去。

    “这溪水怎么那么脏?”凌越后退一步。

    花绘仔细打量周围,突然注意到溪边的手帕,快步走过去,捡起来一看,“是芳芳的!”

    不好的预感同时袭上三人心头,凌越抱着一丝侥幸说:“她是不是跟我们开玩笑,说不定正躲在哪里看我们笑话。”

    花绘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无聊吗?”

    “你!好男不跟女斗……”

    苏纪冼找了一圈,没有别的收获,眉头越皱越紧,“绾芳可能出事了……走,我们去溪水的上游看看,这里的水质奇怪,她失踪可能跟这个有关。”

    三人不敢耽搁,快速往上游跑去。很快,他们找到小溪的源头,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小镇。

    穿着朴素的百姓来来往往。

    年轻母亲牵着孩子的手,青年男子扶着年迈的老父,学堂里传出朗朗读书声……

    三人走进小镇,仔细查看四周围。

    凌越嘟囔着:“很正常呀。”

    苏纪冼面上不显,心中却越发焦虑。知道敌人是谁还好,起码有救回来的可能性,最怕的就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无从下手,若是在这里找不到问题,再去别的地方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个三五岁的孩子拿着竹蜻蜓从他们身边跑过,撞到花绘身上,竹蜻蜓掉下来,孩子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凌越眼疾手快扶住花绘,“喂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蹲下来捡起竹蜻蜓,递给小孩,“抱歉,还给你。”

    小孩抢过竹蜻蜓头也不回地跑了。

    苏纪冼注意到她脸色凝重,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这里很奇怪。”她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大人和小孩牵手的时候,正常应该是小孩抓住大人一根或两根手指,或者大人托着孩子的手,但是刚才那个母亲把孩子的手包成一团抓在手里。”

    凌越听不明白,“有什么奇怪吗?”

    她道:“大人生气的时候会这样强硬地抓住孩子拖着走,但他们的表情分明很平和。”

    苏纪冼:“仅凭这点不能说明什么。”

    “不止这个,你们看那对父子,他们挽手的姿势不觉得奇怪吗?”她比划了一下,看他们不明白,干脆挽住凌越的手,“你们看,小姐妹挽手的姿势才这样。”

    凌越用力抽回手,“谁跟你小姐妹,恶不恶心。”

    “还有这里的人读书,居然把《虽邪》第一篇里的橘黄和泽念成举荒涸泽,举荒涸泽在《非但绝》的尾篇,只有准备科举的人才会读《非但绝》,但是刚刚路过学堂的时候里面分明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苏纪冼和凌越听得一愣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哥哥本来准备参加科举,天天晚上都在背书,我每晚都听着这些睡觉,字可能不会写,但绝不会听错。”

    苏纪冼颔首,“既然这里确实有问题,我们就把目标锁定这里,日落之前先到处找找看,找不到再找户人家落脚。”

    花绘看天快黑了,自告奋勇:“那我先去找能借宿的人家。”

    凌越一把抓住她,“你胆子肥啊,这里奇奇怪怪的,你个弱渣还敢一个人到处跑,也想被抓走吗?”

    “没错,我们不能分开行动。”苏纪冼道。

    她咬唇点头。心中担忧,半天过去,不知道绾芳怎么样了。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天黑下来后他们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三人挤在破旧的小屋内,唯一的一张小木床给了花绘,凌越和苏纪冼盘腿靠在床边修炼。

    花绘也想修炼,但怎么也静不下心,仰头看着窗外的明月,又圆又亮。

    第二天、第三天仍旧一无所获。

    时间拖得越久,绾芳越危险,他们甚至不能确定绾芳是不是还活着。

    凌越烦躁地一剑狠狠插在树里,树轰然倒塌。低吼:“混蛋!”

    花绘突然站起来,大步往回走。

    “喂,你去哪?不是说了不要分开行动吗?”

    “不要跟着我,你们烦死了!”她回头大叫。

    两人一愣,连忙跟上去,凌越去抓她的手,“你发什么脾气?我们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她用力甩开他,“谁要你假惺惺,你不是讨厌我吗?我失踪了死了你不是更高兴!”

    他噎住,“我、我又没说……喂你走慢点!”

    三人吵吵嚷嚷地回到住处。

    在屋外洗菜的妇人目光沉沉地瞥了他们一眼,又飞快低下头。

    苏纪冼脚步一顿,扫过佝偻着背的妇人,大步走进屋。

    晚饭是土馒头和酸菜粥。

    最初凌越对这寒酸的饭菜很不满,后来绾芳一直没消息,他也没心情闹腾了,而今天花绘莫名其妙对他发火,他心里堵着一股气,一坐下来就大口往嘴里塞馒头。

    “呸呸,难吃死了!”花绘吐出馒头,对做饭的妇人横眉竖目:“我真是受够这里了,我自己去做!”气冲冲地跑进厨房,很快里面传出“哐啷哐啷”的翻箱倒柜声,她大声嚷嚷:“面粉呢?面粉在哪里!”

    妇人赶紧跑进去找了面粉给她。

    凌越瞠目结舌,对苏纪冼喃喃道:“她怎么了……”

    苏纪冼摇头,“让她静静吧,绾芳的事谁都不好受,你不也发了那么大火。”

    “但我没冲她发呀……”他有些委屈地小声嘀咕。

    是夜,万籁俱寂。

    没人有修炼的心情,干脆都闭上眼睡觉。

    到了后半夜,花绘缓缓睁开眼,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她蹑手蹑脚地越过两人走到屋外。

    夜风习习,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泥土味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小屋,握紧拳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姑娘,这么晚了去哪呢?”

    ……

    “凌越,快醒醒!”

    凌越迷迷糊糊地不愿睁眼,“怎么了?”

    “花绘不见了!”

    凌越一怔,猛地站起来,看见床上空空如也,立刻就变了脸色,大步跑出去。

    苏纪冼拉住他,“冷静一点。”

    “人都失踪了还怎么冷静!?”

    “嘘。”苏纪冼示意他安静,然后指了指地上。凌越不耐地低下头,发现了一小撮细细的白色粉末。

    这是……凌越突然想起傍晚花绘要的面粉,猛地看向苏纪冼,后者微微点头。

    凌越忍怒:“你早就知道了?你们串通好的?”

    “没有,我猜到一些,但不确定,但她突然转变,我想肯定有什么蹊跷。”

    凌越攥起他衣领,狠声道:“你猜到了为什么不拦着她?”

    苏纪冼掰开他的手指,“都说了是猜,万一我猜的不对,去问她反而给她提了醒,本来不准备这样做也变成这样做了。况且现在有时间跟我吵架不如赶紧去找人,不要浪费了她牺牲自己换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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