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充足的午后。薛纱纱从软塌上醒来, 揉揉眼,看着从窗外伸出的绿枝, 又四处张望一阵,没看到阳澈的人。
她打着哈欠起身, 慢吞吞走到前殿,这才看到阳澈,他正在坐在案几前写什么东西。
薛纱纱觉得没睡饱,索性在阳澈身边坐下来 , 又身子一倒,头枕在他腿上睡了。
阳澈头也去看她,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又对跪在榻前的人道:“下次再如此行事, 你就不待在主岛了。”
那人听了心中一惊, 连忙为自己的过失道歉,又对阳澈行了礼,准备退下去。
这人也是慌忙,起身时动作大了点,一下子膝盖撞到案几前,惊扰了薛纱纱。
薛纱纱猛地抬起头,见面前还有别人站着,这才一下清醒,连忙要走。
“别动,”阳澈把她的头按回自己的腿上,“这是私寝, 又不是议事的地方,他走了,你乖乖躺着。”
“夫君,”薛纱纱迷迷糊糊地叫他一声,“那我刚才不太好吧,尾巴也没收……”
阳澈转头看了看,又对她道:“谁让你收尾巴了?我说过了,以后在整个灵墟圣境,你随意甩小尾巴,忘了?”
“可是他们的眼神不太好,”薛纱纱又担心道,“我总感觉……”
“过几日咱们去一趟药岛,”阳澈又道,“你跟妖族重新认识一下,然后……”
“你不会要把我是族长的事公布出去吧?”薛纱纱猛然抬头。
“当然,”阳澈笑着看着她,“怎么了?”
“可那些人好像对妖族意见特别大……”薛纱纱又忧心道,“我真的很怕……”
“不用怕,”阳澈摸摸她的头,“惧怕源于无知,他们也是如此,等过不久,妖族到主岛来与我们同聚,他们慢慢就会明白。”
“同聚?”
阳澈点头:“是啊,三月后咱们就要办婚典,你忘了?当然要把妖族请来。”
薛纱纱一听到婚典二字,就忧心忡忡:“可夫君,婚典的事,好像大家都很反对……”
“我听他们的,还是他们听我的?”阳澈又反问她。
“一般情况下是他们听你的,可还真有个人,你得听听他的……”薛纱纱越说声音越小。
“你说的是……”阳澈还没说完,就听前方传来脚步声。
他一转头,就见凌懈尘进来了。
“爹,”阳澈笑着叫了他一声,“您怎么来了?”
薛纱纱知道是凌懈尘来了,连忙把身子蜷起来伏在案几下,尽量压低身子,不相让凌懈尘看到她。
可她也明白,这样是遮不住的。
凌懈尘一眼就看到了薛纱纱和她那条扎眼的尾巴,神色立即不悦起来,对阳澈道:“你身为一境之主,就是如此行事的?”
“怎么了?”阳澈却满不在意,指尖还又一圈没一圈绕着薛纱纱软软的头发。
“让一个狐族妖女与你同住,还堂而皇之让她躺在此处,像什么话?”凌懈尘凌厉的眉眼中藏不住怒气。
薛纱纱一听他的话,头稍稍往上一抬,就对上了凌懈尘那双朝她看过来的眼。
“怎么了?爹,您嫉妒?”阳澈饶有兴趣地问他。
“荒唐,”凌懈尘皱着眉,“灵墟圣境只准一妻,你尚未成亲,就让此妖女作伴,如此淫|乱,真是……”
“真是丢尽我们灵墟圣境主家的脸面。”阳澈眼睛一眨不眨帮他说完后半截话,索性弯身抱起薛纱纱,直接让她坐起在了她怀中。
“干嘛……”薛纱纱嗔怪了他一声,又无可奈何对上凌懈尘的目光,忙道,“凌先生好呀……”
凌懈尘看到这一幕,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家门不幸。”他咬着牙道。
“您别这样,”阳澈忙道,“我和纱纱已经签过婚契了,他现在是您儿媳。”
“什么?”凌懈尘一惊,看了他半晌,这才道,“你居然为一个妖女……”
“她是您儿媳。”阳澈纠正道。
“我没有这样的儿媳。”凌懈尘拒绝道。
薛纱纱听这话有点忍不住,索性从阳澈怀里挣脱开,起身给凌懈尘恭恭敬敬行礼,又严肃道:“凌先生,您是不是对妖族,有什么偏见?”
凌懈尘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她。
薛纱纱又道:“是我失礼了,这几年我游历四方,不在狐族,确实让狐族上下焦心万分,让它们做了许多不理智的事,您放心,我明日就去狐族,把一切说清楚,您有什么不满,尽管告诉我,我愿意带狐族亲自上门给您赔礼道歉。”
凌懈尘冷声道:“免了,区区小狐,又有何用,若是你真诚心道歉,就把狐族族长寻来,让它们安生些。”
薛纱纱笑了笑,又道:“凌先生,我便是狐族族长薛纱纱,多有得罪望您见谅。”
凌懈尘一愣:“你……”
薛纱纱一笑,又走去里屋快速拿了几样东西回来,其中一个,是一把剑。
“凌先生还记得这把削魂吗?”她问。
凌懈尘盯着削魂道:“这是阿澈给你的?”
“不,”薛纱纱道,“是您送我的。”
凌懈尘愣了一下,又道:“胡言乱语。”
薛纱纱笑了一下,突然从剑鞘中拔出削魂,一道极强的红色剑光瞬间被释放了出来。
凌懈尘又一愣。
这剑中怎会有妖属灵的剑光,而且如此深厚?
薛纱纱看着他笑着:“凌先生若还不信我是狐族族长那也无妨,反正再过几日,您也会知道答案。”
凌懈尘没有说话,盯着薛纱纱。
薛纱纱又把一只纸包包着的东西给他递了上去:“听闻凌先生爱喝药岛的药须茶,我在游历途中见了一种茶叶,比药须茶还香,叫七峰茶,就给您带来了,还有茶树树种,请您收下。”
凌懈尘看了她递来的茶包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了。
薛纱纱有点失落地看着阳澈。
阳澈起身接过她的茶包,闻了闻道:“好香啊,你那边带过来的?”
薛纱纱点头。
“有心了,”阳澈笑着,又安慰她,“没事,自从你来我这,我爹他三天两头就这样说我,我都烦了,你让他自己冷静几天,他肯定会想通的。”
“那我们婚典他万一……”
“不会,他肯定会来。”阳澈笃定道。
第二天,药岛狐族。
当薛纱纱再次用削魂展示出自己曾跟喜鹊妖学的那招剑气逼人时,整个狐族都沸腾了。
“是族长回来了!”
“是族长!”
有年纪大一点的狐狸,眯缝着眼看薛纱纱,满脸怀疑:“咱们族长不一直都是公狐吗,怎么族长一化成人形,就变成姑娘模样了?”
老狐狸看着薛纱纱,又看着阳澈,若有所思:“哦,难不成化成人形以后,大家的性别都会对调?”
“所以,”它又指着阳澈,“其实你是个女修对吧?我们族长是公狐,肯定不会娶个男修当夫人,不然成什么事了。”
阳澈:……
白狐听到这番话,忙尴尬地把老狐狸拉到一旁让他歇着别说话了,它又跑到薛纱纱面前,兴奋地道:“族长,既然您已经是灵墟主岛那么风光的圣尊夫人了,那么我们狐族,是不是可以和修士重归与好了?”
薛纱纱笑笑:“当然,三月以后,你带狐族一起来主岛参加婚典吧。”她说着,叫人又送了一沓请柬给狐狸们。
所有狐狸们知道这个消息都沸腾了。
“妈呀!是灵墟主岛给我们情谏!”
“我们居然可以去主岛参加族长的婚典!”
“我们成圣尊夫人的娘家人了!”
“不行红红花花姐妹们,咱们快去裁衣裳去!”
一群狐狸欢天喜地地蹦起来。
“咳咳,”周玄理着自己的衣裳,咳嗽几声,突然从一旁走过来,看到阳澈和薛纱纱行礼之后,这才道:“那个,薛族长啊,你是不是还缺一个主婚人啊,毕竟圣尊那边有凌先生……”
薛纱纱看了眼阳澈,阳澈点点头。
“当然,周大师要是愿意来给我当主婚人,那是我的荣幸。”她真诚道。
“也是我的。”阳澈道。
“别别别,”周玄连忙道,“我意思就是整个狐族就咱俩是个人样,咱这边气势不能输啊,我寻思着,凌懈尘那气势,也就我能搭得上了……”
“哎对了,”周玄又问他们,“那凌懈尘是同意你们办婚典了?可他不是对对狐族怨气挺大的吗……”
薛纱纱听了,不知该说什么。
阳澈却道:“您放心,我爹很愿意,而且,他也常跟我提起您,希望能多和您见面。”
“那感情好,”周玄放心笑道,“正好我也很久没找他喝上一杯茶了。”
三月后,初八,灵墟主殿婚典。
凌懈尘和周玄同坐高台之上,为薛纱纱和阳澈主婚。
周玄全程笑着看他们拜天地,却在转头时,看到凌懈尘僵着个脸。
“怎么光喝茶啊,老凌,”等到了新郎新娘挨个儿敬茶的环节,周玄看凌懈尘还在发呆,叫了他一声,“好歹笑笑啊。”
凌懈尘只端茶碗喝着茶水,一言不发。
“你这是看不上我们族长?”周玄脸沉了点。
凌懈尘不答。
“你看不上族长就是看不上我。”周玄正色道。
凌懈尘这才道:“你是阿澈的救命恩人,我绝无此意。”
“那你瞧瞧你,一个大婚,多喜庆日子,整个大殿上谁跟你似的脸臭?”周玄不满道,“你看看其他人,人手一只狐狸抱着,一边吃果子一边跟我们狐族猜拳,其乐融融不好吗?你就这么排斥我们狐族?”
凌懈尘叹声气:“我并非气恼狐族。”
“那你是?”周玄问。
凌懈尘说不出。
阳澈突然走了过来,对周玄道:“周大师,茶水好喝吗?”
周玄道:“哎呦这茶水可真是香!”
阳澈笑笑,又问凌懈尘:“爹,茶好喝吗?”
“嗯。”凌懈尘淡淡应一声。
周玄道:“哎呦老凌,在那矜持个什么劲儿啊!你这都几杯茶下去了?一直喝没个停!若不是这茶香,我还以为是他有茶瘾!”
阳澈一笑,对着凌懈尘道:“这是纱纱从外面带来的七峰茶。”
凌懈尘一听,正喝茶的动作一滞。
阳澈又对周玄道:“周大师,您能先陪陪纱纱吗,我和我爹,有话要说。”
周玄看他眼神就知怎么回事,很知趣地去找薛纱纱了。
等周玄走后,阳澈才问凌懈尘:“爹,您既然都答应除出席婚典了,为何刚才一直丧着脸,这是您儿子的大婚啊。”
凌懈尘皱眉。
“您让别人怎么看我这个灵墟圣尊?娶个妻还被自己爹看不顺眼,您这眼神,明显给人感觉是不祝福我们。”阳澈又低声道。
凌懈尘这才不得不开口:“您今日怕被别人看不起,明日有想过后果么?”
阳澈一愣:“什么后果?”
凌懈尘无奈道:“那薛纱纱是狐族,你们若是有了一儿半女,也生成狐族模样,长尾长耳,又要别人怎么说?旁人又会怎么想?”
“我觉得挺可爱啊,”阳澈想了想,“这有什么关系?是您不喜欢?”
凌懈尘彻底语塞,不想与他争辩,只道:“不喜欢。”
阳澈:……行吧。
他什么也没说,又回去找薛纱纱了。
晚上阳澈揭了薛纱纱的盖头,又端了交杯酒过来坐在床榻前,给她一杯。
“这是咱们第二次喝交杯酒了。”他感叹。
薛纱纱问他:“怎么,你不想喝?”
阳澈一笑:“不,想喝好几次。”
他说完,这才跟她交臂,把酒喝下去。
“夫君,咱们早点睡吧,”薛纱纱脱了衣裳躺在里面,又道,“我好累啊。”
阳澈看着她,灭了烛灯躺在她身旁道:“纱纱,我给你道个歉。”
“怎么了?”薛纱纱问。
“我爹……他今天……”
“没事,”薛纱纱道,“我真的没想那么多,也知道凌先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你……”
“那时候你在牢狱里,凌先生待我好着呢,他从来没说过我尾巴的事,我最后都没藏着了,他知道了,也没说什么,”薛纱纱道,“他今天能到场,我就知足了。”
阳澈有点愧疚,揽着她的脖子抱住她道:“我今天问了,其实他挺乐意来的,就是……”
“什么?”薛纱纱眨眨眼问。
阳澈想了想,还是咽下本想说的话,又笑道:“就是他怕你是狐族,玩心重,不肯好好跟我过日子。”
薛纱纱反问:“我这不是好好过日子了吗?”
阳澈又道:“他是怕你不肯给我生孩子,毕竟你是狐族,说带着狐族跟我翻脸,那就翻脸了。”
薛纱纱看了他半天,正要说什么,阳澈却突然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她只听他又道:“纱纱,你上月不是过了十八岁生日吗?”
“你要干嘛……”
阳澈小声道:“不是你说过要给我生孩子吗,要不咱就今天吧,十八岁不小了,生孩子刚刚好。”
说完,他就不管不顾地扒起了她的衣裳。
薛纱纱急了:“你疯了?你昨天晚上,前天晚上,都不让我睡觉,说好了今天就是办婚典,然后好好休息,你怎么又……”
“你昨晚还说,我表现得很好,今天要奖励我。”阳澈有点委屈道。
薛纱纱茫然:“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猜猜?”阳澈又在她耳旁道,“昨晚兴奋的时候,是谁像小野猫一样叫个不停的?”
薛纱纱瞬间脸红了:“你闭嘴!”
“纱纱,”阳澈又认真对她道,“咱们要个小小狐吧,真的。”
薛纱纱听他这么认真,又犹豫了:“要了小小狐,是不是就没有小狐狸的位置了?”
阳澈又一笑,亲了亲她的唇:“傻瓜,这是我该担心的问题,不是你该担心的。”
薛纱纱一想,也是哦。
“那……行吧。”她哼哼唧唧地答应了,等着阳澈来。
却不想阳澈没动。
最后她只等到阳澈一声:“不行。”
“怎么了?”她不解看着阳澈。
阳澈所有所思:“是啊,这应该是我担心的问题。”
“嗯?”
阳澈又道:“不行,还是别太快生小小狐了。”
“怎么了?”薛纱纱不解,“不是刚才还要的吗?”
阳澈越想越不对:“别了,生完了,你万一真不理我了怎么办?”
他说着,就慢慢躺在了一边,自己畅想起来:“你要是生个小姑娘还好,要是个小子,那我还得跟他争你?”
“不行,”他又自顾自道,“他肯定会霸占你的,到时候我怎么办?算了算了,纱纱,反正你还小,生孩子不及。”
薛纱纱:??这变脸?
听他这么说,她倒是来劲了。
“不嘛……”薛纱纱忽然转身趴在他身上,“夫君,人家就要你现在来。”
“困了,咱们今天先睡觉。”阳澈拍拍她的背。
他以前还没想过生孩子会怎样,刚才他们一聊,他才发现这件事细思极恐。
不行,他还没做好准备。
可身上已经脱了半截衣裳的小妖精已经开始脱他的衣裳了。
“快休息,今天辛苦你了,纱纱,”阳澈拿住她的手,“好了,咱们有事明天……”
他话还没说完,薛纱纱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夫君,”她又低声道,“奖励可只有今天有哦,人家有点热呢。”
阳澈一听她的话,头皮发麻,不自觉松开她的手,又把她抱住了。
“你玩我还是我玩你?”他又忍不住,把她重新压在身下。
“当然是,你玩人家喽,”薛纱纱委屈道,“你不来就算了,就当人家看错你了,以为嫁了个好夫君,能喂饱人家的……”
“喂饱?”阳澈笑了,“我们纱纱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孟浪了?”
“不是夫君教的?”薛纱纱撇撇嘴,“昨天还逼人家说。”
阳澈笑了,看着她,又把脸埋在她肩窝:“薛纱纱,你真是……”
他说着,就忍不住去伸手,同时压在她身上,就听她一声喘。
阳澈也不说话了,只是尽情让她舒服。
“夫君!”薛纱纱突然叫了一声。
“嗯,在。”阳澈道。
“夫君,不要……停下……”薛纱纱忽然开始用手推他。
“又跟我玩欲擒故纵?”阳澈非但不停,还变本加厉。
“夫君,停下!肚子疼!肚子疼!”薛纱纱叫了几声,快哭出来了,阳澈才觉得不对,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薛纱纱眼泪都挤了出来,捂着肚子,突然一阵恶心:“夫君,我肚子,肚子好疼……”
“来月事了?”阳澈忙问,“我记得你……”
“你好久没来过了。”他突然又道。
两人都一愣。
*
“恭喜夫人,喜脉。”大夫嘱咐完阳澈,又恭喜了一遍薛纱纱,这才走了。
薛纱纱摸着自己的肚子,心砰砰直跳,对阳澈道:“夫君,我们真有小小狐了哎。”
阳澈却兴意阑珊,扶她躺下,又抱住她道:“嗯。”
“你怎么了?”薛纱纱转过头看他。
刚去看他,就被他吻住了。
吻了很久后他放开她,才道:“薛纱纱,以后生小小狐了,我在你心里,还必须是第一位,听到了吗?”
薛纱纱:……他在想什么……
阳澈又叹一声:“唉,希望是个女孩子,这样我好过点。”
薛纱纱噗嗤一声笑了:“放心,是男是女,你都得退居二线。”
阳澈一下难过了,又抱住她:“行啊,我要是二线,我就……”
“你就?”薛纱纱扬扬下巴。
阳澈怂了。
“媳妇儿,就算我是二线,也只是比一线低一点点的二线,对吧?”阳澈又问她。
薛纱纱想了想道:“嗯……那就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阳澈问。
薛纱纱又想一阵,突然想起个问题来:“对了夫君,你说要是小小狐也像我有尾巴,凌先生会喜欢吗?”
阳澈想了想,道:“他肯定喜欢啊。”
薛纱纱担忧道:“唉。”
“怎么了?”
她犹豫一阵,这才道:“其实我都听周玄说了。”
“什么?”阳澈紧张起来。
“凌先生婚典上对咱们没有好脸色,就是因为怕我们的孩子……”
阳澈愣了一下,原来她都知道。
“没事,”他抱紧她,“你放心,我发誓,他会喜欢咱们的孩子的。”
“可万一……”
阳澈又道:“要不这样,如我能让他喜欢咱们的孩子,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一定要排在那个小崽子前面。”
薛纱纱笑了一声:“好啊,他要是能让凌先生喜欢小小狐,你就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
阳澈突然自信满满:“那你等着,我说道做到。”
此后长达十个月漫长的等待中,阳澈无数次给凌懈尘做接受长尾巴的小孩子的工作,凌懈尘每次态度很坚决,不可能,他不可能接受。
阳澈渐渐灰心了,等孩子出生后,他吻着满身汗水的薛纱纱,又听她问:“凌先生那边……”
她也担心这个问题。
“没事,”他只道,“爹很喜欢这小孩子的,没事。”他摸着薛纱纱的头,一遍一遍安慰她。
但他心里却想的是,干脆还是别让那个长着尾巴和小耳朵的小家伙见到凌懈尘的好,免得让他身心得不到健康发展。
“孩子呢?”薛纱纱又问阳澈。
“奶娘抱着呢,”阳澈道,“给你抱来看看?”
“夫君,对不起,”薛纱纱突然哭起来,“我没想到他除了尾巴还长耳朵,对不起夫君……”
“傻瓜,”阳澈摸摸她的脸道,“我们纱纱最厉害了,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小耳朵多好看啊,要说对不起的不是我么,你受苦了。”
“呜……”薛纱纱突然哭起来。
“我现在很幸福,”阳澈道,“纱纱,真的谢谢你。”
“夫君……”薛纱纱啜泣着。
“现在要不要提升一下你夫君的地位?”阳澈蹲在她面前笑着问,“不然等会儿没人给你剥小螃蟹。”
薛纱纱哭着要抱他:“夫君一直是第一……”
阳澈听到这话心里暖了,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啄。
“凌先生,您来了啊……”产房外突然传来奶娘的声音。
两人一愣,就竖起耳朵听起来。
凌懈尘沉默了一阵,又问奶娘:“有名字了吗?”
奶娘道:“刚出生,还没呢吧……”
凌懈尘又沉默一阵。
随后他们就听奶娘道:“凌先生,您这就走了啊……”
薛纱纱心凉了半截,随后努努嘴又对阳澈道:“夫君,凌先生……”
“不管他了,”阳澈已经平静了,“自己儿子咱们自己爱就行,他不喜欢,随他去吧。”
薛纱纱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但三天后。
“爹您怎么来了?”阳澈正坐在案几前看书,就见凌懈尘沉着脸来到他的寝殿。
凌懈尘皱着眉,把一本册子放在阳澈面前:“看看。”
“什么?”阳澈打开册子,看了一阵皱眉,“这是?”
“名字,”凌懈尘满脸不悦,“都出生三天了,你们连名字都不给他取?”
阳澈一愣。
凌懈尘继续道:“这册子上的名字,是我这三日想出测算过最好的,你们选一个。”
阳澈又一愣,随后他低下头去翻了那一整本厚厚的册子,惊讶道:“这都是您想的?”
凌懈尘瞪了他一眼,又问:“孩子呢?”
“跟着奶娘洗澡呢,怎么了?”阳澈问。
“三天了,也不抱来看看,”凌懈尘话中带着气,道,“我去看看。”
阳澈看着他,突然笑道:“得,您别看了,它有耳朵又有尾巴,不合您心意。”
凌懈尘却只道:“带路。”
阳澈把他带过去时,薛纱纱正睡醒来,孩子刚被奶娘抱来,薛纱纱正要去抱,凌懈尘却拦住奶娘道:“给我。”
奶娘看了薛纱纱一眼,看她点头,才把小小狐小心翼翼地交给凌懈尘。
“您慢点,小心摔着他。”阳澈在一旁道。
凌懈尘又瞪他一眼,反问:“你不知道你刚出生时是谁整天抱着你?”
阳澈:……
奶娘笑道:“圣尊放心,凌先生很会抱孩子的,小少爷刚生下那会儿,凌先生抱他那手法比我还熟呢!”
薛纱纱和阳澈互看一眼,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凌懈尘当初在产房外,也是抱过他们儿子的。
凌懈尘抱着小小狐,颠了颠,觉得挺重,随后很快又把孩子给了奶娘。
“爹您不多抱会儿?”阳澈问。
凌懈尘道:“我还有事,走了。”
说完,他又从怀中掏出另一本书册扔给阳澈,这才离开。
阳澈接过书册,和薛纱纱一看,上面竟写的是:《狐狸饲养之法》。
翻了几下,里面竟然有满满的凌懈尘标的注解和总结。
薛纱纱:……
阳澈:……
薛纱纱看着这书册,突然禁不住感叹一声:“夫君,我们当时担心的很多事,是不是太多余了?”
阳澈点头:“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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