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郡主与荣泰长公主长公主乃是表姐妹,二人性情相投,都是爆仗脾气,从小就很是能够玩到一块儿,也都对如贵妃荣王妃这样的矫揉造作菟丝花没什么好感。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霍如玉连玉牒都没能上去。”昭华郡主懒洋洋靠着荣泰长公主的身上,抬了抬手指,“你说,若是京中人都知道了,她还能不能出门?”
荣泰长公主笑道,“你想做什么?这事儿,皇兄从前都没有说过,今儿母后还不定会与他怎么闹呢,你不要多插手。”
她皇兄从来没将这件事泄露半点,上不了玉牒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儿,荣王那边自然也不会大张旗鼓说出去。
说出去了,回头叫太后和皇帝都不喜欢,因为个霍如玉,不值得。
把个皇兄扔在了寿宁宫里独自面对太后的怒火,荣泰长公主觉得吧,自己和皇帝的兄妹情也就那样了。
“叫我说,那对贱人脸皮比《金刚经》还要厚,霍如玉又惯会哭哭啼啼的叫人同情,哪里会不出门?”荣泰长公主压了压额角,冷笑,“就这样,还满心的算计呢。不提她了,我听说,薛家那兄弟三个,又逮着泰安伯教训了一通?”
泰安伯人风流,却没什么本事,养个外室养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泰安伯夫人好歹是国公府出身,除了人蠢了点外也并无大错,薛家那三个兄弟能不替妹妹出头?
荣泰长公主有着一张美艳无双的脸,更有一颗八卦的心,捅了捅昭华郡主,“教训成了什么样?”
“哪里是教训啊……打得猪头似的。”昭华郡主叹道,“太惨了。”
鼻青脸肿的,叫昭华郡主说,送回伯府,沈家那位老夫人都未必能认出来。
薛家这三兄弟,武力值随着年纪排。就算最小的三老爷,那揍起泰安伯来,也是玩儿似的。
泰安伯从外室那里出来,就被薛家兄弟堵在了路上。
薛家有个好传统,能动手解决的事儿,就绝不要浪费口舌。
别看泰安伯敢把儿子沈明程打了个卧床不起,但是对上薛家这三位大舅子,半点儿法子也没有,只能干挺着挨揍。
挨了揍还不算,又被薛三拉着脚腕子拖了走,说是要扔到护城河里去。要不是小厮们救得快,说不准这会儿泰安伯就已经填了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反正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国公府的侧门才打开,门房都还没来得及洒扫呢,泰安伯就硬生生地挤了进去,一溜烟儿就奔了松鹤堂,对着泰安伯夫人又是赔礼认错,又是做小伏低,求着她跟自己回去。
他一低头,泰安伯夫人就心软了。不但没再纠结丈夫养外室打儿子,反倒是捧着泰安伯的脸心疼得什么似的。
“这就完了?”荣泰长公主不大过瘾。叫她说,一个不上台面的纨绔,娶了国公府贵女,识相的就该安分点。敢养外室打妻子的脸?先废了再说!
怎么就能心疼上了呢?
“忒也糊涂了吧?”
碰上个糊涂小姑子,昭华郡主还能说啥?只好摊着手,“谁说不是呢?不但她心疼,就连我们老太太,也一叠声说儿子们下手太重了哪。”
“这可真是……”荣泰长公主嗤笑,“一家人。”
也怨不得泰安伯不把发妻放在眼里,厮打了几次,都上演全武行了,还怪娘家哥哥出手重?
叫定国公兄弟三个听了,得多心寒哪?
“她可不糊涂呢。”昭华郡主眼中不屑一闪而过,冷笑道,“你看她自己个儿姻缘上头都还没有利落,可已经打起了家里几个丫头的主意了。”
见荣泰长公主一时不明白,低声说道,“前两天就开始撺掇着老太太,把大姑娘送到二皇子身边做侧妃哪。”
“竟有这种事?”荣泰长公主惊疑不定地看着昭华郡主,“这是从哪里说起?”
“不是都在传,几位皇子要封王么?”
“……”荣泰长公主无语了。“让他们趁早歇了这个心吧。”
皇子封王,还不同于秦斐封王。皇帝的亲子,只怕真到了出宫建府的时候,说不定她皇兄连正妃侧妃都安排好了。
泰安伯夫人想的倒是很美,可这侧妃虽然也正经上玉碟,可说到底是个妾室。定国公府几代传下来,还没出过给人做妾的女子。
昭华郡主点头,“我家大嫂也是这么说。”
她并没有想太多,荣泰长公主就不同了。身在皇家,听一句话要在心里来回掂量几个个儿。
“不过……”荣泰长公主沉吟道,“泰安伯那人,向来风流又下流,可胆子却不大。突然硬气起来,说不定有其他缘故。”
前几年,泰安伯也就是家里摸摸丫头,外头青楼喝喝花酒,哪有养外室的胆子?
泰安伯夫人,向来蝎蝎螫螫的听风就是雨,脑子简单得很。寻常,她能想到皇子身上去?就这么巧,泰安伯前脚养外室,后脚泰安伯夫人就突然开窍了?
“我家侯爷已经去查了。”昭华郡主得意道,“他也说这事不大对呢。”
说着想起了什么,凑过去问荣泰,“你家大哥儿亲事,定下来没有?”
荣泰长公主的长子,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京中有名的小美男。出身好长得好,还有个当皇帝的亲舅舅,在这京城有适龄女孩儿的人家里行情不要太好了。
这想嫁给儿子的人多了,荣泰长公主很有些烦恼。看这个高门贵女甚是出色,那边书香人家的千金也才貌俱全,一时间挑花了眼睛。
提起这个来,荣泰长公主也是无奈,“哪里那么容易定下来?我看好了好几位不错的姑娘,他都不乐意,只说还小,想着先立业再成家呢。”
说到这里又笑,“可惜你的阿福年纪小了点,不然给我做儿媳妇,岂不是四角俱全?”
正被秦斐牵着手往侯府里走的阿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她抬头看看天,大日头当空,走了几步还有点热,怎么还打喷嚏了呢?
下一刻,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锦衫,正是秦斐穿的那件,浅浅的金色,衣摆上绣了只展翅欲飞的苍鹰。
“表妹冷了?”秦斐俯身弯腰,将阿福抱了起来。
阿福:“打个喷嚏而已,用不着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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