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 不是我, 真不是我!”灵墟学院正厅之中,宋雨闻跪在白玉石板上,拼命为自己辩护,“我当时只看见那禁室入口,薛纱纱站在那里……”
当着一众学生的面儿, 宋雨闻将话头对准了薛纱纱。
薛纱纱一脸惊讶无辜, 看着宋雨闻道:“雨闻妹妹,我是站哪儿让你发现的?我还真不知道那禁室入口在哪儿呢。”
宋雨闻一听这话, 瞬间哽住喉咙。
其他学生一阵低笑:
“瞧瞧, 这是不是不打自招了?”
“但她为什么要栽赃她亲嫂嫂呢?”
“先别管这个,你们知道擅闯禁室要受多大惩罚吗, 她到底有多想不开要去禁室?”
……
宋雨闻也自知私闯禁室是多么大的罪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薛纱纱一个没有灵力的人是怎样从那里出来的,但眼下,她更该想的问题是如何撇清自己。
“凌先生, 我那香囊昨日就失窃了,我真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那里,那是我爹送我的东西,可以运养灵力, 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欢它……”她又道。
围观的学生们又议论开来:
“她那香囊是精致, 可是主家小姐的东西,谁敢动啊?”
“是啊,咱们这学子中间能及得上她鸣雷五重境修为的还真没多少, 谁敢偷她的?再说了,比她修为高的也用不着这香囊吧?!”
凌懈尘皱紧了眉头,盯着宋雨闻。
“凌先生,我真的……”宋雨闻吸吸鼻子,又想向他解释。
“先带下去,关入后山禁闭室,叫盛夫人来。”凌懈尘只道。
“凌先生!我真的没有!”宋雨闻喊着凌懈尘,凌懈尘却岿然不动,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
薛纱纱同情地看着宋雨闻,哀叹一声。
“怎么了?”站在她在一旁的张弦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雨闻妹妹好可怜。”薛纱纱小声啜泣了一下。
站在另一边听到这话的阳澈:……
待宋雨闻被人带出大厅,凌懈尘才又道:“今日之事,闯入者还未能定论,但大家也当明白,若是今后有人擅闯禁室,严惩不贷。”
凌懈尘这句冰冷的警告刚落下话音,大厅除了他的回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薛纱纱昨日就把宋雨闻推她下禁室的事告诉了凌懈尘,等阳澈一早再去凌懈尘的静思院时,便也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宋雨闻的香囊在禁室,但也不能完全断定便是她闯入禁室,凌懈尘只将宋雨闻暂时关了禁闭,姑且给众人一个交代。
“我倒是惊讶,”阳澈坐在静思院中的正堂中,抿了口茶水,“宋雨闻居然知道那禁室机关。”
凌懈尘坐在他旁侧:“此事难办。”
“是啊,”阳澈道,“原本以为上次的突袭禁室者又二次闯入,还想能不能把他逮个正着,没想到居然是宋雨闻,但她是如何知道那禁室锁钥的?莫非有人告诉她?盛岚夕应当不知那禁室机关吧?”
凌懈尘皱眉一阵,什么也没说。
“对了,上次的突袭者有什么眉目了吗?”阳澈又问凌懈尘。
凌懈尘摇头:“那人翻阅了许多典籍,却一部没带走,想必心中已记住了不少。”
“翻那么多书,混淆视听啊,”阳澈想,“他翻了些什么?”
“升境冥修之道,”凌懈尘道,“但我在意的,恰恰是他没翻阅的那些书籍。”
“哦?”
凌懈尘又道:“那些看起来没被翻阅过的书卷,上面的灰尘铺得整齐,丝毫不像被碰过的样子。”
阳澈揉揉眼道:“你的意思,若是那人已经聪明到把翻过的书小心阖上,再把上面掉落的灰尘也重新铺回去,那便可怕了。”
“正是。”凌懈尘皱眉。
阳澈又想了想道:“那些看似没被翻过的书本中,有什么大禁之术藏着吗?”
“有。”凌懈尘应答得爽快。
“什么?”阳澈问。
“灵蕴石锻造之术。”凌懈尘眉头深皱,“此乃灵墟圣境第一大禁术。”
阳澈睁大眼,想起灵蕴石锻造术法还藏在禁室中的禁地之中,连忙问凌懈尘:“你是说那禁室中的密门也被人踏进过了?”
“只是担心,”凌懈尘又道,“密门没有丝毫毁坏痕迹,这便如同那些看似没有被翻阅过的书籍一般,令人担心。”
阳澈不再说话。
凌懈尘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一件事问:“阿澈,昨日听完见渊所言,为何你便断定薛纱纱可能入了禁室?”
阳澈瞬间想起了那日他听到的薛纱纱与冯彧合谋灵蕴石的话,也是因为此事,他才担心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机关,进入密室想寻找灵蕴石。
但阳澈想了许久,只是对凌懈尘戳了戳自己心脏的位置:“心有灵犀一点通呗。”
凌懈尘轻扯嘴角,用淡漠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胡闹。”
阳澈笑了笑,又问:“那白虎怎样了?”
凌懈尘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过几日,我会在全院召开堂会,把白虎讯息公布出去。”
“哦?”阳澈看着凌懈尘,“看来是碰上什么事了。”
凌懈尘轻轻点点头,突然眉头皱起,盯着阳澈道:“阿澈,你知道在那白虎的记忆中,我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阳澈问。
“白虎的主人,那个栖雪族人死了,变成了一具干尸。”凌懈尘压低声音道。
阳澈盯着凌懈尘。
凌懈尘又道:“那栖雪人被人吸尽身上的精元之气而亡,你当知道,如此这般杀人之法,耗时耗力不讨好,一般人,不会用此方法去取人性命。”
阳澈皱下眉,只听凌懈尘又道:“只有一种人可能必须通过此手段取人性命。”
“那就是想要锻造灵蕴石之人。”凌懈尘又补充一句。
*
灵墟学院后山的紧闭室中,宋雨闻抱着盛岚夕委屈地大哭:“娘,是那薛纱纱害我,她阴我,真的不是我……”
“娘信你,娘当然信你。”盛岚夕皱眉安慰着宋雨闻,一直拍打着她的脊背,直到听见自己女儿气顺了许多,她才又关切地问,“雨闻,好点了吗?娘给你带了吃的,你且放心,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等明儿圣尊回来,娘就找他去,当着他的面跟那凌懈尘好好讨教一番,你定当没事的。”
“娘……是薛纱纱,薛纱纱她进去的,她诬陷我……”宋雨闻仍窝在盛岚夕怀里哭着。
盛岚夕眉头皱得更紧,问:“你怎知是那薛纱纱,就她那点灵力,能进密室?”
“娘,”宋雨闻又啜泣几下,看着盛岚夕,“是我把她推进去的,我原想着,把她赶出灵墟学院……”
宋雨闻跟盛岚夕讲了事情经过,盛岚夕这才越想越不对劲:“奇怪了,那薛纱纱到底是如何从禁室里逃出来的?她有没有灵力,定是有人救她!”
“我也这么想。”宋雨闻道。
“不会是阿澈吧?”盛岚夕突然声音放冷,“我越想越觉得闷得慌,若是阿澈,那事情可便了不得了。”
一听到阳澈的名字,宋雨闻连忙向盛岚夕解释:“不是的,娘,三哥没有救她,我把薛纱纱推进去之后就去了晚修,三哥一直在,我亲眼看着他晚修结束回了扶阳岛,直到藏书阁那边说抓到擅闯者为止,三哥都一直没靠近过那里。况且以三哥的灵力,根本进不去禁室。”
“嗯……”盛岚夕思索着,“我想也是,但若不是他,那这灵墟学院,还有何人敢冒如此风险去救个没一点灵蕴的平民丫头?”
“娘,”宋雨闻突然凑近了盛岚夕,悄声道,“薛纱纱的行事作风,我也清楚,我怀疑她除了三哥,在这学院中,定还跟其他人有来往。”
“嗯?”盛岚夕听完宋雨闻的话,仔细想了一阵,“此事若不是阿澈所为,我倒是可以放心一些,但既然救那薛纱纱的另有其人,而那人又能从禁室中出入自如,那便一定不是泛泛之辈,那日去禁室找人的不正是你们学院的那群先生么?”
“娘你是说薛纱纱和我们学院的某个先生……”宋雨闻震惊一下,又忽然来了精神,“那一定要查!薛纱纱平日里就作风放荡,单是去趟九层塔,便认识一堆我们学院的男修,恐怕此事……”
盛岚夕皱着眉,又道:“恐怕此事严重了。”
“是啊娘,想那日在咱家,三哥那般护她,如今她却与他人私通,此事事关重大啊。”宋雨闻又道。
“我知道,”盛岚夕点点头,又笑起来,“这几日我想了许久,薛纱纱那般蛊惑人心,阿澈也是着了她的道儿才敢与我叫板,无论是何人放那薛纱纱出来,我定要给她安排清楚,让阿澈看看她的真面目。”
“娘的意思是?”宋雨闻来了精神。
“我会找人在暗处盯着她,万一她有什么异常之举,我们便即使去找些证据,也免阿澈蒙在鼓里。”盛岚夕道,她知道薛纱纱这颗石子是不能用了,如今她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薛纱纱从宋阳澈身边拨开,换个新人选去盯他的梢。
宋雨闻听完点点头,但想了一阵又道:“但是娘,若是我们抓不到她的把柄……”
盛岚夕又一笑:“雨闻,阿澈那扶阳岛,就他们二人住,也太过冷清了些吧?”
“娘是想……”
“是该给他们招个管家了,那扶阳岛又不小,只是两个人,生活起来麻烦,”盛岚夕道,“我们最好找个眉目清秀的管家,帮他们整理整理那个扶阳岛。”
宋雨闻立刻明白了盛岚夕的意思:“娘是说,要让那管家也去查薛纱纱的红杏出墙的蛛丝马迹,然后让三哥知道,休了她?”
“这倒不是。”盛岚夕道。
“什么意思?”
盛岚夕又笑笑:“我的好女儿,我都找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放在那扶阳岛了,你说我要干什么?”
宋雨闻看着盛岚夕,恍然大悟。
她娘是想若查不到薛纱纱到底和学院里哪位高人有私情,便要让那管家强行与薛纱纱做戏,演给她三哥看,让她三哥休了她。
想到这,宋雨闻脑海里有了薛纱纱被用强的画面,她心里感到一丝难受。
但很快,那难受就消失了。
“我明白了,娘的办法好,是得让三哥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宋雨闻使劲点点头。
盛岚夕摸了摸宋雨闻的头:“是啊,阿澈真是不懂事,为娘的,也只能操心点了。”
宋雨闻看着盛岚夕,道:“娘,你对三哥真好,可惜三哥不知领情。”
盛岚夕又眉眼一弯:“没事的,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我这后娘的良苦用心。”
*
几日后,薛纱纱匆匆赶去冯彧所说的被困之地,赶到后她抬眼一望,才发现被冯彧叫做“望香楼”的地方,是一处青楼。
青楼底下挂着水烟纱帐,几个烟花女子正站在门口不停微笑接客,薛纱纱抬步要往里走时,才有几个打扮艳丽的女人过来拦住她。
“姑娘,这里可不接女客。”一个女人轻摇羽扇道。
“我找冯彧。”薛纱纱对她道。
那女子手上摇着的扇子停了。
薛纱纱直接上去望香楼二层,打开其中一间客房大门时,冯彧正和几个姑娘左拥右抱围坐在一起,喝得满脸通红。
“冯彧。”她走上前去,一掌拍在冯彧面前的桌子上。
冯彧这才清醒几分,抬头看了看薛纱纱,又低下头去对左右的女子道:“你们别着急,我给你们的打赏到了。”
“打赏?”薛纱纱凝眉。
冯彧突然朝她伸出手来:“薛纱纱,我要你带的珍珠首饰,你都拿来了?”
薛纱纱盯了冯彧一阵,冷笑道:“我以为你被人抢劫了,生活过不下去了让我来接济你吃顿好的,没想到您过得这么滋润。”
冯彧又朝她伸了伸手:“薛纱纱,东西呢?”
薛纱纱捏紧了手里提着的那一包首饰:“冯彧,你以为我是财神爷?”
冯彧仍然伸着手,见薛纱纱没有把东西给他的意思,不耐烦了,一下子站起来道:“薛纱纱,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是有点钱,但这钱还没多到让你随意挥霍的地步,”薛纱纱冷着脸,“你成天就待在这种妓院?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你在教训我?”冯彧从一众美女身边绕出来,径直来到薛纱纱跟前,“薛纱纱,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我用蓝晶石帮你改成绩给你签房产书,我是白给你做这些的吗?我现在在这里屁也不是,你帮帮我怎么了?”
薛纱纱盯着他:“我可以帮你但不是养你。你要是再在这种地方待下去,我帮得起你?”
“我怎么了?”冯彧忽然抬高了音量,“薛纱纱,我没看出来你这么自私,出点钱养我怎么了?我要是不把蓝晶石修改系统的消息告诉你,你以为你还有离开这里的可能吗?都是因为我,你才有希望,你搞清楚!”
薛纱纱冷笑一声:“都是因为你?拿另一块石头还不是需要我找?冯彧,是你主动来找我合作,你别忘了。”
“薛纱纱,”冯彧突然伸手,一把提住薛纱纱的衣领,“你是不是舍不得给我掏钱?”
“是啊,合作关系,我又不是你妈。”薛纱纱瞪着他。
“哼,”冯彧冷哼一声,“你是不舍得花钱,还是不舍得花你攻略对象的钱?”
“给我松开!”薛纱纱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我告诉你,你来这里,不是过来享受生活让我养你,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每天让我一大袋钱一大袋首饰往你这里送,你觉得我承担得起么?”
“啧啧啧,”冯彧盯着她感叹几声,“你怎么负担不起?你那个攻略对象不是很有钱么?找他要啊,薛纱纱,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我们到这里来就是执行任务,你以为这真是你存活的世界,你还省钱?你别忘了,等你回系统,这里所有人对你的记忆都会消失,我们现在就他妈相当于在玩一个游戏。”
薛纱纱仍旧冷冷盯着他。
“还是说,”冯彧逼近她几步,“你对这个世界的游戏,当真了?”
“你说这个有什么意义?”薛纱纱冷笑几声,“你以为就这样我会给你嫖资?让我供着你在这里玩女人?”
“哈哈哈,”冯彧又笑了几声,“我现在搞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让我在妓院里这么逛下去。”
“当然,”薛纱纱正色道,“你是任务者,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如果你每天沉浸在这种温柔乡里,到时候脑子都不好使了,万一我们的事出什么差错,又该怎么办?”
“是吗,”冯彧忽然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身子几乎紧贴着她,“你说得好正经,但是,我怎么觉得是你吃醋了呢?”
“你他妈给我松手!”薛纱纱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薛纱纱力气不大,冯彧挨一脚也只觉得不痛不痒,他又笑道:“哎呀纱纱,我理解,好歹我也是你未来的丈夫,你不让我来妓院,人之常情。”
“给我闭嘴!”薛纱纱又说一遍,她看着冯彧那张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忽然来了火气,索性一言不发,转身带着那包首饰离开。
“薛纱纱!你人可以走,东西给我留下!”冯彧连忙追了出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首饰,又顺带揩了一下她的脸蛋,“别生气嘛,老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一定找个活好好干着,不逛这种地方了。”
“你他妈给我滚!”薛纱纱狠狠擦了一把被冯彧抹过的脸,一脚跺在他脚上,这才愤愤离去。
虽然刚才那一下踩得冯彧脚趾吃痛,但他并不生气,不知为什么,这几日没见薛纱纱,她竟然和那日见的模样又有所不同,衣着更漂亮了,妆容更精巧了,就连身材,都看着比以前丰润了。
冯彧一笑,只觉得薛纱纱今天这么生气,一定是因为看见他嫖|娼了,这么一想,她应当骨子里已经认同他们的婚姻,把他真当成丈夫了。
这样一想,冯彧心情突然很好,哼着曲子又上楼去,给刚才搂过的姑娘们发小礼物。
*
自从那日薛纱纱来找过冯彧之后,过了好几天,她再也没露过面。
冯彧身上的银子又不多了,他尝试联系薛纱纱,对方接通之后知道他是要钱,直接把联系切断,不理他了。
这时冯彧才有点费解,看来她真的生气了。
他有点不好的预感,这薛纱纱妒心这么强,要是以后回系统了,他真娶了十房老婆,那她还不得嫉妒成什么样?
想到这他心中多了一丝莫名期待,但肚子里的饥饿声还在提醒他,现在还不到期待的时候。
没了薛纱纱,他要去哪儿找银子买吃的?
冯彧在大街上过了几圈,他知道像他这样毫无灵力的人,在整个灵墟圣境被称为平民,这也是下等人的代称,灵墟主岛他一定是进不去的,所以,他只能在平民聚居的仙凡界干点活计。
他找了好几家招工的地方,发现那些工作都是体力活不说,还全是低薪酬,想来他在系统中也算是个中级任务者,一下子让他干这些低级体力活,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你真是要求太高,”仙器一品的掌柜看他聊天还算懂得讨巧,便决定跟他多说几句,“其实这几天有份好活儿是招咱们平民的,但是吧,人家要求上写得清楚,得相貌好。”
“我这相貌不够好吗?”冯彧不解。
掌柜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皱下眉头。
冯彧也没多想,又问:“掌柜,请问你说的那个银子又多又轻松又招平民的活,在哪儿啊。”
“哼,我看你是别想了,”掌柜憋着笑,“那是去灵墟主岛给人当管家的活儿,你能干得了?”
“管家?”冯彧眼睛一亮,管家可比当什么跑堂店小二搬货捞粪的强多了,他忙问,“真有去灵墟主岛干管家还收平民这样的好活儿?”
“有是有,”掌柜不耐烦道,“不过我不是说过了吗,人家要相貌好的,那灵墟主岛上的仙家,可个个都一表人才。”
“这相貌我自然是有,”冯彧以前在系统时,也没少有女人给他抛媚眼,而且他在自己之前的任务世界里,连男人都被他迷得不行,他怎么会相貌不好呢,“掌柜,你给我说个地儿吧,我自己招应去。”
仙器一品的掌柜看他如此自信,想想便忍着笑真给了他招人地点,道:“你若想,那便去试试吧。”
这不知好歹的小伙子,非得接受一顿现实的毒打不可。
冯彧连忙自信满满地找到招人点去应聘管家了。
要是他能进灵墟主岛,说不定连薛纱纱都用不着,他直接自己去找灵蕴石不就得了?
冯彧正想着,轮到他登记时,那登记的小侍一看他的模样,便摇摇头道:“你不用登记了。”
“为何?”冯彧一愣。
小侍看了看他的庸人之姿,哼笑一声:“你不知道我们这招人的标准?这招聘管家,相貌起码要清秀,你赶紧走吧。”
冯彧连忙反问:“我怎么相貌不清秀了?这位爷,您倒是给我说说,什么叫清秀?”
小侍看这人自视甚高的模样,突然起了好斗心思,手指立刻指向他身旁几个通过初筛的男人:“你得长成这样,才能入选,懂吗?”
冯彧一抬头,看到几个相貌柔美,肤如凝脂的男人,讥笑一声:“就这也叫清秀?这他娘哪儿是个男人啊!这明明是个娘儿们!”
小侍看他在他面前讥笑嘲讽他选出来的人,瞬间怒了:“哪来的野狗敢在这里撒尿?来人,给我把他带出去!”
说着,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侍过来捉冯彧。
冯彧一下子被吓坏了,连忙要挣脱束缚,可那几个小侍力气大得惊人,带着他就往一处草丛中拖,那手跟铁块一样磨着他的皮肤,让他痛叫起来:“放开我,给我放开!”
几个小侍已经将他扔到草丛边,撸起袖子准备让他尝尝拳头,冯彧这才吓坏了,连忙大声喊起救命来:“救命啊!打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救命啊!”连喊了几遍都没人来救他,冯彧急了,又在脑内打开系统,大声呼叫着薛纱纱,“薛纱纱你在吗!薛纱纱!快回我!我快被人打死了!薛纱纱!”
“等等!”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几个彪形小侍身后传来,小侍们瞬间停了拳脚,往后一看,皆跪下行礼,“盛夫人。”
盛岚夕皱着眉上前两步,盯着满身是伤的冯彧,开口问他:“你刚刚喊的是谁的名字?”
冯彧被打得晕晕乎乎,看见救命恩人感激涕零,忙道:“薛纱纱。”
“薛纱纱?”盛岚夕眉毛一挑,“哪儿薛纱纱。”
“是、是……”冯彧连忙在脑海里调着薛纱纱在这里的身份,“是灵墟圣境主家三少爷宋阳澈的妻子,薛纱纱。”
“什么?”盛岚夕眉头一皱,“你是她的什么人?”
冯彧道:“我、我是她表哥……”
*
“所以,你是我儿媳的表哥,我怎的不知道?”盛岚夕把冯彧请到锦鹊院入座,又给他上了一碗茶。
冯彧咕咚咕咚喝完茶水,这才道:“远房表哥,父亲家的,她可能没提过。”
“你来这找她?”盛岚夕又问。
冯彧答:“我……盛夫人,我是走投无路了,家乡发大水,我来投奔她,可我听说她在灵墟主岛上,我见不到她的面,所以想着正好您在招管家,我就想先当了管家进这灵墟主岛,再去找她。”
盛岚夕听完冯彧的话,又悠悠喝了口茶问:“你和薛纱纱,只是表兄妹这么简单?”
冯彧愣了一下,他看着盛岚夕,不知道她问话的意思。
盛岚夕又问:“你们关系如何?”
“很好!”冯彧现在看攀灵墟主岛好像有了希望,连忙抓紧薛纱纱这根关系稻草,“我和纱纱小时候就是很好的玩伴,后来她跟着父母离开以后,我们还经常通书信,关系真的很好,要不然这回,我也不会来投奔她。”
盛岚夕盯着冯彧,忽然道:“你喜欢她?”
冯彧知道盛岚夕是薛纱纱丈夫的母亲,不敢胡说,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纱纱都嫁人这么多年了,我对她一点想法也没有!”
“那她对你呢?”盛岚夕又问。
“也绝对没有!”冯彧笃定。
盛岚夕忽然笑了:“我不是指男女关系,我是说,友情,你们既然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必然彼此之间,很信任吧?”
冯彧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是自然,纱纱是我表妹,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也就是说,她会很信任你?”盛岚夕又问冯彧。
“自己娘家人,当然信任。”冯彧笃定点头。
“很好,”盛岚夕道,“这样,我现在有个活儿想派给你,如果你做成了,那么,我可以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什么?”冯彧警惕地看着盛岚夕。
盛岚夕神秘一笑,刻意压低声音对冯彧道:“如果我要你对表妹在床上用强,你敢么?”
冯彧一愣。
盛岚夕又道:“当然,我会给你准备好药,就看你演技怎么样了。”
“您,”冯彧瞪大眼睛看着她,“您什么意思……”
*
薛纱纱被盛岚夕叫来了锦鹊院。
她本是不想来的,可盛岚夕非说她找到了自己以前的亲戚,她知道这事是盛岚夕借口搞她的说词,但碍于情面,她还不得不去。
一踏进锦鹊院,薛纱纱往里走了走,正跨进大厅门,她就愣住了。
冯彧?
冯彧怎么在这?!
盛岚夕亲切地拉过薛纱纱的手,笑着对她道:“纱纱你可算来了,姨娘还正想你呢,你快看看,这人是不是你的表哥?”
薛纱纱见到冯彧,顿了好长时间。
冯彧笑着站起身来,看着薛纱纱:“纱纱,好久不见,没想到再见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薛纱纱僵着脸,缓缓开口道:“是啊,好久不见,表哥。”
盛岚夕一听她念下“表哥”这两个字,心里踏实了许多。
“纱纱啊,你表哥家发大水,这我也没办法啊,”盛岚夕语重心长,“我想想,好歹是你家的人,我怎么也得把他安排好啊。这不,我看你那扶阳岛就你和阿澈两个人住,也不放心,要不就让冯彧过去,给你们当管家,打个下手吧。”
薛纱纱听完不可思议地在心中冷笑几声,这冯彧,她真是小看他了,居然能搞到这里来。
“扶阳岛不必了吧,”薛纱纱忍着心里的火气道,“我看表哥一路艰辛,当管家太疲累,我真怕他吃不消。”
“不用的不用的!”冯彧连忙道,“纱纱你放心,你表哥皮糙肉厚好养活,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冯彧这么积极也是有原因的,盛岚夕已经答应了他,只要他帮薛纱纱和阳澈顺利和离,她便让他去灵墟学院藏书阁当差,还可以进灵墟学院修炼。
她薛纱纱这么多天连个灵蕴石到底在哪都摸不清,还总不养活他,他也受够了,如今有机会,他还不如自己争取,以后万一是他先拿到灵蕴石,那薛纱纱,还敢对他趾高气扬么?
“盛夫人,您找我何事?”几人正说着话,正厅里忽然又进来一个人。
是阳澈。
阳澈在跨过门槛看到冯彧的第一眼,就顿住了。
他怎么会不记得这张脸?
这张脸怎么又会在这?
还是和盛岚夕薛纱纱在一起?
盛岚夕一见阳澈来,又热情地邀请他入座在薛纱纱旁边:“阿澈来了啊,我给你说件大喜事,今天我从外面救回来一个人,没想到是纱纱的表哥,你看巧不巧?”
阳澈青着个脸,把目光对准冯彧。
冯彧也是头次真正见阳澈,一见他,他忽然想起了他之前攻略世界里那个对他很好的攻略对象,他也是如面前这人这般,看起来是翩翩公子,却坐没坐相,一脸厌世模样,却偏偏气质又让人拔不开眼。
在那个世界中,他唯一承认的美男子,就是他那攻略对象了。
所以在面对和他那攻略对象气质容貌上有几分相同之质的阳澈,冯彧终于有点动摇了。
如此气质容貌出众的男人成天在薛纱纱身边打转,难不成,这薛纱纱不肯给他生活费让他继续潇洒,真是因为心疼男人的钱?
“怎么称呼?”阳澈冷着脸,瘫在座位上,看着冯彧满眼轻蔑。
冯彧却恭敬地给他施了一礼:“鄙人冯彧,是纱纱的表哥,见过宋公子。”
“这是你表哥?”阳澈又转过头问身旁的薛纱纱。
薛纱纱除了点头啥也做不了。
“是这样,阿澈啊,今日叫你来就是跟你商量个事,”盛岚夕道,“你看纱纱这表哥也是家乡发大水无家可归,正好,我这几天想着你们那扶阳岛连个佣人都没有,要不就让冯彧过去给你们当管家,这样你们俩平日的负担也能轻一点。”
阳澈听完盛岚夕的话,突然不明所以地笑了。
冯彧看着他,也笑了,他心中忽然激起一股胜负欲,等他以后进入扶阳岛,做成盛岚夕要他做的事,那么薛纱纱这一脸瞧不起人的攻略对象,又该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还笑得出来么?
把这样一个生来相貌家世走在人前的公子哥踩在脚下,该有多么爽啊。
“宋公子,”冯彧一想到这,顿时觉得此时的卑微都不算什么了,“纱纱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如今又贵为您的妻,若是您能收留我,我定会竭尽所伺候好您二位。”
阳澈冷笑一声,又看向薛纱纱:“你怎么想?”
薛纱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却在暗处伸手捏了捏阳澈手指。
仿佛在跟他说“不可以”。
阳澈又笑一声,反握住薛纱纱的手,这才对着盛岚夕和冯彧道:“那就行呗,来吧,我扶阳岛还正好缺个管家,我看,冯兄倒是挺合适。”
“谢宋公子大恩大德!”冯彧连忙谢恩,心放在了肚子里。
以前此人在外面频繁与薛纱纱联络,他还不放心,如今他找到家门口来了,那今后如何,便都是他自找的。
这多好啊。
阳澈笑着对冯彧说:“没事,你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花笺的营养液5瓶,阿宁的营养液8瓶(老是忘了这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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