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临屿依旧站着, 脊背挺直，其实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整个人刚刚都僵了……

    杨转红着耳垂缓缓继续道, “我……抱歉……”

    “抱歉……我以后自己回家。”道完歉，他整张脸都红得不行了，忽然有点后悔，他当时就不该增加这具身体的敏感值, 因为他本来就是极其敏感的人。

    乱改身体参数, 难受的是他自己。

    “只是……3000米明天我跟郭荣达说，我去跑。”

    “嗯。”临屿没有再坚持，但是他也没走。只是站在原地, 身体能看出来有些僵硬, 又想起来临屿之前蹲地上抽烟的时候腿都蹲麻了，莫名轻轻笑了下。

    本来想说完就潇洒走的, 但是临屿不动作他也不敢动啊。

    他忽然掏出来烟，“我？”

    杨转淡淡笑了下, “没事。”

    临屿还是稍稍走远了些，站在断桥的另一端, 大半的身影都藏在夜色里，留有一面侧影对着他，鼻梁挺直，熟稔点烟的样子特别孤单……

    ……撩人又让他心疼。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疏离又淡漠的气场，他跟他一样被动, 一样跟这个世界有明显的距离，明明离他这么近，却触不可及。

    杨转心猛然疼了下，不由自主朝他走了几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是就是忍不住，从背后轻轻抱了他一下。

    杨转感觉得到临屿身体轻轻颤动了下，然后他轻轻挣了下。

    “抱歉！”

    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要不得的事情，如果之前都是在暧昧阶段试探的话，现在就是他主动捅破了这层纸。

    捅破了就捅破了吧……“抱歉。”杨转又轻轻道了个歉，

    临屿只是稍稍走开了几步，动作有一点僵硬，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从背后轻轻抱过他。

    “抱歉。”杨转觉得有些难堪了，临屿他这种毫无反应的反应真的让他内心特别酸楚……好像心里塞了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我先回去了。”杨转撑不住了，三十六计，溜之大吉为上上计，边说就边往家走。

    “嗯。”过了大约几秒，临屿低声回应了一声。

    杨转脚步放慢了点，回头飞快看了他一眼，情不自禁地脸红着点了点头。

    临到家门口还没进门，杨转正低着头在包兜里掏钥匙，冷不丁吃了重重的一记暴栗！没站稳就被膝盖就被狠狠一踹整个人顺势跪到了地上，“我去！”

    明明心情就很乱，现在莫名被李老爹毒打，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直接撞枪口上。

    李老爹抿着嘴，密集的拳头更加不由分说地砸了下来。

    “你打我干嘛？”是亲生的也不是往死里这种打法吧？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母亲在旁边只是叹气，也没劝。

    “我干什么了！”杨转理直气壮，“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但是他其实没有闻到父亲身上的酒味。

    好歹这么久以来学业都是进步的，根本没有一点理由打我，而且还是下这么重的手！

    “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要你抽烟！”“说！谁教你抽烟的！我去弄死他！”

    “我什么时候抽烟了？”

    冷不丁突然想起来刚刚在断桥上的那一幕……杨转辩解的声音就弱了几分，“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我都看见你个小王八羔子抽烟了！”李老爹准备抄家伙了，“你还狡辩！ ”

    杨转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他总是有无数个理由被打，可是这回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李老爹还好是看错了，看见他在抽烟，要是看见他抱了抱临屿……那可真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真的好冤枉，可是我能说实话吗？答案显然是不能。

    杨转第二天差点下不来床，父亲依旧是铁青着脸，时不时朝他亮亮拳头，害得他明明伤得厉害，却得装伤得更厉害。

    于是请了假。

    心机boy也想知道，讯息这么不发达的环境，临屿他发现我没去上学，心里会不会有点点后悔……那样收场，多少是伤到我了。

    整整修养了两天，去上学的时候，杨转膝盖都是肿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浑身上下也就脸上好肉多些。

    APP真忍不住调侃了：你被打跟好玩儿似的，要是所受伤害值再多些，1004号玩家你——

    杨转自嘲地笑了下：怎样？

    APP：……申请工伤奖励，不过也不算多，折合成经验值也就1000点而已。

    杨转躺在床上抬高了一边眉毛：1000 还不多？我之前投稿反复修改那么多次才得了5000，好大的口气……我可不像你，瞧不起这1000点。

    APP：……

    APP：你瞅瞅你挨了多少次打。

    反正开了金手指，也不疼；反正我演技好，比投稿容易多了。

    APP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你投稿的那篇文章！！

    杨转装作不甚在意，那篇文章写得其实很朴实无华，现在他跟着临屿好好学习了语文作文，就不太看得下去了。

    APP：反响非常好，已经入围了这个世界的精品投稿作品！

    杨转淡淡问：是么？

    那是林四野跟追乐笙故事。说起来也有些遥远了。

    回忆起这般肝肠寸断的往事，杨转觉得被打一点都不疼。

    真的不疼，比起第一个世界内心深处压抑到极致的感觉，这个世界简直不要太温柔了！

    APP：所以系统特邀你再次投稿。说是如果你能再投稿一篇感人肺腑的文章，就给你特设专栏，会有额外10000点经验值点奖励。

    这个说法太抽象了，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还是清楚的，上一次投稿是怎么挤出来的他还记忆犹新，之所以打动人还是因为故事特别，人设更是稀奇，再加上当时投稿的时候情绪酝酿到位了，所以成功了。

    但是巧妇都可能有没米的烦恼，何况他呢？

    杨转小心问：要是再投稿投不中呢？不会扣我的经验值吧？

    APP无语这种不自信：嗯……

    没敢告诉他，投不中就使劲改呗，反正最后改千遍万遍，总是得拿出点东西来的。

    礼拜五的中午午休后，杨转准备去学校了，铃声响起的时候进的教室，唯一的一次，他到座位时候，临屿抬头看他。

    视线相撞，杨转小心回避，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临屿若无其事收回来视线，杨转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却看见临屿的笔使劲杵在面前放着的笔记本上，却没有动。

    墨汁在洁白的纸面上晕开，临屿却好似灵魂出窍了一样，整整过了五分钟杨转的余光才瞧见他反应过来，杨转心情因为这个小插曲好了不少。

    下课的时候就去找了郭荣达，他跑三千米，本来就是“众望所归”，所以郭荣达非常愉快就给他们改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因为腿伤行动相当不便，即便杨转第一个冲出教室，结果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寥寥无几没多少人了。赌气似的没去车棚，尽管五点零的视力远远瞧见临屿就在车棚里，应该是等他。

    还是稍微顿了下，但还是垂着头继续走，校门口的宵夜摊也只剩一间煎饼果子，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因为李老爹怕他拿钱去买烟，所以出门都收刮了本来就不多的零花钱。

    口袋现在比脸还干净。

    路过摊位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流了一点口水，摊老板见着杨转还熟稔打了一个招呼，“小帅哥？今个怎么一个人？”

    “煎饼果子来一套还是两套？”

    杨转无奈摇摇头，身后却响起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两套。”还有车轱辘缓缓驶过来的声音，匆匆瞥了一眼，临屿正定定瞧着他。

    他目光很少这样聚焦，眉头也不舒展，看得出来心情有几分焦急。

    杨转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临屿这样的人，能追出来，默默跟他一小段路已经是要多难得有多难得的事情了，所以下一秒心就软了，再下一秒就跟以往一样乖了。

    彻底投降，杨转心想，临屿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煎饼果子就烙上了，回回临屿来，老板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说不出来的，临屿身上就是有一股很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在淡化自己的存在感了，但是只要你注意到他，注意到他眼中淡淡的疏离感与厌世之感，觉得这人啊，身上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清心寡欲。

    就会忍不住看第二眼。

    却不会想靠近，远观就够了。

    “今个剩的蛋多！你们两个都是高三毕业生吧，用脑过度，要多吃鸡蛋补补，给你们做双黄蛋饼！”

    饼子做好了，趁热咬上一口酥脆的果子，饼面加了两个鸡蛋，口感更加顺滑，深秋了，风大天凉，热乎乎的煎饼果子简直温暖到杨转心窝窝里。

    “上来。”杨转边走边吃了两口，临屿简单丢给他两个字，示意他上车，又伤了腿，走路多少是疼的。

    杨转乖乖坐上了车后座，临屿正在吃饼，只腾出一只手来推车，臂力惊人，男友力MAX！

    ……缓缓地往前走，只是瞧着他的背影，心化成了滩无波的秋水。

    到路口的时候，临屿饼吃完了，扔掉垃圾之后翻身上了车，正好是一段上坡，杨转注意力不甚集中不知道走神在想什么，没坐稳差点跌下来，本能就抓了下临屿的衣裳。

    事发突然，正巧抓在侧腰，非常尴尬的位置，手感相当硬……离摸到腹斜肌跟腹肌就差一步！

    抓都抓住了，松开就难得有吃豆腐的机会了。

    但是不松开，又怪怪的，从来坐后座的时候没扶过他腰……杨转还在犹豫松不松开，临屿的话给了他极大的鼓舞，他说，“嗯。”

    仅仅只是这个“嗯”，杨转一改从前的怂包习性，松开了衣裳，不安分的手一步步滑开最后大胆环上了他的腰……

    杨转都能清晰感受到他腹部猛然收紧，即便是穿着校服，还是能摸到腹肌的形状，杨转素来见微知著想象力贼丰富，这舒服的手感……还有体温，让他彻底心猿意马，什么时候到了家都不知道。

    车都停了还没反应过来。

    “到了。”临屿偏了点头，轻轻告知。

    “啊！”杨转赶紧松手跳下车来，困窘不堪，脸又红了。

    “你腿……”

    “还好，就是看着严重，其实没那么疼，”杨转急于向他证实这点，就原地跳了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坐太久了，有点麻就不知轻重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没站稳。

    多亏临屿扶了下。

    “我看看？”临屿简单说了下，然后又是跟上次一样蹲下检查了下伤势，杨转真真切切从他眼中瞧出来心疼，还有眼底升腾起的火焰。

    杨转虽然很兴奋他这样关心自己但是又害怕被李老爹瞧去，本来上次的事就挺惊险的，要是被父母怀疑他跟临屿之间关系不清不白的，真不知道李老爹会不会把他打死，李母会不会气疯。

    百般无奈之下轻轻推了下临屿的肩膀，“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临屿抬起眼，双眸干净的像秋水一样，眼里有一丝淡淡的疑惑。登时觉得就是溺死在这滩秋水里，也值了。

    等理智回来，杨转才回味出来刚刚那句话，还有那轻轻一推，真真有点恋人之间的撒娇的意味了。

    啊——他在心里嚎了一声，要是哪天临屿答应做他的男朋友，他真的死一万次都愿意！

    “嗯。”临屿还是不温不火，简单答应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动。

    “嗯？”杨转看着他，等他继续说，却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信封，按道理来说是回信，但是他这周的没有给他信，临屿从何而来给他回信？

    但是还是利落收了信，然后就回家了。

    今天父亲又走了，杨转松了一口气，正准备钻进房间看信的时候，母亲叫住了他让准备了馄饨做宵夜。

    已经吃了个煎饼果子，还双蛋的，所以就拒绝了，但是母亲还是不让他进屋，好几次欲言又止，明显是有大事。

    所以就乖顺在桌边坐下了，“妈，你有事就直说，说完了我还学习呢！”

    “一维呀，你最近都饿瘦了，还是吃点吧，馄饨我亲手包的，就跟汤水似的，不填肚子。”李母又卖了一遍，“吃几个吧。”

    “嗯。”杨转慢条斯理吃了几个，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两天李母看他的眼神有几分怪异，总是面露难色，几分忧虑。

    几次开口都没说话，最后见杨转碗里所剩无几的几个馄饨道，“你跟你们班的那个临屿关系不错？”

    杨转心里一惊，跟临屿竟然真的有关系，不紧不慢小心回答，“嗯？也不算很好吧……”

    “他是我同桌。”

    “哦。”李母略略点点头，“同桌关系不错是正常的。”

    “嗯。”但是很明显，她还有话说，所以杨转就耐心等她说。

    “怎么跟他同桌呢？”她喃喃嘀咕了一声，“一维啊，我们家吧，虽然不富裕，但是都是清清白白的家底。”

    “什么？”杨转莫名其妙的，问道，临屿可是我们年级数一数二的尖子生。

    “根正苗红的。”她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就是……”

    “临屿这孩子吧，虽然成绩优秀，但是家庭太复杂了，而且不要跟他走太近了。”李母直言不讳了，“而且我也见过几次，那孩子性格怪冷的。”

    “？”杨转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妈妈，第一次对她感到有些失望，“我觉得临屿很好。”

    “学习上也经常帮助我，我能有这么大的进步都是因为他。”杨转不容许任何人说临屿的不是，即便是母亲。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李母语重心长，“妈妈难道会害你？”

    “我这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会诋毁我的朋友？”杨转冷笑了下反问。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李母拍了下桌子，“还朋友！我不高兴你有这样的朋友，你们昨天！”

    “这么小的孩子就抽烟！”杨转心沉到海底，在想，母亲那晚没有眼花，父亲也许是眼花……没有眼花，那肯定看见我从背后抱临屿了，完了完了……然后思绪就彻底乱了。

    “就算成绩好，也说明家教不好！”李母后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杨转只记住了些跟临屿相关的信息。

    临屿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嫁了个年岁很大的有钱男人，但是这男人挺变态的，具体怎么变态，并没有说。

    从临屿身上的伤就可以看出来，这人有多恶心。

    杨转推断，临屿家里之前有人住院，应该就是他的母亲了。

    老一辈的人骨子里是没有办法接受同性之爱的，杨转从母亲这回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他以后一定会尽全力隐瞒，不会再让他们发现。

    那天晚上回信里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谢谢你。”

    要说同桌之间令人发指的默契呢……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谢谢”，杨转却读懂了，这是再回应那天晚上的拥抱。

    运动会如期而至，第一天的下午举行的项目里面有临屿的跳高，全校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男女赶来围观。

    临屿这日的是一件长袖白色紧身运动衫，外面还套了一件蓝红相间的篮球服，要是别的男孩子这么穿，兴许会有点娘，但是他看上去贼有活力，贼英姿飒爽。

    杨转拿着一瓶水，在人群外围远远围观，这个角度很好。少年身材还说不上结实，但是浑身轻盈恣意，散发着蓬勃美好的朝气。

    轻轻一跃而起，动作流畅自如，根本就跟跨过一道水沟一样毫不费劲。

    最后一关的时候仅仅剩下七个人，除了临屿一个人是跳一遍过，剩下六个人都有点勉强了，用了好几次机会，靠爆发才过关。

    等到跳高这边散场的时候，广播已经在喊他让他去跑三千米了，临屿被老师叫着在收拾跳高用过的垫子，杨转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塞给他一瓶水然后就跑了。

    临屿都没来得及说句谢谢。

    3000米要绕着操场整整七周半，刚刚一鸣枪，冲出去的一瞬间，杨转就被人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但是没看清是谁，跑到底三圈的时候，杨转就装出不行的样子了，其实多少有点虚脱。

    但是离不行应该还是有个十万八千米。

    跑到第四圈的时候杨转已经是倒数第一了，甚至很快就要被第一名反超了！等到他被反超的时候，有吃瓜群众已经开始起哄了！

    娘娘腔格外皮，陪着他嬉皮笑脸倒着跑了一小段路，“上次看你像挺能跑呢？”

    “怎么还没我倒退来得快？”

    “你羞不羞？就这个水平还好意思报名3000米？”

    等他到第七圈的时候，有点晕了，基本参加3000米的同学，此时要么跑完了，要么已经坚持不下去中道就退下来，跑道上只有他一个人在龟速跑。

    这种情况，多少都尴尬到窒息了，就磨磨蹭蹭，而且他膝盖有伤，越到后面就跑得更慢了。他觉得自己真的还挺有班级荣誉感的。

    只是余光瞧见了临屿，他拿着瓶水突然出现在操场中央，一个人孤零零的，盯着他这边的方向。

    体育委员郭荣达站在终点等他，还朝他挥手。

    杨转一咬牙，提了点速度。

    “加油！”路过临屿的时候，听见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杨转又稍微提了点速，心里却在想，无所谓跑得难不难受，更无所谓跑得快慢，跑了3000米他像狗一样狼狈啊！！！

    脸红耳热的，哪像临屿跳高那么轻松帅气！他这个样子说是像狗都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像落水狗。

    根本站不起来了，杨转就往地上一坐。

    郭荣达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啊！李一维，没给咱班丢人！”

    “竟然还坚持下来了！”

    杨转没回什么，也没有力气回什么。

    “你别坐地上啊！容易大屁股！”娘娘腔又过来了，“不过你屁股太瘪了，坐着吧！”

    杨转没说什么了，口干舌燥的，要回去拿水喝。这个时候已经到晚饭点了，所以人群都散了，同学们陆陆续续搬着凳子回教室，晚上据说是在班里看电影。

    天黑的有点早了，夜色说来就铺天盖地来了，在两眼余光中，见到临屿熟悉的这张脸，冷冰冰的一张脸，多看了几眼就觉得没那么冷了。

    默契一前一后从侧门出操场，这个侧门离车棚很近，门开得很低，算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杨转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太狼狈了想赶紧去洗手间洗洗，等他准备径直出去的时候，临屿大步跨了几步，轻轻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回教室？”

    杨转顺势偏头，撒谎道，“我渴了，先去买水。”

    余光瞧见一瓶水递过来，正巧是他刚刚递给他的那一瓶。

    他已经喝了一小半。

    呼吸都忍不住放慢了，这是……要干嘛？递给我喝？

    好歹身体是诚实的，立马接过来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拧瓶盖也拧的挺艰难别扭的。

    “我喝了的，你不嫌弃的话就喝……”临屿这个补充说明慢了，杨转反应很快，赶紧接，“不嫌弃。”

    然后就喝了……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