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一时掌声轰鸣,“魏公子真乃豪爽之人啊!““此举甚好!”众人皆叹服。
蓝启仁稍加沉吟,一班小的们却已是等得不耐烦了,思追景仪等不敢说什么,睁大了眼只是盯着蓝启仁;欧阳子真却早是叫了起来:“先生,你就应了魏前辈与含光君吧。”
“对对对,应了吧,应了吧。“相附和着众。
蓝启仁望望蓝曦臣,后者但笑不语,微微点头;再看蓝忘机,蓝忘机神情恍惚,两眼只在魏无羡身上,哪里还想到其他。
“罢了,“蓝启仁心道。
蓝启仁看向魏无羡:“好,就许你今日罢。从今起,你要行事端庄,与忘机一起扶奸锄恶,修习正道,与天下人为福。“
“魏无羡谢过先生。“魏无羡喜不自禁,忙应道。
“还叫先生么?“蓝曦臣笑问。
魏无羡略加思索,拉过蓝忘机,向蓝启仁与蓝曦臣各行一礼,齐道:“谢过叔父、兄长!“
众人又是一片叫好。
江澄出列,向蓝启仁行了一礼:“江晚吟代云梦江氏、代魏无羡谢过先生成全,今日姑苏蓝氏与我云梦江氏共结秦晋之好,自是天大之喜事,还请先生上座,受新人之礼罢。“
“极是极是,礼当如此。”众人都附和。
于是重新入座,蓝启仁在上,蓝曦臣在侧。
蓝曦臣笑向江澄:“江宗主,你也来坐罢。“
江澄略一沉吟,向魏无羡耳边极低的说了句:“今日我可成你的长辈啦。“说毕,坐在了蓝启仁另一侧。
门生早已献上茶来。
魏无羡与蓝忘机便由众人窜掇着跪下,向三位叩头献茶。
一时礼毕,厅内众人皆是着忙,来时只为了向蓝启仁拜年,现又遇如此喜事,岂可不另备厚礼送来?便是一连声的叫着在厅外候着的家人,回家备礼。
尤以江澄最为嚣张。
只见他唤来门下最得力的弟子:“速回云梦,说与管家,将云梦现有的,凡是能拿动的宝物、银钱之类,悉数交你送来。御剑,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魏无羡一看江澄今日不似平常,有着莫名的兴奋,不觉唤道:“江澄,你做什么,何需如此?”
江澄回头一瞪眼:“为何不如此?如若父亲尚在,又当怎样,岂会容你大婚时身无一物?“
提到江枫眠,魏无羡心头一热,低头不可言语。
少时,又听金凌步入厅中,大声道:“今日我舅舅大婚,岂可无酒?先生,泽芜君,请允许我下山备置酒菜!\'\'
蓝氏今日虽是待客,但准备的也是与历年一样,皆是清淡食物,况姑苏蓝氏已有多年未办过喜庆之事,一时之间,确是难全。
蓝曦臣正在沉吟,照理说,既在姑蓝氏办酒,便理应由蓝氏准备,金凌这么一说,蓝曦臣正想如何作答方既不失礼也不拂了金凌的好意。
看蓝曦臣犹豫,金凌又大声道:“魏无羡是我大舅,今日得与含光君结为道侣,此乃大喜之事。若是家外祖父在,这场酒就不定是在云梦办,还是在姑苏办了!今既先人不在,我金如兰便替我舅舅,“说着看了江澄一眼,接下道,“但求能代替家外祖父母、代替家母,恳请泽芜君许我下山置备酒等物,借云深不知处宝地,为含光君与我大舅舅魏无羡共贺吧!“
说毕,眼神恳切地望着蓝曦臣。
众人皆叹小金宗主年纪尚轻,言辞竟如此得体有理,大为赞服。
仙门世家本不同于凡人之家,于繁文缛节并不是十分在意,加之金凌所言情深意切,众人又在一旁附和,叫好,蓝曦臣便释然,笑道:“既是小金宗主着意如此,曦臣便恭敬不如从命,随了小金宗主所言吧。“
金凌喜不自禁,行了一礼,旋即转身,众小辈们哪里还忍得住,早拥着他向着山下呼啸而去了。
正是年节间,彩衣镇每年初一至十五均为灯节,现姑苏一方为蓝氏所镇守,连年丰收平安,民众富足,故此热闹非凡。
听说蓝氏办酒,何人不喜?何不不庆?
各酒肆饭馆不多时,便被金凌所带众人搬得干干净净。
不多时,一坛坛天子笑美酒,一只只盛满美食的食盒,络绎不绝向云深不知处送来。
至晚间,景仪又道:“不若我们放些烟花,与魏前辈和含光君相贺吧!“
众小辈毕赞好主意,又纷涌着奔向库房,将用来做信号用的烟花尽数取出,什么家规戒律,竟都是顾不上了。
少顷,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绚丽绽放。
宾主尽欢,直至深夜。
魏无羡与蓝忘机送别江澄与金凌至山门口。
江澄看蓝忘机在侧,向着魏无羡道:“从今后,你若是惹了祸事,可不需要我来替你收拾了。“
说毕,携着江澄,扬长而去。
。。。
静室中,两人相拥。
魏无羡轻轻解下蓝忘机的抹额,笑道:“蓝湛,从此,你便是我的人啦。“
蓝忘机含笑不语。
魏无羡又侧头,斜睨着他道,“从前我对你说的,心悦你,一生只爱你一人,如今仍是如此,只是你,从未对我说过此话。蓝湛,我今日想知道,你到底心意如何呀?“
蓝忘机深深望着他,低声道,“魏婴,你早知,我也心悦你,一生只爱你一人的。“
虽是早知彼此心意,如今郑重道出,魏无羡更是喜不自禁,他本酒意已酣,看蓝望机的眼中似是迷漫着一层雾水,朦朦胧胧,又似一汪洌酒,甜浸清香。
“二哥哥,我想听琴。“
“好。”
蓝忘机取出琴来,席地而坐,轻拨一弦,问:“想听何曲?”
魏无羡斜倚床头,看灯下之人白衣胜雪,宛如仙子,不觉心旌神摇,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蓝忘机未得答复,略一凝神,低垂双眸,轻抬双手,一曲忘羡,便从指尖流出。
少顷,笛声响起。
琴声清洌,笛声悠扬,琴笛和谐,有如天籁,在静室中缠绵不绝。
窗外白雪飘飘,静室内春意盎然;
多少柔情蜜意,更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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