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转心猿意马, 一口水喝出了千百种滋味，他从来没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失去初吻。
他也从来没用过这样的方式失去过初吻。
思绪差点就要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摆脱控制了, 好在棚子外忽然亮起来的路灯让他回了回神：都还没成年, 还是得稳一点。更加没想到的事情是, 在他碰过之后，临屿竟然毫不嫌弃地收回了水瓶，然后就走了……
这……这，他会再喝吗？杨转回到教室, 去吃饭, 在食堂里母亲的休息间里稍微梳洗了下，修整片刻再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已经空了。连灯都关了, 全部的人都去在篮球场那边看露天电影。
纠结带不带外套, 突然瞧见抽屉兜外边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母：FXBZ。
是陌生的字迹。什么意思？瞧不出来……杨转感觉不太妙, 抬头警惕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影。没时间再纠结了, 就直接去了篮球场。夜晚的风还是挺凉的，陆陆续续有穿裙子的吹女同学顶不住风了回教室换衣裳, 亏得机智带了校服外套。回忆了一下，临屿今天好像没带校服，因为运动会，没有早自习。
他早上来学校的时候，就穿的是那一身。从教学楼径直到篮球场的那一段会经过一片沙地, 许久之前这是一片跟外面江水相连的池塘，据说是因为有学生落水出了事故，就用砂石随意填了。现在这片荒凉的很，除了突兀的几个同样荒废的乒乓球台，就剩了杂草。平时没谁这么走，但是说不清楚，今个似乎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香味，非常熟悉的，就在嘴边的一种花香，可就是想一路都没想起来。
脚步不由自主偏了方向，这破学校没什么称得上风景秀丽的地方，竟然还会有这么有吸引力的味道？终于在临近荒地跟围墙的那片，寻到了。
原来是桂花。杨转从来就不是一个风雅文艺的人，从一定程度上都可以说是粗糙了，能叫出名字的花并不多，桂花倒是很在杨转的审美点上。就是香，极其香，自然的香味还很让人舒服，不像之前罗依曼跟娘娘腔身上的香水味。
风大，淡黄色的花撒了一地，怪可惜的，鬼使神差就收集了一口袋，大概是心情太好了，永远没有反应的临屿这两日……真的让他过于惊喜跟意外了，所以觉得得花点心思给他准备份小礼物。
就算是一个补偿。然后才往篮球场那边走。
远远瞧着投影仪已经被放下来了，瞅着还在调试阶段，所以人群还是喧闹混乱的，甚至都看不清楚各个班级之间的界限，很多人混班了。寻了好一阵才找到大部队，在篮球场的西南旮旯里，视线偏不说而且前面还有个班挡着，所以没多少人坐在划定的区域。而临屿就在稀稀拉拉的几群人后面端正坐着。
等走近的时候电影开场了，幕布上浮现了闪动的画面，瞧出来就是一部热血励志片，这时老师已经开始主持秩序了，堵在前面的人更多了
一阵风呼呼吹过来，差点把幕布吹翻了，人群更加骚动，甚至几个看戏不怕台高的同学开始鼓掌，弄得大半场的人都跟着鼓掌！
杨转四下望了一眼，赶紧冲过去抓住临屿的手腕就往外带，临屿只条件反射挣扎了一下，然后就跟着杨转跑了。
其实没有什么方向，因为运动会，跑出校门的时候门卫都没有说什么，最后狂奔到奶茶店门口，才停下来。
都气息不稳。
杨转也是今个晚上才注意到老校门口这间奶茶店，原来是有名字的，叫1218.
只不过就是年代久远了，连招牌都没有换新的，晚上的发光招牌也不够显眼，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名字。
今个跟临屿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就注意到了。临屿什么也没问，为什么要跑出来，为什么要跟着跑出来，一起跑出来了，就够了。
“两位喝点什么？”老板娘两根手指间夹着一根极细的烟问。
“去冰的柠檬水。”
“一杯去冰的柠檬水跟冰可乐！”杨转重复了一遍。
1218奶茶并不算好喝，但是胜在性价比高，而且有座，离学校近，所以客人很多。
等灌了一口冰可乐，杨转偏头看了一眼临屿，忽然没有去想其他的任何事情，脑子里只留着一个想法，他没有目的地他真的不知道去哪，但是一点都不迷茫。
因为在临屿身边。
这个感觉一产生，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临屿大概是注意到杨转莫名发笑，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没有问他为什么笑，过了会才忽然问别的：
“你跑了三千米的时候好像没有跑这么快……”
杨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下，这个问题我真的没办法回答，“我……后面一圈跑得还挺快的吧？可能找到感觉了……”
“跑步这事也挺看爆发力的啊。”
3000米靠爆发力，杨转都觉得自己说得离谱。
“嗯。”临屿又恢复到话少的模式。
杨转开始摆弄吧台上的一个细口玻璃瓶子，好巧不巧的，里面插着几根桂花枝，随手摆弄了下以回避尴尬，又注意到满墙的便利贴，想起来暑假时候瞧见的那张“十个月”。
纸张有些褪色了，甚至字迹都有点模糊了。
而现在，还剩一二三……没几个月了。
心中一动，找老板娘要了纸和笔，然后写了个“七个月”贴在底下。
临屿注意到了，瞳孔微微放大，震惊得过于明显了，他很少这样喜怒形于色的，“你……你也会辨认字迹？”
e……也不是，就是太正了，风格一脉相承，杨转乖巧笑了下，“你的字我是认得出来的。”
临屿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每次他这样眨眼睛的时候，杨转都会默认他笑了。
“我们去哪？”喝过了东西，走出了1218，杨转问。
“回教室学习吧？”临屿提议，“回去看电影也冷。”
冷？杨转这下反应过来，赶紧殷勤脱了外套，双手递给他。
临屿好像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了，没动，又站着不动了。
杨转跟他在一起久了，就发现了临屿经常性会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动。原来不太熟悉的时候觉得这样添了好几分高冷，但是现在觉得这其实不是高冷。
像一种交流障碍，跟他眼神很难聚焦一样，面对一些突发状况，他就那样呆呆站在原地，动都不动了。
心不知道为什么疼了一下，曾经他也是这样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看着仅此而已。
然后给他披上了。
如果早些认识临屿，就好了。默默垂着头往前走了几步。
“去……”临屿落在了后面，轻声细语的，建议道，“我带你去。”
杨转扭头，然后拼命点点头，掩盖不住的期待。然后乖巧跟上临大佬的步伐，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临屿把他带到了宿舍。
就在一楼。
到门前了才别别扭扭的，进去也不是，不进去更不是，就呆呆看着临屿朝他摆弄了一下钥匙。
“我近来住这。”
“嗯？”杨转纳闷，这、这前后差异也太大了吧？！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但是尽管千万个懵逼，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临屿进了宿舍。
临屿提了下水瓶，空了，缓缓道，“我先去接点热水。”
“嗯。”杨转笑了下。
房间收拾得相当干净，靠着墙摆着一张上下铺，下铺上铺着全灰色的床单和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太整齐了，杨转忍不住压了下。
还小心瞧了下后窗，窗户开得不高，要是不关上……就可以直接……杨转不晓得为什么会冒出来如此龌龊的想法。
想到爬窗户去了！
临屿很快就回来了。
“附近几间都没有住人？”杨转转移了下注意力，问道，“刚刚看着好像门口就你这间房子门口晒了衣服。”
“嗯。”临屿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之前有几位老师坐在隔壁，后来陆续搬走了些，现在就住我一个人。”
“嗯。”杨转想了会，终于想不出来可以讲的话题了。
从前他觉得跟临屿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默默呆着不说话，你永远不会觉得尴尬，所以两个人可以沉默着走好长一段路，原来当时都是因为……
并不是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
杨转呼吸彻底乱了，竭力调整了下，眼睁睁瞧着临屿慢慢靠近他，情不自禁退了两步。
“干嘛？”
临屿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然后缓缓脱衣度……杨转小心又退了两步，“干嘛？”
“临屿你吓到我了……”杨转肩膀直抖。”
“……有点香。”
杨转掏出来口袋里的小花，还没等他问就解释，“不是奶茶店里揪来的，我在别的树上揪的。”
“也不是，我不是揪的，我是……捡的。”临屿却还是定定瞧着他，十几秒都没眨眼睛。
“衣服还给你。”临屿把校服脱掉了，然后走开了几步，背对着杨转把篮球背心也脱掉了，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带起来一点点里衣的衣角。
清晰可见几条凌乱的伤痕。
杨转挪了一下脚步，就呆呆站在原地看他脱完了上半身的衣裳，然后又穿了件白T恤，脸色白了好几分。
“是不是吓到了？”临屿转过身来却并没有瞧他，眼神又是涣散的，然后又不知怎么的，又转过身去了。
有些事情就是琢磨不明白的，好几个月前就在河边瞧见过的景象，竟然临屿如此突兀展现给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杨转还是犹疑了下的，很快又做出了决定，还是鼓起了勇气上前又从背后抱住了他。
临屿身体还是一僵。
好险，这次终于不挣了，杨转缓缓地，认真回答他-----
“没有受过伤的人，才会嘲笑别人身上的伤痕。”
“嗯。”良久临屿淡淡回应了句。
杨转还是轻轻地抱着他，冷不丁感受到几滴炽热的泪水打在手上。差点没有把他砸晕……
简直魔幻，临屿竟然在他跟前哭了，他对我现在就这样不设防了么？杨转不擅长安慰人，只能轻轻抱着他的腰，任他靠在肩膀上又默默流了会眼泪。
他似乎很累了，靠在怀里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纤细长而微翘的睫毛上沾着星点泪珠。
杨转从来不知道男孩子可以哭得这么好看。
“没事的。”“都好好的！”
“没事的。”杨转真的不会安慰人，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两句，也实在是不知道临屿是遇上什么事了，直到夜深些的时候，临屿醒了。
这个时候晚自习都快下了。
“抱歉。”他清醒过来，瞧见杨转被他弄得乱糟糟脏了些的衣服，很过意不去道了歉。目光就是微微疏离的，有点淡淡的忧伤和疲倦。
“后面这几个月应该不常去学校里了。”
“我妈妈病情更重了，我想多陪陪她。”
“恩。”杨转多少清楚他家的事，他母亲本就体弱多病，近两年隔三差五就住院，听说已经转院到市里了，所以临屿这边也很辛苦。杨转从来没有对他家里的事露出过分的好奇。
“谢谢。”临屿轻轻道，脸上神情有些缓和。
“没事。”杨转满不在乎道，突然摸到裤兜里那张留的纸条，遂拿出来问，“临屿？你看看这个！”
“恩。”
“这个是我去篮球场之前在我的抽屉锁眼边上发现的，结果后面给忘了，临屿，这几个字母是什么意思啊。”
“‘放学别走’。”临屿眉头轻轻皱了下。
“啊？我没走啊……”
“我是说，纸条上的这四个字母的意思。”
“哦……是这个意思。”杨转摸了摸后颈，又问，“临屿你看得出来是谁的字迹吗？”
“马昊的。”
“哦。”这个人其实说不上熟悉的，打过几回照面，一个眼神很痞气的寸头，隐隐约约记得他左边胳膊上似乎有个刺青，杨转飞速回忆了一下，搜索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约架？”杨转记得罗依曼曾经也跟他提过这个马昊，跟郭超关系极铁，所以找上他只是时间问题。
“唔。”每每临屿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都会这个轻轻“唔”一声，杨转没太把这张纸条放在心上，可能是因为跟临屿在一处，也有可能是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好方的。反正肯定打得过也跑得掉。
但是还是试探地问了下，“马昊比起朱晓成来，谁更厉害？…… ”
临屿没说话，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就当没见过这纸条，他不敢动你。”
“恩。”杨转没再说话，看了一眼时间，再不走回家李母要乱想的，遂道，“我先回家了。”
“等等。”临屿打断，然后缓缓起身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件黑色的卫衣套上了，没怎么见他穿校服之外的衣裳，杨转直愣愣瞧着他穿衣服，觉得从没见哪个男孩子穿衣脱衣的动作这么耐看，尤其是脱衣服的时候……啧啧，举手投足都在散发魅力。
“我送你更安全些。”临屿转身注意到杨转怪异的眼神，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在想……你怎么这么好，”觉得这么夸力度还不够，顿了顿又道，“对我这么好。”
“恩。”临屿还是一副不解风情冷淡的模样，自顾自往车棚那边走，忽然更不解风情道，“最近学习上没有什么问题吗？”
“恩？”话题变化之快让杨转简直措手不及。
临大佬停住脚步，又缓缓对杨转道，“不能因为有进步就懈怠了，你要有个清楚地认知。”“我没法时时刻刻……跟着你。”这话说得，杨转听着都不好意思了。
“知道了。”杨转赶紧小心保证道，“我晚上回去就制定一个学习周计划，一定不会松懈的。”
回家的路上杨转心想，临大佬还是更愿意跟我谈学习啊，还是嫌我太菜了？这么想的时候，就超级忍不住刷题的冲动了。
临大佬，我错了。我以后好好学习不整这些个风花雪月了还不行吗？
结果风平浪静了大半个月，那张约架的纸条杨转几乎都忘了的时候，他在附近一间昏暗的修车棚里去紧一紧链条的时候，见到了马昊。
那时已经是秋末冬初了，但他还穿一件背心，叼着根烟，手臂上脸上还沾了星星点点的机油污渍，过于灰头土脸，再看时才注意到他右手伤，打着石膏，不过没有吊在胸前。
这个时候杨转发现马昊注意到他了，都没撩一下眼皮，杨转识趣，拔腿就准备走更开，又瞧见马昊抬起左手，拿着烟头往他身上按过来。
杨转有防备，反手就擒住了他左手手腕，没把握好方向，导致烟头重重落在在了右手的石膏上。
“嘶——”马昊倒吸了一口凉气，上步一个扫腿，杨转甩开他的手灵活避开，没曾想他踉跄了下，差点摔了，并不想跟马昊缠斗，赶紧扔下了十块钱赶紧蹬着车跑了。
这下算是真的结下梁子了，杨转心想，但是接下来好些天都没在学校里见着马昊，一颗悬着的心慢慢又放了下来。
快一个月了，杨转身边位置还是空的，听孙大爷说学校贴吧帖子天天都在猜测临屿究竟怎么了！大半个学校的女生都提不起劲来上课，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琢磨着得去趟市里。
杨转偷偷拿了家里几百块钱，先在网吧上了一通宵的网，浏览完了所有跟临屿相关的帖子，大致知道了他母亲的情况，非常不幸得的是癌症。
最后准备乘最早的班车去市里。
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风声，前脚上车后脚就见到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许久没有路面的朱姐姐，“早啊，李一维！”
“早。”杨转虽然诧异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忙，也懒得管他为什么出现在这，半闭着眼补觉，手上还拿着小小的一本英语单词速记本，利用这碎片时间记单词。
“你倒是……还真有点好学生的样子了。”边说边跨进了杨转旁边的位置，“你好学生怎么能逃课呢？”
“还通宵上网？你不怕你妈妈报警？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尽管杨转不理会，娘娘腔还是自顾自说着话，“你这是要去哪？”
“这是去市里的车，你不知道临屿妈妈上个礼拜又转院了吗？”
“瞪我干什么？我在这事上会骗你不成？”
杨转合上了单词本，烦不胜烦了，问，“你想怎样？”“跟着我干嘛？”
“我没想怎么样，就是好心，你这小乡巴佬到了市里怎么转车去省城知道吗？”娘娘腔只是笑，“你不就是想去找临屿吗？我知道他在哪，我跟你一起去。”
杨转警惕看着他，琢磨不出来娘娘腔打什么算盘。
“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真没骗你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怕我自己去他不见我害我白跑，就跟着你来的。”说完就仰头靠着椅背睡了。
“额。”
临屿这次走之前，给了他一个座机电话，说是会监督他学习的情况。
秋日炽烈的朝阳晒得人懒洋洋的，到了市里，娘娘腔找了辆小车，毕竟他俩没有身份证，买不成火车票。
到了省城，车把他跟娘娘腔扔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都市环境的时候，杨转才开始有点慌了。
娘娘腔买了几个烧饼，有点惆怅地坐在路边啃烧饼。
杨转蹲在路边抽烟。
“啧，瞧不出来，你还抽上烟了？”娘娘腔调侃，“有阵子没见，你变化倒是挺大的。”
“少说废话，你不是知道临屿在哪吗？”左右不能一家一家医院去找。
“你还真的是就来瞧临屿的？你也没个别的计划！”娘娘腔别扭来了句，“你就这么不负责任？感情你是心血来潮？我当你做了一晚上功课，憋着个什么主意呢，感情你啥也没准备？”
“咱是来干嘛？”
“我……”杨转出发点自然单纯，“我就远远看他一眼就够了。”
“我日！老子想吐，”娘娘腔满脸鄙夷，“老子有病坐车坐得屁股都要坐烂了跟你来看一眼！老子有病？”
“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想来把他那狗娘养的继父抓起来揍一顿！”“临屿为了你，都重出江湖跟马昊打了一架，你麻痹怎么就会躲事？怂包一个！”
“什么？”
“你不知道？”娘娘腔苦笑了下，“行吧！马昊手差点都断了！就你跑3000米那天晚上的事！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马昊手伤是临屿弄的，临屿竟然会为了他去再次招惹这些……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来临屿那满背的伤痕，越想越觉得……
他那该千刀万剐的继父，确实该打！
“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说来听听？”
娘娘腔示意他凑近了，“我们先去整一口麻袋……”“然后整把刀，整两副手套、口罩……”
人昏头的时候，智商是彻底不在线的，商量好了一切细节，就等月黑风高动手了！
先在临屿所在的医院门口找了个电话亭，杨转拨通了之前临屿留给他的电话，娘娘腔按着区号分析，当时留的电话是市里医院的，这会是一个女声接的，说是XXXX医院的护士，知道来电人是杨转，还是找临屿之后，说临屿给他留了个新的电话。
然后就拨了这个新的号码，过了一会，果然听见了临屿低低地声音。
“喂？”
双方都沉默着，都没说话都没挂，就这么过了半分钟。
然后杨转就挂了，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窒息死了，仅仅听到声音就觉得充满电了，本来还有点犹豫的，现在只想把他人面兽心的狗杂碎继父就地活埋！
偷偷摸摸寻到了临屿妈妈的病房，远远瞧着临屿在削苹果，神情专注但是苹果皮削不出五厘米就断了，几次都差点不小心削到手。
这通颇奇怪的电话乱了他心弦。
在病床的另一侧，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带金丝眼镜的男人，穿着一件咖啡色夹克，脸型细长，没看清五官，远远瞅着肤色很白，白的有些异常。没一会临屿走出病房到走廊尽头抽烟。
杨转跟娘娘腔躲在楼道里鬼鬼祟祟偷看。
没几分钟，那个男人也出来了，这时才瞧出来正脸，他肤色几乎透出血色来，白得有些不自然，应该是白癜风。他掏了烟出来，不知道说了个什么，临屿神色有几分厌恶，回身就准备走，那男人轻轻喝了声，“站住！”
临屿就站着不动了，跟失掉方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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