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质疑, 但唯独在这个问题上他不能像其他时候那样坦然无愧。
毕竟是真的有所隐瞒。
经纪人的意思是跟以往一样, 让他不要发声管好自己的工作就完了,剩下的由公司安排。
这点风波不足挂念,公司没打算放弃他, 正在为他安排手术前后的公关措施。
信息素神秘的标签在他身上已经挂了很多年,随时间的增长越发显出弊大于利的趋势,借手术的机会能解决这个隐患也是个好事。
祁燃看着那些据理力争地维护自己却要为此受到冷嘲热讽的粉丝评论, 心里默默地抱歉。
再等半年,等信息素恢复正常,他就再也不会让喜欢自己的人们受这种委屈了。
剧组工作结束跟参见颁奖典礼的时间只隔一天。祁燃杀青后回家休息,纪寒景特意排了日程到外出差两天,把自己流放在外赚钱养家以免一个冲动又忍不住去现场搞事。约定等颁奖典礼结束就搬过来一起生活。
作为剧透狂魔——也可能是在发泄无法亲身到场观礼的怨念, 他还提前祝贺了祁燃说能拿到至少一个奖项。
祁燃无奈道,“那要不要告诉意意他们?”
“还是保留点悬念吧,明天等他们自己发现应该会更惊喜。辛苦你了哥,到时候演一演。”
“你也就会祸害我。”
“嘿嘿嘿。”
这天的通话还是和平日一样,打情骂俏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傍晚祁燃稍微整理后照旧下楼去散步, 想着明天都不用出门, 就去超市买点零食和饮料回来囤着。
虽然后天还有典礼要出席——为了上镜好看,在那之前他还不能乱吃东西。但可以囤着,等男朋友来了一起吃。
明明是纪寒景说要一起住的, 怎么好像更期待的人是他。
超市里人不太多,祁燃压低帽檐,蹲在零食区的货架前慢悠悠地挑牛肉干。正在两种口味之间犹豫不决时, 听到有人压着嗓子叫了一声“燃哥”。
木森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祁燃呼吸一滞,拿零食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放了回去。
他们之前有过一次不愉快的会面。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了,因为忙工作,也因为他有意地避免再从文具店前经过。
再见就难免尴尬,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木森见状并不意外,自然地开口道,“燃哥,上次的事是我莽撞了,没考虑清楚就贸然开口,不是故意让你生气的,你别放在心上。”
“其实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我的,但就是……不管结果怎么样,临走之前我总要尝试一次啊,也就没有遗憾了。”
“我从文具店辞职了。”他说,“下周就离开文枝。”
“啊……这样。”祁燃有些意外,莫名松了口气。便又点点头,“那一路顺风。”
“谢谢。”
木森耸肩,指指他右手边的牛肉干,开朗道,“我觉得这个更好吃。”
既然人家都要走了,之前的过节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毕竟从此以后再见面的可能性不大。回去的路上听他说已经改变了心态和想法,要去投奔外省的亲戚做一份稳定的工作,祁燃觉得这样也不错,“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很好啊。”
“是啊。年轻时候总想闯一闯,无论如何都已经努力过了。现在也该面对生活。”他语气感慨。像寻常朋友般问道,“那你呢燃哥,还是打算做现在的工作,一直做到老吗?”
“还没有打算过那么长远的事。不过确实有时候会想,要做到做不动为止。”
“舞台还是演戏?”
“都是。”
祁燃说,“因为是喜欢的工作啊,所以觉得能做很久。”
木森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是啊。你都已经身在里面那么久,即使想走出来也很难的。”
不远处就是文具店了。值班的前台看到他回来,没等他进店就跑出来招手,“换你晚班!”
木森举起胳膊比了个“ok”,回头对祁燃笑了笑说,“还是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祁燃也笑笑,刚要在店门口分道扬镳,又听见他说,“对了燃哥,我们认识这么久我都还没好意思问你要过签名呢。下周就走了,给我签一个呗?”
“就当是临别给我留个礼物了。”
好像真的是。或许是怕他为难,认识这么久了,签名或合照之类的要求木森都从没向他提出过。
祁燃换了只手提着零食,“好啊,签在哪里?”
“到店里来吧。我找个好看的本子,签在扉页上。”
晚饭时间,文具店里没有客人。祁燃推门进来,顺手把发沉购物袋的放在前台。木森去里面的货架挑笔记本,他没跟着,就靠在前台听着音乐等。
这时候店里放的恰好是《浴火》。祁燃跟着哼了几句,余光落在电脑旁的草稿纸上。
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张,看起来像无聊时随手写些东西用来打发时间。只潦草地对折了一半,露出的字迹是小半句《浴火》的歌词。
端正的楷体,印刷般整整齐齐。似曾相识。
祁燃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展开了被折叠隐藏起来的那部分。映入眼中的是零星几句歌词,和大半张重复的名字——祁燃。
后背上冷汗骤起,他猛地记起是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工整的楷体字。
在被人跟踪到家门口的那天,发现那束玫瑰上的卡片上。或者更远一些,在圣诞公演后,被周舟拍下来拿给他看的那封匿名的粉丝信里。
音乐声仿佛从脑海里消失了,与之对此的是忽然放大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当下的处境变得异常危险,祁燃条件反射般丢开了草稿纸,拉起装零食的购物袋想要立刻离开。
还未及转身,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眨眼间波及全身,麻木到不由控制。手上的购物袋也砸在柜台上撞散,零食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有一双手从背后托住了他,用一如往日的明朗温和的语气:“为什么……要离开呢?”
短暂的几秒里,祁燃意识逐渐丧失。只感觉到自己在被缓慢地移动,却连呼吸都变得滞涩,手脚失去知觉。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是模糊的一大片,五颜六色。
视线停留的最后画面,是散落一地的零食。
**
不知过去多久,醒来时祁燃依旧头脑浑身,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空气潮湿黏腻。他睁开眼睛,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昏暗,只有墙角边放着一台机器,亮了盏红色的指示灯。
他用力眨了眨眼,勉强辨认出那是一台加湿器。水槽里倒了高浓度的oga抑制剂,二十四小时开着。
空气中满是浓重的抑制剂气味。仿佛要从毛孔挤进皮肤之下灌满身体,刺得他后颈的伤口一阵烧灼的疼痛。
他以一个不舒服的姿势倒在角落里。费劲地靠着墙直起身,手脚都被牢固地紧捆在一起动弹不得。
记忆归位后懊悔得恨不得时光倒流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踏出家门半步。
处境实在不容乐观,他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等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才发现这是个类似于储藏室的狭小空间。
恍惚间,祁燃觉得自己像还在拍戏,身处在应执被关押的暗牢里。
没有堆放什么货物,像是被人刻意地清空,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能够利用的道具。唯一的东西,就是那只装满了高倍抑制剂的加湿器,让他一秒一秒地更加虚弱。
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祁燃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假装没有苏醒。门被打开又很快地关上,外界的亮光只有一闪。
来人走到他面前,无声无息地蹲下。祁燃咬牙忍住没有睁眼去看,在满室浓重的抑制剂气味中嗅到丝丝缕缕的墨水味。
下一秒,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逐渐用力。语气却诡异的温柔,“别装了……燃哥,你早就醒了对不对?”
“……”
没有得到理会。木森笑了一声,拿着手机轻易解锁了屏幕,语气温柔依旧:“纪寒景刚刚打电话来找你了。”
祁燃闻言果然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机被他握在手里。
“你有多喜欢他?”
木森语速缓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拿他的生日当作解锁密码?”
“……”
“多亏了那个蠢货发的微博。啊,燃哥,你刚刚睡着了,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可担心你了,发了不知道多少条消息过来。”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祁燃的呼吸声陡然加重,无论怎么用力也挣不开手上的束缚。艰难地发出声音来,声音干哑得不像话,“你要干什么?”
“你知道吗?燃哥。”
他并不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不喜欢Oga,从出生到现在都不喜欢。幼稚低等,炫耀漂亮脸蛋,只为了□□和繁殖。信息素的味道腻人得恶心,发情的样子尤其丑陋。我以为这一生我都不会喜欢任何oga。”
“可我却喜欢你。你和那些恶心的oga不一样。无论多少人里,你都是唯一的,干干净净的。”
他轻声说,“我不想看到你丑陋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生死时速
大家不要在评论区害我风评
这怎么能说虐呢
明明就是甜文本甜
埋了这么久的线终于要收辽
激动
明天有好戏看
大家晚安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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