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蕊姬摊牌后的几日, 日子过得出奇的安稳。
蕊姬如她承诺的一样,并没有拆穿自己的装疯卖傻。
不仅如此, 仿佛是刻意一样,悬英几乎很少能见到蕊姬。
即便见到了,蕊姬也是视自己如陌生人, 不仅不说话, 就连眼神都不多给自己一下。
让悬英总觉得之前在朔北的那几年,她和蕊姬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一样。
不过,悬英也并不在意这些。
知道了蕊姬的恨,还有她对檀阙做过的那些事情之后。
她和蕊姬想要再回到从前,是绝无可能了。
戚律这几日除了每日过来强迫自己喝汤药,露面的次数也逐渐变少了。
锦瑟阁这里,在戚律的命令下可以说是严防死守, 不比当初在瑶华台时的松懈。
而此时小满和祁元朔还都不在自己身边,孤立无援, 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所以只要戚律不来骚扰自己, 悬英也不会特别的烦躁。
夜里,悬英刚褪下外衣,准备入睡。
锦瑟阁的房门便被“嘭”的一声推开。
寒风袭入,悬英因为刚刚生下孩子不久,又喝了白槿那么多寒凉的药,身子早已烙下了畏寒的病根。
她快速的披上被子,眯着双眼盯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只见戚律摇着手里的酒壶,靠在门框上, 正仰头猛灌着烈酒。
浓郁的酒香,随着冷风一同涌入锦瑟阁。
让悬英嫌恶的蹙起了眉头。
“怎么……还没睡呢?”
戚律微醺泛红的脸,带着七分酒气,摇摇晃晃的往悬英那头走去。
瞧着戚律这幅醉醺醺的模样,悬英眉角上扬着,背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朝玉枕处摸去。
清醒时的戚律就风流孟浪的很,这醉了,简直和禽兽的模样没什么分别。
悬英抓住了玉枕,默默的往床角处退了退。
戚律一屁股瘫坐在她的床榻边儿,醉眼迷离的凝视着她。
酒壶挂在拇指上,他慵懒的伸出手,食指落在悬英的眉眼处。
指尖缓慢的划过她的眼角,戚律醉声道:“也,不过如此。”
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悬英厌恶的抬手打掉他的手。
戚律勾着桃花眼角,笑着甩了甩手,坐在床边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烈酒咽肚,戚律垂着头,喉咙里像是烈火灼烧一般,火辣辣的疼。
他仰头嚎叫了一声,将手里的酒壶砸在了地上。
听着酒壶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悬英眸光一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果不其然,悬英瞧着戚律慵懒的转过头,望向她。
眼底的占有欲似团火焰,燃得悬疑毛骨悚然。
四目相对。
屏息,静止。
就在悬英睫毛微颤之时,戚律甩手卸下床幔,掀开了她手里攥着的被子。
见戚律红着眼,着魔似的扑过来,悬英快速的抬起脚抵在了他的肩头。
扬手,便将手里握着的玉枕,砸在了他的头顶。
戚律只觉得耳边翁了一声。
他捂着脑袋,甩了甩头,一把将悬英手中的玉枕扔到了身后。
“装不下去了?”
戚律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下。
脚踝搭在他的肩头,倾身压下,酒气扑鼻。
悬英被他钳制着右腿,膝盖几乎顶在了自己的肩头。
而另一条腿,却被他的膝盖紧紧的抵压在软塌上。
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留给自己。
戚律浓烈的酒气让悬英犯晕,恶心难忍。
她想甩手扇他个巴掌,却不料,戚律这回反应的比她还快。
手掌还没落在他的脸上,就被戚律一把抓住,然后摁在了塌上。
“混蛋,你放开我!”
悬英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骂道。
戚律这个登徒子不但不松手,反而在听到她的骂声后,变本加厉的笑了起来。
他手指卷起悬英的裤脚,指尖撩拨的划过她光滑的小腿。
声音蛊惑。
“真是好久没听到你开口骂我了,江悬英。”戚律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脚踝,唇角肆意的上扬。
“也是,这半个月装疯扮傻也该玩腻了,你是不是也想换个口味,玩点别的了?”
戚律坏笑着,用力压了一下她的腿。
瞧着悬英面上的泛白,和眉宇间的惊慌。
戚律笑着朝她的睫毛处,吹了口气。
“滚开。”悬英恶心的挣扎了一下,肩膀处的亵衣却不小心敞开。
露出了洁白的一片。
看着戚律眼中凝结的欲-望,感受着他鼻尖气息的凝重。
悬英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惊慌,不屈的扬起下颚,道:“戚律,我警告你,你若是敢碰我,我杀了你。”
“杀?”戚律玩味的笑了出来,他压低身子,唇角贴到了她的耳侧。
“拿什么杀我?”戚律滚烫的掌心撩过她的小臂,“凭这条胳膊?”
不屑一笑后,戚律又将她的亵裤彻底卷至底处。
“还是……这条腿啊?”
悬英咬着唇角,瞪着他。
“呵。”悬英突然眉头一松,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啊,连有夫之妇都下得去手啊。”
戚律瞄着她纤长的脖颈,喉结一滚。
他笑着在悬英的耳廓处吹着风,用炽热的鼻息道:“我好不容易将你弄到手,还会在意你是不是完璧之身吗?”
戚律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带,缓慢的拉扯在指尖。
“我之前和你说过吗?”戚律凝望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你真美。”
腰带落地,戚律指尖捏着她半敞的衣角,额角了汗缓缓而下。
“檀阙那么古板的人,在颠鸾倒凤时会和你说情话吗?能让你尽兴,满足你吗?嗯?”戚律的唇角磨蹭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不如,尝尝我的厉害?”
“闭嘴,你滚,滚出去!”
悬英拧着眉头,闭着眼,使劲推着这个登徒子。
就在她亵衣被掀开的那一刻,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鲜血便溅洒在她的脸上。
悬英睁大了双眼,看着戚律吐了口气,然后脸色难看的倒在了一旁。
捂着肩膀,嚎啕大叫着。
绯色的床幔被扯下,快速的包裹在她的身上。
悬英模糊的视线里,瞥见了一脸冷峻严肃,眼中却温柔得似春水般的人。
直到被他从床榻上拉起,紧紧的拥入怀里。
悬英才恢复了精神,仰头望着他。
思念、牵挂、情眷……
好似洪水猛兽,侵蚀得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底瞬间氤氲。
“是我。”
听着他在自己耳畔的声音,悬英颤抖的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指尖抚摸过他的眼廓,鼻尖,唇角。
还有也不知多久未修整的胡渣。
“……檀郎。”
檀阙。
是她的檀阙。
一瞬间,悬英藏在心里的那么多话语,想要告诉他的话语。
她的委屈,她的不甘,还有……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她对檀阙深不见底的爱恋。
……
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悬英捧着他的脸颊,踮脚。
甜绵深情的吻,是她所有的话语。
檀阙强烈的回应,让悬英知道,这段时日,他也是同自己一样的。
他低着头,紧紧的搂着她的腰。
而悬英勾着他的脖颈,不知疲倦,不知外界的一切。
直到头脑晕厥,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们俩才终于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幽怨的声音。
“檀阙,你娘的,下手能不能轻点,疼死了!”
檀阙不舍的放开她,抬手温柔的擦去她嘴角的水渍。
将悬英按在怀里,他的目光才拢上血腥和杀气。
扫向趴在地上的戚律。
“戚律,你是怎么答应朕的?”
戚律龇牙咧嘴的捂着后背,脸上一慌。
他瞥了一眼缠绵在一起的两人,低下了眼眸。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戚律孟浪的一笑,“我这不是,不是一时被美色迷昏了头嘛。”
眼看着檀阙手中的惊蛰刀劈了过来,戚律吓了立马瘫软下来。
握着肩膀,往后爬了爬。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是我私心太大了,寻思着,寻思着过几日就按计划进行的。”
悬英埋在檀阙的怀里,转过头。
计划?
什么计划?
“戚律,朕进来之前,你在对朕的皇后做什么?”
迎上檀阙阴鸷的目光,戚律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完了,完了。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戚律猛地叩首在地,求饶道:“大,大哥,小弟,小弟是……是……是在帮嫂子揉肩捶腿啊,小弟怕嫂子累到,对嫂子一向是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啊。”
檀阙低头凝视着怀里的人。
“是吗?”
悬英眉角一勾,仰头,立马梨花带雨的样子。
她摇头哽咽道:“不是,檀郎,他,他对臣妾动手动脚,他……他欺负臣妾。”
说完,悬英便扑进檀阙的怀里,一边痛哭流涕着,一边余光狠狠的瞪着戚律。
瞧着眼前这幅模样,戚律简直是目瞪口呆。
妖女!
江悬英这个勾人魂魄的妖女!!!
“嫂子,嫂子,小弟错了,小弟以后再也不敢了。”戚律求饶的又磕了两头,而后指着自己身后还流血的刀口,道,“您瞧瞧,大哥都把我砍成这样了,也算是惩,惩罚了。”
檀阙看着他身后血淋淋的刀口,抬手捂住了悬英的双眼。
“死不足惜。”
“别,别啊。”听到檀阙的话,戚律紧张的爬到了檀阙的脚步,抓着他的衣角,“大哥,您,您这大业还没完,小弟我有的是可以利用的地方,别这么凶狠啊。”
檀阙冷着眸子,甩开了他的手。
锋利的惊蛰刀,抵在了他的心口。
“你背着朕,拿刀子挖朕的心,朕为何要留你。”
感觉到刀尖划破他的衣服,戚律浑身僵硬的坐的直直的,双手举过头顶。
“误会,误会啊。”戚律干笑了两声,讨好道,“小弟哪敢啊,这几日嫂子在小弟这里,吃的好,住得好,小弟知道嫂子刚生完孩子,又在朔北受了非人的待遇,所以日日让人炖着上好的补身子的汤药,还是小弟亲自监督嫂子喝下去的。”
迎上檀阙冰冷不信任的目光,戚律竖起手指,坚定道:“天,天地良心啊。”
补身子的汤药?
悬英眼神一定,细细回忆着这段时日,戚律日日强迫自己喝下去的东西。
其实这几日她自己也有些疑惑。
因为白槿给自己灌下的那些伤身子的东西,悬英每日夜里小腹都会绞痛,浑身冒冷汗。
可自打到了西曌,这些症状却越来越轻了。
莫非……
悬英余光扫向跪在地上的戚律。
倒是自己误会了这个孟浪的公子哥儿。
却见戚律迎上自己的目光,然后竟当着檀阙的面,不要脸的朝自己抛了个媚眼。
悬英恶心的转过头,翻了个白眼。
哪里是误会,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登徒子!
檀阙手握惊蛰,阴冷的刺破了戚律的心口。
脸色难看得很。
可耳边回响着戚律方才的话,檀阙的眼神一点点有了温柔之色。
刚生完孩子?
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贵妃》即将进入尾声~
非常感谢一路陪伴村长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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