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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说着,天就黑了,蓝蔻停了下来:“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每七日休沐一日,想听故事,可以来找我。我公务不重,说些故事还是可以的。”
范若若听得如痴如醉,道:“表哥这故事,倒是新颖。这叫魏无羡的少年,想必是个人见人爱的,与世人不同,也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蓝裘道:“我也希望有他这么好的记忆力,这样子,夫子要抽查我,我也就就应付得上来了。”
“话说回来,表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范思辙问道。
……追剧少女的日常,这《陈情令》她已经不知道几刷了,为了磕忘羡,她熬夜都快成了秃头少女。所以,这剧情闭上眼睛都背得出来:“这些修仙故事,全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了,至于怎么来的,就别追问了。”
蓝芝狡黠的笑了笑:“知道了,我的好哥哥。”
送走范家一家人之后,蓝蔻才松了口气,呼,总算是糊弄过去了。早知道她就不一时兴起来讲故事了,这下好了,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她到底是该按着原著来讲,还是按照剧版来讲?
蓝蔻万万没有想到,她就这样一说,蓝芝回了房就磨了墨,提起笔,开始将白日里哥哥所说的一切,默写在了纸上……
监查院的公务无非就是整理整理书籍,审核文章,最耗脑力的工作,无非是自己创作文章了。然而,最让她感兴趣的,还是这她能自由进出的藏书室,里面大多数书虽然初看起来枯燥乏味,可是,只要静下心来读,总会读出那么些意味的。
而且,她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没有了那些她熟悉的唐诗宋词,连最基本的《诗经》都没有。文化断层,要不得,要不得。
于是,这位蓝小爵爷,由于成天不是泡在藏书室里,就是在处理公务,除了这八处的纪繁息和一处的王启年之外,大家下意识的以为其是冷漠淡薄之人。
至于王启年她是怎么认识的?
……嗯,那是个意外。若不是蓝芝那日外出无意中帮助了王启年的夫人与他的小女儿,又给了那可爱的小姑娘一些玩意儿,王启年也不会亲自跑到八处去找自己喝酒。
说起这王启年,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初次见面,她犯了大忌,后来才知道人不可貌相。这一身轻功,可谓是上上乘,每次托他办事,他好像都能办得很不错,只要价钱合适。
可是,看着王启年给她的请柬,她犯了难。这请柬,是一处的人写的,监查院的惯例,四月一次聚会,请的是监查院之中除了主办之外的正职人员,不多,统共二十人。但是这次,她的名字偏偏就在这上面。
搞联谊的吗?
她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架不住娘和舅舅的叮嘱以及王启年的盛情邀请。来了这约定的地方:玉春楼。看来是个正常的地方。想起上次差点被纪繁息带去醉仙居那个地方,她就打了个激灵。
等她到了之后,发现人到得不多,毕竟没有到规定的时间。她简简单单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呆在了角落里,喝着茶,正巧外面是护城河的水,傍晚,还有人放灯,京城脚下,繁华地带,景色也算是美了。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她喃喃道,这与柳永的那首《望海潮》之景,居然是如此相似。这国都之下的繁华,一览无余,只是差了这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她的身旁仿佛是隔了一道屏障,众人都不会靠近她。只不过,她发着呆,嘴里背出的诗句,倒是有人赏析。
“蓝小爵爷不亏是探花郎,文采斐然啊,”王启年道,“这我大庆国都的繁华,寥寥数句,皆是尽揽其中啊。”
“是啊,文采好。”
“没有辞藻堆砌,倒是真情实意。”
这所谓的联谊开始了许久,有些人才姗姗来迟。四处的人道:“小言公子,你怎么才来啊?”言冰云冷着个脸,若非父亲强逼,他也不会来:“开始了?”
“早就开始了,”那人说,“即便是滴酒不沾,赏赏这国都下的美景,也是可以的。”
这国都,言冰云早就看了很多年了,他自小在这里长大,倒是没看出来什么新奇的。王启年见他兴致缺缺,道:“小言公子,旧景也是新情啊。这蓝小爵爷刚才的诗词,不就是这大庆新景吗?”
蓝爵爷?蓝寇?年仅十五岁的探花郎,倒是大庆的人才,现在在这八处做事:“他也来了?”王启年道:“小言公子,蓝小爵爷,就在那边。”
言冰云看向窗边,皱了皱眉,十五岁……他自己十五岁的时候,长得这么瘦弱的吗?而且……传闻中的清秀,他看着倒是柔?尤其是那双桃花眼。
“小言公子,你们二位都是并称‘京城双玉郎’的大庆人才,今日第一次见面,难道不,认识认识?”
“是啊,今日好不容易将二位聚齐。”
搞了半天,是冲着她与这言冰云来的?怪不得,蓝蔻顿时觉得这茶,索然无味了。蓝蔻转身过来,起身朝言冰云行礼:“小言公子。”
言冰云还礼:“蓝爵爷。”
……
尴尬,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王启年暗自心想,他怎么就忘了?这小言公子是人前话少得恨不得一个字都不蹦出来的:“来,蓝大人,一道喝酒!一道喝酒啊!”
蓝蔻这才从窗边的位置起身,上了桌,端起为她倒好酒的酒杯,浅尝辄止,不是烈酒,是酒精度还不算高的米酒:“尚可。”
“这酒算是玉香楼里的好酒了,蓝大人,只是尚可?”
喝白酒她不行,但是红酒可是她的最爱:“只不过想起了当年和小妹在家中埋下的一坛子家酿的葡萄酒。或许,我这口味儿,有些刁钻。”
王启年疑惑:“这,葡萄还可以酿酒?”蓝蔻答道:“为何不可?方法得当,时间够足,酿出来的,都是好酒。”
“那,不知王某人能否有这个口福?”
“王大人如果需要的话,我回去便叫小妹去酿,半年后开封,我请大家同饮。”
……
酒过三巡,饶是米酒,也有些上头。
蓝蔻感觉她再喝下去绝对会露馅,但是架不住这些大老爷们儿酒量好,起身告退:“蓝某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言冰云虽然酒量好,但也早已经坐不住了,有这个聚会的空还不如去打听打听情报的好:“言某也告辞。”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这玉香楼,玉香楼旁边就是流晶河,而这流晶河的对面,就是醉仙居。晚风吹来,倒是把这昏了头的蓝蔻吹醒了不少,为了保持清醒,她使劲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长呼出一口气。
言冰云好奇的看着他刚刚的动作:“蓝爵爷这醒酒方式倒是新奇。”蓝蔻整理了一下衣冠:“新奇不新奇,我不在乎,管用就行。”回去得洗洗,一身酒气:“小言公子,这将……”告辞。
“啊啊啊啊,言公子!”
“快看!是言公子!”
“真的耶!”
“小言公子看这里!”
流晶河那边醉仙居上传来的声音,让这两人都觉得尴尬。
蓝蔻朝着那边看去,一个个女的,大夏天,穿得少,但是漂亮,这趴在桥边和花船上、阁楼上的栏杆上的样子,比起那些在机场接机,在演唱会呐喊的追星少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顿时玩心大起,调侃:“小言公子真是庆国第一美男子,无怪乎这些女子为言公子神魂颠倒。”
“那是蓝寇大人吗?”
“真的啊,好俊啊!”
“探花郎就是英俊啊!”
“蓝大人,看这里!”
“爵爷!!”
“今天是吹了什么风啊?‘京城双玉郎’都在啊!”
……风水轮流转,什么叫打脸?这就叫打脸!现在,轮到言冰云来嘲笑她了:“蓝爵爷也是,言某自叹不如,告辞。”
蓝蔻一口气憋在心底发不出来,算了,也是她酒后失言,先开玩笑的,怨得了谁?先回家再说。
“哥!”
她刚走没两步,远处熟悉的身影跑来;“芝儿?”
蓝芝道:“哥,你这是去哪里喝酒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蓝蔻说道:“别提了,他们一个劲儿的灌我酒,我得回去洗洗。”
蓝芝拉着蓝蔻正要离开,突然间,顿住了脚步:“哥,那个人,是,言冰云言公子吗?”蓝蔻回头看,发现言冰云似乎是有什么事,正在一家摊位上与人交谈着什么,她还是别多看了,或许那摊位摊主就是什么情报机构的下属也说不定:“是,别看了,快走吧。”
“哥哥,”蓝芝眼里闪烁着光,“哥,你说,这言冰云像不像一个人?”
“像谁?”
“像哥哥讲的故事里的,那个叫什么,哦,蓝忘机的人?”
蓝蔻摸了摸蓝芝的头,她这个好妹妹脑洞真是开得大:“蓝忘机就是蓝忘机,他谁也不像。再说了,这位言公子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是还是有些话的。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没有!”
“别害羞,你也十五岁了,看上了哥哥就是豁出去也要帮你上门求亲。”蓝芝猛地摇头,她就是想象一下:“不要,我还没玩够。再说了,这种完美的人适合想象,要是在现实里真的处起来,还是个麻烦事儿。”
蓝蔻道:“你今天跑出来,该不会只是来找我的吧?”
蓝芝笑道:“只是一方面而已,最重要的,还是想听哥哥讲故事,哥哥,你别忘了,明天可是你休沐啊,我请了若若和范思辙一起来听故事。”
说起来,两家本来就是姻亲,这些天越发走得近了些:“小球和华儿这几天怎么样?”
蓝芝道:“蓝裘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惦记着大哥给他找的师父在哪里;至于华儿……好像就是王氏一直逼着她做女红,连一些姐妹之间的聚会也不给去了。”
这可不行啊:“你回去后去王氏那里,说是我的主意,你出去和若若她们一起聚会的时候,带上华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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