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泽的百姓被感染为宿主, 而自己研究用的宿主压根未逃脱过, 如今千泽堂把黑锅往自己身上扣, 楚将离心里甚是郁闷。但是看到千泽堂修士身后那个躲躲藏藏的男人以后, 他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怎么又是郑权?!
他寻思自己也没长个包子样,怎么就被狗惦记上了?
“仙君们怕是多虑了,我这儿的宿主都被华音阁的符咒禁锢着, 从未出去过。我是出于研制宿主解药的原因才聚集的这批宿主,怎的还会将宿主放出去祸害百姓?”因为之前有过冲突, 他也通过那次冲突将结论公之于众, 所以纵使这次千泽堂来势汹汹, 还带着兴师问罪的态度, 楚将离也问心无愧。
段广士倒是沉得住气,坐在原位静观其变。
千泽堂看似是来特意调查百姓被感染为宿主一事的, 不过说出来的话倒是有些主次不分:“瑜泽从未有过把宿主聚集起来做研究的前例, 哪怕在祁山,在所有大仙境内都没有过。你把得出的结论拱手相让给繁海华音阁,就此抱上大腿, 现在出了祸端还想让华音阁保你, 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闻言,他算是明白了。千泽堂这是打着查事的名义,给自己穿小鞋来了。
早在扩散骷髅草的种植秘方时,千泽堂就找上过门,一来是为了求得种植秘方,二来是想把他收入门中。但那时有着同样想法的门派太多, 他拒绝得十分利落。
后来,千泽堂又找上门,叫他停止出售骷髅草的方子。他觉得莫名其妙的,骷髅草又不是千泽堂特产天材地宝,公布这一秘方只会大挫魔域,千泽堂也是受益的一方,怎的还不让售卖了?
当时他被千泽堂盯梢了好几日。最后千泽堂打了退堂鼓,不再干涉他售卖方子一事,他猜测应是亲自上门道谢的仙君名灵太多,让千泽堂产生了忌惮之意。
前些时日,就是他公布宿主初步研究的结果时,千泽堂又没赶上时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音阁以其权威盛名公布结论。说难听点,他们就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现在,瑜泽无端出现多名宿主,又有郑权在旁撺掇,千泽堂总算是抓到了他的小辫子,所以上门威逼利诱来了。
其实所有矛盾源头,无非就是“功高震主”这四字。瑜泽是千泽堂的管辖地,要是楚将离自立门派,取代千泽堂成为瑜泽一方之主,是轻而易举,也是民心所向的。
但楚将离觉得自己一向低调行事,反倒是对头一次次地挑起矛盾使他进入大众视野中。
领头修士,即千泽堂二堂主张迁之接着道:“事已至此,你不能干等远在繁海的华音阁为你解决后事,你该如何负责?”
知道对方的真正来意,楚将离都能猜测接下来他们会说些什么了。无非就是加入千泽堂,难事全由门派之面解决,若不愿意,就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之类云云。
果不其然,张迁之开始威逼利诱,说出的话和楚将离心里忖的一字不差。
“等等。”楚将离抬手打断他们,“这事暂不知明原委,先别急着把这口锅扣我身上,我们就事论事。你说祸端因我而起,你从何而来的消息?”
张迁之欲开口,他却继续道:“难不成又听信了某人之言?这人什么心性,做过何等龌龊之事,即便是前边镇上的垂髫小儿心里都门儿清。贵派消息灵通,不至于没听说过郑掌柜的事迹。”
这话让千泽堂修士用鄙夷的目光看了郑权一眼。
张迁之随即回道:“宿主的确被你禁锢着,也未逃脱过。但是只要他们在,定然会对此地产生影响。就好比你院子边上的河川。”他指的河是从最上游瑜泽湖流出来的一条分支,这河将瑜泽分成了东西两块,“你们一院子里的人吃喝拉撒全仰仗这条河,你如何保证宿主的毒性没有因你的研究流入这条河中。你们处在上游,若上游受污染,下游的百姓就会遭殃。看看河里的浮光萍,这段时日疯长,你敢说这与你无关?”
确实,河里时不时地就会飘过一片浮光萍。
这种萍好比现实世界中的浮萍。只不过书中世界的能量来源有一部分属于晶石,而浮光萍会吸收河水中细微晶石的灵力,因此它们会散发点点星光,在夜间尤为漂亮。虽好看也不会对水质产生影响,但长得多了就不会讨喜。
“现在正值晚春,河中本就适合浮光萍生长,且在我来之前,浮光萍就会周期性生长,它们变多变少与我何干?我不接受莫须有的罪名。再来,我这里前院和后院里五十口几人全仰仗这条河,如果是我糟践了这条河,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不知这位仙君可有在我家前后院中寻出异常之人?”在科技荒漠的古代,河水井水是自然给予的最好的馈赠,他不可能缺心眼到污染了这条河。
科研产生的废水垃圾自然是有的,可贴心的系统早已替他处理好了。
千泽堂本想着借题发挥呢,谁曾想楚将离几句就让他们集体语塞。
千泽堂修士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只要你们先行有了应对之策,院子里的人悉数平安并不奇怪。”
“何为对应之策?”
窝在人群一边,处心积虑想让楚将离难堪的郑权终于忍不住挖苦,凉嗖嗖地道:“那还不简单,你自己有解药呗。”
楚将离忍不住嗤笑一声。
前几回收拾了郑权,他还有撕逼完胜的快感。而今这次,他觉得把自己与郑权放在一条线上,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你们就是听了这人的挑衅而来的?”他指着郑权问千泽堂修士,“若真是我的所作所为污染了这条河,导致下游的百姓纷纷成为宿主,而我的人因为服了解药而幸免于难,那是不是意味着这解药就是能根除魔藤宿主的存在。有了解药我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还会沦落到被你们兴师问罪?”
这群人的逻辑思□□屁不通,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修士们再次语塞。
“如无他言,慢走不送。百姓被感染为宿主之事迫在眉睫,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不如在执剑仙来到瑜泽之前解决此事。”说完,他阖上大门,仿若无事发生地走向段广士。
段广士放下杯盏,温声道:“楚公子,你是否有取代他们的心?”
楚将离道:“段仙君抬举了,我只是略懂花草种植,要我成为管理瑜泽地境的仙门,我自知没那能力。而且瑜泽的仙门也不止千泽堂一个,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
喝下最后一口茶,段广士甚是满意的呷了呷嘴。“暂时别透露我的身份,否则就无法看清某些人的底了。不过有个事还是要与你说说。”
“仙君请讲。”
“无辜百姓化为魔藤宿主一事已初现事端,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快些将这事解决是当务之急。但千泽堂的这批人……”段广士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我无法相信他们能迅速解决此事。虽然今日你与他们说了明白,但一嘴难敌众口。”
楚将离点点头。
“他们会来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届时带来的恐怕就是些难以说服的无知百姓了,你会更处于下风。人心惶惶之下,形势会无法控制,就算沈贤弟来了,都需公事公办。不知你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我会去了解此事。”他道。虽然这事与他无关,但是别人都怀疑到自己头上了,总得找到证据洗清冤屈。
段广士也是这个意思。
乱用沈寿这条大腿,也会让沈寿为难啊。况且他还不知道沈寿将他当什么了,如果连朋友都算不上,那就怎一个尴尬了得。
段广士走后,他便雷厉风行地到了镇上,一点点搜集出事百姓的情况。也是人缘好,镇上的姑婆们都愿意把听闻的事情如实告知他。
信息收集完毕,他草草绘制一张地图,将出事人家零星点在图纸上。初步观察,出事人家大多坐落在河道两旁,不过也有几家离河岸较远。
然而再细细一看名单:
李家,从事盐的买卖;
贾家,米商;
童家,当初出售楚家大院地籍的地主;
庄家,经营鸿庆酒楼;
董府,当地最大勾栏院的老板;
……
……
“怎么……出事的全是些富贵人家?”他喃喃一句,隐约记起前些天来院子里闹事的那个贵公子,家中产业也颇为丰厚。
他又试图从受害百姓的其他方面寻找共通点,然而将手头的资料一一进行比对,他发现受害百姓的相同点只有家境富裕这点。
仅凭现在获得的信息得出结论难免武断,但不可不防。
恰巧,在后院田园里的劳工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此时正三三两两结伴回家。憨厚的大汉习惯性对自己的雇主道别,继续有说有笑地离开。
“等等,先别回家,我有事与你们说。”楚将离唤住他们。
这批劳工喜欢雇主喜欢得紧,楚将离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不消多时,前院便聚集了一大片劳工。
见四十多人到齐,楚将离郑重其事地道:“不耽误你们与家人团聚的时间,我简单说两句。近些日子瑜泽出现了百姓无故感染为魔藤宿主的事例,我粗粗一看,出事者悉数出自富庶之家。如果无事,近些日子离那些富庶人家远一些。大家都是熟人,若遇不测,我会心有遗憾。”
“嗐,楚公子不用担心,我们都是些粗人,那些家境好的都不屑理会我们,我们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向来都是跟着公子有肉吃。”
这些老实肯干的劳工心思都较为淳朴,楚将离也放心了:“也务必告知家中亲人,人命关天,不容轻视。”
劳工们纷纷应了。
翌日大早,他又跑去镇上找了一些嘴皮子快的姑婆,说如此。在众姑婆眼里,楚将离就是她们理想中的女婿,“女婿”说什么,她们就去干什么,再一次将消息散播出去。
另一头,千泽堂又处理了一批宿主化的百姓。但是看着百姓越死越多,他们心里也愈发不安起来。
“今日一共多少?”千泽堂堂主卓启江问。
“三十五个,比昨日又多了……堂主,我听说执剑仙大人其实已经到了瑜泽,这事……”
“继续清理,争取不放过一个宿主。还有,捉拿宿主的时候不要引起太大的动静,死太多人,我无法向执剑仙交差。明天死的人要控制在十人之内,你懂我意思吗?”卓启江叮嘱道,“这事不简单。”
小弟子问心有愧,不由咽了口口水欲反驳一句。但师命难为,他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派人多多留心宿主家中剩下的家人。”见小弟子转身要走,卓启江又叫住人,“以及盯好楚将离,不管最终结果会如何,必然也要与他有关。”
又过一日,东方天方方露出鱼肚白。
习惯性发出初醒的哼唧声后,楚将离往脸上“啪啪”拍了两下把自己拍清醒,开始了一日的计划。
光是通过后院的劳工与几个嘴快的姑婆,还是无法将消息彻底传开。找千泽堂的修士是最好的,但他与千泽堂生出了嫌隙,叫他们传开或许还会适得其反。
屋外,卿玉已练剑归来,拿着簿子正要去后院田园记录数据。
劳工们也三三两两地到来。
简单用了早膳,楚将离打算去镇上找前来瑜泽接委托的别门修士扩散消息。然而刚要出门,他却被厨娘叫住了。
“怎么了?”
王大娘将事情如实一说。原来,她是平日一早负责给劳工发早膳的,结果今早不见钱二矛三人。这两日宿主之事似乎颇不安生,偏巧钱二矛三人又互为邻居,她不免担心。
不会吧……
听闻这番话,楚将离心里暗叫不妙,即刻要去找人。然而才在树间飞了十几丈远,他看到钱二矛三人急匆匆地过来了。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截住三人问:“今日怎么晚了?”
钱二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尴尬笑道:“楚公子对不住啊,今日晚来半个时辰,我们会在晚上补上。”
看到几人腼腆的笑意,楚将离不好责备,况且这三人在平日都是最早来,最晚归的。他扫了一眼,发现钱二矛三人手里都拿着一些纸张包好的小吃食,纸上还有好多擦痕。“是平日干活多了,我准备的三餐不够吃吗?怎的自己带了粮食过来。”
“不是,这些福食都是我们抢来的,这不是我家附近那个大户过明日要做祈福宴嘛,他们扔了好多福食讨热闹,为的是吸引更多乡亲明日捧他们家的场,给他们带去百家福。”李泰把手里的福食展示给楚将离,“楚公子你要不要来一点,大家大户撒的福食不会差。”
“不是叫你们不许靠近大户人家吗?最近出事的都是大门大户的子弟,怎么说了还不听?”
钱二矛立马道:“那大户家里没人变宿主,就是因为出事的多了,他们才想祈福避免祸事上门。我们也没靠近,只捡了些扔得远的福食,离府门几丈远呢。”
“公子,这些东西也碰不得?”
楚将离气恼道:“碰不得,现在原因不明,不管那些大门大户会不会出事,你们离远一些是最好的。人别接触,东西也别碰。”
钱二矛闻言,赶紧嫌弃地把手里的福食丢了。“有这么吓人啊,还好没吃。”
其他二人有样学样立刻把手里的好几个小纸包丢了。不过李泰又道:“但是我们丢了,其他人还没丢。明日的祈福宴,估计会有百来号人要去吃白食,这怎么办……”
不安感瞬间在楚将离心中扩散。“你们先去劳作,这事我来就行。”
青色的身影即刻窜上树梢,不久便消失在三人眼前。他飞到与要举办祈福宴的大户——秦家对面的瓦顶上观察片刻,果然新一波的撒福食又开始了。
这样免费的食粮,最是吸引当地的乞丐,因此他也在抢福食的人中看到了衣衫褴褛的郑权。
他飞身而下,拽住两个面熟的大爷,道:“最近瑜泽出了百姓无端变成宿主一事,出事人都出自大门大户,你们怎还往这些大户家里凑?”
大爷诧异道:“那些魔藤宿主不是都被千泽堂抓起来了吗?”
“我没听说宿主传染人还挑大户人家下手一事,哎呀别耽误我抢福食。”书中世界的人也是人,哪里有便宜捡,就扎堆往那儿赶,甩开楚将离便冲入抢食的人群中。
“怎么都不懂防患于未然呢?”楚将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
虽说真正原因还不明,被宿主感染的也仅限于富庶人家。但若不多加防范,魔藤种扩散至平民百姓,那该如何是好?事态愈演愈烈,千泽堂必然借题发挥。
但是细细一想,他也不能太责怪这些百姓,就算出个瘟疫,他们还想着做祭祀送瘟神呢,更何况眼前的事看着并没什么危险。
因为原著中并未描写这等民间风俗,楚将离随便拉了一人,仔细了解了习俗。
这一轮抛福食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他买了一只喜庆的盒子,从系统里取出一只西瓜仔细包装好。
祈福宴的习俗是办宴方先抛食引起关注,待到祈福宴开始,百姓取家中随意一件含有福气寓意的物件,哪怕是一颗果子,只要说几句好话与果子联系在一起,就可上门换一顿丰盛的白食。
手中拿着“贵重物”,身上贴着沈寿赠予的驱魔符纸,他放心进了秦府。
秦老爷将人迎进去,看到这么大一个瓜,觉得甚是稀奇。“楚公子你也太客气了,这等新奇物我还真没见过。明日中午的祈福宴,你一定要来,老夫会给你留主桌位。”
楚将离佯装不知,问道:“办祈福宴是为了积聚福气,驱散邪魔,可是家里何人病了?其实楚某略懂医术。”
秦老爷说:“家人一切安好,只不过近日许多大家中有人无端变成了宿主,所以老夫想祈福辟邪,防患于未然。”
防患于未然?你怕不是想把“瘟神”请上门吧?楚将离面上满是和善,心里却在破口大骂。“原来是这样,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公子你说。”
“我听闻那些人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变成宿主的。明日祈福宴,人多口杂,万一混进了一只宿主该如何?”
自认为的好事在楚将离口中成了祸事开端,秦老爷立时垮了脸。半晌,他恢复笑意,捋着胡子道:“这事我倒没想过。那依你之见……”
楚将离直言:“我认为在这紧要关头,祈福宴不可取。若要防止家人变成宿主,最该做的应是控制人员出入,了解府中每一人员的去向,及时告知千泽堂以……”
“楚公子说得极是。”秦老爷打断了他的话,“是我考虑欠妥当。这样吧,你把这福礼拿回去,明日的祈福宴我就不办了。”
话突然被打断,楚将离心里生出了不悦感。
但是秦老爷已经要取消祈福宴,他也不必多言。几句寒暄之后,他退出秦府,到了仙门投注晶石以公布瑜泽大事的灵光屏前。今日,被抓的宿主不过五人,形势似乎有所好转。
难不成是自己多虑了?他忖着。
回到家,在扎进实验室前,楚将离去田园里“溜达”了一圈,看看自己万千儿女长势如何。
巡视过程中,他听到有不少劳工正在谈论秦府祈福宴之事。用极少的付出换一顿丰盛,甚至一辈子都可能无法吃到的美味,是让无数劳工动心的理由。这种想法本质上就是求而不得才产生的,若是天天大鱼大肉的人,对此基本兴致缺缺。
了解了员工们的需求,他一头扎入实验室。般若花的变异,至今八字还未一撇。
翌日,王大娘伙同好几位厨子一早就开始折腾午膳,楚将离也特地抽出了一个时辰,亲自准备食材。
最近一些时日他被烦闷的研究压得喘不过气,很久没和前后院的大伙儿一起用膳了。脑子顿塞了,偶尔享受一下生活倒也不错。
肉是系统里的鸡鸭猪鱼,人类改良过的肉,可比这个世界的大多数肉鲜美多了;香料也是这个世界绝无仅有的;以及各类瓜果,饮料酒品。
系统里的食品商城扩大了每日可取的限度,还开放了透支权限,若是十日来一次这样的盛宴犒劳员工,以楚将离的条件还是允许的。若一顿里不够吃,他还能拿这个世界的食物充充数。
他在食品商城翻箱倒柜,看到一盒新出的流心巧克力后,突然停住了动作。“虽然沈娇花人不在,还是留一盒吧。”他自语一句。
否则这十日内进不了商城,万一沈寿回来,他就没东西哄了。
“一个冷冰冰的大男人,居然这么喜欢吃甜食,想想都觉得……”
然而楚某人似乎忘了一件事:这个食品商城里的东西全是他自己爱吃的。
六张大圆桌上菜品琳琅满目,六个鸳鸯火锅也让好几个前来吃午膳的劳工馋嘴又馋眼。
只要人到齐,随时都可开动。然而楚将离等了好一会儿,都未等到卿玉和稚辛。
就在他打算去把人找回来时,两人终于回来了。
稚辛双手环胸,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而卿玉则是一脸痛苦的表情,腿一瘸一拐的,一手还捂着胸口。
“怎么了?”楚将离赶忙把人扶住。
“眼睛不会看吗?腿伤了呗。”稚辛缓缓道,每一个字眼都十分慵懒。
楚将离动了动嘴角。
这小兔崽子,若不是看你师父是段广士,早把你撵出去了。
段广士今日去了别地,说是过几日就回,因而把他宝贝徒弟寄托在此地,还给了楚将离大量上品晶。
“好端端的腿怎么了?”楚将离把表情痛苦的卿玉扶到椅子上。
“剑法几日没长进,心急了。”卿玉羞赧道。
“就不能直说吗?”稚辛又道,“我教了他一套仙师允许的内功心法,并叮嘱他要慢慢来。结果今早他见老是打不过我,在没有把心法融会贯通的情况下强行运功,现在经脉逆行了呗。而我向来喜欢动真格,一不小心就打伤了他的腿。”他耸了耸肩,又补充一句,“归根到底一句话:想笨鸟先飞,结果自己连只笨鸟都不是。”
这番话就跟精准打击似的,正中楚将离的怒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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