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好美啊。”薛纱纱跟着兼子玉来到运灵池, 看到一片已剩枯枝的密林之中, 有一座瀑布从悬天的山崖下飞流而下,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注入山崖池底,变成了一汪冒着热气的暖泉。
“这瀑布从山上倒下来,应该很冰冷吧, 可这山底的池子, 怎么一直冒着热气?”薛纱纱走过去,在运灵池边轻轻撩了一下水, 发现那水竟然是温热的。
她再一抬头, 一片热气朦胧的池边,围坐了一圈修炼的学生。
兼子玉也在她身旁的池边盘腿坐下了。
薛纱纱赶忙学着他的样子坐好, 又问:“兼师兄,灵蕴怎么练啊?”
兼子玉这会儿正直挺着腰背,盘腿端坐,两手覆在膝上, 闭眼调息,听到薛纱纱的话,只道:“静心凝神,感受丹田之蕴。”
薛纱纱坐好, 根据他模糊的指示闭了会儿嘴, 什么也没感觉到。
“兼师兄,这灵蕴最快什么时候能练出来啊?”薛纱纱又问。
兼子玉听到这话气得眉毛动了动:“你只管练。”
“哦,”硬练了会儿压根不存在的灵蕴, 薛纱纱又耐不住了,问兼子玉,“兼师兄,你看那些新弟子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兼子玉抬起眼皮,看到池边坐着的好几个弟子手上拿着的灵蕴辅修带,便道:“灵蕴带。”
“灵蕴带?”薛纱纱疑惑,“那是什么呀?”
兼子玉不答。
薛纱纱也不尴尬,继续问:“那他们手上戴着的手串是什么啊?”
“灵蕴珠。”兼子玉答,这也是帮助初次激发灵蕴的修士们更好适应修炼的辅助宝物。
“那还有的人手上拿着把小扇子,那是什么呀?”薛纱纱又问。
“灵蕴扇。”兼子玉凝着眉答。
“灵蕴带,灵蕴珠,灵蕴扇,”薛纱纱想了想,挨个儿把这些东西的名字念了一遍,又问,“那兼师兄,有没有灵蕴石啊?”
兼子玉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突然瞬间皱得极深,转过头来睁眼问她:“你从哪儿听得灵蕴石?”
薛纱纱笑了笑:“我就是刚听你念了一堆灵蕴什么的,突发奇想问一问,兼师兄,没有灵蕴石这种东西吗?”
兼子玉重新闭上眼,道:“没有。”
“哦。”薛纱纱看着兼子玉满脸说不上来的愁色,心里纳闷,怎么她一提到灵蕴石……
“滴滴。”
正这样想着,脑海里突然传来系统的呼叫声。
薛纱纱一惊,连忙蹑手蹑脚坐起身来,看身边的兼子玉没有反应,她便悄悄离开运灵池,去了一处偏僻之地。
“喂。”薛纱纱接通联络。
“薛纱纱,记得我吧。”联络那头,传来的是冯彧的声音。
薛纱纱声音放低沉了些:“当然。”
“灵蕴石找的怎么样了?”冯彧开门见山。
“正在找。”薛纱纱道。
“我看你也没怎么找吧?”冯彧冷笑一声,“那灵蕴石,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就能碰到的东西。”
“哦?”薛纱纱问,“这么说来,你知道它在哪儿?”
“我给你提个醒吧,”冯彧道,“你们灵墟学院的藏书阁有个禁室,那里面应该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禁室?”
“那里有机关警报,一般人不好进去,你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冯彧道。
“你怎知道那里?”薛纱纱又问。
“之前任务者留下的资料上我突然看到了,”冯彧道,“薛纱纱,你要抓紧时间,万一那些系统的人找上门来怎么办?”
“我知道。”
“那就这样,等你消息。”冯彧啪嗒一下切断联络。
和冯彧断了联系之后,薛纱纱又回到兼子玉身边,在他面前晃了几下手,见他没反应,她便静悄悄离开了。
她去了灵墟学院的藏书阁。
灵墟学院藏书阁晚间并不对外开放,眼看着夕阳西下,薛纱纱想着她先去藏书阁大概扫一眼,摸摸情况。
薛纱纱走近那座青砖绿瓦的八角楼阁时,心里还纳闷,灵蕴石究竟是怎样一个东西,居然放在藏书阁的禁室里?
藏书阁一直都是对学院学生无条件开放的,她现在进去当然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别错过闭馆时间,及时出来就好。
一进阁楼中,她就发现这里安静得出奇,在里面读经卷的学生们都沉默不言,连脚步声都要轻得听不见。
薛纱纱小心翼翼走在里面,在六层楼中绕了好几圈,一层一层翻阅着这阁楼的藏书,从一层到六层,再从六层下来,也没见到那禁室门的影子。
她斜靠在人极少的一层角落处,随意捣了捣四周砖墙,见没反应,正想出去,就见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宋雨闻。
薛纱纱懒得理她,想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从另一条路离开。
“薛纱纱。”宋雨闻却叫住了她。
“啊,雨闻妹妹,好巧啊。”既然被人家叫住了,那她也没有不理人的道理。
“你到这儿做什么?”宋雨闻朝她跟前走了几步,面无表情地问。
“四处走走,”薛纱纱道,“我刚来这灵墟学院,一切都是新鲜的,所以……”
“很骄傲么,”宋雨闻没让她把话说完,“在九层塔靠着占别人的便宜拿到还魂丹,得到进这里的资格,很骄傲么?那还魂丹不好拿吧?你让我三哥一个灵力低微的人受了多少罪?”
薛纱纱呵呵一笑:“听你说话,好像你亲眼目睹了似的。”
“你什么作态,我不用目睹便知,”宋雨闻盯着她,“薛纱纱,你到底是给我三哥怎么洗脑的,他连我娘都敢戏弄了,就为了一个你?”
“雨闻妹妹说完了吗?”薛纱纱懒得跟她废话,“请你让开点,我肚子饿了,要出去吃东西。”
“薛纱纱,你以为我们家人都好骗么?”宋雨闻丝毫不给她让路,“你糊弄得了我三哥,你糊弄得了我?”
薛纱纱:……
“我都成亲了你觉得你和你三哥还有可能吗?就算你三哥没成亲他也不可能娶你,宋雨闻你没事儿吧?那是你亲哥。”她无奈道。
“薛纱纱!”宋雨闻一听这话就像被刺激了似地大吼。
还好现在临近藏书阁闭门,里面的学生并不多,就算宋雨闻大吼,几乎也没人听到。
宋雨闻突然一把拽住薛纱纱的衣领将她往前拽了几步:“你嫁给我三哥为了什么我很清楚,不就是想要他的银子和地位么?要不是我娘一直支持着你,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本事能嫁给我三哥?你有什么资格不听我娘的话?!”
“宋雨闻,”薛纱纱盯着她,神色冷峻,“放手。”
宋雨闻冷笑一声,又对她道:“薛纱纱,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该知道我娘现在有多么痛心,辛辛苦苦培养着你,你却蹬鼻子上脸,踩着她攀上我三哥,还敢支使我三哥跟我娘对着干,薛纱纱,你这个祸害!”
薛纱纱:……盛岚夕真是教出了一朵绝好的骨科小白花。
“薛纱纱,你知道你脚底下踩着的是什么么?”宋雨闻又对她道。
“你要干什么?”薛纱纱警惕起来。
“前段时间有人擅闯了这藏书阁禁室,这事没传开,但先生们一直在查是谁,”宋雨闻看着薛纱纱笑道,“你想不想做那替死鬼?”
薛纱纱瞪大眼睛看着她,只见宋雨闻一手揪着她的领子,一手敲打在身旁的青砖墙面上,那敲打极有规律,到了某一刻的时候,她手中忽然送出一道莹蓝的光,随后薛纱纱突然感觉脚下一空!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脚下开了口,自己马上就要摔下去,她连忙一把扯住宋雨闻的衣襟想抓住她,可宋雨闻一挥手,又是一道青蓝光闪过,让薛纱纱抓着她的手立刻松掉,薛纱纱瞬间坠入地下的那片黑暗之中。
宋雨闻眼睁睁看薛纱纱坠下去,地面那块青石板又瞬间闭合,变成了如同之前一般无任何裂痕的模样。
她这才松了口气,往藏书阁外走去。
本来她没打算那么早去整这薛纱纱的,可谁知她今日好死不死正好站在那禁闭室的入口,想起前日有人偷进禁闭室还没被抓到,她临时想了这么一招。
薛纱纱一进禁闭室必触发机关急报,先生们那边会马上知道有人闯入密室,那薛纱纱又没有灵力,等被人从禁闭室发现,她必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罢了,其实不用想那么多。宋雨闻又想,只要给薛纱纱个犯错的由头,她娘一定会抓住这件事不放,搞死她,把她逐出灵墟学院是小,直接让她和三哥断了关系,流放荒岛或者在湖底地牢中关一辈子,想必她娘也是能做到的。
宋雨闻想到这里就是一笑,但紧接着,她的笑容一滞。
因为她一低头,就发现自己腰带上挂的香囊不知何时没了。
宋雨闻忽然紧张起来,仔细想想,刚才薛纱纱掉进那禁室时,一直抓着她的衣襟,当时她手里确实握了一个雪红的东西,难不成是……
不要紧。她又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那薛纱纱到时想拿香囊反污蔑她逼她进禁室,恐怕也没几个人信,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嫉妒正好偷走了她那圣尊亲赐的平安香囊?
不管怎样,只要她薛纱纱在禁闭室里被人抓到,她娘定有无数种手段对付她。
*
“今日就到这吧,我要回去了。”阳澈跟凌懈尘聊了一下午,这才准备离开。
“我跟你一起走,”凌懈尘起身,“学院里还有一些事。”
“您就不能休息一会儿?”阳澈道,“删那白虎的记忆,恐怕费了你许多心神。”
“无妨,”凌懈尘说罢,想想又道,“你的事,薛纱纱……”
“不知道,”阳澈道,“我不想告诉她。”
“嗯,”凌懈尘道,“应当防着,除非到时必要,再告诉她。”
阳澈笑笑:“虽是这么说,但其实,我是觉得她应当不感兴趣。”
“怎讲?”凌懈尘转头看着阳澈。
阳澈摇摇头:“总之,她够累了。”
“没必要为我的事再累一次。”阳澈又补充道。
他说罢,上前打开凌懈尘静思院的大门,跨出门去又道:“凌先生,薛纱纱初到灵墟学院,您可别为难她,若是能照顾点,就最好了。”
凌懈尘看他一眼:“灵墟学院自有规矩,我只会按规行事。”
阳澈笑笑:“那我就当凌先生是答应我了。”
凌懈尘没什么神色,只道一句:“胡闹。”
“凌先生!凌先生!”远处突然急匆匆跑过来个人,是张见渊,“不好了凌先生!”
“怎么了?”阳澈停步问。
张见渊急冲冲跑过来,扶着腰喘了好几口气,才对凌懈尘道:“凌先生,我们发现有人擅闯禁室!”
“什么?”凌懈尘眉头一皱。
“凌先生。”左边又来一个人,也是迈着匆匆步伐,阳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竟然是兼子玉。
“凌先生,”兼子玉匆忙过来给凌懈尘行礼,又看着阳澈道,“薛纱纱不见了。”
“什么?”阳澈连忙问,“怎么回事?”
兼子玉又对着凌懈尘道:“凌先生,我一直在运灵池边调息修灵,薛纱纱一直很安静,我便以为她按我的话在炼灵蕴,不想学生调息一罢,这才发现她不在身边,找了几圈,也不见她踪影。”
张见渊听完兼子玉的话突然道:“哦哦!这我倒知道。”
“她在哪?”阳澈又问。
“今日申时,我见薛姑娘去了藏书阁,兼公子不必担心。”张见渊说完,突然轻轻朝阳澈摇了摇头。
阳澈看到他的神色,顿了顿,想想又对兼子玉道:“她总不老实,静不下心来修炼,我知道的,她可能已经回扶阳岛了,我等会儿回岛上先看看。”
凌懈尘又开口对兼子玉道:“你先回去吧,灵墟主岛如此安全,想必她平安无事。”
兼子玉一听大家这样说,便忽然安下心来,不再多想,给凌懈尘行了礼,这才离开。
等兼子玉一走远,阳澈立刻问张见渊:“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张见渊满脸忧虑道:“凌先生三少爷,其实我整个下午都在藏书阁,只是我只见到薛姑娘进去,没见薛姑娘出来过。”
“什么?”
*
薛纱纱刚落进那灵墟学院藏书阁的禁室,就被飞来的横箭一顿横扫。
不过还好她也是多年任务者,以前还去过古墓之类的地方,对这些地下机关略有了解,薛纱纱一跌进去,马上采用匍匐前进的姿势,爬到室内,躲过了门口的暗箭。
但她还是伤了胳膊,没出太多血,只是擦破了些皮。
还好还好。
不过随后,整个禁闭室都忽然响起刺耳的飞鸟鸣叫,这仿佛是一种警报,在提醒着外面的人,有人闯入了禁室。
糟了,肯定有人要来抓她。
薛纱纱知道她不能从入口出去,就只能往里爬,她爬了许久也找不到禁室的出口,又要躲上空的飞箭,无奈下爬到一只书架角落处,蜷缩起来,先保命要紧。
这回是逃不掉了,她叹口气。
也不知道她出去以后会受什么样的惩罚,薛纱纱一想到这就不敢往下去想,宋雨闻是盛岚夕的女儿,说不定这次宋雨闻能把她推进密室就是受了盛岚夕的指点,如果盛岚夕要她的命,那么她这回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不过这宋雨闻干的事也真是巧,恰好把她推进了她想去的地方。
不如趁现在她先找找灵蕴石藏在哪儿,万一找到了,那她这趟罪也没白遭。
可她放眼望过去,禁室的布置其实和外面的藏书阁差不多,密密麻麻全是梨木书架,上面摆着一卷卷经书典籍。
莫非灵蕴石藏书里?
薛纱纱伸手把她能够到的书籍挨个儿拿下来翻了翻。
一本、两本、三本……什么也没有。
她连续翻了七八本,有点疲倦,眼睛也酸。
薛纱纱索性脑袋往身后的墙面上一靠想休息休息,却突然听见“咚”的一声。
这声音有点清脆,不像是一般脑袋撞墙后的闷声。
诶?
薛纱纱一愣,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那面墙,又用手指骨节轻轻敲打了几下。
这墙是空的?
里面是空的?
薛纱纱想了想,这墙里该不是禁室之禁吧?
有没有什么通道是通这面墙里的呢?
她四处望了望,什么也没发现。
泄下气来,薛纱纱想了一阵,觉得还是不能放弃希望,索性又够了几本书翻看。
这书上的字大大小小写得歪歪扭扭,实在不好辨认。
薛纱纱看了几页,里面讲的全是如何修炼境界的,她又往后翻了翻,有点打瞌睡。
这里面的方法也太复杂了,她是学不会,毕竟灵蕴都没有呢。
她合上书,正想把它放到原位,但突然又觉得这书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这本书的书根和其他地方的薄厚不一样?
是她的错觉?
薛纱纱又打开书翻了翻,翻到后面才发现,仔细看去,书最后一页和封皮之间,好像有沿着根部被裁切过的痕迹。
仿佛有人把一些书页沿书脊裁掉了。
薛纱纱一想到这,又拿起刚才看过的几本书摸了摸翻到最后,果然,书后几页都是沿书脊根部裁切掉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她仔仔细细看了看这些被裁切掉的书主讲的内容,都是讲如何修炼境界的,每本书方法各异,但讲述顺序都一样,从一重境的升境方法讲到……七重境。
对了,那些被裁掉的书页,应该都是七重境以后的吧?
薛纱纱一想,她来灵墟学院这么久,只听过最高的修炼境界是七重境,但现在看来,七重境不是最高?
也是,从来没人跟她说过,灵墟学院最强大的圣尊宋无垠,到底是几重境。
恐怕还有比七重境更高的境界吧。
那为什么这些书要从七重境以后把内容都裁掉?
薛纱纱想不明白,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堆脚步声。
“你去那。”
“去那看看。”
“我到那边去……”
糟了,薛纱纱反应过来,这些人是过来找她的吧?
她要不要出去自首?在这里待着很容易被发现吧?
可她现在出去吧,外面又有那么多横箭等着射杀她。
她正准备清清嗓子引起别人的注意,突然,她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向自己逼近。
咚咚、咚咚……薛纱纱发现自己的心跳和这些就脚步声要重合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过去。
那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银白的长衫如漫山飞雪,让人想起了寒冬那片冰天雪地中的清冷,薛纱纱抬头望向来人,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冬雪的清新味道。
“凌先生……”她睁大双眼,小声叫了一句。
凌懈尘食指比在唇上,让她安静:“嘘。”
*
“三哥——”灵墟学院的晚修结束,宋雨闻连忙过去找了阳澈。
阳澈收拾了书本,打个哈欠,就要往外走。
宋雨闻连忙跟上:“三哥,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喜鹊湖边练剑,你好久没陪我练过了。”
阳澈又打个哈欠,摇摇头:“不去。”
“三哥那你等会儿要去哪儿啊?”宋雨闻又问他。
“院厨。”
“你去院厨做什么?没吃饱吗?”宋雨闻又问。
“你嫂子要吃螃蟹,我给她打点。”阳澈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宋雨闻一听,站住脚,再没追上阳澈去。
她狠狠咬了一下唇,但随即又想,没关系,薛纱纱很快就不是她嫂子了。
薛纱纱被凌懈尘从密室的另一条路带出来后,来到了一座从没去过的荒岛。
“这里有船,你自此划回扶阳岛,无人会看见你。”凌懈尘道。
“凌先生,为什么……”薛纱纱不解凌懈尘的举动,明明知道她闯了禁室,却还放她出来,甚至救她。
“今日之事,与任何人都不可提起,”凌懈尘看着她道,“明白了吗?”
薛纱纱愣愣点头。
“回去吧。”凌懈尘又道。
薛纱纱不再多问什么,上了船划着小木桨,按照凌懈尘指示的方向,往扶阳岛而去。
她一边划着船,一边回头看了看,凌懈尘还站在那荒岛上,远远望着她。
等薛纱纱再转过头去时,凌懈尘才在那岛上消失了。
回到扶阳岛,薛纱纱立刻换了衣服洗了澡,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擦了药。
“你去哪儿了?”她刚擦完药穿好衣裳,阳澈突然出现在门口。
薛纱纱本能惊了一惊,又摇摇头道:“没去哪。”
“没去哪儿?若是没去哪,兼子玉怎么可能过来跟我说你趁他调息的时候跑掉了?”阳澈放下手上油纸包着的一包螃蟹,问薛纱纱。
薛纱纱想了想:“哦,我去藏书阁了……”
“藏书阁?”阳澈一笑,“什么时候那么爱学习了?”
“我本来就很爱啊,”薛纱纱不想他再追问下去,又马上抓起他放在桌上的纸包打开,转移话题,“哇,小螃蟹,夫君专门为我带的?”
阳澈没说话,只是细细盯着她。
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还以为她会在那禁室里受很多伤。
难不成伤都在衣裳底下藏着?
“夫君,”薛纱纱照例把那包螃蟹往阳澈面前一推,“给人家剥螃蟹嘛……”
阳澈想了想,坐在桌前道:“好啊。”
“那快点。”薛纱纱忙道。
“但有个条件。”
“什么?”
“我剥一只蟹腿,你脱一件衣裳如何?”阳澈又道。
薛纱纱:???
“夫君你变态!”她连忙道。
“我们成亲多久了,你每日睡觉都要跟我隔一个被子睡,怎么,我连挨你都挨不得?”阳澈看着她。
薛纱纱:……
她想了想,索性把螃蟹拿过来:“我自己剥。”
“生气了?”阳澈又问。
薛纱纱撅着嘴:“就知道夫君没安好心思,成天想着欺负人。”
“我哪儿欺负你了?”阳澈一笑,“是你每天在欺负我好不好?”
薛纱纱仍然撅着嘴:“我哪儿有?”
“你这还没有?”
薛纱纱索性又把螃蟹往阳澈面前推过去:“那我就欺负你,这蟹壳好硬,夫君给我剥。”
“薛纱纱,你真是不讲道理。”阳澈拿起一只螃蟹,愤愤先揪下一只蟹腿。
“是啊,我可不讲道理,”薛纱纱理直气壮,“若是讲了道理,那便谁都可以随便欺负我。”
“我可不能让人随便欺负。谁也不行。”她又补充道。
是啊,谁也不行,她薛纱纱就是这样,只要能报仇的,她睚眦必报,谁欺负她,她一定尽自己所能欺负回去。
虽然盛岚夕她暂时动不了,但对付宋雨闻,她可以。
“凌先生,”藏书阁外,几位灵墟学院的先生们匆匆从禁室出来,向凌懈尘汇报,“没找到人。”
“我也没找到。”
“那人又逃走了?”
“唉,这便难办了……”
几个先生正丧气着,突然,从禁室中最后一个出来的芝德脸上露出了极难之色。
“芝德先生这是什么神色?难不成有发现?”其他先生一看芝德的神情,立刻问道。
芝德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凌懈尘面前,抬头将一个雪红色的香囊递在了凌懈尘面前:“凌先生,我虽然没发现那擅闯者,但那擅闯者留下的东西,找到了,就在那书架角落中,可真不容易发现啊。”
凌懈尘接过那雪红色香囊,端详起来。
“这!”几个先生中,突然有人惊叫一声,“这不是圣尊小女儿,宋雨闻的物件吗?我给她授课时见过此物啊!”
“什么?!”其他先生纷纷一惊。
“哦?”凌懈尘不动声色地一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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