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若均的伞扔在了地上, 把南易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把南易整个人横塞在后座。樊若均也跟着进去, 砰地关上了车门。
雨声, 各种半夜的嘈杂一瞬间被屏闭在车外。
坐在车座上的南易, 依然看着樊若均, 带着梦魇似的惶恐。而樊若均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樊若均去脱南易的鞋子,他还穿着酒店的拖鞋, 跑得太急, 已掉了一只, 一双脚都是雨水。睡衣也已湿透,粘哒哒地贴在身上,色勒出他单薄的身躯曲线。樊若均一只手拖起南易的腰,一只手去褪他的衣服。
南易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黑着眼睛, 一直看盯着樊若均看, 也不说话。像是眼睛离开樊若均片刻,他就会消失一样。
樊若均本意只是要给南易换下睡衣, 但他穿得如此单薄,樊若均不由自主褪掉了他所有的衣服。
“樊先生。”南易依然微微颤抖的声音,白皙的躯体向樊若均身上蜷缩。
“叫若均。”
“若均。”南易的眼睛干净到了极点,眼睛里全是樊若均,只有樊若均。
樊若均心被紧紧地攥住, 呼吸却急促了,他低头去亲南易。南易像是承迎他一样,半张着嘴,柔软地含住樊若均的嘴唇轻轻噏合。
“南易。”樊若均低喃着,蜷起南易的双腿,把他死死地抵在座椅后背上。
樊若均进入了南易的身体,南易才回过半缕魂来。但为时已晚,只有紧紧抓着樊若均背部,尽量放松,把痛苦放小点,快乐放大点。
“疼。”南易还是低声道。
樊若均只是喘着粗气。他从没打算就这样没有任何准备情况下做这种事,但他也从没有这样冲动过。
樊若均坐在床头。他把南易抱回了自己住的酒店。现已是凌晨七点,南易终于睡着了。整个人蜷缩一团,如同一只小兽。下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与蓬松凌乱的头发。
只是这张小脸有些微热,还带着潮红。昨天南易拍了雨中的戏份,晚上又淋了一场雨,然后又被他研磨了几次,虽然他并没有多深入进去,但加上着凉,南易身体开始发热。
他给南易喂了点儿药,他才跌入梦境。
樊若均看了会儿,又低头含着南易的嘴唇,细细地吮咬。这个动作,他几乎每隔十来分钟就要进行一次。似乎只有这样,才确定南易已被他紧握在手里一样。
这次,当樊若均抬起头时,南易睁开眼睛,眼睛黑得剔透,脸却更红了。他其实醒了好一会儿了。
只是全身无力以及难以言说的混乱,难为情,不知所措,让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樊若均的大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微热。
“几点了?”南易问。
“七点。”
“我要去片场。”南易声若蚊蚋。
“你有些发热,我给导演请了假。病好之前,你哪儿都不去,好好在这里休息。”樊若均声音低柔。
“停一天工,剧组会损失很多钱。”南易的台词说明他已脱离了今天凌晨那种梦般状态,但声音依然软弱细微,和平时不同。
“孟建已到了剧组,会商讨对这个剧进行追加投资,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樊若均的大手依然抚在南易的额头。
“公司投资不会损失的。”南易小声而确定。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部剧一定有它的市场。
樊若均心里一动,现在的南易头脑清醒。樊若均忽然有些担心南易昨夜不过是鬼迷心窍,着了魔才会作出那个举动。今天从梦中醒来,就会恍然大悟,在心里后悔不迭。
“南易,亲我。”樊若均低下身体,凝视着南易。
南易闻言,果然两秒没动,然后把下巴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滑向别处,“我感冒了。”
“没事。”樊若均低声说。
南易左右掂量了片刻,觉得樊若均从昨夜到刚才,不知亲了自己多少次,多长时间,要传上感冒也早传上了。于是从被子伸出光溜溜的胳膊,环在樊若均的脖子上,探起半个身子,含住樊若均的嘴唇。当樊若均接触到南易温软的嘴唇,他过电般,颤栗了一下。
一个月前,樊若均也曾这样对南易说过相同的话,那个时候南易被他半胁迫,急着离开,只是匆匆在他唇上一吻。如同浮光掠影,敷衍应付。
而这次完全不同。依然涩涩的,却在尝试取悦樊若均,同时也取悦自已。樊若均一只手抱着南易的腰背,一只手托着他的头,让南易能够更自由,更深地接触到自己。只是没亲吻多长时间,樊若均把南易再次抱坐起来。
他三十好几,真正的成熟稳重,平时自律克已到极点,现在是一碰就被点燃。南易只是抓着他的背部,低声隐忍着。
再次把南易放回床上,全身都是细汗。樊若均再次给他喂了药。南易昏沉睡了过去。
樊若均依然坐在床头,凝然不动,注视着南易。
一个晚上他似乎得到了南易所有的一切。亲吻,身体,以及爱。他有些非现实的感觉。如同昨晚南易看着自己的眼神。
昨夜南易在心里经历了什么,让他冒着如注的大雨,追了上来,紧紧地抱住自己,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如同生离死别般。
昨晚那一幕在樊若均头脑中一闪现,再次热了起来。
陷入昏睡中的南易嘴唇微动,口里似乎呢喃着什么,樊若均仔细聆听,并不太确定。俯下腰,凑到南易唇边,听到几个跳动含糊的字眼:
“樊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他似乎在经历着什么恶梦。这个恶梦肯定充满了悲哀与别离。南易呢喃的声音惶恐无措,甚至带着无以言说的绝望情绪。
“南易。”樊若均低声喊他的名字。
“樊先生,樊先生!”南易的声音忽然提高,整张脸都纠成了一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似乎痛苦到无以复加。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
“南易。”樊若均抬起大手去擦南易的眼角。
这是做了什么样的恶梦,让南易在睡梦里都如此痛苦。而这个梦的主角还是自己。
樊若均忽然有两秒的恍惚,一些影子光电般从他脑子里飞掠过去。樊若均若有所思。
南易的恶梦依然在继续,樊若均轻轻地拍着他,一直在他耳边低语,“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南易渐渐平息下来。
南易睡了足足一天,到了晚上,体温降了下来。眼睛一睁,清亮无比,灵动无比。
从床上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的状态,又钻到被子里去,怨怼地瞅着了樊若均。
那个聪惠到有些世故的南易算是完全回归。
“我做了粥,现在吃吗?”樊若均低声下气地说。
南易不吭声。一双秀气的眉毛纠结着。之前那个听话脆弱的小南已隐退了。
“怎么了?”樊若均伸进被子拉他的手,哄着南易说话。
“疼。”南易忍着气说。
“哪儿疼?”樊若均就怕南易不说话,故意问。
果然,南易又生气还又控制不住脸红。
哪儿疼,这不明知故问,让自己难堪嘛。
樊若均忍着笑,“你要体谅我,一般像我们这种禁欲老男人,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就会变成衣冠禽兽。”
南易呆了。也气懵了。他无法想像这话是出自樊若均之口。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昨晚真是着魔了。见到樊若均在雨幕中离开的背影,就觉得他是不是就不再回来了。
像上一世一样,就那样绝尘而去,把自己留在原地。
从那一刻,南易就处在害怕失去樊若均的惶恐情绪里。
然后……然后就失去了主心骨,就被樊若均这样那样了。完全是个任他摆布的小羊羔,又听话又乖巧。
南易挺郁闷。
而现在,这个悲剧男主眼里含笑,看着自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栩栩如生,像是从没离开过自己。南易忽然气全消了。
“我饿了。”南易低声说。
在吃饭前,南易还是挣扎着洗了澡。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虽然没有明伤的身体。
果然是万年禁欲老男人,除了亲吻,几乎没有前戏。直奔目标。
从浴室出来,南易已裹得严严实实了。
樊若均正在给他布置椅子。拿了两个沙发垫,垫在实木椅子上。
看到他正在拿第三个沙发垫时,南易忍不住发声了。“够了。”
“真的够了?”樊若均还是加了第三个沙发垫。“在床上我喂你吃不好吗,非要下来。”
南易脸色淡然,但走得极慢,姿势还有些怪异。樊若均迈步过去,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同时庆幸给他请了三天假。
瘦肉粥已端放在桌上,还有个疏菜沙拉,两个炒菜。
南易尽量不当一回事地坐着,暗中咬了咬牙。疼。
樊若均已在他旁边坐下,端起碗,舀起一勺粥,送到南易唇边。
南易顿了两秒,还是张嘴,粥送进了嘴里。
饭毕,南易又困了。简单地洗了洗,再次躺在床上。樊若均依然守在床头,凝视着南易。
不管什么样的梦,他都要守护在南易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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