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打开了视频通话,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的原因,面色泛着潮红,桃花眼的眼角红了一块,像是晕染开的红色墨水。
纪时傅感觉到他的喉咙紧了紧,柔声问:“哪里不舒服?”
江澜咬着下唇,似乎有些难言于齿,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
眼见着纪时傅还要下一步追问,江澜率先出口打断:“我没事了!”
纪时傅眼眸微沉。
江澜强忍着身体的异样,结结巴巴道:“刚刚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吧。”
“玩笑?”纪时傅看着江澜没遮住的屏幕一角:“是玩笑你的双腿干嘛夹在一起?”
江澜白净的面孔倏地蹿上一抹绯红,掩耳盗铃似的拿起旁边的枕头遮住。
“我、我没有!”
“你在哪里?”纪时傅垂下眼帘,神情不太好看,显然已经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
“这里的寝室……”江澜只觉得有一团火在他的身体之中燃烧着,急需有东西来让他降降温。
“电话别挂,我马上到。”纪时傅语气有些焦急:“别乱跑。”
江澜眼神涣散,闻言敷衍地点了下头,转手就摁下了挂断。
他哪里有那么傻,纪时傅叫他等就等!
江澜努力撑起身子,身体黏黏糊糊的,他有些轻微的洁癖,本来就是时不时的发作,现在也不知道哪根筋抽到了,慢吞吞地爬下床找换洗衣物。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江澜手上动作微顿,舞台之王房间里面是没有单独的卫生间的,要想去洗澡的话他就必须出门。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的了门?
江澜停下脚步,在心底盘算着等人离开后就立马跑出去。
鞋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其中还有几声打闹的笑声。
江澜微微蹙起眉,其他人应该是打完游戏回来了——这就说明,和他同寝室的宁檬等人也回来了!
江澜脑子混混沌沌的,一时间情急,竟是效仿鸵鸟看见敌人把头埋进沙子里的方法,把整个人裹成一团,哆嗦着身体缩回床。
门外的人也不知道见到了谁,在门口停了片刻,随后有人猛地拉开了门。
纪时傅沉着眉眼,看见房间里空无一人,显然是心情不太愉悦。
江澜听见动静,屏气凝神,在内心祈祷着自己不要被发现。
可能是上天不长眼,脚步声最后在他的床前停下了。
一双手扯了扯他身上的被子。
江澜更用劲地拽着了。
“是我。”纪时傅看着床上那一团缩成球的人,伸出一只手指探进被子之中,被子里面缩成球的人立马攀住了这只手指。
纪时傅刚从外面赶到这里,指尖是冷的,江澜浑身滚烫,像是一个在沙漠步行的旅人遇上了甘雨,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更多。
“热……”确定来人是谁后,江澜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点。
纪时傅隔着薄被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乖,马上就好了。”
江澜窝在纪时傅的怀抱中,还想乱动,被纪时傅带着警告意味地一拍,小声嘟囔着什么。
怀里的人即使隔着薄被也能感受到那滚烫的热度,纪时傅面色不愉,江澜这情况,绝对是被人下/药了。
“纪老师……”门口还站着几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完了全程,有人上前一步,表□□言又止。
纪时傅停下脚步,眼神冷的可怕:“今天这事你们知道怎么做的吧?”
这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纪时傅,心陡然一惊,“知、知道的。”
-
纪时傅把人裹得严严实实,节目组给他安排的酒店就在不远处。
酒店前台看见他手上抱着个看不见脸的人,连忙迎上去:“需要什么帮助吗?”
纪时傅进到电梯里面:“麻烦拿几个冰袋送到我房间来。”
前台小姐连忙点头:“好的……”
“啪”地一声响,电梯门应声合上。
本来还想上去搭话的前台小姐:“……”
纪时傅怀里抱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看露在外面纤细的骨架应该是个男孩子,所以纪时傅匆匆忙忙跑出去就是为了这个人?
娱乐圈深似海,前台小姐叹了口气,她还是乖乖的做好本职工作吧。
“纪时傅。”江澜被闷的受不了了,身体的异样还愈演愈烈,难受得抓狂。
纪时傅把人放在沙发上,转身打了些冷水,试图用物理方法给江澜降温。
冰冰凉凉的毛巾贴在皮肤上的确很舒服,但这对于江澜来说只能稍微的缓解,却做不到根源上的解决。
“好热……”江澜踢开身上的被子,皮肤泛着粉红色,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
“想要、”江澜抬起被泪水氤氲的眼睛,不断向纪时傅身上靠。
纪时傅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江澜磕磕巴巴地把他的嘴唇贴上纪时傅的,口齿不清道:“难受。”
纪时傅深深叹了一口气,扯起旁边被江澜踢开的薄被,三下五除二地把人裹起来,像一个体型庞大的蝉蛹。
江澜手脚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现在完全不能动弹,眼底迅速地蔓延上泪水:“我好热……这样好难受。”
“难受也给我忍着。”纪时傅在江澜白净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我去给你喊医生。”
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君子,但也不会趁人之危。
……
江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房间只有空调在不停地运转,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新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只记得大概,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是纪时傅把他抱来这里的。
脑袋像醉宿过后的一样,头痛欲裂。
江澜光着脚踩上地板,冰冷的触感直冲心底,他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对纪时傅干了些什么了。
客厅外面没有人,江澜也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放下心,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纪时傅打开门走了进来,看见江澜光着脚,眉心微蹙,从边上的鞋柜拿出一双拖鞋。
“起床了?”
江澜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可肩膀被他按着,根本没有办法开溜。
“脚抬起来。”
纪时傅眼底有很明显的乌青,半跪在他身前,双手托起他的脚底板。
江澜身躯一震,干巴巴道:“我自己可以穿的。”
纪时傅已经帮他把两只脚都套上了拖鞋,面对他的僵硬也没说什么。
“买了点早饭回来。”
江澜双手接过纪时傅带回来的早饭,重重地抿着唇,“那个……我们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吧”
纪时傅给他倒了杯牛奶,闻言倏地笑了:“你觉得能发生什么。”
这意思就是有什么了,江澜是个负责的人,再且昨天晚上的事也是因为他,硬着头皮——
“没发生什么。”纪时傅打断道。
“?”江澜的腹稿都打好了。
“怎么?看你这样子是很失望没和我发生什么吗?”
“绝对没有!”
江澜脱口否认,说完又觉得这话说的会不会太冷酷无情了,他不动声色地瞥向纪时傅那边,没料到纪时傅也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地交叉了几秒,江澜就迅速移开了。
“昨天晚上那个事……”江澜双手相握,指尖被绞地发白。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吃了什么?”纪时傅突然开口问道。
江澜微愣,昨天晚上他是没有吃晚饭的……唯一碰过的是一瓶矿泉水。
“就喝了一点水。”
纪时傅继续追问:“你从哪里拿的水?”
江澜眼神迷茫,他记不起来是从哪里来的水了,只记得好像是一个工作人员放在他旁边的。
纪时傅低声咒骂了一句,“昨天你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问题应该就出在那瓶矿泉水上。”
“有人给我下药?!”江澜震惊:“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进行第一次比赛了。”
下个星期就是舞台之王的第一次比赛,而且还是在观众的眼皮底下表演。
“这次和上次偷拍事件的应该是同一批人。”纪时傅道:“昨天林昭华告诉我,有人花重金召集了好几家狗仔到舞台之王节目组这边蹲。”
种种迹象联系起来,背后那个人的目标就是江澜。
“但这事和那个内应也脱不了干系。”纪时傅语气有些危险:“给你那瓶水的工作人员,就是那个内应。”
江澜被惊出一身冷汗,要是昨天晚上没有纪时傅,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你安静准备比赛就行了。”纪时傅在江澜的头上轻轻摸了几下:“这事我来解决。”
江澜理了理头发,“这种事影响不到我的。”
“嗯。”纪时傅勾唇笑了下:“知道你心理承受能力强,但我会怕。”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
江澜立马把纪时傅的嘴巴捂住:“不许说这种晦气的话,你快呸呸呸。”
纪时傅眼底含着淡淡笑意,“呸呸呸。”
江澜精准地捕捉到那抹笑意,陡然间感觉触碰到纪时傅唇的那一小块皮肤顿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他倏地站起身,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了几个转:“我、我要去练习了!”
纪时傅的声音慢悠悠地从身后传来:“你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确定要这样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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