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外公鲜有的严厉, 萧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费响南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但是没有多说,毕竟这是萧方自己的选择, 他愿意说就说,只要他开口,他今天就能动手好好收拾一下萧家,反正已经不爽很久了。
外公濯德本看着面前两个一个装怂一个装聋的外孙就来气,幸好过来没有带自己新做的龙头杖, 不然先打的就是这两个傻小子,那种极品渣男还包庇个球!给他脸了是不是?
外婆也知道这自己老头子被气得好歹, 外公用钢她就用柔,不撬开外孙的嘴这事就没法解决。
“方方啊,外公在这里不是逼你两边都不好做人,我跟你外公都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 这辈子该享受的,该难过的, 也都通通过了, 最舍不得的就是唯一你这条血脉了, 你要是受了委屈,外公外婆就感觉跟你一起受了,就算你不说, 我们两个老人心里也知道,难受啊,”外婆戏精的锤着胸口, 外公立刻抚摸着老婆的后背,一脸沧桑无奈的看着萧方,
你是不是觉得外公外婆已经不中用了?
萧方捂住罪恶的胸口,他这辈子就是看不得这些,一看一个心软,就算知道自己说出来外公肯定是要出手了,也不得不说。
“先说好,外公外婆你们见了我爸也不能直接来粗的,而且今天晚了,咱们明天去行不?”萧方警惕的给两个老人打预防针。
外公外婆赶紧点头,为了真相,一切都是可以妥协的。
这是一对什么戏精夫妇啊!
萧方无奈的看着费响南,费总平淡的脸上带着兴奋,行,不用想了,家里就有一个早就憋坏了的,不能指望,就算外公他们不来,等萧方身体彻底恢复,费总这个公道也是要讨回的。
于是,萧方开始将事情稍微美化了一点说,比如说父亲逼他打孩子,并且已经联系医院这块萧方委婉的说成建议,不过萧啟告密这件事情萧方没有隐瞒,反正已经闹翻了,还怂什么,反正估计萧啟现在也恨透了自己。
“作个捶捶!给他脸了是不是?还有脸建议你,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老文艺家发起狠来,话一样一点都不客气。
萧方立刻倒了杯水给外公,“外公,咱消消气,不说脏话。”
“他都这么对你了!方方,你不该忍着啊!”外公咽下一大杯水,语重深长的跟萧方说道,
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萧方纵容觉得这个父亲出轨混账,但是之后再未娶妻,十几二十年孤单的生活,一直包容原主的各种任性,这就是萧方不忍落的原因,受人恩惠,再在十几年之后反咬一口,总有些说不过去,
若是一开始萧方就是这个世界的萧方,或许会在母亲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就彻底的跟萧家断绝关系,会跟老镇跟外公外婆生活,实实在在的恨上一辈子父亲和那个该死的私生子,可是原主没有,难题落在萧方这里,就不好下手了。
“外公,我爸毕竟把我养大了,花的钱还是普通家庭十几倍,甚至十几倍,这事,我只能说坚持自己的原则,把欠他的还清,否则就太说不过去了,”萧方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外公也看得出他并不跟萧父这么亲近,就是觉得这些年欠着,“你啊,什么时候这么死板了,娶不娶妻是他的事,他这是为自己的良心过不去罢了,你不要老是往自己的身上堆,养你本来就是他作为父亲应该尽的义务,那个私生子他都养了,难道还要欠着你?算了算了,这事我老头子知道轻重,我来出头,你在后面听着就行,实在不行拉拉架,还有那个私生子!人看着干净,手段居然这么恶心,是得管管了!”
费响南扬起嘴角,心里那个小人几乎要扬着小旗子大喊外公威武了,能帮媳妇出气的时候就绝对不能手软。
“外公,当时那件事情我停了一些萧啟的代言,如果用非常手段劝他收敛一下,我这边工作忙,实在没法处处顾及方方了。”费总戏精上身的说道,语气中带着无奈与心痛。
萧方瞪大眼睛,您这确定用的手段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劝?这可是几千万的生意啊!
不料外公非常赞同的点头,对费响南的赞赏之意越发深厚,“你这样做也是很好的权衡之计,现在有我在,是得好好拾掇拾掇了。”
萧方无奈的看着已经达成共识的祖婿俩,心里也知道这事必须解决一下了,他不好直接出面,只能由辈分最高的外公来,这个家到底还有没有他萧方,就看明天了。
费响南跟外公商量至于悄悄握住了萧方的手,无论何时,他都会在的。
***
年关将至,萧啟已经公开了他跟宴云阳的关系,大大咧咧的带着未来丈夫回家吃饭,萧父本来这些天一直愁眉不展,见到很久没回的小儿子,心里的阴霾总算去了不少,
连忙让张婶准备萧啟喜欢的饭菜,开饭前三个人就一起在沙发上聊着日常。
萧父知道宴云阳,是个正经人,晏家也是出了名的名门正族,他心里也放松了不少,宴云阳说话举止之间都非常优雅礼貌,挣得了萧父不少好感。
“萧先生!萧少爷回来了!”张婶迈着小步子从厨房跑出去开门,有飞快走到客厅,脸上的笑意盖都盖不住,比起高冷不理人的小少爷,她更喜欢有人情味的大少爷,虽然人平时任性了点,但是心里还是很尊重她这个保姆,时常送她生日礼物,日常还会跟自己撒撒娇,跟自己孩子一样,幸好自己想着大少爷会不会回来,提前准备好了基围虾,待会还可以给他做最喜欢的油爆虾。
听到这个名字萧父的脸就黑下来,当又想想没准是回来服软的,心里又舒服了点,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臭,气哼哼的说道:“他还知道回来?”
“我外孙回来难不成还要看你脸色不成?”苍老熟悉的声音响起,萧父忽然觉得这个声音自己好像十几二十年没有听过了,刚刚才做好的长辈姿态立刻站了起来,一瞬间变成了犯错的小学生。
张婶不认识外公濯德本也很正常,毕竟张婶是萧方母亲去世后才请来的,一大堆人进来,她就认识一个萧方。
只见濯德本穿着一身黑色暗纹的唐装,手里拄着费响南昨晚给他买的拐杖,虽然头发花白但是人看着却很精神,后面跟着的是一脸不高兴的外婆,还有萧方和费响南。
萧父万万也没想到萧方居然还有这招。
更加丢脸的还是萧啟,他一个私生子,正室的父亲过来,他一句外公都不知道能不能喊,还拉下一个宴云阳,显得他不正牌,连着自己的未婚夫都,
萧啟气白了脸。
“爸,妈,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亲自去接你啊。”萧父立即给老人家让座,
外公和外婆同时冷哼一声,坐在了最中间的沙发,本来萧啟也坐在中间的,见自己父亲都站起来了,只能忍辱拉着宴云阳一起站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外公,外婆。”
这事外公没有开口,外婆平时多温婉的一个老太太,此时话里也变得刻薄起来;“我们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就一个儿子,这声外公外婆你还是不要对着我们叫了,担待不起。”
萧啟脸色顿时变得巨差,宴云阳眯眼看着来势汹汹的一行人,最后将眼神锁定在萧方和费响南身上,看来是故意找不痛快了!
“萧啟是奔着礼貌叫了你们二老,同样叫一个人爸爸,叫你们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宴云阳话一出,把萧啟心里的委屈全都说出来,萧啟红着眼睛拉了拉宴云阳的袖子,“别说了,我们走吧,这里不欢迎我们。”
“萧啟!”宴云阳虽然最近跟萧啟感情有点淡,但这么多年不是白过的,哪能受得了自己的爱人受这种苦,这公道必须讨回来。
“萧方,这都快过年了,你是偏要来这里扰了大家的兴致是吧!”宴云阳拿出了在公司当老板的架子,这个萧方不是怕自己吗?那就应该乖乖听话。
萧方这边舌战群儒的气势还没酝酿出来,自家老攻已经出马,他向前一步,风轻云淡的说道;“就是扰了,你要怎么办?”表面平静,实则威胁,
宴云阳想想自己公司现在的实力,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萧方恨的要死,但是现在什么招都想不出来了。
正当这样的僵局,外公皱着眉打断:“有什么好吵的,不就是不想应句称呼吗?煽风点火!”
轻飘飘一句话,却把所有的罪责怪到了萧啟一个小心眼身上,这下,宴云阳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论老艺术家离间计,用得就是这么巧妙无情!
萧啟如今走也不是,不走就是受罪,最后只能傻愣着站着。
“大家都别站着了,坐着一起聊天吧,好不容易能聚得这么齐。”萧父即使现在自身难保,当还是要出来缓和一下气氛,别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
“坐什么坐!你们一家全是问题,我这个老头子要不是现在碰巧知道,稀里糊涂就进土了,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早逝的女儿!”外公痛心的敲着拐杖。
提起自己的妻子,萧父顿时一句反话都冒不出来,心里满满的自责。
“今天我来,不是来吵架,就想好好谈谈,一群小辈,日子过得还没我一个老不死的过得明白,今天我来说道说道,不会冒犯萧总吧?”外公语气没有一点不自在,反而带着长辈压制,萧父哪敢说不,立刻点头。
费响南看着这一幕幕极其爽快,心里的闷气被外公驱散了大半。
“本来要你们这些小辈都站着听,但是萧方刚刚生完孩子,身子虚,我这个做外公的,你这个做父亲的,还有那个做弟弟的,应该不忍心让他站着吧?”外公的眼神锐利的扫过去。
萧父哪敢说不,心里对萧方多少有些愧疚,又跟着点头,萧啟心里虽然不爽,但是不想在这里再抓把柄,只能强忍着怒意点头,宴云阳稀里糊涂的夹在中间,只能隐忍着看看萧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还有响南,说是一家人,其实你们心里也就没有承认过他,他现在一个外人不能跟着家里一起受罚吧。”外公指了指费响南,费总露出一脸无辜的眼神,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宝宝。
其余三个人气啊,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就看着夫夫两个人稳稳当当的坐下来,心里在滴血,表面只能p的笑着。
结果,进来的一拨人全都坐下,原本的主人家老老实实的站成一排挨训,真的非常操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结束,谢谢大家的支持,今晚继续哦,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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