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子察觉到了祁婠伊的拒绝之意, 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很快将目光转到一旁的祁嫣容身上。
皇上拒绝了他一遍,到底不能拒绝二遍,不然显得大齐失礼。
是以接下来便是宣城公主也跳了一支舞。
祁婠伊见状皱了皱眉毛,朝南疆王子那边看去, 南疆王子心思也没有在宣城公主身上, 一舞结束, 他也只是象征性地鼓掌叫好了几句,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祁婠伊身上。
祁婠伊见他目光, 顿觉乏味。
宴会尚未结束, 便起身道:“启禀父皇,儿臣身体不适,想要先回落霞殿歇着了。”
因为心情不悦,所以这一番话也说得声音,没有了往日撒娇的神采。
皇上闻言拧眉朝祁婠伊那边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允了。
祁婠伊来得晚, 又走得早,底下不少人开始议论。
这长公主殿下还是和从前一样的骄纵,凡事只凭着自己的性子, 不悦了就直接离开。
有人以为长公主殿下受到皇上责罚以后能够收敛一二,却不想还是这个张扬的性子,皇上好似还是同从前一般惯着,底下的人都看在眼中,一时间也不明白长公主殿下如今在皇上心中到底地位几何了。
而南疆王子见祁婠伊昂着头离开, 还与皇上说了一句:“早听闻顺平长公主素有性格,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顺平自小被朕娇惯惯了,总是有些任性的,随她去吧。”皇上话上嫌弃,语气还是宠溺的,就连眉间也满是柔情。
南疆王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笑着道:“哪里,长公主殿下性情直率,旁人只觉得可爱,怎会是任性。”
皇上闻言大笑,又命下人给南疆王子把酒杯满上,宴会继续。
而祁婠伊出了大殿之后,锦葵也还在身后劝道:“今日迎接他国使臣,殿下纵然心有不满,总也不能就这样出来了呀。莫说是底下文臣不少,此番做法少不了弹劾,便是陛下那里,也未必不会生气。”
“要的便是如此。”祁婠伊轻声道。
在宴会上时的病态不是装出来的,她确是在落霞殿内待得久了,出来这么一回儿便觉得有些累到了。
“殿下?”鸢尾不解。
“那个南疆王子打得是什么主意你看不出来吗?”祁婠伊反问道。
“那南疆王子对殿下尽献殷勤,分明是……”鸢尾回过神来,“殿下,这万万不可啊!”
“自然是不可的,好在父皇疼我,也没有这个意思。”祁婠伊笑笑道。
不然也不会她说不跳便不跳了,她说要回来便直接放她回来的。
“小小南疆,竟然还敢肖想我大齐长公主殿下,实在是妄想!”锦葵有些不忿道。
“你也知道不可能了,不过南疆近年来不断扩张,可谓是野心勃勃,也是不可小觑的。”祁婠伊并不怎么在意南疆王子,朝政的事情她更是不甚清楚,她特地出来一趟,为的也是花青。
鸢尾明白她的意思,又问道:“那南疆公主的事情又该如何?殿下匆忙赶来,怎么又这么早离开了?”
“那个南疆公主是个美艳的,她方才跳起舞来,在场的哪个男子不为她心动,就连父皇都……”祁婠伊目光黯了黯,“不过我还是低估了薛离哥哥,也看轻了他的感情。他们两人之间,或许都不需要我插手。”
“这是好事啊。”
“自然是好事。”祁婠伊声音低了些。
同样是喜欢上了因为身份不能在一起的人,祁照临选择了放弃,他们选择了坚持。
可还是有不同的,她也想要和薛离哥哥一样能够大胆地说出自己除了那一个人谁都不要的话。她看似身份高贵,可自己的亲事却完全做不了主。
反倒是薛离哥哥,兵权在手,即便父皇常常怀疑猜忌,可总归是不能动他的。
祁婠伊出了大殿,却并未真的回落霞殿,她在外头一直候着,等宴会结束,远远的看见沈清见出来。
还不等她上前说话,便被祁照临拦住了。
“婠伊。”祁照临唤道,分明原本是眼中是着怒意的,可对上她目光的一瞬间眼眶就红了些。
“兄长。”祁婠伊行礼道。
“你糊涂啊!”祁照临恨其不争道,他怎么会不知道祁婠伊还站在这儿是在等谁。
祁婠伊也不知是在同谁置气,听到这句话之后便道:“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了。”
“你!”祁照临微微抬手,方才因为她憔悴而生的怜爱之意消失殆尽,被她气得不轻。
“兄长,我只是想同高僧在一起,我没有错。”祁婠伊仰头看着他道,“父皇他不明白,兄长你也不明白吗?”
祁照临手上力气骤然一松,他也不明白吗?
他上一次清醒意识到这个事情是在什么时候?是在杯中阁,险些和薛离动了手的时候,还是他半带着讥讽才教会了他。
他自以为清醒,自以为自己算得清楚,却失了花青。
现在又听到祁婠伊的话,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那只抬起来的手最终缓缓落下,轻放在祁婠伊的头发上,在她头上轻抚了两下才道:“罢了,既是你喜欢的,我尽力为你求来便是。”
“兄长?”祁婠伊抬头,有些不相信祁照临竟会这么轻易被自己说服。
“那兄长以后不会再去寻高僧麻烦了吧?”祁婠伊期待地问道。
“不会。”祁照临快语答了,又很快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猜的。”祁婠伊眨了眨眼睛。
祁照临失笑,明白过来祁婠伊方才与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等着自己这一句呢。
最后他又略有不满道:“真那么心疼他?”
“怎么会呢。”祁婠伊面不改色道,“自然是更心疼兄长的,明儿个我请花青进宫,那时候便更心疼兄长了。”
祁照临脸上登时变了,好气不气地瞪了祁婠伊一眼:“得,原本还担心你呢,现在看来是不用的,我先回去了,你同沈清见说完话也早些回去。”
“知道了,多谢兄长。”祁婠伊忙行了个礼,将祁照临送走。
待祁照临转身离开之后,祁婠伊脸上的笑意才一点一点消失,梵珈还被关着,她怎么可能轻松呢,不过是想要兄长少一些担心罢了。
“沈大人。”祁婠伊对着不远处的沈清见道,虽然她没有祁嫣容那么怕沈清见,可当目光触及到沈清见身上的时候,还是做不到像看其他人一般淡然。
原因无他,司审衙在整个余安城人心中真的是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沈清见早出来了,想必是已经知道了祁婠伊自此候他,才一直没有离开。
“殿下。”沈清见走到祁婠伊面前,行了个礼。
“高僧他,如何了?”祁婠伊担忧问道。
“一直关在里头,除了刚关进来的时候受了些刑罚,之后也未打过,前些日子还给找了大夫抓了药,长公主殿下该放心了。”沈清见语气冷淡道。
祁婠伊倒没有多在意他的语气,沈清见性格向来如此,掌管司审衙的人似乎都是这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她早习惯了。让祁婠伊惊讶的是另一件事情:“抓药?实在是劳烦沈大人了,改日我一定将谢礼送到沈府。”
司审衙只有往死了审人的,哪里还有给关进去的人抓药的先例,祁婠伊眼中满是感激。
“是宣城公主来求的的情,至于回报,臣会自己取的。”沈清见道。
上次宣城公主特地来告诉她梵珈的情况祁婠伊已经够惊讶的了,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也是她求得,她是得好好谢谢祁嫣容了。
“那父皇没有提到过,什么时候放他出来吗?”祁婠伊迟疑道。
“没有。”沈清见答道。
“多谢沈大人。”祁婠伊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客气,臣恭送长公主殿下。”
突然恢复了自由的祁婠伊反倒有些无所适从了,眼下梵珈被关,她还万万不能去司审衙,只能静静候着,等待时机。
这样想着,祁婠伊顿时绝得自己解了禁足没有多大意义。
如果说有用,那么只有一件事情。
南疆公主这个威胁还在,她得帮花青。
第二日花青便请到了落霞殿,当时正赶上南疆公主来同祁婠伊问话。
南疆来的使臣皆留在驿站之中,虽然这桩亲事已经被薛离直接拒绝了,南疆公主也还是留了下来。
这个南疆公主也是个直白的,已经被薛离直接拒绝了亲事,但听说了大齐皇上曾有意让薛离做长公主殿下的驸马,直接便来了祁婠伊这里问个清楚。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原本是要离开的,不想正遇到了来落霞殿的花青。
这南疆公主委实是个倔强的,非得要比出一个结果来,最终还是败给了花青,这才算完。
南疆公主输了之后这才死了要嫁给薛离的心,之后也安心在余安城待了下来。毕竟,这门亲事不成,还得要等皇上再指派赐婚。
祁婠伊心中大抵明白,这南疆公主今后是要进了后宫的了。
只是这一点还轮不上她来担忧,更叫她觉得烦恼的是那一同留下来的南疆王子。
原本他的心思没有人放在心上,直到边关那边传来急报,薛离带兵去了长都。
长都紧挨着余安城边沿,是余安城周边最薄弱的一道关卡,北漠出兵第一时间选择这里,简直是愚蠢。
因为长都距离北漠甚远,路遥兵远,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南疆。可南疆的使臣还留在大齐。
如果不是北漠王脑袋被驴踢了的话,他一定会考虑这一点。
可事实上北漠这些年来野心勃勃,年轻的北漠王也不会失了智做出不考量现实的事情出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南疆这边,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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