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峰,炼丹房。
弟子们全部凑做一堆,也没心思炼丹了。
“尊者太厉害了吧,一日之内就能除了那么多凶兽,简直是旷古奇闻啊。”
“何止是太厉害,简直就是神啊!连典籍上都从未记载过有这等骇人修为的修士。”
“真想不明白,尊者为什么没有飞升!明明他渡劫时,房屋殿宇,花草树木都完好无损,连那石亭子里的烛火都没灭一盏!以这样的恐怖实力,就算有人进去扰乱,对他应也无碍才是。”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有弟子又转过脸来问越元洲:“越师兄,你觉得呢?”
越元洲放下手里的东西,叹道:“尊者的境界已和咱们是天壤之别了,比之咱们看凡人还要遥远,他的事情,咱们又如何能看的破。”
弟子们纷纷点头:“越师兄说的在理。”
“想来尊者身上所中那紫心狐的淫/毒,应也会没事。”
“那是肯定啦,掌教、闵医仙、咱们师尊,还有各大峰的长老仙尊都去了,就算是只剩半口气肯定都能救活,何况是尊者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
“……”
越元洲没再关注他们的话题了,自调配手里的东西。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弟子们早就回去了。
丹炉里的丹药也终于好了。
药童长生正准备去取,却被越元洲叫住了。
他亲自去丹炉前将丹炉打开。
立时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弥漫至整个炼丹房。
不是丹药的清苦味,反而像凡间糖点的香味。
长生当即就吞了吞口水。
越元洲将里面的丹药取出来放入一个雕花枝的匣子里。
长生忍不住问:“公子,您炼的这是什么呀?闻着好香甜啊,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他是凡间幽州越氏的家奴,越家嫡子被选进剑宗,当家主母怕儿子辛苦,挑了他过来照顾。
他就还是随凡间的称呼,唤作公子。
越元洲笑了笑没有说话。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却亮着莹莹的光。
长生笑嘻嘻道:“肯定是花怜。”
越元洲也带了笑意。
院子里的美人儿正在收白日里晾晒的灵药。
青布宽袖被挽起来一些,露出里面藕段似的手臂。
嫩生生,娇致致,便是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也白的晃人眼。
长生虽然是个少年模样,但跟着越元洲在剑宗都十九年了,真论起来年纪也不小了。
他盯着那嫩白的手臂:“花怜妹妹可真白,真嫩啊……”
越元洲抬手往他脑门上敲了一记,板着微红的脸:“还不过去帮她。”
长生“哎哟”一声,这才回过神,连忙跑到美人儿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灵药:“花怜妹妹,我帮你收。”
他在这里多年,常做这样的活,手脚麻利的很,说话间就收拾好拿到房间里去了。
花曜这才看见旁边的越元洲,随着长生的称呼:“公子。”
越元洲颔首,温声问她:“做这些可有不适?”
花曜连忙摇头:“公子交代下来的事情很简单,花怜觉得很轻松。”
越元洲是个宽和的端方君子,待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指派给她的活也很轻松,让她每天多了不少时间修炼。
她喜欢这个人。
越元洲从袖筒里拿出那个雕花枝的匣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花曜忙接过来:“这是?”
越元洲道:“这是天香丹,是用各色灵花炼成的,有美容养颜的作用。”他说着干咳一声:“我闲来无事炼的,你是姑娘家应当爱吃,它的滋味也不错,可以当凡间的糖豆零嘴儿吃。”
花曜很惊喜,在魔族的时候,她最喜欢吃凡人做出来的糕点糖果了,只是后来跟着云泽就没吃过了。
而仙门里的人几乎都是辟谷,便是那些粗使弟子,吃的也都是灵草,以求能早日脱去凡骨。
早没了凡人的食物。
没想到现在还能有糖豆吃。
见她喜欢,越元洲脸上笑意更浓,温声嘱咐:“师尊去南华峰了,师兄们也都出宗做任务了,这几日我需多看管着点事物,回来的会晚,你无事便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南华峰!
花曜偷偷去拿天香丹的手一顿:“南华峰怎么了?”
重离尊者的事情,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了,只是他这里安静,没有人说,想来她还不知。
越元洲也不瞒她,将事情说了一遍。
他中毒了呀!
花曜目光闪闪。
本以为要等好久呢,竟然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她装作惊奇的模样问道:“尊者那样厉害的修士也会中毒吗?他中毒深吗?”
越元洲摇了摇头:“师尊还未归来,具体不太清楚,但以尊者的修为,应无大碍。”
无大碍吗!那还是需要香丸做辅助。
幸好她还留了两颗,一直藏在身上。
越元洲进了房间,一回头见美人儿还跟在身后,他面色又红了下,温和的问她:“花怜还有事情吗?”
花曜这才回过神,本想再问问他,了解的更细致一点,但又怕被怀疑,忙摇了摇头说没事,回自己房间了。
越元洲看着她回房间才关上门,暗想,明日再给她炼点旁的零嘴。
******
南华峰外站着一大片的女修和她们的长辈。
女修们彩衣绸带,粉裳罗裙,珠钗步摇,个个貌美如花,如穿花蝶。
其中以修真界第一美人儿,钟清灵姿容最为出色,神情也最为羞怯。
这些美貌的女修旁站的是她们带来的使女。
主子们不好说话,女使们可不忌讳那么多,明争暗斗的打嘴炮。
“尊者那般风华绝代,能与他相配的女修定要当的起那第一美人儿的称号才行。”
“美人儿有什么稀奇的,尊者自己都已经够美了。”
“就是!有时候美可真是比不上家底殷实。”
“尊者都这般境界了,要你殷实的家底有什么用。”
“温柔娴静,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才是他最需要的。”
“……”
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修都是各大峰有头有脸,大氏族家的。
此次重离尊者身中淫/毒,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同女子交合。
以重离恐怖如斯的修为,能同他交合,得他的元阳,修为最起码会提升两个境界。
男修们此时都暗恨自己不是女儿身,连竞争都没法竞争!
并且,仙门最重脸面道义,和尊者交合过后,肯定是要结为道侣的。
重离尊者是谁啊!
整个修真界唯一的大乘境!
虽然他飞升失败了,但实力犹在,尤其是他以一己之力,在一天之内连续斩杀近五百头凶兽后,早就已经是被公认的泰斗了。
谁要是能被选中,和他结为道侣,荣光的不仅仅是女修自己,还连带着她背后的一整个氏族!
名利地位修为,应有尽有,谁都不想错过这次的大好时机,因此没得掌教令,就收拾打扮,紧赶着侯在南华峰前了。
花曜混在这些女使内,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清楚楚。
更加确认了,那个人的元阳果真是个好东西!她们都想要呢。
只是……
她真的好像找个人问问,那元阳到底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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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鼎山从南华峰出来,正对上这些个花枝招展的女修希翼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愣怔,顿在那里。
“怎么回事!”
钟清灵的父亲连忙迎上去,作礼:“尊者身中淫/毒,我钟氏心急如焚,却无甚良方,只能将自家小女清灵送出来,供尊者解毒,也算是我钟氏尽的一点儿心力。”
其他人见被状也连忙过来,纷纷围着云鼎山荐自家女儿。
云鼎山弄明白缘由,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混账!区区淫/毒而已,以重离的修为怎么会需要你们!不知廉耻!全都给我回去面壁思过!”
被掌教一通训斥,女修们个个面红耳赤,率先哭着跑开,她们身边跟着的女使也忙跟着离开了。
云泽面无表情的站在云鼎山身后。
目光扫到那群女使身上的时候,忽然面色大变,飞身掠过去抓住了一名女使的肩头。
所有人都是一惊,纷纷看去。
那女使也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掌教的孙子云泽,面上飞起了一层云霞,羞道:“云,云师兄……”
云泽失望的松开手。
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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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云泽跟着云鼎山出来的时候,花曜就偷偷离开了。
躲在角落里等着这群人都走光了才出来往南华峰去。
遵守掌教之命守着结界的精英弟子无道察觉到结界波动,立刻就掠了过来。
见是一个穿青衣的女子弯着腰背对他站着。
他以为是刚才那些个女修中还有不死心的,奚落道:“你这女人知不知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掌教都说了不用了,你竟然想偷偷进去!怎么还想勾引尊者啊?”
“是啊~”
那女子娇娇软软的回答,缓缓转过身。
无道的冷笑声还在口中却发不出了,因为这个女子。
仿佛花团盛开在眼前,在她面前,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尤其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仿佛能勾人。
“把结界打开,让我进去好不好?”
她娇娇软软的问。
无道呆呆的点头应声,打开了结界让她进去。
南华峰景色依旧。
花曜进去之后本想把芙蓉面再戴上,但想了下还是没戴。
反正她的脸早就已经被凤大凤二看到了,戴上反而再次暴露了她现在的芙蓉面。
而且中途若是不顺,她施展媚/术时,露脸可以有加持。
于是她这次面纱也没有戴,直接登上殿宇寻到了重离尊者的房间。
凤大凤二没有像上次一样出现。
她早打听清楚了,凤大凤二这次回来累的不轻,一直在休养,现在两只估计正在窝棚里睡觉吧。
人就在里面,十色凝神鼎也就在里面了。
花曜却开始莫名的忐忑,贴着门沿的手久久没动。
她没动,那门却动了,朝两边打开。
露出了站在门内的颀长身影。
花曜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垂眸俯视着她,从那形状完美的薄唇间吐出两个字。
“魔女!”
花曜已经停滞的心重重一跳,万物的声音也才重新传入耳中。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往前一步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察觉他身体瞬间一僵,她的心这才终于落回原地。
手中的香丸已经投入房间中的青玉香炉里。
花曜在那宽厚炽/热的胸膛上软软的蹭了蹭:“尊者,我不是魔女,我是掌教派来为您解毒的。”
那炽/热的胸膛开始起伏,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头顶。
花曜从他胸膛间抬起脸,软声问他:“尊者,尊者,您看看我,您不喜欢吗?”
您不喜欢吗?
雪肤乌发,娇美清艳。
眼前浮现出她在他身下的模样。
那沥沥莺啼,如影随形,无论他是在闭观静心,还是在斩杀凶兽,都无法磨灭销毁。
香炉里的凝神香袅袅飘来。
那双乌沉沉的凤目开始变的猩红。
“魔女……休想引诱本尊!”
他说的毫无威慑力。
并且手也已经握上了她细软的腰。
修长的手指上还挂着可静心的迦南佛珠。
花曜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的亲了下:“不是引诱,我喜欢尊者……”
腰间猛的一痛,天旋地转间,已经被他压到了榻上。
云泽总觉得看到了花曜,又回转来。
可原地空空,哪里有人呢!
他怅然若失的站了会儿,准备离开,忽然觉得站在南华峰入口处的无道有些不对劲儿。
云泽喊了声:“无道师兄?”
他没有回答。
云泽凝了神色,走过去:“无道师兄!”
他这才抬起头,眼神有些呆滞:“啊?”
云泽望了望他身后的南华峰,又看了看他,忽然面色大变:“刚才是不是有个绝色美人儿让你把结界打开放她进去?”
无道还不甚清明:“美人儿,对,美人儿真美,我从来没见过……”
云泽只觉一腔血直冲脑门,他拔出长剑破开结界,直奔那座琉璃殿宇。
到了紧闭的房门前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
捉奸吗?
可他有什么资格捉奸,又是在捉谁的奸!
可他就是不甘心!
或许,里面的男人根本不喜欢她,只是中了她的蛊惑!
又或许,她根本不在里面……
云泽抹了把脸,抬手敲了敲门。
“尊者。”
听里面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粗重的喘/息。
云泽没有再敲了,他望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步步后退。
虽然心知肚明,可当事实就摆在眼前,那血淋淋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房间里,身上的男人已经停止了动作,长眉紧皱,一直凝着她的凤目也闭上了,明显在挣扎。
花曜怕他恢复神智,当场就把她打的灰飞烟灭,探起身在他喉结上亲了亲。
“尊者不要理他。”
她看见她刚亲吻过的喉结在不住的滚动,并且发出骇人的响动。
“魔女!”
那双凤目张开,猩红癫狂。
清冷完美的仙人,终于完全沉沦为食色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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