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伦过来时,李政刚指挥人将牌匾挂上,上面书写“墨兰斋”。
颇有书香气息。
看到沈世伦,李政颇为高兴,“沈兄。”
看来李政对他的印象很好,沈世伦暗自点头。
沈世伦含笑,恰当地露出一丝尴尬,道:“李兄应知在下字迹不佳,特来请李兄帮忙。”
李政俊朗的面容上扬起笑意,“沈兄不必客气,小事而已。”
李政请沈世伦进屋,将纸张摊开,恰好有刚磨好的墨。
“沈兄请说。”
“玉笙居。”
李政执笔书写,三个字很快写完。
“好字!”
沈世伦干巴巴地夸了一句。
他也想夸笔锋有力,笔走龙蛇什么的,可奈何他是真的看不懂。
李政心宽,并不在意,“沈兄这名字起得极好,可是因为擅长玉笙?”
“玉笙?”沈世伦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种乐器,摇头道:“我从未学过玉笙。”
李政脸色一僵,随后歉然道:“是在下着相了。”
“李兄乃真君子,不必如此。”
这是沈世伦的真心话,这并非是李政的错,他却全归在自己身上。
沈世伦打拼十年,最敬佩这样的人。
沈世伦对李政印象好,李政对沈世伦印象也不错。
灵峰苑的人都说沈世伦孤傲,目中无人。
李政眼见为实,只当沈世伦遭人嫉妒,被污蔑了。
李政因幼时经历,很不自信,沈世伦是第一个鼓励他的人。
只这一份情,李政便认了这个朋友。
沈世伦拿着李政的墨宝回去,让几个小太监合力,将牌匾挂上。
看着“玉笙居”三个字,沈世伦很满意。
终于有名字了。
到用膳时,沈世伦发现膳食丰盛很多,荤菜变多了。
小顺子说道:“公子的份例涨了,等同于嫔位。”
不错,连升两级。
沈世伦有些好奇,“我们之间会分等级吗?”
“明面上不会。”
沈世伦秒懂,人都是看菜下碟。
像宫中的嫔妃一般,沈世伦如果能得到长公主的青睐,什么吃不到?
到时候也不会有人拿份例说事。
同理,如果沈世伦失宠,怕是连最基本的份例都要用钱才能得到。
捧高踩低,惯是如此!
沈世伦用完膳,有几道膳食他没动,便让小顺子等人分了。
接下来几日,沈世伦没有见到长公主,其他人也是如此。
听人说,长公主似乎不在府中。
现如今已经进入十月,天气转冷,莫不是长公主觉得府里太冷,要去庄子上去住?
沈世伦曾听闻长公主每年七月八月都要出京避暑,还不曾听闻她有避寒的习惯。
沈世伦现在吃喝不愁,因为后宅的五人都不曾得到长公主的召见,府中的下人摸不清长公主的偏好,并无不公的事情发生。
如果能一直如此,沈世伦也不会费尽心机去争宠了。
可惜只是奢望。
次日,长公主回府的消息,就在后宅传开。
“公子,朱公子出门了。”
朱平凌会坐不住,在沈世伦意料之中。
“把人撤回来,不必盯着他。”
沈世伦的底气还是蛮足的,哪怕长公主不喜欢他这个类型的,可他好歹帮她监视李政,算是她的人,想来长公主不会过河拆桥……吧?
“公子,殿下刚刚召冯公子去长秋殿。”
冯思任?
沈世伦久久不语,难不成长公主真喜欢那种类型?
沈世伦对着铜镜,捏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对于□□长公主失去了信心。
没学问他可以学,可这阳刚粗犷之美,他是真学不来。
看来,他只能另辟蹊径了。
还是那句话,活儿要好。
不求能比过冯思任,最起码也要比过那三个人。
“公子,殿下召见!”
小顺子兴冲冲地跑进来,一脸笑意。
沈世伦看看天色,天还没黑,距离冯思任被召见刚过去一个时辰。
难不成长公主打算玩点花样?
沈世伦皱眉,他能说服自己接受几男共侍一妻,可不代表他能接受别的花样。
总要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吧。
“公子?公子?您该更衣了。”
小顺子见沈世伦愣神,连忙督促道。
沈世伦点头,状似随意问道:“冯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一刻钟前回来的。”
沈世伦心下一松,还好长公主没有这么荒唐。
他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用白玉簪将长发束起,外面再披上一件白色貂皮大氅,便跟着长秋殿的宫女离开。
听说宫中嫔妃初次侍寝都有轿辇接送,沈世伦他们是男宠,虽然工作内容相同,可到底性别不同,自然没有这等待遇。
长秋殿大殿是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汉白玉栏杆台基,说不尽的富丽堂皇。
沈世伦穿过大殿,由宫女带领,来到长公主的寝殿。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照亮整座大殿。
地铺白玉,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
果然贫穷限制了沈世伦的想象力。
蓝田暖玉常年佩戴,可温养身体,如今却用来铺地面。
啧,钱多烧的。
沈世伦进殿后,并未看到长公主,倒是透过珍珠帘,隐隐约约看到那里面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上斜躺着一人,想来应该是长公主。
“世伦见过殿下。”
沈世伦拱手行礼。
他还换了称呼,自称名字听着亲近些。
长公主没有在意这细枝末节,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悦耳,“免礼赐座……这几日可有发现?”
沈世伦坐下,他知道长公主问的什么。
蹙了蹙眉,沈世伦道:“并无发现……殿下,我与李政也算相交,他不像是贰心之人。”
长公主一身红色纱衣,曼妙身姿若隐若现,殿内烧着上好的炭,暖洋洋的,没有丝毫冷意。
进殿前,沈世伦已经脱掉大氅,若不然非出汗不可。
“难不成你想告诉本宫,你的情报出错了?”
长公主声音中带着笑意,倒是没有生气。
沈世伦摇头,“世伦岂敢欺骗殿下,李政不是贰心之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入灵峰苑前,就已经是左相的人,并非是被张公公中途收买的。”
长公主闻言,赞许道:“你猜得不错,本宫命人查过李政,他母亲之前病重,没钱医治,他进灵峰苑应该是存了一线希望,只是被左相捷足先登了。”
当然,李政的选择并没有错,相比起虚无缥缈的长公主,左相最起码能立刻解决他的困境。
沈世伦却是皱眉,“这么简单就查到了?”
长公主一怔,随后笑了,起身走出来。
沈世伦瞳孔一缩,这还是第一次这般近地打量长公主。
倾城之姿,再加上若有若无的诱惑,说是祸水也不为过。
长公主靠近沈世伦,挑起他的下巴,吐气如兰,“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赚了,我赚再多的钱,也娶不到殿下这样的媳妇儿。”
这还真是沈世伦刚才的第一念头。
长公主笑得更加魅惑,“你觉得我美吗?”
“美。”
沈世伦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沈世伦眼神懵懂,俊美的面容上满是困惑,“不应该殿下主动吗?”
没错啊,那些男人和妾室亲热时,都是他们主动的。
若是妾室主动,难保不会落得故意损害男主人身体的骂名。
沈世伦才不会落人把柄。
长公主嘴角抽搐,身体随之一僵,她主动?这是人话?
长公主本打算勾得沈世伦□□焚身,然后抽身而去,反正是她的地盘,沈世伦不敢放肆。
沈世伦越聪明,长公主就越恼他自甘堕落,忍不住想让他出丑。
结果他来了这么一出!
长公主气得抽身而去,坐在沈世伦旁边喝茶压火。
翠沫和长公主相伴多年,相处随意些,知道她此时生气,连忙转移话题,“公子刚才所言何意?”
沈世伦还以为她说谁主动的问题,正想解释,余光却瞥到长公主不善的眼神,顿时一凛,知道不是此事。
那就只能是李政的事情了。
沈世伦叹气,果然不好伺候,说话都不说明白。
“如果我是左相,想安插一枚棋子进公主府,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他的身份背景,不能被人查出问题,李政这个太容易查了。”
“那你觉得李政并非是左相的人?”
“不,他是,但绝对不止他一个。”
一明一暗,两枚棋子,左相果然是个老狐狸。
翠沫皱眉,“这么说公主身边很不安全了。”
竟然进来了不止一枚棋子。
沈世伦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长公主见此,没好气道:“有话就说。”
他都能让她这么尴尬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世伦贯彻面首守则,很听长公主的话,道:“翠沫姑娘,他们是棋子,也就是打听情报的细作,不是刺客,刺杀不是他们的工作。”
又不是难以度日,谁想干两份工作啊,很累的好不好。
翠沫一僵,面子挂不住了,“我是关心公主,沈公子对我有意见?”
“不敢。”
沈世伦连忙摆手。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