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伸手轻抚了抚上面的字。
那道璀璨的字迹便化作几缕金芒融入进他的手里。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热，但并不灼人，反倒像晒日光浴一般温暖畅意。
浑身被温暖充斥，使他的脸色都变得更加红润了。
……这是在……为他强化身体么？
他有些不确定，用手再次翻动了下书页。
翻动了。
后一页书纸和前面一页并无任何区别。
但和初五第一次翻动书页时一样，他无论如何也翻不开这两页纸的后一页。
明白了，他现在只能使用这两页纸。
金芒消失后，初五的房间又恢复成了暗淡的光景。
他听到了自己母亲在隔壁整理东西的声音。
在心理衡量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去拿蜡烛。
他的房间太黑，其他的还是等明早起来再试吧。
*
第二日。
初五和往常一样醒来，洗漱完自己后就打算继续研究幻灵。
他们家一天只用两顿饭……为了省钱。
初五想尽快弄明白自己幻灵的能力，这也可以让他更好确定自己的发展方向……方便他去挣钱提高自己的生活档次。
上一世的他家境富裕，尽管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出过病房，但学习、生活方面的物资从来不缺。
而在这的六年，先不说他连这里的文字都没认识几个，每天还要为生计发愁。
白翡的幻灵属于战斗辅助类，只有偶尔和村庄里的青年们一起去猎杀魔物时才能赚点钱，等钱用光了，只能靠初五想办法找周围人接济一下。
可以说，初五能健康活到这么大，要多亏了村庄里热心肠的村民们。
初五拿出了昨天的木炭笔，试着再往书上写点东西用来测试——
【我需要钱。】
初五等了几分钟，发现没有任何变化，昨日的金光仿佛只是他的错觉，字迹也没有消失。
他抿抿嘴，又紧跟着写道——
【该如何唤醒你？】
又是几分钟过去。
依然毫无反应。
他的记忆应该不会混乱吧……昨天这本书的确称呼他为主人了。
他试过翻动书页，确实是和昨晚上一样，只能够翻动两页。
事不过三，他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能否告知我使用方法？】
初五又等了几分钟，终是沉默地将笔收了回去。
就在这折腾的几分钟里，书上的字迹却变了——
【撕。】
初五懵了懵。
撕……撕什么……撕书吗？
这总共才两页纸，他撕了……虽然不清楚会损失什么，但怎么想也不太值得。
拮据的生活使他被迫精打细算。
但这毫无反应的无字书难得给了他一次提醒，他要不撕一点点试试，说不定有奇效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初五毫不费力地撕下了书的一角。
撕下来的一角很快化作了灰，落在地上。
……
十分钟过去了。
无事发生。
初五冷漠地打扫着地。
他放弃了。
他的幻灵可能就是个绝世废物。
一页半纸省着点用，勉强还能记录一点东西。
……那他还不如有钱后自己买几张羊皮纸。
初五收了幻灵，离开房间打算出门，他的妈妈还在睡觉，丝毫不担心一个六岁孩子独自离家。
*
今天和往常也不太一样。
初五瞥了瞥故意走在他身边对他指指点点的小孩，并不理会。
见初五不回话，他们的兴致也没有降下去，有个一向爱和初五作对的小孩笑嘻嘻的大声嚷嚷，“初五初五，废物入骨。”
呵，无聊。
初五在心中冷漠地吐槽一句，看也不看对方一眼，自顾自朝张木匠家的方向走去。
初五自五岁起就经常到张木匠家的店帮忙打下手，帮他们出主意招揽生意，张木匠并不介意自己的手艺被初五学去，还很乐意教他。
张木匠的木工活很好，普通的生活用品不用幻灵也能制作，初五的储物箱就是张木匠在他小时候教他做的。
但是现在……他的幻灵并非与制造工具有关，不知道张木匠还愿不愿意教他。
“砰——”
初五发现自己的身上被砸了一颗发臭的鸡蛋。
他皱眉看向鸡蛋的方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又是几枚臭鸡蛋砸下。
这些小孩未免太过幼稚了。
他偏了偏头，最先朝他扔鸡蛋的就是一开始嘲笑他的小孩，叫百里横。
百里横兀地被初五冰冷的视线盯上，底气不足地睁大眼努力瞪回去。
“你觉得……白色幻灵就很弱吗？”初五顶着浑身的脏污面无表情地缓缓朝他走近，坚冰似的目光根本无法让人把它当成一个小孩。
明明初五才是那个狼狈的人，可随着他的走近，百里横居然吓得直往后退。
初五见他被吓得噤若寒蝉的模样，无语地扯了扯唇线。
就这胆量还逞什么威风呢。
废物幻灵又如何，世界上从不缺少逆袭的例子。
白色幻灵千千万，总有人能挣破先天的枷锁。
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的心中如此傲慢的坚信着。
百里横见丢了面子，气急败坏地将篮子里的东西都往初五的方向丢去。
他比初五大两岁，怎么能被这个废物小鬼吓到。
以前就算了，大家都以为他会是村里的天才，他不敢惹。
但昨天测灵的时候，初五的幻灵可什么光都没有，这种情况在他们村也算罕见……可以说，应该没人比初五的幻灵更弱了。
他凭什么这么嚣张啊！
百里横越想越气，怒火冲天地抬起头，却突然被迎面飞回来的脏物泼了满身。
正是他刚从篮子里泼出去的东西。
他的跟班小心翼翼地给他递了块手帕，“横哥，我们有提醒你的。”
“怎么回事？”百里横气急败坏地擦着自己的脸，他身上的气味太重，周围的小伙伴都自动退开离他好几步远。
他屏着呼吸，自己都要被恶心吐了。
“初五他……他好像是用幻灵挡回来的。”刚才递给他手帕的人小声说。
初五无视后方的破口大骂，起了点兴趣地摸了摸自己的幻灵。
无字书居然一点也没弄脏。
这书的防御力略微出乎他的预料，看来又可以开辟出一条新用法了。
*
初五重新打理好自己后，就走进了张木匠家的店铺。
张木匠正在仔细琢磨着……一张纸？
初五讶异地扬了扬眉，顶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走过去问道：“您在看什么？”
张木匠笑着哦了声，“是初五啊，我在看教会发来的通知。”
初五将脑袋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大多都是图画，但也有他不认识的字符，一时有些惊讶，“张伯伯……你认得这些文字么？”
“虽然有些费力，但还是能看懂。”张木匠继续琢磨起纸上的内容，还用手捻了捻这张纸，赞叹道：“这贡献造纸方法的人可真厉害啊。”
“造纸？”初五也注意到了张木匠手中的纸并非羊皮纸，倒有点像曾经在纪录片中看过的麻纸。
张木匠听到他的话，跟着点了点头，“是啊，这上面的图就是教我们如何造这种植物纸，初五想学可以一起哦。”
“啊对了，初五也觉醒幻灵了吧，那你也可以去镇上上学了，他们会教你们神语的。”
“只有神语才能控制幻灵，这上面的字就是用神语写的。”张木匠知道初五一直很想学习认字，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以前不是和你说不到六岁不必急着学吗，因为没觉醒幻灵的你是理解不了神语的，得觉醒后才能开始学。”
原来是这样啊，不愧是全大陆的通用语言。
初五大致扫了扫纸上的图，发现和自己记忆中的些许造纸流程差距并不大。
他又想起昨天村长的话，此刻想听听对方的意见，“我的幻灵很弱，是不是学了神语后必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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