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发配岭南
“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
孙夫人身子一僵,怔愣在原地。
她想阿宝姑娘放过她儿子,可他们又何曾想过放过阿宝姑娘?
对于儿子让她做的事情,最开始她也只是不敢,而不是不愿。
“可是,可是你说过的,你愿意嫁给我儿子。”孙夫人愣愣的说,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赵阿宝,“你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对不对?”
阿宝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赵阿宝择婿只论品德才干,不问身家相貌。
时至今日,她没有在孙子楚身上看到一点优点,硬要说一个的话,便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老爷的宴会是摆不成了,长歌索性回了铺子。
至于看热闹的百姓,在孙子楚被带走时就已经走了,他们或许是处于愧疚,或许是想看热闹,都不约而同的去了县衙,想看看孙子楚的结果如何。
孙子楚的下场自然不会太好。
“大人,草民弱弱句句属实,就是他让我们兄弟俩这么做的。”阿赖跪在公堂之上,脸色苍白,两股战战,指着孙子楚,胆战心惊的说道:“都说财帛动人心,我们兄弟俩与赵家无冤无仇,如果不是他迷惑我们,以草民的胆量,哪里敢做这种会掉脑袋的事?”
阿赖是附近有名的绝户,无亲无朋,整日里游手好闲,为人胆小如鼠,从不敢惹事生非。
阿赖至今想不明白,他当初怎么会答应做这种荒唐的事情?
“大人,阿赖哥说的没错。”阿福是个乞丐,为人见钱眼开,消息播散最快。
当初孙子楚找上阿赖的时候,正好被他撞见,便和阿赖走到了同一条船上。
阿福走的地方多了,人自然奸滑许多,他相信世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就多了一个心眼,将孙子楚的真迹藏了起来,烧掉的那份是他临摹的。
阿福认得一些字,但是不多,大概看的出是一些荒唐的故事,其中最荒唐的两个故事,正是县里百姓耳熟能详的那两个。
在记熟那些荒诞的故事后,孙子楚要他们当着他的面回了那些东西时,他就更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现在果然救了自己一命。
“大人,你要相信学生,学生那么倾慕阿宝姑娘,又怎么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孙子楚冷汗沉沉,一滴汗珠自额角滑落,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眼眶里传出来,可孙子楚却不敢去擦。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阿宝会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将他送上公堂。幸好他已经销毁了所有的证据,否则这次他是真的要栽了。
这样想着,孙子楚隐晦的瞟了阿赖一眼,眼神怨毒。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林峰一拍惊堂木,神情严肃,命左右衙役将证物送到孙子楚面前。“你且仔细看看。”
“大人,这是……”看着越来越近的衙役,孙子楚的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后,惊的呼吸都停止了。
这东西怎么会还在?他不是已经让阿赖当着自己的面烧了吗?难道说,是他骗了自己?
不,不会,阿赖还没有那个胆子?
那又会是谁呢?
孙子楚现在六神无主,心神慌乱,一个最不可能的人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难道是玉儿?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是已经答应过,会帮他解决掉一切后患吗?
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孙子楚,可觉得熟悉?”
孙子楚的耳朵正嗡嗡响,可林峰的话还是清晰的传进孙子楚的耳朵,如同一声惊雷一般,震的孙子楚瞬间清醒过来。
孙子楚脸色惨白如纸,猛烈的摇头,情绪几乎崩溃:“大人,这不是真的,定是有人要害学生。大人,您可一定要替学生做主啊。”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抵赖!”林峰冷哼一声,“来人,上刑。”
“大人,那不是学生写的,与学生无关啊大人。”孙子楚惶恐极了,口不择言道:“大人你不能草菅人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一声惨叫传来。
“大人,学生没做过,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大人……”
林峰摇摇头,心中微微叹息。
昨天才处置了一个杀人犯,今天又来一个丧心病狂的孙子楚,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他碰上了?
“孙子楚,如今证据确凿,你若是认罪,或许还能从轻处罚。若是拒不认罪,便是罪加一等,你要知道,你犯的可是杀头的重罪。”
随着林峰的话传来,孙子楚的乎痛声喊冤叫屈的声音顿时停下来。
“大人,孙子楚,知罪。”
孙子楚死死地咬着胳膊上的衣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原想着,只要咬死了自己只是倾慕赵阿宝,并没有生出非分之想,一切都他们会错了意。
这样,即使逃不过惩罚,最多就是打一顿了事。
可当那份他亲手编写的流言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就知道他完了。
但是他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白纸黑字,他抵赖不掉。
而且他也不想死。
孙子楚颓唐的签字画押。
重打五十大板,发配岭南。
是他今后的命运。
听到孙子楚的判决时,一边是大快人心,一边却险些哭瞎了眼。
“呜呜呜,早知道,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几乎是一夜之间,孙夫人便白了头发。
另一边。
当大快人心的爽意消退之后,众人心中又非常不是滋味。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竟是做了害人的帮凶?
想到这里,众人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分分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赵家和赵阿宝的歉意。
只要有想买的东西,只要赵家有,都会选择去赵家。
一时之间,赵家名下铺子门庭若市。
“赵家的货可好用了,物美价廉。”
“赵老爷可是有名的大善人,我们村到镇里路,就是赵老爷捐钱修的。”
“对对对,还有我们村的私塾学社,也是托了赵老爷的福才办起来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破镜不能重圆,伤害已经造成,及时他们再也怎么努力,也回不到最初,但是他们还是想做点什么,至少做到问心无愧。
当孙子楚奄奄一息的被送回来时,他忽然非常后悔,如果当初他没有鬼迷心窍,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听说他能回来养伤,还是受了赵家的恩惠,准许他养好了伤再上路。
其实赵家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孙子楚活的更久一点,别在半路上就死了。
岭南路途遥远,作为犯人,自然不会得到优待,正常人被一路押送过去都有可能受不了,更何况是受了重伤的孙子楚?
要知道孙子楚这一顿板子,可是一滴水都没有放,甚至因为情节恶劣,下的力道只会更重。
他们怎么可能让孙子楚这么轻易就死了?活着才是痛苦的开始?
月上中天。
孙子楚躺在床上,正痛苦的□□着,忽然看见房中有一个黑影,顿时下了一跳。
“你是谁!”
他下意识的警惕起来,可刚一动,就痛的只抽冷气。
“我要给小姐报仇!”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来。
慎儿站在孙子楚窗前,神色憎恨的看着孙子楚,右手举着一把匕首,就要向孙子楚心脏处刺去。
“你想干什么?”
见到这一幕,孙子楚被吓的差点魂都没了,冷汗瞬间布满全身,冲着慎儿恐惧道:“你住手!”
“你给我去死吧!”慎儿面如寒霜,握着的匕首狠狠刺下,然而在接近孙子楚心脏处不满一寸时,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你是谁?为何要帮着他与我做对?”慎儿取回匕首,转身仔细的观察着空旷的房间。
她是见过鬼怪的,自然不信子不语怪力论神这一套。
见到自己小命保下来,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慎儿姑娘,他现在还杀不得。”
长歌从暗处走出来。
“他这么欺负我小姐,为何杀不得?”慎儿反问:“莫非你和他是一伙的?”
慎儿突然警惕起来,看向长歌的眼神再也没有之前的善意。
这个贼人把小姐害的那么惨,她为何杀不得?既然朝廷律法无法让这人碎尸万段,那她亲自替小姐报仇又有何不可?
以这贼人对小姐做的事,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她心头之恨。
她为何要放过他?
看着面前这个牛角尖的姑娘,长歌有些头疼。
“这位姑娘,报仇,可不止杀人这种方法。”
一抹杏色光芒自长歌头顶的发簪中飞出,落在房中化作以为身着杏衣俊美男子。
“有时候,人活着,可比死了还要痛苦。”
可慎儿并没有并没有被对方的好颜色所惑,反而是更加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长琴,眼神凌厉:“你又是谁?也是来阻止我的?”
长琴摇摇头,否认道:“我不是要阻止你,而是要告诉你,你做错了。”
长歌一听就知道不好,连忙扯了扯长琴的袖子,提醒他别在刺激人家小姑娘了,可是根本来不及。
果然,慎儿顿时炸了,指着长歌和孙子楚大怒道:“你果然和和他们是一伙的,都来阻止我为小姐报仇!”
“他把小姐害的那么惨,不痛不痒的挨几板子就想糊弄过去?我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慎儿两眼通红,大有玉石俱焚之像,“我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杀了他替小姐报仇。你们若是不想死就赶紧滚开,别逼我也杀了你们。”
“慎儿姑娘,我朋友他嘴巴笨,他没有想阻止你报仇。”眼见小丫头被长琴给刺激的那么惨,长歌赶紧解释,“他的意思是你报仇没有错,错的是你用错了方法。你就没想过,为何你家小姐让赵老爷替孙子楚说情,等伤好了再送去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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