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只能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他们是觉得我很好糊弄吗?就用这种理由哄骗我搬去乔家大院住?
乔瑟夫、承太郎他们,甚至是整个“热情”都有不少仇家,这个我可以理解,尤其严格意义上来讲乔鲁诺他们就是混黑的。
正是因此,LisaLisa老师才不让我那么轻易就放弃波纹,我至少能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而这却不是我应当活在他们的羽翼下的理由。
就算我应该考虑安全问题而和谁住在一起,我宁可直接LisaLisa老师,而不是和徐伦搬去乔家大院——不是说和徐伦在一起不好,而是面前这两个男人的原因,再说了,我一个外人为什么要去那里住?
“我不去。”我僵硬地吐出这几个字,有些不安地往来时的方向看,会不会有同学看到我们往这边走了?
承太郎住遇到我的动作,解释到:“这里是废弃的逃生路线,不会有人过来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
“海洋馆由SPW赞助。”白衣男人惜字如金。
乔鲁诺并没有放弃让我和他“同居”这件事情,微微歪着头语气软下来,试图让我觉得这并不是他们在逼迫我:“我们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请相信我,好吗?”
如果他们不是带有那么强烈的私人目的性,说不定我还能信。
“不可能,除非有一天我死到临头了,我就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我眯起眼睛冷嘲热讽地说,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环起了手臂,我对他们的戒心依旧很强。
“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承太郎最后说道,没有再多劝,显然他也已经做好了此行并不成功的心理准备。
乔鲁诺闭上双眼轻轻摇头,似乎很不赞同我的选择。
白衣男人从另一个方向的小门离开,他总是那么忙,没有时间在某个地方长久地逗留,这次来见我应该也是百忙中抽出的时间。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不愿意再看乔鲁诺,不如说不想再看见他们任何一个人。
承太郎的神情总是隐忍收敛的,可我依旧能分辨的出来,对着我的时候,那双青色的眸子里带着些与众不同的情绪,虽然有时候跳跃着像是要熄灭一般,但依旧持续燃烧着。
而乔鲁诺就更过分了,就像第一次我见到真人的时候愣住了好久,天知道最近我需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抵御他恳求中带着点可怜的神色。有时候不经意和他的视线对上,他的目光就是那种人们所说的“一个男孩儿深爱他的女孩儿”的眼神,温柔又深情。
“当然。”乔鲁诺说,哪怕他心里不愿意,现在也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我从承太郎离开的小门出去,想要透透气,然而从门后的长走廊出去之后却发现是层叠的楼梯。海洋馆的建筑很不规则,尤其是还有巨大的仿真海底下面掏出一个玻璃通到供人参观,我都不知道自己身处多少层,只能顺着往下走。
从四方的天井往上看能上到很高的地方,海洋馆并没有如此高的高度,我现在应该身处什么其他的建筑里了,下车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附近都有什么楼房。
走到一半我开始后悔,我以为顺着往下走就能到一楼直接出去,可至少下了四层的高度都没到底,趴在栏杆上看下面还有很深。
我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承太郎是从这种地方出去的吗,应该是早就离开了,不然我应该能听到他下楼的声音。
上不封顶下不见底又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内只有我一个,环境不熟悉又不知道身处何处,人一旦开始自我怀疑甚至自己吓唬自己,就会越来越心慌。
随手压下身边的铁门发现里面是类似于仓库的地方,许多不知道什么用处的巨大池子里装满了水,黑暗中泛着蓝色的幽光,更黑的深处不知道通向哪里,根本不是出去的路,呼吸停止了一秒后我就关上了门。
铁门合上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在通透的天井内发出回声,一切都寂静的可怕。
等我再走起来,脚步声又开始回荡,下楼的时候我都没有注意有这种声响,然而现在却仿佛什么催命的声音一般追随着我。但一旦真正停下,声控灯就坚持不了多久,闪烁几下灭掉了,处于一片黑暗之中,静的似乎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从前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幽闭黑暗恐惧症的,但也许B小姐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出汗发抖,顾不得其他我只想立刻回到刚才说话的地方,后背贴着墙壁往楼上走。
楼梯间每层都长得一模一样,没有楼层标号,我下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层,只能每层每个门都打开看一眼,绝大多数除了黑漆漆的走廊就是仓库一样的看不清里面的房间——我甚至不知道刚才自己走过的走廊是哪一个了,刚才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甚至没想到几分钟之后会落入这样的境地,根本就没有刻意去记路。
我开始绝望地发现无论是哪一层门后的走廊都不像是走过的那条,只能机械地往上爬再开门看,但我又觉得自己已经超过层数了。
就在我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会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时,突然响起来一声不属于我的开门时的“吱嘎”一声,我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屏住呼吸,然而另一个人也停止了。
我上楼的速度太快,好几层的声控灯都在亮着,寂静中逐渐灭掉,我头上的最后一盏也灭掉了,之后传来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
我分辨出来那是乔鲁诺,他在喊B小姐的名字:“是你吗?”
几乎是哽咽着出声,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是我,我在这。”
我趴在栏杆上,他又说了几句话,这次我在层叠的回音里听得更清晰了,是从下面穿来的,他金色毛茸茸的脑袋也从栏杆里伸出来,我才惊觉自己已经上了很多层了。
“你怎么往上走了?”他有些困惑。
一旦这个空间内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哪怕我只是知道这件事情,也立刻让我不再害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等两个人汇合,也许是见到我脸色实在苍白还在流冷汗,乔鲁诺立刻紧张起来:“很抱歉,我忘记这里连通的是隔壁废弃的酒店,下面应该还有禁止海洋生物表演前的地下水池,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来这里的。”
明明是我说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会儿的,他却在为此道歉,还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搭在我肩膀上,有些强硬地按下我想要拨下来的手,皱着眉说:“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想那些了,先披上,你手都冷冰冰的。”
等终于回到人群里,我才逐渐觉得好些了,乔鲁诺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生怕又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忘不了那个地方,以至于连着好几天做梦都会梦到走不完的楼梯,一条又一条相似没有尽头的走廊,出不去的建筑,黑暗的储藏室还有幽深泛光的巨型水池。
每次都是我坠入冰冷的水中,溺水一样怎么都无法游上去,后背接触到池底的一瞬间惊醒。
从前我总觉得梦是反的,不知道梦也有预示的作用。
每周固定的时间我会回自己家里住,却发现常走的路段维修封路,不得已只能绕小路回去。女孩子一个人走胡同之类的地方自然会提高警戒心,当狭窄的巷子里前方远处迎面并排走过来几个男人堵死了去路时,我立刻想要转身先离开这里。
然而等我回过身的时候,却发现似乎一直有人无声地跟着我,距离已经只剩几米了——刻意提高警戒却一点都没听到声响,我就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我快步靠近,我猛地回头,身后那些人已经迅速跑动起来,根本没有地方躲。
越是危机越应该冷静下来,此时我只能自救,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必须要打破僵局才行。一旦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我,心里反而没有什么负担了,因为不知道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又会拿我怎样,必须正面迎击。
顾不得会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我只能用波纹先下手为强,可还没等波纹从身体里传导出去,那些人就迅速掏出白布捂住口鼻。
鼻腔和口腔一麻,紧接着就冲向大脑,意识开始逐渐散去。
不好,空气里已经充满药物了!只要我使用呼吸法就一定会掉到这个陷阱里。
从没想过波纹能被这样针对,呼吸法的第一步就被人从源头利用反过来将了一军,我无论如何也没能预料到这点。脑子里闪过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他们既然已经知道我会波纹,那之后肯定会专门针对,想要靠自己脱离险境说不定会比想象中困难许多。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