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吃饱了,他感到,灵力在慢慢恢复。
却不动声色。
金丹的事情,除了蓝家叔侄、江澄、金凌、思追、景仪等人,没有其他人知道,而这几个人,都是他至亲至爱之人,绝不可能拿着这事四处说的。
所以,聂怀桑也必是不知情的。
那日聂怀桑带他回不净世之时,也曾探过他的脉,但当时,他因为激战了一日,灵力耗尽,聂怀桑并未能发现什么。
本来,人一生只能有一次结丹的机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没有人会去估摸有奇迹的出现,甚至根本也没有人会往那方面想。
魏无羡要保住这最后的秘密,以期能在关健的时候,趁人不注意给人致命的一击。
向聂怀桑伸出手去,想尝试着拿回自己的陈情,聂怀桑却一闪,笑道:“魏兄,笛子是个危险的东西,还是暂时由我为你保管着吧。”
魏无羡收回手,不说话。
想了想,问道:“你本就知道我会来?”
聂怀桑笑笑,不语。
过了一会,魏无羡又问道:“其实,那个穿红衣服的,你是认得的?”
聂怀桑还是不语。
魏无羡证实了心中的一些猜测,继续问道:“那个穿红衣服的,我记得他倒下之前,曾经说过,他不过是与人做了个交易,那个与他做交易的人,怕不就是聂兄你吧?”
聂怀桑将笛子向手心中轻轻敲了敲,含笑道:“魏兄,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知道得多了,反而烦恼。”
“可我若是想知道呢?”魏无羡紧盯着他,反问道。
“想知道?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晒着太阳聊着天了,我也许会慢慢告诉你。”聂怀桑狡黠地道,“但不是现在。”
魏无羡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不再多说,走向离聂怀桑远些的地方,找了个凳子,背向他坐下。
这种人,便是看多一眼也恶心。
不知道蓝湛现在怎样了。
不过,既是被蓝曦臣带回了云深不知处,有叔父在,有蓝氏特制的灵丹妙药,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也一定不可以有事。
他想起自己初见蓝忘机的时候。
那时候,他随着江澄和师姐一起去云深不知处听学,屡次破坏蓝氏家规,屡次被罚,而掌罚之人,便是蓝忘机。
屡犯屡罚,屡罚屡犯,被他关在藏书阁抄家规,在院子里罚跪,天天被冷脸相对,天天被骂无聊,无聊至极,朽木不可雕,却仍是嘻皮笑脸一次次地去撩拨他,乐此不疲。
后来又跟着他去调查阴铁,去打妖兽,象块狗皮膏药似的,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想跟着他走。
他以前总觉得是因为自己贪玩,遇到一个如此不同的人,忍不住想去撩拨他,捉弄他,反正自己脸皮厚,被嫌弃也不怕。
重生之后,他更是对他各种撩拨。他从前总想的是,要做得更恶心些,好让他受不了,将他赶走;而每每被他更加容忍,他心里就更加的沾沾自喜,不断的去试着探寻着他对他的底线,而又好象,永远也没有底线。
现在想起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那只是一种无意识的、自欺欺人的试探与掩饰,为的是要不停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想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引得他的青睐。
他自来是脸皮厚,但也要看对什么人。
对金子轩之流的人,他是一句歹话也听不得的;而对于今日聂怀桑的处处出言挑逗,更是只令他觉得恶心不已,那张笑脸,让他甚感邪魅和厌烦,要让他跟他一起晒着太阳聊天,他只想说声“呸”。
而对于蓝忘机,无论他说他什么,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厌烦他,他都毫不在乎,只要能让他跟着他就行;只要他对着他微微一笑,他立马会毫无原则的缴械投降,愿做任意的事情来博得他的欢心;他一开始,就把他认作了自己人,自己最想要取悦的人。
他现在方才更加的体会到,他的脸皮厚,他的不在乎,都只是为他一个人。不是他,就不行。
他魏无羡曾经也是世家公子排名第四,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潇洒不羁,向来自负为天下之旷世奇才的,如果不是喜欢,他又怎可能任人一次次去践踏自己的骄傲呢?
那只是因为,在蓝忘机面前,他早已情根深种,也早已放下了自己的骄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魏无羡托着腮想了想,应该是最早的那一眼,从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从山角处转出的那个瞬间吧,他的心就已经被击中了。
以前他们俩在随意聊天讨论的时候,他总是笑话蓝忘机对他开了情窦,却不敢表白,浪费了许多好时光;可是,现在想想,在百凤山的时候,他真的没有辩出他的味道么?还是怕揭开了黑布,吓跑了他?
胡思乱想了一大通,魏无羡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其实他魏无羡才是那个开了情窦而不自知,白白耽误了好时光的傻瓜。
这个发现,令他欣喜若狂。
他现在立马就想看见他,好把这个发现告诉他,向他邀邀功,得些赞赏,博他一笑。
他感觉自己一下也等不了了。
蓝湛。
他忍不住低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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