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余禹起来后又在房间里折腾了一会儿,等巴基他们出来时,一群人已经坐在大厅里了。大厅中央是一个饭店常见的方形桌子,上面摆满了饭菜。韩维和沈姝挨着坐在桌子的一端,而之前林子里的三人组则坐在桌子的另一端。
老板端着一锅汤菜掀开帘子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乐呵呵地把汤放到桌子上。
“来来来,尝尝,这些都是自家做的。”
饭菜可以说是真的很丰盛,但也只是对于午餐来说。
整个桌子上全是肉食,泛着油腻腻的光,肉的表面蜿蜒着一丝暗红色,不知是酱料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色相的饭菜,还真的没有人敢下口。
老板似乎有些不快,他吊着眼睛,盯着韩维和余禹他们:“吃啊,快吃啊!”
三人组在另一边觑着新手们,没有一个人准备动这些食物。
韩维护着沈姝,顿了顿,抄起筷子犹豫着要不要吃。余禹扫了全场一眼,却没有找到周波的身影。他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抱住巴基的手,倚着他,略带不满地开口,“老板,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
“你这饭也太油腻了,大清早的,谁能吃的进去啊。”他一边嗲着声音说着,一边拽着巴基的手,生怕他抬手拿筷子。
大花臂挑眉看了一眼余禹,没有说话。
老板阴沉沉地盯着余禹。巴基紧绷着身体,余禹的手心可以感受到他鼓起来的肌肉,没忍住捏了捏。巴基瞥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盯着老板。
“况且,我们人都还没来齐呢。”余禹提醒道。
老板盯着余禹,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平静了下来。他点了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舒了一口气。突然,韩维反应过来,他环视一圈,发现确实少了个人——周波到现在还没出来。
他出口询问,然而得到的答案均是没有见到他。
韩维有些不满地抿嘴。
毕竟是要一起过游戏的小团体,虽然没说,但是大家都要有些贡献的,而什么都不干,只想等别人的线索,不管怎样都会让人心生埋怨。
“怕不是死了吧”三人组里的寸头笑嘻嘻地插话,他的眼睛斜视这韩维,充满嘲笑。
大花臂看了一眼寸头,没有阻止他。
“你!……”韩维站了起来。尽管再讨厌周波,但他们毕竟是一个小团体,而且寸头的态度,明晃晃地告诉他们,他不仅是嘲弄周波,也是嘲弄他们自己。
余禹没有参与他们的争吵,他提议道:“我们去看看吧。”说罢便转身先走了。
韩维瞪了一眼寸头,拉着沈姝跟了上来。而三人组也没有人离开,也都跟在了后面。
大厅与他们住宿的那条走廊被一个装饰性质的墙面隔开。绕过那面墙,按照昨天的分的房间,从外往内依次住的是周波,韩维和沈姝,三人组以及最后的巴基和余禹。再往走廊深处走,就只剩下三个似乎是没有人住的房间。
韩维跟上巴基的步子,瞥了一眼三人组,扭头询问他:“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一声惨叫我听着不像是周波的声音……”
他有些犹豫。
“有有有,就在我们的隔壁,太可怕了。”余禹从巴基的另一侧伸出脑袋,对着韩维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巴基看了眼余禹仿佛一无所知的表情,眼睛抽了抽,想到了那声惨叫的原因。余禹没说慌,但也掩藏了事实,让人无法反驳。他突然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有好多次被余禹这样忽悠过。
“是吗……”确认不是周波房间的惨叫后,韩维舒了一口气,不过显然他放心的太早了。
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到了周波的门口。韩维礼貌地敲了敲门,叫着周波的名字。
无人应答。
余禹抱着臂在一边旁观,这时,巴基阻止了还想要继续敲门的韩维,后退几步,一脚踹开了房门。
强。
余禹眼睛一亮,在旁边“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巴基说自己无业绝对是骗人的,就他的警惕性和刚刚动作的标准度来说,余禹可以肯定他绝对受过一定的训练。
巴基揉了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然而当他看了一眼房间后,定在了原地。
看到巴基站在门口没有动作,韩维奇怪了一下,边问边靠近门口。待他走近,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瞄一眼,就迅速跑到旁边吐了起来,顺便拽着自己的女友,不让她看到这个画面。
余禹好奇地靠近,向门里张望,但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巴基捂住了眼睛。
巴基看了一眼尸体皱紧了眉头。
尸体是放在床上的,只能通过一些特征勉强看出来是周波的,他被撕扯地破破烂烂,但是却被黑色的线随随便便地缝在了一起。血液浸透了床单,还有一些顺着床单滴落在地面上,干涸后形成大片的暗红色斑块,四周墙面上还有一些喷射状血迹。
虽然被人保护的感觉挺神奇的,但是总不能因此错过线索。余禹思索了一下,就将巴基的手从眼睛上面拉了下来,仰头看着他,“相信我,”他停了一下,想了个比较靠谱的借口,“我学法医的。”
巴基看着余禹晶亮亮的眼睛,顿了顿从门口让开。
余禹走近观察着尸体。
突然,他弯腰从尸体额头处用手沾了一下,然后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手指。巴基跟在余禹的身后,不明所以。
“他额头上的不是血。”余禹转身向巴基解释道,“这是朱砂。”
他伸手给巴基看,“你看,虽然不明显,但是能感受到一丢丢的颗粒感。”说着,两根细细的手指并拢捻了捻。
巴基看着这些红色的粉末沉思。
“在风水学中,大多数人认为朱砂能辟邪。”余禹一边说着,一边在尸体上翻找着其他被塞了朱砂的地方。突然,余禹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他摸索着,两指一扣,竟从尸体的头顶处拔出了一根钉子。
余禹直起身子,将钉子扔到地上,放出“锵”的一声。他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大花臂三人组,又迅速垂下眼。
“我看了一下。”他扯过床单,用比较干净的地方擦了擦自己的手,“脑门、背膛心、胸膛心口、左右手心、脚心都被涂上了朱砂。除此之外,他的耳鼻口中也被塞了朱砂。”
余禹垂着眼擦着自己的手,心不在焉,这副态度反而使得韩维毛骨悚然。大花臂站在门口,看着余禹陷入沉思。
突然,余禹抬起头,眼睛发着光地瞅着巴基,一脸求表扬。
巴基:……
他轻咳一声,说了一句“干得不错”。
韩维看着,虽然仍觉得有点奇怪,但他内心一边嘲笑自己想太多,一边觉得这个场景怎么那么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
经过周波的事情,大家或多或少没什么胃口,尤其是回到大厅后,桌子上面油腻的肉一个都没有被撤下去,韩维看一眼后,脸色瞬间变差。
余禹抬眼看了一眼表情一直维持着“瑟缩”的沈姝,即便在方才在看到周波的尸体时,她的表情就没有变过。
这一届新人怎么都这么的深藏不露呢?余禹烦恼着。
三人组因为自己带有吃的,他们回到自己房间里,准备吃点东西出去找线索。余禹也有点饿了,他捂着肚子认真思索着要不要抢了老板的厨房。
“你之前是有什么想法吗?”巴基走到余禹背后,看着余禹的动作,突然对他说道。
“我看到你想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那三个人,就没说话了。”巴基看到余禹疑惑地看着他,开口解释,他轻扬下巴,指了指大花臂他们的房间。
“是有一些想法。”余禹向后仰着头,看着巴基,“我之前看过一个恐怖片,里面的有个道士,或者说是巫师,可以在尸体的脑袋上面钉上钉子,从而可以控制尸体行动。”
“我担心这里也是这样。”余禹撇了撇嘴巴,“刚刚那三人组明显是看到我们这里死了人,就凑过来想顺走我们的线索,所以我才不继续说的。”
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巴,继续道,“一会儿我们出去看看吧。”
“早点回来,我们自己做饭。”他指了指柜台后面的帘子,“我不能确定老板在做饭的时候会不会加点什么‘料’。”
“所以你早上才阻止韩维吃。”
“对,我看到周波没出来,猜测饭菜可能会有问题……虽然人在真正饥饿的时候,甚至会有易子而食,但我还不想那么快丢掉我的底线。”余禹回答道。
过了会儿,余禹又加了一句,“恐怖片里都这么演的。”
试图拉一把自己摇摇欲坠的马甲。
巴基挑眉,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一眼余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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