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初五一脸信任与认真的神色,拉斐尔还是难以相信地张了张口:“你?你就会写字了?”
先不说初五是怎么想出这种闻所未闻的故事,光就语言文字来说,在幻灵未觉醒前,是不可能有人能够看懂神语的。
即使是那些天生金色幻灵的天骄也不行。
初五面色不变,冷淡地道:“我不是用神语写的。”
“你开始不是看到了么,是另外一种文字。”
拉斐尔的神色凝住了,不再是一开始轻松悠闲的态度,严肃地问道:“那是什么字,来自哪儿?”
“……那是由我的幻灵自己生成的。”初五不打算将前世的事情透露出去。
这个世界有教会,群众普遍信神,虽然他们的信仰并不像自己前世西方古代历史里的民众一样狂热,许多玄乎的事情因为有了幻灵的存在也并非无人相信。
另外,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战争一直频繁,相应的,他们的医疗水平也很高。
但这只是初五了解到的一部分,人心难以揣测,尽管他其实不喜欢说谎,必要时却不得不进行伪装。
在这个世界,幻灵能够解释一切。
“我思考的故事,于是幻灵为我生成,”初五淡淡道,“那只是我和无字书沟通时的一种密语。”
【天才与天才常常惺惺相惜,你可以考虑将你的天赋透露一点给他。】
“你是说,你觉醒幻灵后就能直接看懂了?”拉斐尔怀疑道。
“是的。”初五应道,“我能和我的幻灵沟通。”
拉斐尔揉了揉额角,头疼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的幻灵等级到底是什么颜色。”
“……白色。”初五沉思后回答他。
拉斐尔气笑了,眼神里禁不住漫出几丝气恼,“小初五,我可能有些高估你了。”
“我以为,天赋和悟性并非是一定呈正比的。”初五还没有完全信任拉斐尔,断然不可能直接将无字书本身的等级说出去。
况且,如果是普通金色的话,无字书也没必要进行自我封印。
拉斐尔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笑了笑,“你认为你的悟性很高,完全超出了幻灵先天的限制,是么?”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凡事不要看得太绝对。”初五不解。
拉斐尔突然失望道:“你果然只是个小孩子,要想炫耀自己也得先把攻课做足吧。”
“我上课时提到过,白色幻灵里最快学会神语基础结构的孩子花了十天。”
“这就是悟性绝佳孩子的水平,假设你的悟性比他更天才,你也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来学会基础结构。”
“而神语的学习,开始给你们那两个字时也没指望你们能认出来,只是先让你们找个感觉,有些天生和幻灵亲和度高的,可能能够模糊感应到是个什么字。”
“但如果很多字放一起,这种感应能力就会混乱,所以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慢慢构建你们和幻灵之间的关系。”
“你最起码要感知到对方,才能开始学习字形,等字学得差不多了,才能继续学习和幻灵对话,在心中密语。”
“而幻灵之间交流的语言,都是神语。”
“他们会直接映照在你的心中,你能感应到,但听不到它的声音。”
“当然,幻灵也是会成长与淬炼的,等孩子们历练得久了,幻灵也可以开始说话了。”
拉斐尔讽笑一声,“可你现在和我说,白色幻灵的你,不用学习神语,就已经能和幻灵交流了?”
“你这跨度大的,整个混元大陆都是绝无仅有的呢。”
初五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明晃晃的内涵。
他忍不住在心中懊恼:你为何不跟我说清楚这些事。
【……那现在怎么办?】
初五:我必须得去帝都。
【没错!目前只有那边或者剩余三大主城里才有文娱市场!】
初五继续分析:我目前认识的最有希望送我去帝都的人就是他。
【对,整个屋卡镇估计没有人比他出生更好了。】
初五纠结道:所以他不能为敌只能为友。
【将他收为员工!】无字书兴致很高昂。
初五心下有了决定,微抬了抬头,毫无瑕疵的脸上是未曾遮掩的踌躇。
他将所有的情绪直接袒露给对方看,一望到底的灿金色眸子里清晰的表露出自己的态度——
“我以真心待你,你也能以真心对我吗?”
人有时候动摇的很快。
尤其是在直观到底与一位乖巧懂事的孩子四目相接的时候,那纯净的瞳孔里只倒映着你一个人的模样,仿佛说一句拒绝都会生出愧疚。
初五抿抿下唇,忽然想起顾城的一句话。
他专注地看向拉斐尔,不禁将这句话说了出口——
“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夜的眼睛,都习惯光明。”①
他想将文明的火种在这片大陆点亮。
这又有什么不可告知于人的?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更加清明,静默地等着拉斐尔的回答。
拉斐尔被他的话语弄得一怔。
他在屋卡镇待了好几年了,尽管他的外表看上去年轻,实际上已经四十好几了。
在这片大陆上,人的寿命也与幻灵天赋挂钩。
可以说,他活了四十多年,走过许多个地方,不论是王公大臣,亦或是乡野小儿,没有没见过的。
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与众不同的言论……
美好又纯真的过分。
即使透着孩子般的幼稚,让“大人”嗤笑的理想主义。
但……又该死的打动人心。
这世间的黑暗你又见过多少,哪里是你想要祛除便祛除的。
他的心中虽然如此想,面上却舒缓了神色,同样认真道:“我的房间很安全,我也不会将你想要隐瞒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他为自己刚才的轻视道歉,将幻灵召出,在虚空涂抹下几串神语,那是誓言。
【幻神在上,今日之事绝不外传。】
立誓的是拉斐尔,结契的对象是初五。
当誓言结成时,初五能清晰地在心中感应到这几行字。
【是个正人君子呢。】无字书赞道。
初五也感激地对他笑了笑。
初五很少笑,这一笑正如冰雪初融,又似那至高的圣人施舍下的悲悯,将一场文明的希望带往人间。
那是拉斐尔见过的最纯净的笑。
随着初五心意的变化,他裸.露在外的手腕上,银白的色泽渐渐褪去,纯金的澄明缓缓绽放。
房间里蓦地升腾起一层暖色,暖色又逐步笼罩了整个房间。
这也是初五第一次见到自己幻灵的真面目。
拉斐尔那一向懒洋洋的幻灵不知何时已经换了姿势,臣服地俯下身,垂下耳朵与头颅,不敢乱动。
拉斐尔一时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你……”
不要说见过,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有人的幻灵是这样的。
如此温暖又强烈的金芒。
他不敢看初五的手腕,那里的光芒强烈到能使他的双目失明。
他难以理解,有这样的天赋在,到底是为什么要装白色呢?
如果国王发现他们国家有这样的天才,想要什么不会奉上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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