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魏无羡睁眼,便看到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正在静静地望着他。
“蓝湛,新年好!”
“魏婴,新年好!”
第一次新年里醒来便有人在枕上与自己互道新年好,还是一个自己心悦的神仙一般的人儿,这感觉真不错,魏无羡心想。
两人执手相对,便是不愿分开,静然不语,静室中淡淡的檀香,令人沉醉。
“含光君!”门外传来思追和景仪的声音。
“何事。”蓝望机道,不动。
“泽芜君让我们来请您过去。“蓝忘机仍是望着魏无羡,恋恋不愿起身。
还是魏无羡向外道:“思追,景仪,等等啊,含光君就来了。“
蓝忘机坐起,穿衣毕。
魏无羡将他拥向门口,安慰道:\'\'去吧,我没事。今日客人多,你不用回来看我。“
打开门来,思追和景仪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喜笑着道:“含光君,魏前辈,新年好!”
“唔唔,新年好,乖。“魏无羡笑咪咪地掏出两个红包。
“哇,这么多,双倍也。“景仪喜道。
“谢谢魏前辈,谢谢含光君。“两人又是一礼。
目送着三人飘然离去,魏无羡关上门,坐在塌上,思绪万千。
今日仙门百家皆有人来,蓝老先生出关,他这是前去还是不去呢?不去的话,那日清谈会后,不少人已知魏无羡如今身在云深不知处了,人多口杂,若不见他,必会有人相问、相议;但如今蓝老先生对他和蓝忘机的态度未明,若是前去,又恐惹他不快,令蓝忘机为难,不若今日便一人呆在静室中清静一天,也是甚好;若真是如此,蓝忘机想必又会担心,挂念。。。
思来想去,皆是不妥。
想上辈子魏无羡来来去去,潇洒不羁,笑傲江湖,何曾怕过什么?现如今却是为情所困,不免思前想后,束手束脚。
于他自己,凡事皆无所谓,但涉及蓝忘机,却极是怕累了他的名声。
不知过了几时,魏无羡头绪还没理清。
忽听门外传来一声:\'\'魏无羡,你出来。“
是江澄。
魏无羡打开门,笑道:“江澄,新年好啊,今日这么早就来给我拜年了。“
“滚,”江澄翻了一白眼,“大过年的,你躲在屋里做什么,装新媳妇呢?前面来了多少人,你等着大家都来给你拜年么?“
“我这不刚起来么,还没来得及。。。“魏无羡辩道。
“放屁,你就懒成这样啦?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哪天不早起,今日也不能不早些起来。“说毕,不由分说地拉起魏无羡就走。
“哎哎,江澄,你放开我,我自己走,拉拉扯扯象什么,这可是云深不知处!“魏无羡无奈道,江澄这一闹,便是帮他解决了“去还是不去”这个难题了。
前厅果然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常。云深不知处向来清静,大家素日里都是低声言语,大概一年里,也只有这一天,才能得如此热闹。
金凌,聂怀桑,欧阳子真等人俱在。相熟的,不相熟的,都纷纷前来见礼,平日里即便是有芥蒂的人,也断不会在新年的这一日来找不痛快。
一片祥和 。
魏无羡一面与人附和,一面在人群中一眼便寻到了蓝忘机,他静静地侍立在蓝曦臣身旁,悄声不语,忽一抬眼,看到魏无羡,眼光一闪,浮出一抹只有魏无羡才能看懂的笑意。
一切皆在蓝启仁眼中。蓝忘机近来已略有清瘦,一直默然不语,只有在魏无羡出现后,浑身的清冷之气才退了些。反观人群中的魏无羡,顾盼生辉,谈笑自如,眉眼洒脱,自有一番翩翩浊世的风度,堂下众人,竟是皆不及他。
就是他罢。蓝启仁无奈叹息了一声,经过这些时日的闭关,与蓝曦臣的多次长淡,经过昨日与族中众长辈商议,已是定下此事。
“咳咳,”蓝启仁咳了两声,大厅便静了下来,都知是老先生有话说了,“诸位,多谢诸位今日冒寒前来,与老朽相贺,老朽感激不尽。老朽也祝各位家兴百和,福临康安。“
众人争相答道,“谢谢先生!“
“今日诸位既齐聚于蔽处,老朽便有一事相告,”停了停,他望了望蓝忘机,“蔽侄忘机,“又顿了顿,看了眼人群中的魏无羡,接着道,“与云梦江氏魏无羡,相识已久,情投意合,愿结为秦晋之好,一起修行。”
此言一出,满厅中俱是叫好,一时间掌声如雷。
“今日便是告知在场各位仙友,容他日我等再另挑黄道吉日,略备薄酒,奉贴恭请各位,来我云深不知处饮上一杯为贺!”蓝启仁续道。
众人一听,又是一连声的叫好与鼓掌,又纷纷向蓝忘机和魏无羡道贺。
事出突然,魏无羡一时怔住,脑中轰然一片茫然与慌乱,一边胡乱与众人回礼,一边向人群中搜索着蓝忘机,急切想看到他,与他分享喜悦。
一袭白衣至,气场袭人,众人纷纷从魏无羡身边分开,却不是蓝忘机已站在眼前。
两人相对,相视,魏无羡便觉眼前这张脸因近来忧郁,已是清瘦,心想,不可再如此了,不可再让二哥哥等了,神思一下回来,变得清晰无比。
魏无羡携住蓝忘机的手,微一点头,便来至蓝启仁面前,朗声道:“先生,今日得您相许,魏无羡不胜感激。我与蓝湛相识相知,情份已深,日月可鉴,我们的情谊,自是比山高水深,我们心中也自有数,先生若是不弃,便请允许我们今日便成亲,不必另挑什么黄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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