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寿闻言,当即抬手把楚将离的手拍开,又因一口气堵得他无法喘息立马昏死过去。
“阿离哥,又晕过去了!”
会昏死过去是有原因的。沈寿虽是男子,却终归是在一帮女人簇拥之下成长的,极其注重自己的仪表仪容,洁癖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现在说要用嘴帮忙吸胸膛上的伤口……等于要了他的命。
但这法子是原著上写到的,楚将离也没说错。蠕虫嗜血食肉,不快点吸出来就会破坏沈寿经脉。沈寿就是因为仗着自己外伤好得快才捅自己捅得利落,却没想到终有一天捅出了问题。
如今这问题显然要由老父亲来买单。
“我帮他把虫子吸出来。”楚将离先行做准备。
“啊?”卿玉整个人都不好了,“里面的可是虫子,吸虫子的事情怎么能让哥哥来做。”
楚将离眼中亮起光芒:“要不你来?”
卿玉:“……我试试。”为了不让楚将离遭这份罪,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沈寿身前。不过他突然疑惑,“为什么我们要救这人?”
总不能说我想看你们俩搞基。
楚将离笑道:“就是他刚才弹琴救了我们。”
卿玉点点头,继续磨磨蹭蹭地将嘴唇贴近沈寿的胸膛。
楚将离的脖子都要伸直了,眼巴巴地等待着卿玉将嘴唇贴到沈寿胸口的那一刻。
温软薄唇贴近坚实胸膛,甚是柔情地吸吮伤口,使得殷红鲜血融于津津甜唾,艳丽了凉薄的嘴唇。
同人文的题目他都起好了,就叫《染唇》。
再近一点。
对对对!
贴上去。
快啊!
想按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将离心中有只土拨鼠正在大叫。
在极近的距离,卿玉看到蠕虫的屁股在血肉中扭动。一瞬间,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起。
虽然再苦再累再恶心的活他都干过,可是,用嘴吸虫子……他猛地抬头看向楚将离,“哥哥,我怕虫子……”
楚将离的脸立马垮了。
但是卿玉不愿意,他也没办法。本来原著中卿玉跟沈寿就不是一对,只是纯粹的友情,是他圈地自萌扛起了cp大旗,现在强行掰弯还不相熟的两人,总归说不过去。
cp高楼连地基都没建成,他怎能操之过急?
“行吧,那我来。”楚将离撸起袖子,拿起砍刀走向某处。
一阵羽毛乱飞之后,他取了一碗鲜血过来。
卿玉见状,问:“哥,你做什么?”
他把几勺鲜血倒入一个广口瓶子中,点起火折子在瓶口烧着,一边烧一遍吩咐卿玉:“把人扶起来。”
卿玉照做。
下一刻,楚将离利落地将烧热的瓶口迅速按到沈寿的胸口。
叫你摔我!
沈寿感受到热意,身子猛地一颤。
蠕虫受到吸力,又闻到新鲜禽血的腥香,迫不及待地从沈寿的伤口里钻了出来。因为瓶身透明,蠕虫蠕动的模样清晰可见,把卿玉恶心得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三条虫子都出来后,楚将离封住瓶口,准备天亮了把虫子洗洗干净晒一晒磨成粉,卖给小修士当补血丹的炼丹药材。
“就这样?”卿玉嘴角猛地一抽。
楚将离点点头。
“你不是说要用嘴吸?”
“方法总比困难多。”哪知你怕虫。楚将离心中如是说。
把人安置在榻上后,他又如老中医附身替沈寿诊脉。虫子还是啃食了的经脉,但比小说原著里的轻微多了。但是这样的伤势也需要养很久,沈寿短时间内肯定走不了。
老父亲为难地摇了摇头。
但是祸兮福所倚,沈寿能留在这儿是件好事,至少能与卿玉一起处着。一想到这儿,他便了却心事准备睡下。但要脱衣的时候,他发现沈寿“霸占”的正是自己的床。
“哥哥。”卿玉拉了拉他的腰封,“要不你与我一道睡吧。”
“也好。”
卿玉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沈寿一眼,马上拉着楚将离走掉了。
因为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沈寿,怕他忍不住魔藤化而被更多人知晓,楚将离睡了两个时辰立刻醒了。
刚想起身去看看人,他发现自己的里衣被边上的卿玉拽住了。卿玉还在熟睡,面颊被枕头挤得变了形,看起来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戳一下。但他制止了自己,轻手轻脚地分开了衣服上的爪子。
他才刚下床,卿玉也不动声色地睁开了眼,看着人走出房间。
沈寿还是没醒,入鬓眉宇因疼痛微蹙着,苍白的嘴唇使得整张病容更加憔悴。楚将离掀开他的衣襟为他换了一批新的草药,同时无奈摇了摇头。
这摇头倒不是他觉得伤势严重。
而是他在为自己脑中污秽不堪的想法感到自责:
昔日里被众人拥簇的高岭之花,只是稍一抬眼,就能将人逼退三步,给人以窒息且生人勿进的感觉,以及那禁欲系的竖领衣着,巴不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但在此时,他苍白无力,衣衫松散的模样真的好让人想亵玩一番。
他将面容靠近了一些,细细观察了沈寿的睫羽。
令人陶醉而安心的苦艾体香,夹杂着些许男性身上独有的麝味,悄然钻进鼻腔。他突的呆愣,瞬时起身。
卿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楚将离的卧寝门口,正好撞见其一系列动作。薄唇微动之后,他又不声不响地走开了。
因为沈寿陷入深度昏迷,颗粒不进,楚将离又不能逼着卿玉上演嘴对嘴喂药的狗血戏码,只好很勤快地为他换外伤药,希望他快点醒来。治疗经脉的名贵外伤药只有仙境内的名门才出产,楚将离又一掷千金,求购了好几瓶。
楚斯和楚煦挺郁闷的。已经将近半月了,自从这个男人来了之后,他们的兄长似乎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围着那人,都没时间陪他俩玩了。虽然每日的饭食一餐不落,但他们更希望哥哥可以陪他们去田里溜达,哪怕是摘几根草编成小件送给他们玩。
与二人相比,卿玉却在不停地干活,一人挑着四桶水和照看田地的几位劳工忙得不亦乐乎。
又有仙门带着自己门内的土壤上门请求骷髅草的种植方法。楚斯见楚将离正在替那男人换药,只好去叫卿玉。“玉哥哥,有生意来了。”
卿玉放下手头的活去接待客人。
那修士看到来人只是个黄口小儿,便诧异道:“我听说神农楚公子年少有为,却不曾想过居然这般年少。”
卿玉道:“我不是阿离哥哥,但是骷髅草的种植要点哥哥已经教给了我。”
修士投来鄙夷的目光。
卿玉见到这眼神,心里不大舒服,却还是接下了单子。“需要等上一些时辰,你可以先去别地走走。”随后他一头钻入了被称为“实验室”的竹屋中。
把单子交给那修士的时候,天色已晚。楚将离虽准备好了晚膳,但人依旧不在饭桌上。
楚斯楚煦两人终于按捺不住了。“阿玉哥,平日里兄长最疼你,可是自从那个男人来了之后他别说理我们了,连与你说的话都少了。你不觉得不正常?”
佘婆婆问:“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卿玉说:“魔藤宿主出现的那日,用琴音救我们的人就是他,他就是所有仙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排在名灵榜首位的斩魔仙士,沈寿。”
“啪嗒”一声,佘婆婆手中的筷子突然掉落了。她毕竟是魔域的老人,听闻沈寿大名已经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不像几个小的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他、会不会发现我们的身份?”她小声问,“沈寿最痛恨的就是魔域中人。”
“放心吧婆婆,有阿离哥在,我们不会有事。”卿玉说。
“怪不得,原来是位有名的斩魔仙士,也难怪兄长对他照顾有加。”楚斯说,“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外人,哥哥对他是不是太好了点?”
“毕竟是有恩与我们的人,要说不救难免没良心。但我不喜欢看哥哥与那人太过亲近。玉哥哥,你觉得呢?”楚煦问。
卿玉笑了笑:“我还好啊。”
楚斯哼道:“玉哥哥,你的不高兴全写在脸上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要不这样吧……”三小只聚起脑袋,一番比划之后定下了计划。
第二日一早,楚将离洗漱完毕,顶着胡乱扭成一团的发揪到了沈寿床头。第一件事,还是为沈寿换药。
如是平常,这样的伤口不出七日就能愈合。但无奈这次伤口被虫子啃过,因而在愈合与溃烂之间反复了好几次。今天伤口又溃烂了,好在溃烂的面积在一次次变小,所以在总体上,伤口是在愈合的。
楚将离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为其清理伤口后敷上了外伤药。随后,他用绷带一圈一圈地替宽敞的胸膛进行包扎。
也许是太过专注,他没发现此时的沈寿已经睁开了眼眸。
“你是不是看到了。”楚将离耳边冷不防响起了温润而低磁的询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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