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的吸血鬼过于高大,他倾身笼罩下来时遮挡了本就不亮的烛光,黑影里除了那双红色的眼睛在隐隐发光,我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尖锐指甲带来的刺痛仅仅是一瞬间,他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把手掌掐在我的脖子上,并没有用力,指尖又松开了。男人俯身亲吻我的眉心和鼻梁,复而是唇角,他抚摸我的头发,手背滑过我的脸颊,吸血鬼的体温偏低,带来一丝凉意,我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怪不得,怪不得原著中有那么多女人自愿献身,DIO确实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很迷人、带着少有的魅惑,只想让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其他人在献身以前也会得到伪神的怜爱吗?
马上就快要死去,所以我允许DIO的进入。身体原本已经变得迟钝的感官仿佛重新苏醒,只有他深深拥抱我的时候,意识被抛在云端之上,我才又一次有了自己在活着的感觉。
“好乖。”
对于我的接纳,DIO表现出了适当的爱怜——我还有些不适应,可这副身体在设定上并非不经人事,反而十分习惯,我不排斥,甚至感觉到了久违的快乐,有关自己还真实存在,还能感受到甜蜜和愉悦,就这样最后享受一次再死掉似乎也不错。
这是一种对于即将到来的痛苦的补偿吗?
“好孩子,”他不停地安慰我,眼神难得柔和下一些,嘴角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强壮的男人单只手就能捞起我按进他的怀里,DIO轻抚我的后背,独属于吸血鬼的尖牙在我颈上流连,“你会上天堂的。”
然而我没能等到在入口迎接头戴橄榄枝花环的小天使,也没能看到圣洁能令我解脱的天堂之光。
醒来之后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在DIO的房间,烛泪堆积在烛台上,蜡烛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没有人剪掉烛芯就快要熄灭了,我盯着跳跃的火光出神。
身上还有些酸痛,我不觉动了动,被子都盖在我一个人身上,发出丝绸摩擦时的声音。听到动静,身旁的人终于有所察觉,他在床头柜上放下了什么东西,我听见书脊落在木头上的声响,紧接着他凑过来一些,歪着头眯起眼睛观察我的神情。
“为什么?”我喃喃着几乎是在质问,距离卡兹从迪亚哥那里带回来消息已经有大半年了,DIO不可能不知道,然而他没有给我想要的结果。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漠视了我的问题,转过身来一只手拄着脑袋,伸手拿起我披散在床上的一绺头发——我注意到他的尖指甲已经收回去了,那是乔鲁诺曾经剪掉的一束,整齐的末端显得有些突兀,“跟着本DIO就能获得安心,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呢?你只要享受当下,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用想,你现在无非是没能找到安心而已……”
我觉得脑子里很混乱,除了DIO以外还有许多声音,身体上的感觉也被无限放大,疼痛和酸涩提醒着我不久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鲜明的感受了,裸露在外的手臂被夏季的晚风吹过——窗户没有关上,郊区的夜晚能看见夜幕上明亮的星星,我重新把自己塞进温暖的被窝。
见我心不在焉,DIO重新为自己倾倒了一杯红酒,他端到我面前:“我的珍藏,你可以品尝。”
男人在我身后放了一个靠枕,我支撑起身体,犹豫了一下才接过高脚杯。我从前是不喜欢喝酒的,无论是什么样的酒液,只要带有酒精我就觉得苦涩,可这次我想要试一试。DIO似乎很满意我接过了,他扫了一眼随着动作滑下去只到腰腹的被单,但我没有理会,舌尖沾到那暗红色几乎泛黑的液体,一种发酵的果子和酸涩的气息铺面而来。
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上这种东西,可这次我喝了很多。
这大半年来,视物变得模糊,肌肤的触感减弱,进食也品尝不到什么美味,红酒的苦涩与稠滑在舌尖上炸裂开的奇妙感觉让我忍不住一次次品味,我觉得我又活过来了,不管那是什么原因,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让我几乎就要飘起来,DIO在杯子快空之前把我的快乐抢走了。
金发男人似乎有些苦恼,他微微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不是让你一下子喝这样多啊……”
他就着最后一点烛光举起酒杯,抬眼看了看杯中剩下的高度,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复而又低下头来吻住我,像是给一个沙漠中迷失多日快要脱水的旅人渡水。
DIO的手一挥,那烛光终于承受不住最后一点微风,闪了几下就熄灭了,唯剩下那双蜜色的眸子与夜空中繁亮的星。
就这样,我暂时留在了荒木庄。
DIO的酒被我翻出来不少,我甚至觉得他开始后悔让我品尝第一口了,可和一个年龄比她小了太多——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抢酒,他那副绅士的做派又不允许。
失去五感过度后的反噬开始吞没我,我依旧讨厌酒液滑过舌面时的苦涩感,但那种微醺的愉悦又让我停不下来,像是踩在棉花上飘起来一般,我感到快乐,一种放松的、深度的、终于松懈下来不再紧绷的解脱。
吉良吉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很生气,他自己不抽烟,喝酒也只是浅尝辄止,更看不了我和DIO在一起变得颠倒的作息,于是他禁止我再走入地下室。可停下来的时候我又会恢复那种在乔家大院半死不活时的感觉,我急需什么东西来提醒自己是活着的,我必须依赖着什么东西才能暂且活下去。
迪亚波罗最开始并不赞同DIO的做法,但后来他逐渐发现那是我需要,曾经管理黑帮的他不会不明白这种简单的事情,du品、酒精、xing事可以让人上瘾,并以此为生,甚至延长本快要活不下去的人的性命。
于是原本天平被打破,当其中一边的东西被拿走之后,平衡就会向另一方不可抑制的倾斜。吉良觉得不合适会给身体带来伤害的酒精没有了,剩下的那种方法让他说不出话,这至少能让我好好睡觉。卡兹看着我不让我白天再睡,慢慢把颠倒的生物钟调整过来。
我明显觉得好一些了,在这里我不是易碎的瓷娃娃,DIO就把我当做普通人看待,他不会像JOJO们那样小心翼翼地去呵护我,其他人也尽量不会提起那件我总是会回避的事情,一切暂且都稳定下来。
再没有了必须为其他人而活着的压力,我的身体终于好转一些,一直到某一日我在迪亚波罗怀里醒来。
他手臂上的纹身让我眼花了几秒,随后我辨别出外面的动静有些过大了,男性压低声音的争吵抑制不住地从门缝里钻过来。粉发男人烦躁地拨了拨头发,他随手在脑后把头发束起来,然后下床给我从衣柜里找我能穿的衣服——他们都知道我不喜欢穿昨天脱掉的,而我又总是不记得拿新的,于是我只能穿迪亚波罗的黑色衬衫。
裤子被我拒绝掉了,他有一米九十多,衣服下摆垂到大腿,都可以当裙子穿了,但是迪亚波罗又强行给我加了一件风衣外套,我见他平时渔网衣也穿的起劲,也不带多填一件的。
我和迪亚波罗一起下楼时,客厅里气氛已经紧张到一个火花就可以爆炸,空条承太郎见到我之后皱了皱眉,现在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穿衣服,我只以为是荒木庄的几个人吵起来了,他们该见过的都已经见过了,没什么好回避的,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着实又来了不少人,我不自觉地躲到了迪亚波罗身后。
承太郎古井无波的眼神又从我身上离开,声音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但沉耽于性/事绝非可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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