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无心再次转身, 用一种在他人眼里甚是危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二人。
他的鼻子还记得这个味道, 且知道这个味道并不友好, 可脑子就是无法回忆起这种不友好的气息曾在哪里闻到。于是他往榻间走了两步, 想再细细品味这种熟悉的气息。
沈延年见梵无心折返,骤然停下了手中的钿笔,问道:“魔君还有何事?”
尹陆离屏住呼吸, 心里祈祷着梵无心千万别细问昨夜的事,他还没和沈延年对过口供。他听到梵无心走进了榻间, 并吸了吸鼻子。眼睛不好导致他的耳朵非常灵敏, 所以哪怕是梵无心微弱的呼吸声, 他都能听得出来。
他跟着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 欲弄清楚梵无心到底在嗅什么。可是在房间内待了一整夜,他的鼻子已经习惯了屋子里任何一种味道, 根本闻不出来。而对于像梵无心这种刚从外面进来的, 是能够轻易闻出屋内残留气息的。
残留?
尹陆离暗叫不妙。
沈延年也留意到了梵无心脸上极其细微的肌肉运动,鼻翼微微动,摆明了是在嗅空气里的什么气味。见梵无心一直不答话, 他便继续画爱妻额心的花钿, 待到最后一笔完成,他轻轻放下笔,把尹陆离的双手捂在手心,道:“手似乎不怎么凉了,看样子那份驱寒的艾叶方子有点效果。”
梵无心斜眼,用打量的目光看了夫妻二人一眼。【晋氵工独发, 拒绝转载】
尹陆离朝梵无心站立的方向看了看,道:“反正我也不出门,所以不必将妆容画得如此精致。魔君大人既是来找御郎的,御郎便快些收拾好随他去,艾叶方子我会照常服下的。”
“不由我看着,你喝药总是不自觉。”沈延年道。
尹陆离心里暗骂一声:明明这样的人是你好不好?!“若御郎归来发现我没自觉喝,那就随御郎处置。”
梵无心一改危险的眼神,转而变成嫌弃,因为他着实受不得这种腻歪感。“收拾好了便来孤房内。”交代一句后,他离开了房间。
确认梵无心已离开,“夫妻”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他说的昨夜我们……”沈延年略有犹豫地问道。他确定自昨夜意识清醒后,他在熄灯的同时也在榻间里立下了结界,梵无心不可能听到他们欢〇爱时的声响,如果听到了,只有可能是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
尹陆离吞吞吐吐道:“昨夜你昏睡过去之后他来过,只不过被我骗过去了。”
“怎么骗?”沈延年疑惑,以及这和梵无心听到声音又有何种关系。
尹陆离拉起袖子,“啪啪啪啪”地拍起了手臂,而后按照昨夜演的哼吟了几句:“啊——御郎,不要了!不可以!”无实物表演结束后他耸了耸肩,又道,“听到这样的声音之后,他就自觉离开了。”
沈延年:“……”这种没羞没臊的方法,也就这思维清奇的孩子能想出来了。
但是听过尹陆离假装出来的哼吟,再对比昨夜情到深处时自然而然的喘息,沈延年觉得后者好听太多。
他抚了抚尹陆离的后脑勺,道:“辛苦你了。下一次,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
尹陆离抿着嘴唇低下了脑袋,根本没法直视沈延年的目光,就算他眼睛看不见。“哦,对了,昨日你们去查关馆主的死,有什么消息了吗?应该不是仙境之人动的手吧。”
沈延年道:“确实不是,关馆主似乎是死于自己人之手,因为那个掌法似乎出自魔域。但尚且不能下定论,今日还得去查一查。然而不管凶手究竟是谁,凶手的目的更让我在意,因为仙境边界的边境总管也不见了,两人一个死,一个失踪,难免让人多想。”
尹陆离点点头。
打理好了“爱妻”的仪容,沈延年才开始收拾自己。经由昨夜一事,他的心情不再郁塞,精神也非常饱满。两人收拾完毕,正好驿馆的小厮也端着早膳过来了。
在沈延年的帮助下,尹陆离用完了早膳,并在沈延年即将出门时嘱咐一句:“小心一点,记得掩藏好身上的气味,梵无心对气味敏感,指不定会品出什么。”
沈延年道:“放心。你也好好呆在房内不要随意走动,虽然白日里这边并无能对你造成威胁的人,但你的眼睛终归不方便。”
“好了,走吧,我又不是孩童。”尹陆离嘟囔一声。
等沈延年离开了,他马上取出焕颜蛊直奔实验室研究异化宿主的基因。
或许,他们两人的身份应该更好地利用,以梵无心对御无垢的信任,或许沈延年真的可以问出异化宿主的来源。异化宿主这么大一个事,梵无心肯定知道,梵无心知道,御无垢身为第一亲信极有可能也会得到消息。
在实验室待了几个小时都未得出实质性结果,尹陆离再次回到房内,闲不住地在房内徘徊走动。想着驿馆内现在也没多少人,他决定去外边散散心。
瞎子的一天不做点什么,实在太过无趣了。
于是他又拄着盲杖走到了驿馆后花园。每当走到花园边上,他就能闻到一股有着异域风情的食物气息,非常好闻。
走到昨日来过的地方,他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兀乎弥和她的母亲樊赛花。此时兀乎弥正在对母亲庆贺,因为昨夜得了魔君如此多的赏赐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为此,樊赛花还准备了一大盒糖画,是为御琉璃准备的,她知道夫妇两人喜欢吃糖品。
盲杖点地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喜极而泣的母女俩。
“琉璃姑娘!”兀呼弥马上拎着裙子跑向恩人,她觉得御琉璃仿佛是下凡仙子,专门拯救她于危难之间的。“昨天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
尹陆离道:“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只要你不要将方子的来源说出去就好。”
兀呼弥拼命点头:“若说了就是欺君之罪了,就算为了保护自己,我也决计不会承认是琉璃姑娘给了我方子。”
樊赛花也走上来,拿着盒子对尹陆离道:“琉璃姑娘,这是老身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这份薄礼。”说着,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女儿的身子,“你方才说要把东西给琉璃姑娘的,怎么一开心什么都忘了。”
“哦哦哦。”兀乎弥取出一只崭新的乾坤袋,这种可盛放无数物件的袋子也是梵无心赏赐的,“这是给姑娘的谢礼,里面有魔君赏赐的一大半奖励。我觉得这些本该是姑娘的,所以我还给你。”
尹陆离笑了笑:“我有御郎在,根本不缺这些的,不如你们自己留着吧,晶石与护身法器必然是多多益善的好,你们从魔域来到中立地带维持生计也不容易。”
“但是魔晶够用就好,我和母亲十辈子都花不完那些商品魔晶,我留下的那些够我们在这里买一所舒适温馨的小居了。拥有一个稳定的居所,是我从小的梦想,现在小居也有了,一生吃穿无愁了,我知足了。”姑娘眼神诚恳地道。
“我真的不需要晶石,只是我现在肚子有些饿,姑娘如果愿意,不如做些吃食给我如何?你昨夜做的那道奶酥,我和御郎都很喜欢。”
兀乎弥的眼中仿佛有了光,马上扔下手中的乾坤袋跑去厨房准备茶点了。
樊赛花看着女儿如此精神的模样,便开始打趣起自家女儿:“我的这个小女儿,以前从未这样过,老大不小了也不愿婚配,只想挣钱在中立地带给我买一处安定的居所。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看人可以这样双目发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见到了心上人。琉璃姑娘你真是太好了,御无垢大人看上的女子,果然方方面面都是我们这种人无法比的。”
尹陆离噙起嘴角淡淡一笑,坐到一旁的石桌边上与樊赛花聊了起来。不过怕身份暴露,他一直是当着倾听者,听着他们母女二人到了此地后有多么不容易。
然而就在两人谈得正兴头上的时候,他们所在的驿馆后院角落突然来了个人。那人跌跌撞撞地推开了小门,如同酒后醉汉似的地朝两人走了过来。
尹陆离听到声音后问:“糖婆婆,谁来了?”
樊赛花道:“我也不是这个驿馆的人,就是来看看女儿的,我不认识……这位客人,想要住驿馆就去前头与单于大人说,这道门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哎?你的眼睛怎么黑了?生什么病了……”
然而樊赛花还未把话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黑色藤蔓击穿了肩膀。“唔!”她痛苦的呻〇吟了一声,一下子倒在了桌旁。
尹陆离意识到情况不妙,同时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朝自己飞来。
他立时闪身躲过,持着盲杖一下子打掉了飞来的黑色长物。“婆婆,什么东西!?”他一边抵抗一边问道,用盲杖把疯疯癫癫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黑的……”樊赛花被击穿了肩膀,正痛苦不堪地蜷缩在地上,“他的眼睛是黑的,身上还有黑色藤蔓。”
尹陆离当即一惊,立时舞着盲杖应对。可樊赛花的回答还是晚了,一阵刺痛感从他右臂蔓延开来,魔藤宿主的藤蔓划开了他的皮肤。
迫于无奈,他想取出焕颜蛊回复视力,但是他的右手藤环更快一步,早已飞出两根藤蔓一击命中了宿主体内的魔藤种。在魔藤种被击碎的一瞬间,宿主的身体当即炭化,化为了星星点点的黑沙随风飘远。“陆离,你怎么样了?”沈逐云焦急地问道。
尹陆离捂着伤口道:“我无事,就是手臂被藤蔓划开了,刚才的宿主应当能熟练产出魔藤种,我得赶快找到解药注射。”
藤环微微闪了两道光,当即愈合了划开的伤口。“的确有种子进来了,我已将它抑制住,但你最好注射你说过的那种解药,我不能控制太久。”
“我尽快,可以抑制几天?我不想让御郎知道这件事。”被沈延年知道,估计他又得挨骂,搞不好还会影响接下来的行程。解药即将运进中立地带,他偷偷注射便好。
“大约二十余天……”
就在尹陆离自言自语的时候,兀乎弥端着刚做好的奶酥回来了。然而一看到倒在地上痛苦万分的母亲,以及同样衣衫被割裂了的御琉璃,她险些没端稳手中的食案,匆匆跑来问道:“出什么事了……母亲,琉璃姑娘,你们怎么了?”
“我无事。”尹陆离道,“但是糖婆婆被魔藤宿主击伤了,她需要尽快处理。”
“魔藤宿主?”身为魔域的亚西利,兀乎弥自然听过这东西,可从未见过,因为这东西就是他们魔域放到仙境去的,肯定不会攻击自己人,“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伤我母亲。我母亲还有救吗?”
尹陆离道:“这事我也不知,最近中立地带发生了好多起类似的事情。但是糖婆婆尚且有救,你赶紧把她安置到一个黑暗无光的地方,严实绑好,不要给她吃喝,这样就会减缓宿主演化的进程。”
“可我母亲没有修为,不吃不喝必然要死的。”她还没和母亲一起搬进新的房子,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尹陆离安抚道:“听我的,着急没用,哭也没用。你买些上好的创伤药以及纯补血的丹药过来。记住,补血丹只需要有补血的作用,拥有其他杂七杂八功效的丹药千万不可买,创伤药亦是如此,只要能止血就行。帮婆婆上药之后,你就不要靠近,安心等待解药到来,我保证婆婆会无事。但一切前提是,你一定要把我说的每一句话牢记于心。”
兀乎弥听过恩人一次话,而后得到了无尽的财富,她相信这一次听恩人的,一定也能把母亲的命救回来。“好……我马上照做。”
尹陆离提醒道:“把你的乾坤袋收回去,留着魔晶买解药。能到中立地带的药物绝对会比仙境贵上百倍,但是没有什么比人命更值钱。”
“我不会放弃我母亲的。”兀呼弥扛起早已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的母亲,到了用于储存蔬菜的地窖。这个地窖是闲置的,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占用。
尹陆离急急回了房间,迅速换掉身上的略显破碎的衣物,防止沈延年回来时发现异样。
待他再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外出的陀罗尼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有的三两成群正议论着什么事。
他摸索到走廊栏杆前,集中注意听着楼下人的谈话。模模糊糊地一会儿,他听出了大概:
原来不止驿馆中跑进了魔藤宿主,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而且这批宿主这回咬的不是仙门众人,而是魔域的。
因为被咬伤的几人在魔域只是阴摩罗的品阶,身无长物,所以若要救,肯定是提出要救治的人帮忙掏钱,但要是不救,就要任由他们演化成新的魔藤宿主。
几个在场的魔修本就疑惑为什么宿主会咬魔域的人,眼下救与不救又成了一个问题,他们也不是什么善人,何必掏钱去救一个身份地位且素未谋面的人。
而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几个仙门中人站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那几个阴摩罗一掌打死了,趁着进入他们体内的魔藤种还未正式生根发芽的时候。
这一举止,立时激怒了这些魔修。虽然他们也在考虑救与不救,可也轮不到仙门中人插手,自己家的狗得了病,留与不留是魔域的事情。
所以魔修与仙门的矛盾再一次自然而然地被挑了起来。
“让他们自报师门,结果连个屁都不敢放,杀了我们的人就逃之夭夭,这群伪君子。要不是看在中立执掌的面子上,我早他娘的跟那群伪君子干起来了。”
听完这一席话,尹陆离觉得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怎么他们来到中立地带之后,仙魔矛盾愈演愈烈了?杀了那几个阴摩罗的人真是仙门弟子?
仙门弟子在杀了宿主之后都会急着报上自己的姓名,因为在仙境,多杀宿主可以助他们上名灵榜,杀了宿主却连师门都不肯报的,确实让人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
又过了两日,尹陆离依旧一人待在房中。
原本下午午睡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的,但就在尹陆离脱掉衣服刚要睡下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房门。“谁?”他下意识地问。
“琉璃姑娘……”房间外传来了兀乎弥带着哭腔的声音,“是我。”
尹陆离草草披上一件衣衫,出去前还不忘把自己的假胸调整好位置。他拄着盲杖打开门,问道:“怎么了?”
兀乎弥抽噎了两下,道:“我买不到解药……”
联想到最近几日发生的事,尹陆离下意识觉得可能是最近被宿主弄伤的人太多,解药一剂难求,“如果钱足够,应该是能买到的啊。”要不是兀乎弥说起,他都忘了自己也被感染的事情,他也不敢向沈延年提起解药这事,沈延年又没往这方面说,一来二去,他也不知道解药的量究竟有多少,但至少他想要,他师父肯定会想办法把解药运进来。
然而兀乎弥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们这儿根本没有解药。”
“怎么会呢?距离最早一批仙门弟子被弄伤已过了五六日,仙门问灵药宗买的解药应该已经运到了,中立地带怎么可能会没药呢?”
兀乎弥笃定地道:“确实是没药,而不是被人买光了。今日我去求药的时候发现好多仙门也在,他们都是为自家被感染的同门求解药的,可他们也没买到药……”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哭。
她才二十岁,是糖婆婆最小的一个女儿,她上头的几位姐姐已经成了魔域夺妻比斗下的牺牲品,所以她才不肯嫁人,在存了点积蓄后十五岁就带着老母亲到了中立地带打拼。母亲就是她的全部,可现在母亲病危,这等于要了她的命。
“别哭,”尹陆离轻轻搭住她的肩,“我再替你想想办法。”
“嘶——”兀乎弥身形一颤,当即挣脱搭住自己肩头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尹陆离问。凭感觉,他觉得兀乎弥身上似乎有伤。他靠近两步仔细看兀乎弥的脸,果然发现上面有好多红手印,“谁打的你?”
“只是小伤,没事的,我现在只担心我的母亲。”
“说,谁打的你?”尹陆离提声。
兀乎弥抽噎了两声,道:“我去买解药的时候,遇到了同在买解药的仙门弟子……可当她们得知解药还未到的时候,她们就拿我出气。”
“哪个仙门?”
兀乎弥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她们头上都戴着一朵很好看的三角花。”
情花谷的?尹陆离猜测。“可就算买不到药,也没必要拿你出气啊。”
兀乎弥解释道:“她们说中立地带当前的执掌曾经是魔域的人,如今仙境众人在中立地带被宿主咬伤,定然是他故意卡着解药不准入境,这才导致买不到药的情况……她们的师妹已经被咬多日,若再不注射解药就会成为无法获救的魔藤宿主,所以她们急了……见我这个魔域亚西利来买药,就把对中立执掌的火气全部洒在了我身上。”
“这群泼妇!”尹陆离气得大骂。同为仙境中人,怎会有如此品行?然而很快他就沉住了气。当前他听到的只是兀乎弥的一人之词,期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犹未可知。“我替你想想办法,你别急。”
不仅是糖婆婆需要用到解药,他也需要。如果正如他们所说解药一直被卡着不让进,中立地带哪里安稳得下去?
一个地方只进不出,仙家弟子和魔修还被收了兵器法器,就算是普通宿主,那也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你先回去,千万别让婆婆见到光,我联系御郎试试。”
兀乎弥点点头,马上退了出去。
确定人已经离开,尹陆离取出焕颜蛊,和自家师父通了灵:“师父。”
“陆离,你们还留在中立地带吗?找为师有何事?”郁湘尘问。
“最近中立地带有些乱,梵无心还在调查边境总管被害一事,所以我和小师叔暂时没法离开这里。我想问问师门还有魔藤宿主的解药吗?最近几天这里的宿主愈发猖獗,我想备上几支防患于未然。”
郁湘尘说:“当然有的,但是直接从华音阁送过去太慢,我问祁山君要几剂,祁山离你现在所处的方位更近一些。”
尹陆离思索片刻,略感疑惑地问:“在中立地带的仙门弟子应当早向灵药宗采买了解药才是,为什么过去五六日了,那批解药还没送到?”
郁湘尘说:“还没送到?但是昨日在督仙殿的时候卿玉说解药在采买的当日就派人送过去了,没可能现在还没到啊。”
难不成真的被中立地带的人扣下了?尹陆离猜测。“劳烦师父多捎几支过来,中立地带应当有不少接了委托却没来得及几回去的华音阁弟子,届时让他们去花满堂师叔那儿领药便可。”
郁湘尘点了点头。
师徒二人交代事情后立时掐断了通灵,免得被人发现节外生枝。
又过了两日,尹陆离想着花满堂师叔应当已经拿到从祁山送过来的解药了才是。他通过通灵玉联系了花满堂,想让他当接头人把解药放到驿馆后院西北角的小门外。
然而花满堂的话让他再次感到事态不对头:“前天郁仙子确实联络了我,告知我灵药宗已派人在运送解药,一道带来的还有几颗丹药。可今日我去取了匣子过来,里面除了几颗玄级丹药,根本没有宿主解药啊。”
作者有话要说:跟宿主一扯上关系,奶离的马甲还保得住吗?
哼,小天使我看透你们了,昨天爽完之后连评论都木有了,人家想要评论,也想和花苞藤有一样的待遇~
快月底了,有营养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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