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隐秘的事情没人知道。寻辞从泰安殿离开的时候, 连眉梢里都带着喜悦, 一股遮不住的餍-足。
福贵道:“摄政王大人好,事情办完了,准备出宫啊这是?”
“嗯。”寻辞难得好脾气地答应了一句,看福贵要进去的姿势,便拦住他。
“你先别进去,皇上累了, 在睡觉,别打扰了他。”
福贵只好守着门, 心里纳闷摄政王进去这么多时究竟在做什么。他不好问,只好把疑问憋在心里。
寻辞出了泰安殿,穿过御花园往城门去了。御花园里四季鲜花盛开, 芬芳馥郁,嗡嗡的蜜蜂在花间钻来飞去。
这里的蜜蜂是不是多了一点。寻辞对赏花兴趣不大, 不甚留恋地抬脚走人, 忽的就扫到了一个身影。
是比他先一步出泰安宫的贤妃。只是古怪,他在泰安宫逗留了一个多时辰才走人,贤妃怎么还在这附近。
这一个多时辰, 贤妃逗留在附近做什么?
贤妃又怒又怕地拿着帕子赶着蜜蜂,有几只蜜蜂不知什么原因非往她身上钻。
她最怕这种虫子了。
“你,是你在这里?”贤妃慌乱间看见寻辞, 急忙求救,“摄政王,快帮帮我, 赶赶这些讨厌的蜜蜂……”
“啧……”寻辞不耐烦,贤妃是皇宫的后妃,他没多少好感。但看贤妃果真被几只蜜蜂围住动不了,他还是上去帮了忙。
主要是不愿意蜜蜂被贤妃打死了。
这几日皇帝琢磨养蜂,他也算见了不少蜂,是个有见识的人。
寻辞掏出干净的手帕,几下就把围住贤妃的蜜蜂给逮住,包在了帕子里。贤妃拍拍胸膛,眼见寻辞竟然还不丢了去,大惊失色。
“你……你快弄死这些臭虫子,弄死啊。这么恶心的虫子,你留着做什么?”
寻辞呵呵笑了两声,冷的像冬日瓦扉上的一抔雪。
他冷着脸在贤妃周围的地方嗅了两下,果然还有那种梨花白的残留香味。
寻辞不冷不淡道:“蜜蜂可不乱蜇人。你身上擦了不该擦的味道,惹来了蜜蜂该怪谁?用这种手段勾-引皇上你以为会有用吗?”
“你!好你个摄政王,本宫可是后妃,你竟然用言语侮辱本宫,本宫要让皇上治你的罪!”贤妃被戳到痛处,虚张声势。
前朝臣子不该和后妃如此接近,她若告到皇帝那里,也可治摄政王一个调戏后妃的罪名。
“这里只你我二人,我要你死很容易。自作孽,不可活。”寻辞冷冷提醒,“下次再用这种香去冒犯皇上,可就不止这几只蜜蜂蜇人了。”
“我……”贤妃骇然。摄政王果然知道她用了特殊的香。
“还不快滚。这里蜜蜂这么多,你想变成蜂人就继续留着吧。”皇帝的蜂箱估计就在附近。
他说御花园的花那么多,不利用起来太浪费,于是就到蜂农那里买了些蜜蜂来养。
说是能喝到新鲜的御花园牌蜂蜜。
寻辞没再看她,径直从□□里离开。边走边放走那几只被贤妃身上的香所吸引的蜜蜂。
忽的,他觉得有些奇怪。贤妃身上不仅有一股甜腻的花香味,还带着一种死亡一般腐朽的气味。
就像整个梅雨季放在柜底不曾拿出来的旧衣服,阴湿的,长满青黑色斑点,带着病变的霉味。
说不定是他闻错了。毕竟他也没有在贤妃身上仔细嗅过。啧,这画面他不能想,给钱让他去,他都不愿意。
寻辞回过头,看见贤妃的身影已经渐渐入了花丛,辨别不出。在她身后则跟着一个有点眼熟的人,正要仔细看时,撞到了林锦。
林锦担忧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走路也会撞到人,寻辞这是撞邪了?
“我没事。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寻辞转身再去看,那个眼熟的人已经找不到了,只见到一个身量不高的小太监也跟了过去。
“那个方向是哪里?”寻辞指了指小太监的去向。
林锦对皇帝后宫也不熟啊。他自己都没讨到老婆,皇帝的后宫怎么敢去多看。
想了半天,林锦才摸出一点记忆。
“那里……好像是冷宫吧。”
身量娇小的小太监确实往冷宫去了。他的年纪不大,也只有七八岁大的样子。
皇宫里的小太监都没几个这么小的。太小的都没法干活,连自己都不一定照顾的干。大部分人也得到十多岁才送进去。
陆清流没进去过冷宫,不关心这件事。他一心全被那个滚烫的吻给包裹住,不能做思考了。
还有那灼热到不敢触碰的东西,触感到现在仿佛还黏在皮肤上。
他拿着笔百无聊赖批改奏章,一想到那种灼热,便好似烫到了手心。心里一悸,把笔摔了出去,一本奏章就沾满了墨汁。
墨点溅了陆清流一身,就连陆清流的脸上还沾了不少。
他就有点懵懵的。
福贵一边心疼地给陆清流擦干净,一边询问皇帝的情况。
“皇上,您刚才是想到什么了,这么不小心。”
“没想什么。”陆清流脸红,不敢承认自己是想到了不该想的。
尤其是他批改奏章的时候,手里握住毛笔,忍不住就想到握住别的东西的手感。
滚烫的,灼人的很。他稍稍碰触,就烧透了心脏。
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中,这才惊得把笔丢出去了。
陆清流端端正正坐着让福贵洗脸洗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问题。
“福贵啊,朕有件事想问问你。”
福贵给陆清流擦脸的手一顿,抬头看着皇帝。皇上的脸色挺奇怪,红扑扑的。是洗脸的热水太烫了吗?
他试过水温,刚刚好啊。
“皇上,您说。老奴知无不言。”
“是这样的……”陆清流找到了倾述的人,还是有点犹豫,“朕有一个朋友。”
福贵:“……”皇上,谁不知道皇上您根本没有朋友的啊。
世人有疑惑,都爱以我的一个朋友开头。福贵往常只听说过那些小太监宫女们会这样开口,万万没想到皇上有一天也“我有一个朋友了。”
没有揭穿皇帝没有一个朋友,福贵不动声色道:“皇上您继续说。然后呢……”
“朕的这个朋友呢,他以前喜欢过一个人,追求了很久,搞得轰轰烈烈,但还是被拒绝。还是拒绝的很严重的,几乎闹出人命那种。然后……拒绝人的这位有没有可能会转过头来追求被拒绝的这位?”
福贵:“……”我不能笑。我不能说话。我不能告诉皇上您的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自己啊。
别以为他年纪大了就听不出来。皇上您说的这个拒绝和被拒绝的就是摄政王和皇上您啊。
福贵尬笑两声,假装自己没听出来,很是坚定地摇摇头。
“老奴觉得不可能。”
嗡的一声,陆清流从那股眩晕里清醒过来。
“为什么不可能?”
“皇上您说,之前追求的那么热烈都没半点反应,现在怎么就好端端的变卦有好感了?这不是很奇怪嘛。”
“是有点奇怪。”
“而且您也说了,差点闹出人命来。有句话叫杀父之仇不共……”福贵顿住,捂住嘴巴,他刚才说什么,竟然指责皇上有杀父之仇。
天呐,皇上不会灭他的口吧。偷偷抬头,皇帝虽然脸色不好,却没有生他的气。福贵紧张的心脏缓和片刻。
但他那句没说完的话,就是那意思。师者,父者。老太师差点过了气,这个仇这么大,福贵觉得没那么容易了结。
摄政王那是个小心眼的人。即便老太师现在已经健健康康,也不可能毫无芥蒂。
“也许还会蕴藏更大的仇恨与报复。”
陆清流的脸色顿时惨白。
他最后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福贵,你说摄政王现在转头喜欢朕的可能性有多大?”
福贵眼泪汪汪,皇上您就放过可怜的老奴吧。
他承受不起更大的伤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清流:福贵说的对。摄政王不可能喜欢他的!
寻辞:呵呵。
更晚了。我明天一定早一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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