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兰花教你如何不再当憨憨

    我为夜空着迷这件事,连不熟悉我的人都能说上一二。

    我最初还没被彻底分到中也前辈手下干活时在港黑为了博得森首领的信赖,或者说暂时的信任,可谓是化身成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除了最常和中也前辈出去‘狩猎’,我在各个能压制住我的人底下都参与过那么一两次不重要的事情,连地牢行刑我都参与过几次。

    港黑那栋高到除了中也前辈大概都能一跳解千愁的大厦被我走了个遍。

    每次太阳落下月亮升起后但凡有人找我出任务,永远都会得到我:“我在某个地方欣赏星空,马上到。”类似的回话。

    最后全港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爱看夜空的文青了,连中也前辈都送过我天文望远镜做过伴手礼。

    这世的中原中也竟然也送过我,这台望远镜就安静地摆在我天台的角落,上面还让我找人涂上了童真的小涂鸦,人物是谁我就不多说了说厌了。

    我曾试图用望远镜找到我最喜欢那颗冥王星,后来发现它被开除九大行星没有错,它只是一颗普通到极点的矮行星。

    我会喜欢它完全是基于我的幻想,人们总喜欢对带有悲剧性质的事物给予爱意和怜悯。

    从九大行星删去的星球、被制作者放弃的已公开设定的虚拟人物、意外死去的美丽之人,因为觉得可悲可叹可怜于是便将这些感情转化成了爱意。

    但冥王星没有被抛弃,它迸发出的星云绚丽到和别的星系所差无几。

    环绕在星云旁包裹着它的淡粉色星屑给人的感动都稀松平常,再也没有什么独一无二。

    身边环绕的卫星也不比任何一颗已知星球少,甚至因为它种类的变更受到的瞩目更多了。

    寻求一隅之地,徒然的被轨道亲手剥离开,失去自己的轨迹以至于无法呼吸,连降落的地点都找不到的唯独有我一人而已。

    过去的我想在一颗星球上找到共鸣抒发心里无处宣泄的孤独,身处茫茫人海无数人朝我伸手我却握不住,每个人都是虚影的那种游离在世界外的排斥感。

    然后我发现每一颗星星都不孤单,冥王星也并不特殊,最后时过境迁我再也感受不到孤独,也不想再把自己寄托给别的事物。

    所以所有的爱意都是暂时的,就像我忘记冥王星去看所有的星星一样,等我发现太宰治在我的人生里不再特殊,我就会忘记太宰治,把他留在昨天埋在过去。

    从那之后我就鲜少再用天文望远镜,尔后还试图给过它别的兼职。

    之前我也提到过我的夜视能力不够好,用专业名词说我应该是患有轻度到中度的夜盲症。

    夜晚的任务我都是靠听觉来解决的,幸好我出的任务不多,至今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知道我有夜盲症。

    这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弱点,看不见人做任务我可以手起刀落我的生命力也顽强,有这个小问题我最大的遗憾就是除了天空上明亮的零星几颗星星看不到其他。

    我曾也试图爱过海洋,但我看不到夜幕下的深海,看不到它格外神秘的翻滚,也感受不到月光下的波光粼粼,我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我想用望远镜试试看,可惜用望远镜去看不远处的那片海我都只是看到漆黑的水偶尔荡起波纹,里面空无一物,我看不到任何生物,它就永远像是我踏不进的深渊。

    现在想想要是我说了我这个需求,中也前辈会送我一个灯塔同款指向灯说不定,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想到这我咳嗽的更厉害了,连话都说不出。

    中也前辈轻巧地落到我面前,他自己也偶尔吸烟却不知为何万分看不惯我抽烟。

    他撇过我被没来得及吞下的烟雾堵在嗓子眼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眼神变得有些不悦:“抽不了下次就别逞强。”

    我缓了一口气:“没事、咳,我死不了。”

    话音未落我弯下腰彻底捂住嘴巴,咳到仿佛要把肺都呕出来。

    我像是被不知名的手指塞/进了喉咙,酸涩和刺痒堆积在我的咽喉。

    连呼吸都会带起涩意,干呕感来的迅猛到猝不及防,太奇怪了,就好像我的体内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要打开枷锁喷涌而出。

    中原中也伸出手拍动我的后背,撸猫似的帮我顺了顺气。

    他掌心的温度炙热到透过他的皮质手套穿过我略单薄的睡衣直接烙印在我的背脊上。

    我很少被人这样触碰,用‘刻意回避’形容更恰当,中也前辈的热意从那一小块肌肤扩散开来,除了不习惯的燥热还给我带来了战栗感。

    中也前辈的安抚竟然真的缓缓压住了我体内横冲直撞叫嚣着的咳意。

    我因一瞬的松懈向前踉跄两步,我很久没有过这么大动干戈的发泄不适,一般我这样都是快死了,但我这世翻出来的身体报告很健康,我得绝症也仅仅那一次。

    我落入了中原中也算不上宽厚却格外结实的怀抱,要我说中也前辈要是发动异能力没有特效,就应该去奥运会发光发热,他一个人就能拿下他这个公斤级的大满贯。

    我深呼一口气,鼻腔里弥漫着中也前辈的气味,我冰冷的手指按在他温热的胸膛,这一刻我遗书都在脑海里打好了草稿。

    他的衣服上没有乱七八糟的味道,和他给人沉稳靠谱的印象不同。

    中也前辈的身上是很干净的洗衣粉味,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清爽。

    和他的面容一般,是温暖的足矣让人像糖果沾着甜味融化的没有杀戮和斗争的味道。

    真让人心生艳羡,他好像永远都是当初捡到我那个少年,不管是否度多少过年华岁月,经历磨难砥砺,手却染不上血腥,上面的污渍轻易地就可以洗掉。

    甚至连拥抱我,都那么轻易,我遇到了很多人,但能毫无顾虑地拥抱他人的,都是自己能握住幸福的人。

    就仿佛我跌入泥潭满身污垢抬头去看中也前辈,他却倏然铅华洗尽露出恒久不变的内核,接着完全看不到我的污渍般握紧了我的手将我拉到身后,那是无人能撼动的温柔。

    那是完全不同于太宰和芥川的温柔,不用刻意发觉也不用走进。远远的看着就知道他一定是一个能让某人幸福的人,他不会失去幸福的能力。

    中原中也看我的目光,一直都是当初看我的眼神,不是‘王兰花’也不是我早已经忘记的最初的姓名,只是我。

    我有事甚至会觉得,这个人不比太宰治、江户川乱步聪明,真要说他肯定只比我聪明。

    但倘若我被人看破隐藏的秘密,那第一个人或许会是中原中也,他不说罢了。

    不知哪里来的错觉,中也前辈有什么理由这么看重我,谁会想触及到我的灵魂,我重复相似又略带不同的人生这件事连小侦探都不能完全看出来,他又怎么会知晓?

    我撑起身子,前一秒攥紧中也前辈衣服的手变得湿润:“中也前辈,你还去抽空洗了个澡?”我看到他的发尖还夹杂着水珠。

    “你怎么回事?”中原中也明明只比我两厘米却宛如拎起小鸡崽一样轻松地薅住我的脖领帮我站直。

    这次他没顺着我转移话题,他‘啧’了一声,中原中也拽下左手的手套抚上我的额头,他触摸到我的一瞬皱了皱他好看的眉头:“怎么这么冰,你前几天的身体检测报告呢?”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中也前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芥川撞了人设,我看着这样其实还是很猛男的。”

    我又快速跟了一句:“森首领都说我很正常。”

    “我就是被口水呛住了而已,我们走吧。”

    中也前辈狐疑地打量我,决定还是相信我一回抓住我的衣领带着我跳到了一层,我进屋穿好正装拿好钥匙快速锁上门后,安静如鸡地跟着中原中也走向他家。

    “中也前辈,你的任务完成了?”

    这么快的吗?能特意让前辈动手的不能是太过轻松的任务,中也前辈你也学会压榨下属了吗?

    港黑最后的良心没有了,爷的青春结束了。

    被我问到的中也前辈神色变得有些奇怪,甚至明显的可以看出懊恼的情绪:“我加紧完成了,本身能更快,让你久等了。”

    我猜到是什么样子的任务了,中也前辈我错了,你还是那个麻吉天使。

    他还怕我不喜欢血腥味特意洗了澡换了衣服,就为了遵守我们前一天随口的约定加紧完成了任务,约定还是我喝中也前辈的好酒,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宰治那么喜欢坑中也前辈了。

    中也前辈走的有些快,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轮廓了,骤然那个想法就又冒了出来。

    虽然但是我很感谢中也前辈,可是这句话我偏说不可,不说不行,这是我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我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中也前辈……”

    “什么?”

    “你是我妈吗?”

    如果他帮我当成女儿那一切都迎刃而解,我在这一秒忘记了没被发现是女孩前被打进ICU的痛苦过去,作死细胞重新回归了高地。

    也许明天的港黑论坛上就会出现一条「论一代干部如何成为我妈」的帖子。

    “谢谢你中也前辈,但是我不要男妈妈。”

    中也前辈今天一如往常的穿了平时的搭配,就算是特意换了干净的衣服但依旧连皱褶都没有,他动起来的时候帽子复制黏贴似的戴在头上,他发动异能力后大地都抖了三抖。

    我那么大一块平坦的高档别墅区的土地龟裂出了连绵的蜘蛛网样式,我虎躯一震,中也前辈转身看向我。

    我策划了三条不同的逃跑路线,结果我没有使出失传已久的‘你给路达呦’。

    中也前辈凝视着我,赤色的轮廓慢慢消失不见。

    最后他贴近我,伸手挡住了我的双眼,他的手足够遮住我上半张脸,他说:“啊,你这不是还是很怕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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