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杀妻灭子

    “你说什么？”黑山愕然，“你不愿意？”他实在想不通，这么好的宝贝在眼前，哪有不心动的？如果不是自己无法，岂能便宜了别人。

    “并非不愿，而是不能。”长歌抱拳，歉意的解释道：“在下能力有限，恐怕无法担此重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如果只是寻常之物，或许还可以试一试，可这把剑一看就是邪物，就算他有办法，也不敢托大，更何况自己毫无把握。

    “唉，你等等。”眼见长歌要走，黑山有些急了，“你相信我，这把剑看似凶险，于你却是无碍，而且也只有你能降得住它。”

    黑山对自己的卜算能力还是挺自信的。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能让它另眼相待。”长歌觉得有些好笑，尽管黑山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那本事。

    长歌想了想，半是开玩笑半是调侃道：“这样吧，如果它真的和我有缘，就主动跟我走吧。”

    “你这是为难我吗？”黑山傻眼了。

    “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长歌笑了笑，转身就走，婉娘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他都答应了婉娘，现在为了自己的事情，就把她扔在树林里，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长歌提起的右脚还未迈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轰隆声，仿佛山石炸裂一般。

    “怎么回事？”

    “你快看你来看，那把剑要出来了。”听到后面传来的轰鸣声，黑山下意识的回身，就见原本平静的阵法开始震颤起来，迸裂出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一般裂痕，悬浮在半空中的屠巫剑，更是拼尽全力挣脱束缚，冲着长歌而来。

    看到这一幕，黑山激动的险些跳起来，狠狠的拍了几下长歌肩膀，神采飞扬看着长歌，眉飞色舞道：“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这是怎么回事？”长歌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一脸茫然——

    那把邪气四溢的屠巫剑，正安安静静的的躺在他的手中，乖巧的像没有杀伤力的玩具。

    长歌大脑当机了。

    “我就说它和你有缘你还不信。”黑山笑的合不拢嘴，按着长歌的肩膀往洞外推着走，“不管它是怎么回事，现在他是属于你的。”

    从今以后，他也是有颜色的山了。

    长歌：“………”

    行叭，这下是不想要也得要了。

    长歌看着粘在自己手上甩都甩不掉的屠巫剑，心里很是迷茫，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行了，别想了，你们之间的缘分，是早就注定的，有句话叫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它都主动选了你，你收着就是了。”

    长歌：“……”

    兄弟，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不过，意思倒是差不多，长歌颠了颠屠巫剑，认同了黑山的话。

    既然它在自己手中，总有一天能搞清楚有什么秘密。

    出了山洞，想到还在树林中等着他的婉娘，便婉拒了黑山喝茶的邀请，向着方才的小树林而去。

    半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黑山的颜色变淡了一些。

    黑山见长歌执意要走，也不再挽留，想着还在树妖那处的定亲之物和聘礼，便想着趁此机会拿回来。

    聘礼中有一件宝贝，是他专门给树妖准备的，能帮助树妖借助阴气修炼，虽然于他无甚大用，可他小心眼的很，既然聂小倩不愿意嫁给他，自然不能便宜别人。

    树林里。

    长歌走后不久，婉娘突然开始心神不宁起来，似乎有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

    想着恩人的嘱咐，又考虑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便打算耐下性子，等恩人回来再说。

    可随着时间推移，不祥的感知越来越强烈，从刚开始的若有似无，到最后的惊雷如鼓，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婉娘紧咬下唇，决定不等恩人，随着那股越来越强烈的感知，独自前去查探。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再不去，她将会后悔终生。

    至于自身安危，如今已是她赚来的，往后便随缘吧。

    可没想到，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先看了一出大戏。

    “聂小倩，你竟敢背叛我！”树妖姥姥猛然睁开眼睛，两眼迸发出怨毒的凶光，暗沉沙哑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了就起鸡皮疙瘩，那忽男忽女的声音，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那索命符一般的声音在大脑中响起，聂小倩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摇头否认：“姥姥，您冤枉我了，小倩没有。”

    聂小倩仰头看着树妖姥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怎么会？姥姥不是应该在闭关修炼吗？怎会来的这么快？

    不行，我要保护好宁采臣，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我之人，我一定要保护好他。

    黑山前辈，对不起了，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聂小倩心中愧疚，可行动上却没有一点犹豫，跪下膝行几步，顶着呼啸而至的巨风，凄然惶恐道：“是黑山老妖，是他厌弃了您，是他为了恶心您，才把婚书上的名字改成燕大侠的。”

    聂小倩知道，姥姥为了防止她脱离自己的掌控，就连给黑山的婚书，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只要婚书一有变动，她就能立马感知到。

    如今他们这边弱的弱伤的伤，根本不是全盛时期的姥姥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祸水东引，才能为他们挣得喘息的机会。

    看着勃然大怒的树妖姥姥，聂小倩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说什么？”因为太过震惊，低沉暗哑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刺耳，脸上的黑气翻腾扭曲，似震惊又似愤怒，质问道：“他将婚书上的名字改成了燕赤霞！”

    “是啊。”聂小倩似乎被吓到了，愣愣的点头。

    虽然达到了目的，可姥姥的反应，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就像是……抓到丈夫出轨的悍妇？！

    “姥姥？”聂小倩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贱人，闭嘴！”树妖姥姥怒吼一声，一巴掌将聂小倩拍飞出去，“燕赤霞，你可还记得我。”

    说话间，树妖姥姥脸上的黑雾散开，露出一张伤痕密布的脸来，眼神憎恶的看着燕赤霞，随即嗤笑一声，恍然大悟道：“我怎么忘了，你早就瞎了双眼，怎么会看的见我。”

    树妖姥姥讥笑一声，似乎放下了全身的尖刺，暗沉沙哑的嗓音透露着几分温婉，眼神透露着几分嘲讽的追思：“不过也对，当年的燕大侠初出江湖，少年意气风发，以除妖卫道为己任，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又怎会记得我这个不人不鬼的妖妇？”

    亲儿子？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晴天霹雳，惊的燕赤霞大脑一片空白，他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一看眼前之人，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你是谁？”燕赤霞嘴唇开合，语气急切又恐慌，左脚拌右脚的上前几步，颤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一别三十年，燕大侠倒是让老身刮目相看。”树妖姥姥冷笑一声，眼神蔑视的看着燕赤霞。“当年艳绝天下的第一美男子，如今竟成了这副邋遢样子。”

    当年她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废物。

    为了他放弃大好姻缘，如今竟成了这副鬼样子。

    树妖姥姥有些自嘲。

    除魔卫道除魔卫道，不过是掩饰自己无法承受外界的流言蜚语罢了。

    她还记得，当年两人刀剑相向时他说过的话。

    万物难脱本性，妖就是妖，吾必诛之。

    可如今……

    呵呵！

    “不可能的，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燕赤霞浑身一震，似乎被魇住了一般，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喃喃低语道：“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还活着，她不会………”

    “燕大侠这是怎么了？”聂小倩捂着闷疼的胸口站起来，轻轻靠在宁采臣怀里，担心的问。

    “我也不知。”宁采臣微微摇头，其实他心有所感觉，只是那个答案太过荒唐，他不敢再想下去。

    可他不敢想，有人却偏要戳破事实。

    “小伙子，承认燕赤霞杀妻灭子很难？”树妖姥姥嗤笑一声，嘴角挂着邪恶的笑意，戏谑的目光直射宁采臣心底，让宁采臣忍不住背后发凉，不由自主的的干咳几声。

    “当年啊，他可喜欢我了，发誓愿意为我生为我死，可谁能想到，不过因为我是妖，他就要杀了我们母子。我们的儿子，才刚刚一百天，就在我的面前，被他一掌打的魂飞魄散，我也被他打入万毒谷，九死一生才捡回来一条命。”树妖姥姥恶意的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当年他年轻气盛，不知死活的去挑衅大妖，被打的经脉尽断，要不是我冒死将他带走，他早就死在大妖的铁掌之下，哪里还能活的到现在？”

    树妖姥姥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聂小倩，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你可要小心了，哪天我们燕大侠一个不高兴……”

    “不，不是这样的！”燕赤霞突然大喝：“事情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