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水珠砸在地板上,在安静的客厅里,声音格外明显。
在聂淼松开捧着周寄情脸的双手时,周寄情手抬起来了,想触碰聂淼的脸, 问他为什么会淋湿成这样。
但聂淼冲他一笑, 抱歉道:“周周,对不起, 我缺积分了,刚好又受了伤, 所以才吻你的。”
周寄情一愣, 原本泛红的耳根, 血色褪去,心跳逐渐平复,失望在眼底一闪而过。
聂淼他,对自己不是那种喜欢。
周寄情掩下失落,要是可以,他想直接回房, 把自己锁一会儿, 调整一下情绪了再出来, 但聂淼受伤了,聂淼就算不是那种喜欢,也是对他极好的,他不能对聂淼不管不顾。
他问:“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会受伤?”
周寄情有些无措, 不晓得该不该扶聂淼,不扶怕聂淼站不稳,扶了又怕碰见他的伤处。
他视线在聂淼身上打转,急切是真正的急切。
但并不是聂淼想要的反应。
聂淼脱了湿哒哒的外套,刷起白色衬衣的袖子。
出门前,他特意穿的这个颜色,在回来的路上也特狠心,给自己划一刀。
如今袖子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聂淼换了个特效药,往伤口滴了一滴,顷刻之间被水泡得发白,皮肉外翻的伤口当即愈合了。
周寄情看着一片血色的袖子,眼睛尽是惊慌和心疼,他抓住聂淼的手,盯看了半天,甚至伸手摸了摸原本割裂的伤处,确定已经愈合以后才是松了口气。
这会儿聂淼正解开装模做样绑在胳膊上的带子,看到周寄情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样子,心疼了,连忙哄道:“没事了,就看起来下来,那个特效药一用,都不疼了。”
稍作停顿,聂淼故意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周寄情,“对不起,都没有提前跟你说好,就亲了你。”
聂淼期待周寄情面红耳赤,他想刚才肯定是因为周寄情被他的伤给吸引了,没时间去细想刚才的亲吻。
然而,周寄情面不改色,丝毫没有羞涩和不好意思。
周寄情没有排斥人,眉眼间没有厌恶,没有不愉,甚至充满真切的担忧与……不赞同。
聂淼心跳快些,不应该啊,明明已经感觉到周周对他有心动的,为什么会不赞同他的亲吻?难道说太过于笔直了,这点动心还不足矣进行亲吻?
“没关系,”周寄情在聂淼懊恼于浇热油不是时间的时候轻轻说,“我之前就答应过你,你配合我赚积分,我配合你赚积分,我们一起对抗狩猎者。我知道你是想治伤……”
说着,他视线又落在了聂淼手臂上。
劲瘦但有力的小臂,淌过血,铁锈一般的颜色在小臂上蜿蜒。
唯一白净的地方,是之前狰狞的伤处。
周寄情吞咽了一下,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许久,周寄情拇指捏住了聂淼手臂唯一白净的地方,抬眸顶着聂淼问:“疼吗?”
他问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瞳眸里似乎有泪光闪烁。
聂淼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疼惜。
聂淼在准备卖惨的时候,就想到过这点,他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受不住小朋友疼惜的眼神,但想着为了计划,忍一忍就过去了。
然而他错了,他完全受不住周寄情这眼神,被周寄情轻捏的手臂阵阵发酸,干咳一声后他抓起割破了的袖子,直接撕开,囫囵擦着手臂上的血迹。
边擦边说:“不疼,没事儿了,都愈合了,没什么疼的……乖,等我洗个澡出来,跟你说说怎么回事儿?”
周寄情放开了聂淼的手,点头说:“嗯。”
聂淼匆匆进了浴室,脱了衣裳,拧开了水龙头,热水从蓬蓬头里冲了出来。
冰凉的身体,没一会儿就热了起来。
聂淼狠狠搓了一把脸,有些懊恼的问β:“你说,周周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啊?”
β干巴巴道:“谁知道啊,那是α的宿主,我怎么会了解α的宿主是什么情况。”
聂淼听出β有些不对了,他拧着眉头问:“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啊?像是在甩锅。”
“……宿主,请你不要无中生有,”β严肃道,“我有什么需要甩锅的?”
聂淼一想,也想不出什么来,β没有锅需要甩,更可况,他还替自己遮掩了不少事儿。
他向来多疑,自己也清楚这点,想来想去,估摸着自己是多疑了。
洗过澡后,他穿着白色浴衣,边擦头发边往外走,发现周寄情已经把他带回来的水渍全都清理干净了,这会儿不见踪影。
聂淼蹙眉:“周周上哪儿去了?”
β小心翼翼的说:“书房。在作画。”
聂淼难以相信:“作画?”
现在还没到晚上呢!
更何况,每次周六周寄情上午去了绍书辛那里以后,回来都不会再作画了。
周寄情生活特别有规律,极少破坏规律。
按照平常的生活习惯,现在应该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用笔记本查看那个网站上的画才对。
聂淼心里的怪异越来越重,他把毛巾搭在了椅背上,大步流星的到了书房门口,虽说房门是开着的,但聂淼还是先敲了敲门,吸引了周寄情的注意才问:“我可以进来吗?”
周寄情抬头,发现是聂淼,当即放下了手上的笔,快步走出来,边走边问:“你洗完了吗?现在是要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周寄情没有让聂淼进书房,虽然没有明显的拒绝他进书房,但他舍近求远,要到客厅听聂淼说事。
聂淼没作声,但跟着周寄情去客厅的时候,余光瞥了一眼书案上摊开的画。
宣纸黏贴出一张极大的纸,纸上一片空白。
周寄情什么也没有画。
那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聂淼不明白,他暂且压下疑惑,于沙发上挨着周寄情坐下。
阳台上的窗户封得很紧,原本变小了的雨又开始下大了。
乌云密布,狂风暴雨,让客厅特别暗,明明才三点多,却像入夜了一般。
周寄情起身摁开了客厅明亮的白炽灯,再坐下的时候跟聂淼拉开了近二十公分的距离。
这个距离其实不算大,但是周寄情特意的。
聂淼可以确定了,周寄情有问题。
因为刚才那个吻。
聂淼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已经等的足够久了,没想到刚才亲吻的行径还是让周寄情起了戒备。
大概是这两个多月的情分,和如今同一条船上的近况,让周寄情只是隐秘的拉开距离,而不是直接翻脸。
聂淼理亏,且怕搞大动作让周寄情当场呕心抽肠。
坚韧如他,也是会有些受不住的,而且他也不愿意让周寄情难过。
聂淼看了一眼他们之间的二十公分,不管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心里还是有些憋屈。
要是平时他可以故意盘着腿,膝盖碰到周寄情的腿,或者挨着他坐着,一起看电视,时不时瞄一眼周寄情笔记本里的画,和周寄情探讨一下别人画的好与不好。
可以引他家小朋友侃侃而谈,看他黑眸里的光彩。
现在……只能扯出笑容,与周寄情说:“还记得我们互换身体的那天吗?你说α提醒你,狩猎者在百米范围内使用魅惑小道具。”
周寄情正压着自己想要贴近热源的想法,冷不丁听见聂淼的话,他猛地抬头:“你和狩猎者见面了?!伤是狩猎者弄出来的?!”
后怕在胸腔里冲荡。
脑子里自己被割破喉咙,冷不丁死掉的画面不断回放,他身体冰凉,忍不住想都怪他,要不是他聂淼也不至于受伤……
“你别慌,”聂淼见周寄情有惧意,想也不想就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聂淼都顾不得去向周寄情戒备他的事儿,快速道,“我这伤轻着呢,那个狩猎者,喉咙都被我刺破了,若不是跑的快,他指不定就死了。”
“……什么?你差点就能杀了他?”
周寄情有些傻眼,那个变态,有这么弱吗?
看着周寄情心理创伤后应激反应在他简短的解释下暂时消退,聂淼也松了口气。
察觉周寄情的手冰凉的厉害,聂淼又将那二十公分距离拉近了,盘腿做起来,用火热的膝盖贴着周寄情的腿,手则是合拢,试图捂热周寄情的手。
“我一直觉得那个李梅梅有问题,所以有请人蹲守她,估计是被狩猎者发现了,他又是个极度自信的蠢货,故意大张旗鼓的与李梅梅见面,这一回甚至把李梅梅引导工业区,何家废弃的仓库那边去偷.情,我找过去以后,他当着我的面让我别多管闲事,还告诉我,他要李梅梅爬你的床,让周老爷子戴绿帽,从而厌弃你……反正就是到处找事儿,告诉你他无处不在,让你胆颤、害怕,然后折了傲骨,求他。我听着生气了,就伞尖刺了他喉咙。”
周寄情有些难以置信,这能刺到?而且伞,还能刺破人喉咙?
聂淼补充了一句:“我借的高.利.贷,买了小道具,虽然是一次性的,但还是把那没用的狗玩意儿给震慑到了,要再刺的时候,他就跑了,跑时割伤了我的手。”
“因为高利贷借得有点多,手这个伤处,我想再借,β不给了,所以……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突然亲你,你被吓了一跳吧?事实上亲完我就后悔了,你要当场呕心抽肠,我罪过就大了。”
说完,聂淼在表演上,有极其高的天赋。
他愧疚,他不安,他用周寄情可以发现的视角偷瞄着周寄情。
将怕他生气,怕他从此远离自己,戒备自己的小动作,全都展现在周寄情面前。
但他不知道,周寄情此时的心慌意乱。
乱到,根本没有注意他的表演。
周寄情想,玄关处的亲吻,他以为聂淼喜欢他,所以亲他,恰巧他心里也是有着难以言喻的心思,他也对聂淼有着欢喜。
欢喜一个人,是喜欢对方亲近的,是会为亲吻而紧张、愉悦的。左胸膛炸开的烟花,余韵尤在。但不再是愉悦,激动,而是苦涩,还有慌乱。
按照平常,别人若是吻他,他会呕得虚脱。可刚才没有,聂淼会不会发现他难以言喻的心思?
“只是碰到而已,这没什么,我们很亲近了,之前都互换身体过,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自己碰自己我是不会想呕的,你也不用说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不是吗?”周寄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撒谎。
头一回撒谎,就无比顺畅,周寄情有些难过的想,孤儿院的院长说的没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即便捡到他的警察小哥,大费周章的教导他,但撒谎精的儿子,骨子里有撒谎的基因,就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背诵的原则也只浮于表面,永远没法刻在骨子里。
他就是一个撒谎精。
周寄情心里哽得不行,突然抽开了被聂淼捂着的手,用面无表情掩盖自己的卑劣,问:“你欠了多少积分,我问过α了,积分不可以通用,所以我没办法给你还,还需要我配合你赚取积分吗?”
聂淼:“不,暂时不用。”
下一个任务点,是滚床单。
现在他和周寄情根本就没有确定关系,周寄情甚至因为前头的亲吻不高兴了,若非前头积累的感情基础,怕是周寄情早就翻脸,然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欸,好感度消了一大截,重来的话,会比第一次更加艰难啊!
聂淼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
“这样啊,那、那好吧。”
周寄情往后挪了挪,远离了聂淼这个火炉,思绪有些飘散的想着,聂淼大概发现自己不可见人的心思了,所以觉得有些尴尬,怕再来一个亲吻任务什么的,怕他误会。
“……对了,你刚才说的狩猎者,他逃走了,是不是就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危险了?”周寄情干咳了一声问,“既然他已经逃走了,又没有危险的话,那你也可以回自己家了,就大概不会那么不方便了。”
周寄情说的不方便是男人总会有自我纾解的时候。
聂淼脸色一变。
但不得不说,这是在意料之中。周寄情开始戒备他,要把他排除在私人空间之外了。
出去容易,再进来就难了!
聂淼磨了磨后牙槽,让自己看起来正经又严肃,不带任何私情的样子,说:“不行,你不知道,那狗东西虽然受伤了,但正如我一样,我可以购买特效药,他也可以,伤口这种东西,很快就能愈合了。”
他说得冠冕堂皇。
理由是正当光明。
但聂淼还是不敢看周寄情眼睛的,他寻到遥控器,摁开了电视,少儿频道的欢乐声传出来。
聂淼得以转移视线,继续说:“一次性锁灵锥,伤了他,他是没办法从这个世界逃离的,但因为没有刺死,花大量积分的话,说不准还能换个壳子住。虽然我觉得他会老实一段时间,但是周周,他迟早会发现我用的锁灵锥,是一次性道具,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杀回来报仇了的。”
最后总结道:“所以,不管多不方便,咱们俩都得住在一起。而且咱们俩能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电视的彩光映着聂淼精巧秀丽的眉眼,特别好看,在听他说完的时候,他心里第一反应是欣喜。
但很快就自我唾弃,聂淼这是怕他遇上危险,所以即便别扭,尴尬,都要跟他在一个屋。
周寄情向来不喜欢为难别人,他说:“没关系,我有积分的,我可以买防具,还可以买武器,他没有那么容易伤害到我。”
聂淼:“……”
这可真是、真是一丁点儿机会都不给!
“我还是不太放心,”聂淼垂死挣扎,“要不,我住客房?等完全解决狩猎者了,我再搬走?”
β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想:“宿、宿主,你该不是想,想圈养狩猎者吧?”
聂淼没回答他,紧盯周寄情,想着小朋友要是再拒绝的话,他该用什么理由留下。
好在周寄情松口了。
周寄情实际上也舍不得聂淼,住一起这么久,他已经习惯聂淼在身边了,但怕自己再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反应了,让聂淼尴尬,不喜。
现在分开住,是个极其不错的选择。
最起码,还在同一屋檐下。
还能接触,还能相处,而且也不至于处在同一间房里,平添尴尬。
周寄情说:“谢谢。”
聂淼:“……”
晚饭后,周寄情主动请缨洗了碗。
平常聂淼让他别干,赶他去作画,他就会老老实实的去书房的,今日是怎么也不肯,说:“我们分工合作,前段时间我忙于学习,什么事儿都让你做了,实在是过意不去,现在我没那么忙了,自然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更何况……”周寄情抬头盯看聂淼,颇为艰难的说,“不是说好了吗?我是你哥,合该我多照顾你的。”
聂淼:“……”
这是在隐晦提醒他,记住兄友弟恭吧。
聂淼憋着一口气,让出了厨房,心里暗想过明天就去买个洗碗机。
看了一眼厨房里因为过高,站在洗碗池前,不得不曲腰的周寄情,聂淼有些烦。
小兔崽子,非抢活做,不知道小朋友就应该被宠着吗?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碗洗完了,聂淼余光瞥见周寄情出来,他立马侧身,向周寄情招手说:“周周,快过来,你总看的小猪佩奇,又开始放了。”
周寄情矜持的摇头:“不用了,今天老师有留作业,我有一点想法。”
稍顿,他瞄了一眼壁挂电视,“现在我比以前的时间充裕了很多,我以后可以在网上看。”
说完,他去了书房。
等着一起看电视的聂淼:“……”
这一次还不止,一连好几天,周寄情都没有跟他太过于接近过。
说一点点拉开距离,然后一拍两散,也不至于。周寄情对他很好,也很宽容,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说好,但凡是比较暧昧的动作,他一律偷偷摸摸的躲开。
纵使聂淼有十八般武艺,但周寄情不接招,存了心将暧昧扼制在摇篮。
周五。
接连一个星期的雨,终于停了。
聂淼躺在客房里,比较周寄情房里厚实的灰色窗帘,他这边是比较轻薄的白色窗纱。
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繁星。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但他和周寄情之间的感情,寸步难行。
聂淼手指无意识的在手机屏幕上瞎碰,黑屏、亮屏不断重复。
“这样不行,”聂淼喃喃自语,“β,你还没查到那狗东西在哪儿?”
β战战兢兢:“我觉得宿主还是不要做这种危险事情,狩猎者捕捉到以后,应该快速摁死他,然后将初系统001圈禁,叫它失去能量和完全死机,最后投送到主系统那里,让主系统审判它。”
聂淼冷笑:“凭什么,我还没折磨够他。”
β反驳:“宿主你分明是想让狩猎者作为媒介,重新住回周先生屋里去。”
“要不是你和α给我假情报,我至于搞成这样?”聂淼烦起来瞎甩锅,“那天要不是你们说周周梦里都是我,我至于铤而走险,亲了人?”
β:“……”
分明是你自己早就决定好了的!
这话它不敢说,只小声逼逼:“我们的情报,没有错误。”
聂淼嗤笑:“没有错误,那你说说为什么周周从那天开始,将我所有的暧昧,全都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β:“我也不知道怎么给宿主你解释,因为我只是一个系统。”
“滚蛋。”聂淼懒得理它,躺在床上直叹气,“欸,主线任务可以跳做吗?滚床单下一个任务是什么?这一上来就怎么劲爆,不好。”
β:“……下下个任务,是龙、龙.阳十八式。”
聂淼:“……”
“你到底是个什么系统?我怀疑你是个搞.黄.色系统。”
正当β要反驳的时候,聂淼听见外头有声音了。
周周?
聂淼翻身起来,准备出去看看。
门开了点缝,他就看见周寄情边往厨房去,边说话。
“对不起……不是的,他没有,就是、就是有事,有事忙,对、对,啊?下周,下周也、不不不,下周可以的,下周可以……好的,晚安,师父。”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过十三分。
周寄情刚从书房出来,接到了绍书辛的电话。
也不知道绍老先生是怎么了,这么晚了没睡觉,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周寄情,明天要去‘K’吃饭,听说是绍老先生的子女、还有前头三个徒弟都回来了。
绍老先生想,刚好了,一家人见个面,吃个饭,就约在了‘K’。
上次分别,绍老先生说家里吃个饭,现在就特意打个电话来告诉周寄情,换了地点。
顺口又问了周寄情和聂淼之间的事儿。
周寄情哪敢让聂淼跟他一块儿去啊,怕是一过去,绍老先生就要把聂淼当徒媳了。
那样多尴尬啊。
所以周寄情又撒谎了。
他扯谎说聂淼有事儿忙,去不了。
绍老先生虽然遗憾,但也说了下周,周寄情本能的想继续说忙,绍老先生直接说:“那我亲自打电话问问聂先生,能不能抽出时间来跟他这个老头子见面。”
绍老先生误会自己小徒弟在聂淼这儿受欺负了。
周寄情怕露馅,只慌忙应下。
挂了电话以后,周寄情整个人都不太好。
他本来要从冰箱里拿一瓶冰了的酸奶,但手一转,拿了聂淼放在冰箱里的啤酒。
倚靠着冰箱坐在地上,一口一口闷头喝着啤酒。
自我厌弃着。
他总是在撒谎,他愧对小时候警察小哥的苦心教导。
对不起绍老先生,对不起聂淼……他就是个坏坯子。
聂淼闻到酒味了,皱着眉头过去,摁开了厨房的灯,疑问着:“周周,你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聂淼看见平日里板正规矩的小年轻,耷拉着眉眼坐在地上,手里捏着的易拉罐都变形了。
大概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周寄情缓缓抬起头,眸深似墨,黑如风暴天里翻滚的海水。
作者有话要说:醉酒周周,贼A!骨子里的A要藏不住了!
我有罪,我没有写完一万。捂脸.jpg
明天我争取一万。
我的预收:《做最A的雄虫》和《最野镜头》
推基友新文:《穿成残疾反派的黑月光》by X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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