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秘密

小说:唯你不可取代 作者:鱼尽欢
    见江歇拽着郑砚浓出去, 温琅却无心阻拦。

    之前她将感情冷却,把江歇强硬地赶出自己的世界。

    本以为一切都将迎来终点, 只要继续坚持就能风平浪静。结果现在告诉她, 所有的所有, 其实都和江歇无关?

    她已经把前所未有的冷漠都给了他。

    一想到这,温琅攥紧了手中的菜谱。硬质塑料的边缘, 陷入皮|肉。

    江歇正怒不可遏,但他终究也不推崇用暴力解决问题。否则,刚刚那一拳就不会落在郑砚浓耳边的墙上了。

    他收回手,指关节受伤。想到温琅正等着,他整理了一下衬衫。

    “郑砚浓, ”江歇很少叫他的名字, 并且用了格外严肃的语气:“温琅那边,你去解决。至于你我之间,以后再说。”

    说完, 江歇拉开包厢门, 门口正站着不少服务员。

    “先生,您受伤了, 我们将为您送上医药箱。”工作人员本以为他们会打斗, 报警电话都准备播出了。

    江歇点了点头, 朝包间走去。

    推开门, 他径直走向温琅身边坐下。见她手上的菜谱还摊开在他走之前的那一页,薄唇抿了一下。

    “点菜。”江歇看都没看,就叫来服务员, 接着报出三菜一汤,都是温琅喜欢的。

    他进入时,周身气场里裹着些许冷冽。温琅看着他步步走近,之后在身边坐下。

    他关节上的伤口,正流血,肉粉混合血色看起来有些吓人。

    服务员送来医药箱,江歇用左手打开。看了看,他拿出碘伏和棉签。

    独立包装的棉签用起来干净卫生,但想用单手开封,就显得有些难度了。温琅见他右手的血就快顺着手侧淌下,连忙起身。

    低着头为他包扎,温琅的指尖带着些许凉意,手心湿漉漉都是汗。

    纷乱的心半天没能理出头绪,就像复杂的习题,卡在最关键的地方。

    江歇抬头看着温琅,见她耳后长发垂下遮去半边脸颊。她眼神里透着些无意透露而出的心疼,这令他紧张的心有所舒缓。

    知道误会的来龙去脉时,他心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并非生气,而是浓浓的心疼。

    那样的话,换做温琅说给他,他也会受伤。

    温琅一手托着江歇的手,下方放着垃圾桶,另一手拿着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冰凉的液体乍一接触伤口,江歇五指收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把温琅的指尖抓在手里。

    这样的触碰,让温琅眼神忽深。发烫的耳朵藏在披散的发丝间。

    她看了江歇一眼,见他的视线集中在伤口上,便没多想。江歇曾为她照顾眼睛,就算投桃报李了。

    等温琅把纱布缠在江歇的关节上,处理完毕。

    她虽然没有江歇手巧,可还是系了个蝴蝶结。刚刚意识到不对,正想拆了重来,江歇却先她一步,把手抽走。

    服务员上菜,把西湖牛肉羹放在了温琅身前,指了指包厢门口说:“刚刚那位先生,一直等着。”

    温琅知道她说的是郑砚浓。又有菜上来,门被推开的间隙,她见他正低头站在门口。

    江歇把果汁放在她面前说:“按你想的来。”

    对于郑砚浓,她也很气。但是不同于江歇的好友身份,她连仔细计较的立场都没有。

    左思右想,眼看三菜一汤摆上桌,她便还是走向门口。主动推开门,朝郑砚浓淡淡说了句:“郑先生,进来吧。”

    郑砚浓小媳妇似的坐在江歇和温琅对面,他衬衫扣子崩掉一颗,头发有些乱,乍一看,仿佛受委屈的人,是他。

    “温姑娘……”这件事就是他的错,没什么可洗的。意识到这一点,郑砚浓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以后不要再拿错任何人的手机,可以吗?”这件事说起有些匪夷所思,但郑砚浓也绝非故意。如果非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用的同款。

    郑砚浓闻言,连连点头,眼里都是真挚。

    “还有就是,不要让别人碰你的手机。”温琅想了半天,说了这句,语气里带着些无奈。

    “以后都不会了。”见温琅比江歇好说话,郑砚浓连忙站起身来,把手提箱从墙角拿出。

    他朝包厢门口看了看,这才把箱子抬到温琅面前。拉开,他从里面抱出一个锦盒。

    看起来没多大的盒子看他动作好像很沉,温琅狐疑地看着他把盒子放在面前。

    打开锁,里面是金条。

    温琅的嘴半张着,她不清楚郑砚浓这是什么意思。此前她只在金店里隔着橱窗见过小巧一根跟眼前这一盒,比不了。

    “正所谓负荆请罪,”郑砚浓说着,清了清嗓子,表情不太自然:“荆条我一下没找到,但是金条有很多。”

    温琅听着他的言论,有些傻眼。前后鼻音之差,意义却截然不同。

    江歇给温琅盛了碗汤,摸了摸碗边不是太烫,这才放在温琅手边。

    见她手足无措,柔声道:“收下吧,否则他会被我打死。”

    听他这么说,温琅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这种道歉实在太硬核。

    郑砚浓闻言,狠狠点头,连忙把锦盒装好,把箱子放在温琅手边,生怕她拒绝

    “你的手……”温琅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拧着眉心对江歇说:“你的手,请一定要保护好。”

    江歇点了点头,把汤匙递过去,示意她喝汤。

    在温琅这边,暂时危机解除。可郑砚浓看了看连个眼神都不愿给他的江歇,心里焦急。

    他侥幸逃过一顿暴揍,可来自于朋友脸上老死不相往来的表情,更让他惧怕。

    他看了看桌上只有两套餐具,连米饭都没他一碗,不由低声叹了一口气。

    他乘早班机赶来,水米未进,菜肴的香味勾的他五脏庙发出抗议。但见江歇明显不想和他同桌吃饭,郑砚浓便收起电脑,主动自觉地走了。

    温琅看了眼江歇,见他神色未变,便什么都没说。两个人无声吃完了午饭,疏离和抗拒明显少了些。

    江歇结账,温琅坚持AA,他不想再惹她生气,便同意了。

    “可以,谈谈吗?”江歇沉默半天,最终还是说出酝酿了一路的话。

    温琅低着头,同意了。他们踱步会回到酒店的绿化带旁,坐在凉亭下。

    夏意盎然,草木配上了最明艳的滤镜,而画中人也是好风景。

    “那天,那个手术我必须要做。”江歇声音幽幽,极大的耐心里透着十足的包容。他没有怪温琅生气 ,也并不否认来自于她的关心。

    “我懂。”温琅后来也曾想过这件事,将心比心谈不上,但是换位思考的话,若是她大概也会坚持。

    “他的好坏要交给警方和法官来判断,而我是最了解他病情的医生,所以在那种情况,必须由我立刻手术。”江歇声音不疾不徐,把曾经让温琅和他发生争执的事仔细摊开。

    “嗯。”温琅点头,对于这一点,她其实早就明白。

    “之后……不和你联系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赔礼道歉。”江歇故意跳过和警方的合作,还有曾经对温琅的安全造成威胁的xie教。

    “嗯。”温琅的回答,仍旧是单音节。并非她在敷衍,而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被她误伤的江歇。

    说愧疚,是肯定的。而在剧烈的心情波动被平复后,她此刻陷入了极端的平静之中。

    这种毫无波澜对应江歇的炙热,明显是不公平的。

    “所以……”江歇深吸一口气,告白的话停在嘴边。

    还没等他说出,温琅抬起了头。

    “所以我们先各自冷静一下,好吗?”温琅的思维一片混乱,语气恹恹。秀气的眉紧锁着,声音很轻地颤了一下。

    虽然是误会,也已经被解开。但是造成的伤害并不能一时之间就立刻消弭。

    说她敏感也好,不依不挠也罢,但就此刻而言,她并不觉得和江歇之间能恢复如初。

    闻言,江歇下巴线条紧紧绷着,修长有力的手紧握。

    “好。”说完,江歇站起身,把郑砚浓赠予的行李箱放在温琅面前。

    “我先回去了。”他朝温琅颔首,神色不明。

    温琅站在原地,直到目送他离开,才回到房间。

    和江歇对她的一时兴起相比,十年来感情上的起起伏伏已然让她心里生出十足的疲惫。这是无法对江歇言明的部分,却也是困扰着她的根本。

    把脸埋在枕头,温琅苦恼地闭上了眼。

    **

    录音这天,温琅来到录音间,已经有其他语种的志愿者在等了。

    见不会立刻轮到她,便找了个角落,再度拿起早已能够流利背诵的资料看了起来。

    江歇提着咖啡走进来,见温琅身边没人,便坐下了。柔软的沙发下陷,温琅不由抬头。

    “早上好。”江歇声音不大,说着从纸袋里拿出咖啡,榛子拿铁,温琅喜欢的口味。

    上次没能细细打量,温琅到这时才发现,江歇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原本支棱着的头发有了柔顺的弧度,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

    江歇把咖啡底部靠在温琅手背,热度隔着纸杯传导。温琅连忙接过,说了声谢谢。

    “我在你前面进去,准备时间很充分。”江歇见温琅正无意识搓揉着资料的页脚,误把她的纷乱当成紧张。

    现场还有其他人,温琅不便解释,便点了点头。

    “回到房城,我可以去找你吗?”这几天,江歇仔细想了好多事。他发现温琅犹如害羞的小蜗牛,如果没有外力逼迫,她就容易缩在壳里。

    “嗯?”温琅原以为两个人没了联系,他对她的兴趣就会变淡。但就目前看来,很显然不是。

    “我们之间可以冷静,甚至从陌生人开始重新认识,但请不要连一个能正常相处的机会都不给我。”江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遮掩不住。

    如同被猜中心事,温琅慌张地低下头。打开杯盖上的小口,她却无心喝。

    没能等到温琅的答案,江歇眼里闪过些许失落。他把咖啡放在温琅手边,故作轻松地说:”帮我看一下吧,我先进去了。”

    见江歇戴着耳机站在话筒前,温琅不由站起身来。这样的江歇,也是她第一次见。

    他无需稿件,眼前的支架上什么都没放。冗长的文段流利说出,声线被顺利收录。

    温琅不得不感慨,纵然所有人事物都在变,可他的优秀,却从未变过。

    放下耳机,江歇并没急着出来。他拿出酒精棉片,仔细为耳机消毒。而后根据温琅的身高调整好高度。

    见温琅正看着他,唇边笑意遮不住。温琅的注视被察觉,她忽的低下头。

    等江歇从录音室走出,温琅不敢看他。擦身而过时,听他轻声说了句:“加油。”

    **

    工作结束这天,温琅和江歇返回房城。他们被集中安排在度假村里隔离,房间挨着。

    可以看到湖景的阳台中间隔了木质栅栏,弧形建筑构造,让他们离得并不太远。

    江歇曾把水果顺利扔到温琅阳台上的藤椅上,仗着手长腿长。

    乍一结束高强度工作,每天缩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温琅的作息因为打游戏,又开始乱了。

    她总能在半夜转醒时,看到从江歇房间内透出的些许灯光。

    回忆起之前他的半夜出行,温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歇很可能正经历失眠。

    想到这,她走到阳台,打开门,朝旁边张望。那灯光并不是错觉,而江歇正靠着栏杆,吹着夜风。

    听到门响,江歇站起身来。猜可能是温琅,他打开了阳台灯。

    他们背对背,靠在隔断。一时之间,只有夜风徐徐,无人说话。

    就在温琅正酝酿,要如何切入他的失眠时,江歇扔进一个纸杯。

    温琅拿起,纸杯间串着一根棉线。这是江歇从针线包里拆出的,好几段连起来,并不太长。

    温琅看着眼前的土电话,心里错杂。江歇给了她十足的冷静时间,却也在用细节告诉着她,他还没放弃。

    “温琅,我想介绍一下我自己。”江歇把一次性杯子放在嘴边,轻声说。

    他曾说,哪怕从陌生人重新认识也好。

    温琅靠在墙壁上,给两个人之间的通讯设备留足空间。

    “我叫江歇,就要三十岁了。事业有成说不上,但沾了父母的光,有一些产业。”他的声音,通过古朴的儿童玩具,一字一句穿进温琅心中。

    如果没有前尘往事,就这么认识,也是极好的。

    “我有洁癖,还认床,有时候很忙,但是总会抽空做些简单饭菜。”江歇就像正面对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对象,事无巨细。

    这些都是他对其他人的不曾提及,而现在带着全然信任缓缓说出,一点点侵蚀了温琅的心防。

    “我想,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这是江歇第一次明确说出这个词,没有过度修饰,却带着让温琅心颤的力度。

    温琅闻言,手指收紧,纸杯变了形。

    在这一刻,她连日以来的逃避,好像终于找到了源头。

    江歇嗓子发干,心跳过速。他听顿一下,试着舒缓语气中的紧张。喜欢和告白做比较,后者好像要难一些。

    温琅靠在墙上,耳边发出轰鸣。一个被她逃避已久的现实,铺开在眼前。

    “江歇。”温琅的眼皮跳了两下,叫出对方姓名时,透着几分艰难。

    “嗯?”江歇的告白被打断,却还是耐着性子,等温琅说下去。

    “请不要对我这么好,不如就让我们继续保持远离。”温琅说着,语气里铺上一层哀愁。

    江歇闻言,唇边笑意消失。他不知道是哪句话,让温琅的情绪出现了如此大的变化。

    “为什么?”江歇有些急切,他本以为和温琅之间已然没了隔阂。

    “我很感谢‘及时止损’这句话不是出自于你之口。”当郑砚浓详细说清来龙去脉,温琅第一时间,心里生出感恩。

    她感谢这样的残忍,并不是来自于江歇。

    “但是,我在体验过这句话的杀伤力之后,更不敢想,如果这句话真来自于你,我会多难过。”温琅说着说着,声音里透出些脆弱。

    “我为什么会说,琅琅,这句话我……”江歇刚想否认,却被温琅打断。

    “及时止损,”温琅一手抓着衣角,眼眶已然湿润,“这句话,我送给你。”

    说完,温琅放下纸杯,朝着房间走去。

    江歇设想的告白,虽然并不适用于此刻,但在刚刚,他的确心里盛满了期待。只是温琅欲哭的话,让他愣住。

    某些被他遗忘的细节,仿佛又开始拼凑。一个被他反复思考过却也忽略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温琅,她在怕什么?

    从他们在第三人民医院重逢,江歇就感受到了,温琅好像在守着什么秘密,谨小慎微,并且惧怕被他发现。

    到底是什么?

    江歇靠着墙壁,缓缓坐下。衬衫的扣子开到胸前,随着他的动作起了褶。

    抓不住,无法贯通。

    他在极度找不到头绪的情况下,返回房间。拿出一张纸,试着把关键词写下。

    “游泳。”温琅曾以为他不会游泳,不惜在寒冷的夜跳进泳池。但是,他曾经的确不会游泳,但从未和人透露过。温琅是怎么知道的呢?

    记忆再往前,那是他们在巴哈马的第一天。坐在双龙餐厅里,温琅很快根据他的口味下单。

    按理说,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可她又为什么知道?

    温琅的目光,曾透过同传箱传达而来,那种感觉,让他熟悉。

    不断在纸上写了一个又一个词,江歇最终放下了笔。

    他试着梳理,却又抓不住一闪而过的关键。懊恼地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江歇疲惫地趴在桌上。

    与此同时,温琅并没有睡。她坐在床边,四肢冰冷。

    去年,在哈瓦那,她曾在酒精的助力下打算告白。可话还没说出,就听见江歇带着几分漠然告诉别人——暗恋这件事,脏兮兮。

    那语气里的冷意,只是简单回忆,就让她不寒而栗。

    如果有一天,江歇发现她就是被他讨厌的暗恋者,是否会恶言相向呢?

    她不想让这件事被江歇知道。带着几分奢望,温琅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停在目前这种彼此遗忘的阶段,就是最好的。

    他不会讨厌她,而她也不会伴着惶恐而坐立不安。

    这是她的秘密,就让她一直怀抱。

    天亮时,江歇被震动的手机吵醒。一看是郑砚浓,他不想接。

    可对方契而不舍地一直打着,明显有事。

    带着几分不耐烦接起,江歇并未开口。

    “朋友,为了赎罪,我把你的办公室里里外外都整理了一下。”郑砚浓所言非虚,他甚至拉开了沙发和书柜,把日常清洁够不到的地方,都进行了清洁。

    “说重点。”江歇还在气头上,这一点努力,打动不了他。

    “我在你沙发缝里找到一个文件袋,要我现在闪送给你吗?”郑砚浓拿着牛皮纸袋,试探着问。

    江歇想不起他会有什么文件掉进缝隙,但怕误事儿,还是想看一下。

    郑砚浓闻言,脸上轻松了不少。他放下清扫用具,打算成为那个闪送的人。

    温琅迷迷糊糊醒来,脖子酸疼。她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打算下楼拿饭。

    一拉开门,门上正挂着打包好的早饭和切盒的水果。她拿起一看,便签纸上画了一个正弯腰道歉的Q版小人,是郑砚浓。

    害怕下楼和江歇遇见尴尬,温琅便接受了这份好意。

    与此同时,郑砚浓正站在江歇的房间门口,和江歇保持两米远的距离。

    江歇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在桌上,是一些打印件。随手拿起几页看了看,纸上印着不同国家的签证页。

    看照片,是温琅。

    此前,温琅总在他办公室办公,这些肯定是她落下的。

    江歇刚想把纸张收拢,打算交给温琅。其中一页,吸引了他的注意——温琅曾去过德国。

    此前,同事聊天,温琅说她几乎畅游欧洲,却唯独没去过德国。

    但是签证页上显示的入境日期,却和她说的话相悖。

    江歇不由拿起仔细看了看,温琅曾去过两次,一次是他大学毕业那年,另一次是他博士毕业时。

    这两个年份,看似随意,却都和他重要的人生节点契合上了。

    是偶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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