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问题再难回答, 福贵也得答啊。半晌, 福贵才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皇上,摄政王是个不容易摸透的人。他想什么,很多人都摸不清。说不定是,也说不定不是。不能猜。”
所以说不定转头喜欢了,说不定是假的。福贵露出微笑,嘿嘿, 他果然是个贴心的太监。
陆清流摸着下巴品了一下,是这么个道理。摄政王这人摸不透心思的。而且原著里根本没写摄政王的感情经历, 说不定在他没看过的后半部文里有写的。
但就他看过的情节里,摄政王基本是个性-冷淡的小仙男。
呸,小仙男个屁嘞。陆清流搓搓手指, 想到那滚烫的手感,顿时就烧得慌。
不如按兵不动, 观察观察好了。再者说, 他急需冷静冷静。
福贵心里也发愁。去年为了要娶摄政王这件事,闹的是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难道今年还得演一遍这个戏吗?
天呐。
福贵一想到那场景, 就觉得定要脑壳疼。不行不行,他得去太医院开点药了,再想下去, 得昏过去!
老太师早已赋闲在家,寻辞会时常过去探望。
寻辞去的时候,刚好林锦前脚刚走。
“你可不太凑巧, 文绣前脚刚走,你就来了。”老太师笑说。
“老师,我也不乐意见他。”寻辞放下带来的礼物,给老太师倒了茶。
“你们真是。刚文绣也这么说呢。你俩怎么了,师兄弟间也吵架了?多大点事儿。”老太师拍拍寻辞的手背,像对待个普通后辈一样。
“没吵呢。”寻辞不太高兴,“我就是看他烦。”
“哦,你也看他烦?他还说你烦呢。”
寻辞眉毛一挑,对林锦是颇有些恼怒。他别人面前总矜持老成得像个小老头,面对老太师这样一个父辈,才显露了些晚辈的幼稚。
“干什么了?你俩这互相烦来烦去的。”
“没啥呢。”寻辞掩饰道。他总不能和老师说最近为了皇帝的原因,两人出了矛盾不是。
也不知林锦是吃错了什么药。
之前撺掇自己造反撺掇得紧,后来又绝口不提这件事。如今反倒是防备自己跟防家贼一样,好像他转头就能进宫砍了皇帝脑袋似的。
“没啥就好。我统共就你们两个学生,你们俩都没有旁的亲兄弟,彼此要好好记得兄弟之间坦诚相待。我是不愿意见有朝一日有什么兄弟阋墙的事情发生。”
“哪能呢。”寻辞宽慰老太师,又给老太师沏上新的茶,“我们就置置气,怎么也不能到兄弟阋墙的结果。老师您多虑了。”
“我也不说你们了。你们知道就好。”老太师不再多说,知道老人家若是唠叨多了,晚辈肯定会烦的。
他起了一个新话题。
“阿辞。你觉得皇上如何?”
寻辞沏茶的动作一滞,但只一瞬间,就看不到更多泄露的情绪。
寻辞反问道:“老师觉得呢?”
老太师摸了摸胡子,露出赞许的神色:“皇上已有了仁爱之心。”
寻辞面无表情地说:“哦?老师竟然如此赞许?”
若干年前,老师教导他的时候就说过。
【仁者无敌。君主有仁心,才会善待百姓。开国者需要一颗铁血心脏,但守国者非仁君不可。】
“我以前并不赞同。但皇上近来有很大改变。”老太师说道,“皇上已懂得体恤百姓珍爱万民。”
查贪官赈灾民减赋税恤烈士……
“能得民心者得天下。天下非一个人的天下,而属于万民。我想皇上应该已经懂得这个道理。”
“老师说得有道理。”
“那你觉得如何?”老太师又把话题拐了回来。
寻辞明白老师是怕他心有不甘伺机而动。
“过去确实是皇上做错了。但现在他也改了,你看看我身体还健朗的很。”老太师拍拍胸口,他是担心自己那件事被寻辞一直记挂在心里。
“我还能跟人踢蹴鞠呢。”
“学生知道老师身体健康的。老师也要一直保重身体。”寻辞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他对皇帝的看法其实已经改变了。
犹豫间便听到老太师说:“你师弟都已经跟我说了他会忠心皇上。你也该学学。”
寻辞脸一黑。这个混蛋,墙头草倒是倒得挺快。
“学生知道了。”寻辞抿紧了嘴唇,薄薄的唇凭空显出几分委屈来。
老太师当他对皇帝仍不乐意,拍拍寻辞的手安慰。
“你若是还对皇上有意见,可以暂时避避,看看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老了,不说你了。你自己知道就行。”
寻辞:“……”他真的没意见了。
可不知为什么,谁都觉得他恨皇帝恨得不行。尤其是林锦那个搅屎棍。
也不知是脑壳撞了哪里,坏了脑子,天天盯着他,紧张的像在防狼。他单独和皇帝待一会儿,林锦就担心他是不是下毒,甚至直接拧断皇帝的脖子。
寻辞被他气得直接捏碎了杯子。
林锦盯着碎成渣渣的杯子尸体,对寻辞的怀疑更加深。
“看吧看吧,你连杯子都轻而易举捏碎。捏个脑壳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寻辞冷笑两声。
“我要是准备捏人脑壳,一定先把你的给拧了。”
林锦摸着脑袋,脖子发凉。他还是别挑战寻辞这个家伙和自己那稀薄的塑料师兄弟情谊。
塑料师兄弟情谊,不、不存在的。寻辞这混蛋分分钟得拧他的脑壳。
不敢盯着寻辞,那就只能盯着皇上。陆清流觉得林锦脑子肯定出问题了。
他都已经看自己的脖子多少次了。害得陆清流总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摸了好几遍都没摸到。
“林相看什么?”
“臣没看什么。臣就是想知道人的脑壳硬不硬。”是不是容易碎。
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林锦对脑壳的硬度产生了严重的好奇心。陆清流眉心一跳,脑壳硬不硬他不知道,他这会脑壳疼是真的。
陆清流甩了奏章直接丢到林锦身上,怒道:“出去。”
他也该来一副治脑壳疼的药了。也不知道福贵吃的那药好不好用。
福贵说:“好用的。老奴才吃了两帖,就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能翻十八个跟头。”
陆清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太监要翻十八个跟头。他也不想知道这其中的渊源。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不过看福贵的状态,太医院治脑壳疼的药有副作用啊。脑壳虽然治好了,脑筋可能有点毛病了。
“皇上,摄政王在外求见。”福贵去太医院煎药,出门就看到摄政王。
连忙退回来禀告皇上。别的太监在这里,根本不敢拦摄政王。也就只有他,最忠于皇上,哪怕担心自己的脑壳会命丧摄政王之手,依旧不离不弃。
他真是个贴心好公公。没有人比他更懂皇上了!
皇上这几天都不见摄政王,估计今天又得挡在外面了。
“本王要进去。你让开。”寻辞有些恼怒,连福贵都敢拦他了?
福贵没那个狗胆,估计还是皇帝的命令。皇帝要躲他到什么时候。
连续几日,连早朝都不敢看他一眼。
“大人,您别……”
寻辞一把推开,福贵摔了个四脚朝天,跟只王八一样,扑腾好久才爬起来。可摄政王已经进了御书房。
他拦都拦不住啊。
福贵觉得自己不仅脑壳疼,这回屁股蹲儿更疼,兴许肚子也疼。
福贵一手捂屁股,一手捂肚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摔了屁股蹲儿要捂肚子,也许是肚子的赘肉随着屁股和地面的猛烈撞击,也受到了隔山打牛般的冲击吧。
一见到寻辞,陆清流就崩了。
心态全面崩溃,脸红了大半,手足无措的。一看到寻辞那张漂亮的不真实的脸,他就忍不住想到更多的地方。
人类的想象,在某一层面就是这么跃进。
他一看到寻辞漂亮的脸蛋,立刻想到修长的大-腿,立刻想到白-皙的皮肤,立刻想到滚烫的第三条腿……
就、就完全不能看脸。看脸都会多想,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看脸就能想到不可描述部位的人。
太羞耻了吧。
还是望天看地吧。
“摄政王怎么来了?”
“臣来看看皇上。几日不见,皇上有些清瘦了。”
陆清流捏捏自己的手掌,没觉得哪里清瘦了。何况,他什么时候几日不见了?
“摄政王开玩笑吧。今天早上还上过早朝。”
“离得太远,臣没看清。”寻辞猛的抓着陆清流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
如此一来,他们倒靠的很近了。
“这样,臣就能看清皇上了。”寻辞捏了捏陆清流的脸颊,确认道,“果然清瘦不少。”
肉都捏不起来了。也不圆润了。
陆清流气急败坏。他躲寻辞容易吗?连早朝都没敢往寻辞那边看一眼。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
上朝的时候,脸红起来别人都要以为他发烧了。
陆清流生气地推开寻辞,脸颊被捏出个红、印。福贵捂着屁股进来的不及时,正巧就看到陆清流脸上的红、印。
“皇上?您的脸……”
“朕的脸怎么了?朕的脸好着呢,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陆清流抬高音量,心虚地先炸了。
福贵:“……老奴是想问问被虫子咬了吗?要不要去太医院配个药?”
“哦……”陆清流脸热心虚,“那你去吧。”
福贵转身就走。算了算了,他得配好几副药。脑壳疼要吃药,屁股疼要擦药,肚子莫名其妙疼要吃药,皇上的脸……
咳咳。皇上的脸被虫子咬了也要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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