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
纪寒景还是一脸啊这这这的表情回不过神来。祁燃看得心急, 故意道, “但你要是已经改变心意不想我在一起了,那我也不强求。”
“我……想!我想!”
纪寒景当场表演垂死病中惊坐起,抱住他的小腿反复确认, “哥……你还愿意要我吗?不走了吗?你想做手术吗?是,是为了我吗?”
“嗯。”祁燃清了清嗓子,保守地说, “有那么一点儿吧。”
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只要有,一点点就够了。
纪寒景悲观了多久,这会儿心上突降的幸福感就有多重,激动得亲了亲他的膝盖, 语无伦次地说自己这几天过得跌宕起伏快要被吓死了。
“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手术的事,这些天的罪不就不用受了。”
祁燃想把他拉起来,试了两把没拉动,只得由着他当腿部挂件,“天天叫哥是白叫的吗?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再自己憋着胡思乱想, 一定告诉我知不知道?”
不管说什么纪寒景都嗯嗯哦哦地答应。依旧抱着他的腿抱得死紧, 怎么都不肯撒手,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祁燃无奈打住,也不再多说什么, 艰难地把脚从他怀里拔//出来踢了踢他,“快去吃饭。”
纪寒景也照做。只是吃两口看他一眼,看看他自己又忍不住笑, 真的像个小傻子似的。“你刚刚那么生气,我还以为是昨天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来骂我的。”
“我生气是因为你不好好照顾自己。”
他不提这个还好,祁燃想想刚进来时屋子里乱糟糟的样子气又不顺了,“再不来看你都要长蘑菇了!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给你的明信片上写着什么,一个人的时候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就是这么听我的话的?”
“我以后肯定听话。”纪寒景说。
睡了二十个小时浑浑噩噩的始终醒不过来,是潜意识里想要逃避惨淡现实的心理。
可这时候哥哥来到他身边,说以后都想跟他在一起,就又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头脑清晰得可以马上去参加高考,“但是要你监督我才行。一直监督我才行。”
看他这副卖乖讨巧的笑脸,祁燃想再生气也生不出来了,语塞了很久,才妥协地嘟哝,“……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近日以来笼罩在头顶的惨淡愁云终于消散。祁燃奉母之命外宿,但急着过来找人什么都没带,就从纪寒景的行李箱里翻出件长袖t当睡衣穿。
只穿了这么一件上衣。洗完澡出来一双长腿又细又直白晃晃的扎眼,纪寒景原本在检查回复这两天错过的消息,一见他哥这样眼都快直了,欲盖弥彰地看看窗帘又看看吊灯,没撑过几秒视线就又不由自主地落了回去。
冬天气候干燥,祁燃从化妆台上酒店赠送的护肤小套装里找出一小罐面霜,掌心搓开在脸上揉了几下。瞥见他渴望的眼神,尤其坏心地撩了下衣角,露出一截细瘦的腰线。
然后幸灾乐祸道,“你也就能看看。”
“……”
纪寒景发出一声悲鸣。扑在床上抱着被子翻腾,“等过完年我就打电话给实验室要一箱A型抑制剂,清心寡欲。”
“你不是号称意志力惊人吗?”
“那是对除了你以外的人。”
祁燃不置可否,收拾完自己过来他身边躺下睡觉。
被窝里盈满了香香暖暖的甜味。纪寒景压力骤增,捡起手机当场给程沛奇发短信,“……我还是现在就要吧。”
祁燃嗯了一声没再撩拨他,说正经的,“要个半年的量吧。”
在完成手术之前,性生活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了了,“毕竟有很多工作要安排,靠后的还能让田淼姐去谈,但近半年已经定下来的我得先完成了才行。”
“我跟你一起去见经纪人。”
纪寒景发完短信关掉了床头灯,钻进被子里谨慎地抱住他的腰,尽量不要碰到不好控制的地方,“总觉得会挨她的训。”
“今年发生很多事……我大概经常让她为难。”
“但那也是经纪人分内的工作。”
祁燃叹了声气,不言不语地闭了会儿眼,实在睡不着又睁开,“我……会一直住在实验室里吗?”
纪寒景睡了一天一夜一点儿困意都没有,闻言陪他唠起唠来,“许教授说只有手术前后半个月需要密切观察,再之后的复健期是可以定期安排外出活动的。只要你可以基本学会控制信息素就可以。”
“控制信息素是什么感觉?”
“……”
纪寒景想了想,“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大家都是从青春期开始适应的,好像都是自然而然就学会了,还没人问过这个问题。仔细想想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可能靠意念控制吧。”
“……”
祁燃也没跟他计较这不太聪明的发言,继续絮叨,“那别人可以来看我吗?岑意他们肯定会想来看我的。”
“应该可以?只要你情况稳定就行,也不算是保密项目。”
“那你知道躺在手术台上是什么感觉吗,我长这么大连扁桃体手术都没有做过唉。”
“我也不知道……燃哥,我也没摘过扁桃体。”
“要是留很显眼的疤可怎么办……”
心里担忧和期待一样多。他在家人面前表现得信心满满底气十足,却在这个被窝里絮絮叨叨,漫无边际地犯起愁来。
纪寒景陪着他说话,知道的不知道的一通乱聊。直到给人聊睡着了,才小心地把他拢进怀里,轻轻吻他,低声说“谢谢”。
谢谢你还在我身边。
“晚安”。
以后也。
每一天都要说晚安。
**
第二天一大早祁燃把人领回家,还赶上吃了个热乎早餐。
纪寒景在这个家里重新拥有了身份,祁阿姨一口一口冬冬,像是又认了个儿子。
饭后让去安置行李好好住下,她连夜把祁燃的房间好好收拾了一遍。客房没动,看那意思是必须得让俩人睡一个屋继续培养感情。
“……”
可还要一周呢。不是憋一会儿就能过去的事。
祁燃有点为难。他没有把两人差点分手的原因跟父母说得很具体,只让他们知道了是因为腺体问题,但细节到性/生/活后遗症这种,毕竟不太好开口。
纪寒景同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听妈的话,在他哥屋里住下了。
这是他第一次进到祁燃小时候的房间里,几乎怀着种接近虔诚的心态仔仔细细地参观。这里是他哥度过人生中最初阶段的地方。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是他完全没有了解过的祁燃。
他想通过这里留下的痕迹,也见一见那个可爱的祁小燃。
房间不大,但布局舒适,干净明亮。家具也很简单,只有床和书桌衣柜,墙壁上也不像其他青春期的小男孩那样挂满花花绿绿的海报,整洁得过分。
“以前我房间里贴着好多小时候得的奖状。后来嫌落灰,都让我妈帮我收起来了。”
祁燃也看了眼那面空白的墙,笑着说,“应该是重新漆过。奖状摘下来会留印子在墙上的嘛,估计我妈嫌不好看。”
即使孩子长大不怎么回来住了,还是会精心地整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纪寒景心生羡慕,看到书桌架子上的小练习册。整齐排列着,都旧得发黄了也没有丢掉,不由得好奇,“是重要的笔记吗?”
祁燃一看就认出来,是自己学生时代的痛苦源泉,“我的数学错题集。”
纪寒景一乐,走过去抽出一册来看,上面密密麻麻地贴了很多错题,底下配着详细的答案解析。翻两页就能看到同类型的题目,再翻两页又见了同样的,零散分布在这一册里从头到尾都有出现。显然祁小燃同学没领悟到其中解题关窍,一错再错。
“燃哥你这样弄效果不好。”纪寒景翻着本子随口说,“同一个类型的错题就集中放在一起,方便看出每次出错的步骤在哪,针对性地改进。复习的时候也好找。”
“有道理。”
祁燃想到他是个学霸,遗憾地说,“你要是能早生几年,跟我当个同学说不定还能辅导辅导我功课。”
虽然是无稽的话题,纪寒景却也顺着畅想起来,“那我们俩是不是得早恋了?不行吧,阿姨脾气那么直,被发现了估计会拿扫把找到学校揍我一顿。”
“不会的。”
祁燃摸了下脖子,确有其事道,“其实就因为腺体的问题,我妈去找过一个老先生给我把脉……哦,说算卦可能更合适点。”
“那老先生说孩子也不用治疗了,谈个惊心动魄的恋爱自己就能好。所以那时候我妈一直盼着我早恋来着。”
“啊。”
纪寒景听得心生向往,“那可真……要是我能跟你当同学就好了。”
虽然到最后谈恋爱也没能无痛生效,还是要靠医疗手段干涉。但要是早点遇到早点暴露出问题,说不定现在他哥早就已经恢复成正常Oga的身体走上事业巅峰了。
最主要是还能多很多在一起的时间。
“也说不好。有得有失。”祁燃接着发散,“万一我提前遇到你,或许就没有之后去参加dts的时候了,那就不能遇到岑意他们……”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打住,却还是招惹到一道突然变味儿的视线。
纪寒景眯了眯眼,一把将他抱起放在书桌上,双手撑在桌沿倾身逼近,语气不满,“岑意他们比我重要?”
跟朋友有什么好比的。
两天没挨打又开始不讲道理地吃醋。
还是丢你丢得轻,不长记性。
祁燃哼了一声,没回答他。
自从接收到“我哥想跟我在一起连手术都愿意做”的信息后,纪寒景整个人都在乖巧和有点飘的状态里反复横跳。
这会儿显然是有点飘,还想逼着他哥说两句甜蜜蜜的情话。
祁燃不为所动,他的手就不怀好意地动了起来。尤其是敏感的腰间,只要一掐——
祁燃浑身一颤,下一秒挣扎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躲闪他偷袭挠自己痒痒的手碰倒了后面的书立。练习册散落了一地纪寒景都没停下。
祁燃坚守了半分钟,逃不开又被他迅速作乱的手折腾得没办法,只得投降敷衍地喊“你重要你重要你最重要”。
纪寒景满足地收手,接着被他哥抬脚踢了好几下都还挺开心,抱祁燃从书桌上下来两个人蹲在地上捡练习册。
有的册子书脊都快散了,哪里经得起再被这么一摔。他捡的时候很小心,拿起一本封底晃荡着掉了一半,露出里面半页纸来。上面还贴着张一看就是学校门口小卖部买来的卡贴——通常都印着时下明星或卡通人物之类的图案。
纪寒景突然愣住,掀开这页仔细看了看卡贴上印着的人。不可思议地朝祁燃举起来问,“哥……你为什么,把我贴在本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燃燃:辟邪(不是
冬冬:暗恋我(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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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辽
今天也是甜甜哒一天
大家晚安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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