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流蹲下来, 捡起地上的一小片碎屑。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有些突兀。这个房间除了洒扫的宫女外甚少有人进来。
“像是布料的碎片,杏粉色的,像是宫女衣服上扯下来的。”寻辞辨别道。
“那应该是来打扫的宫女衣服被什么东西勾住,撕了一块下来吧。”陆清流说。
只是心里稍稍有些不安。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太不好了,冰冷里透着血腥。
原著小说稍稍提过几笔在这个房间里发生过的事。
先是他穿过来时,原主在这里一撸丧命。
再是老皇帝自己也死在这张床上。
老老皇帝也死在这张床上, 有一些隐晦的证据表明很可能是他亲儿子亲手结果在这里。而且他在这个房间应该还残害过自己的兄弟。
老老皇帝自己也没干啥好事。老皇帝做过的事,基本都是学老老皇帝的。
老老皇帝原本甚至都不是太子。只是当时的灵瑞太子离奇失踪, 他才上位成功。而许多人都认为灵瑞太子并不是失踪,而是被老老皇帝给害死了。
而且是死在这个房间里。
因为有传言说灵瑞太子有一天进了这个房间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不过这已经是很久远的故事。老老皇帝作古多年,他的一众子孙包括老皇帝也相继离世。当年的宫女太监几乎没剩几个还在宫中, 这传闻也就无法证实真假。
只是空留下一个传言,给这个幽冷的皇宫又增添几分鬼魅的色彩。
陆清流叹了一口气道:“真是罪孽的家族啊。”
“?”寻辞不解。
陆清流拍拍寻辞的肩膀:“没什么, 我们出去吧。我不喜欢待在这里。”
“好。”
两人离开正殿。一双幽黑的眼睛透过墙上的小洞死死地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冰冷, 带着丝丝恨意。
眼睛的主人有着俊美似陆清流的脸,若不是熟悉的亲近之人,很容易将他们认错。只是极其惨白, 似乎很少照过太阳一样。
在他的脚下有一具女尸。
女尸穿着杏粉色的宫女服装。
那小洞开在非常隐蔽的地方,只有一些特殊的角度才能从房间看到。但小洞却对外面的世界一览无遗。
谁也不知道在正殿有一个非常适合用来监视人的密室。
那人拖着女尸,往更深处去。密室里, 有一些腐朽的刑架,和几具看不出年代的白骨。
时间久的,已经有几十年的年头, 白骨穿的衣服都已经老的不行,一碰就碎。
其中一具白骨的衣服依稀是杏黄色的太子蟒袍。
白骨挡住他拖着女尸的路,俊美男人恶意地将白骨一脚踢开。
“滚开。肮脏的陆家人。”他充满对陆氏的仇恨,这仇恨也包括对他自己的。
“姓陆的都该死。死绝了才好。我也该死,我本来就是快死了的人……死了死了都死了……”
他疯癫地呢喃着,像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仇恨蒙蔽了他的内心。
泰安宫的宫女多,少了一个两个的也只有和她住在一起的人察觉。
宫女相互看了眼,看着那空床铺说:“翠萍呢。怎么好几天都没见着。”
一个年长的宫女道:“没了就没了吧。在这宫里头待着,少一两个人是正常的。明天把事情报给贵公公就行了。”
福贵听说此事,也没有多在意,少个人而已,也不必告诉皇上。只是对泰安宫里里外外的巡逻更加严密。
“我这眼皮怎么跳得这么欢呢。”福贵揉着跳个不停的眼睛,多少有些焦虑。
但太后寿辰将至,他也忙得脚不沾地的。
皇上把事情全权交给他来打理,他得对得起皇上的信赖啊。
皇上的要求是省钱又大气。把福贵愁的啊,又省钱又大气,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当家才知柴米贵。
福贵生出一点埋怨的意思。太后要这要那的,也不体谅体谅皇上赚钱不容易。
听说最近因为缺钱,还是从摄政王那要来的钱。民间听了,都夸奖摄政王慷慨解囊相呢。
秉持为主子省钱的宗旨,福贵花钱就像数米粒似的,小心又谨慎。
从陆清流那里又问来了“赞助”这种新奇的词,便琢磨着如何找“赞助”去。
好歹他人脉广,口舌也还行,到宫外拉了几家富商“赞助”。
富商求之不得啊。
陆清流只提了一嘴,事情便全给福贵办。他知道这事情肯定能办好。
不就是学后世的综艺节目大型活动拉赞助给冠名权帮人打广告吗?
到时候寿宴结束,也不用特意宣传,大家就太后的寿宴用了xx店的福禄寿三星报喜盘。
紧接着就会有人跟风。
店家的广告词马上就能更新成【太后也在用的xxx】【太后用了也说好】【太后推荐一生中必买的xxx】。
那些名媛贵妇难道还不紧跟太后的时尚潮流,争取和皇宫有同款?
而往日这种大型的活动,贤妃是绝对会凑热闹的。
太后又是她的姨妈,贤妃送礼送的尤其勤快。
今年太后寿辰了,贤妃都没心思准备寿礼。
宫女托着一尊白玉观音像,向贤妃施了一礼。
“娘娘,这是为太后娘娘准备的寿礼,请您过目。”
贤妃挥挥手,让她走。
“别烦本宫。爱送什么送什么。本宫没心情。”
她有些日子没出去,样子丰腴了许多。但脸上却显露出焦躁不安。
她想叫太医,又不敢,惶惶恐恐的,趴在梳妆台上。头上的珠钗散乱,无心打理。
“你出去,让绿蕊进来。”绿蕊是贤妃的亲信。她还在闺中时,绿蕊就已经在她身边伺候着。
绿蕊走了进来,让其他人都出去。
“娘娘。”绿蕊轻轻唤道。
贤妃吓了一跳。
“是你啊。”
绿蕊看着贤妃散乱的头发,担忧:“奴婢给娘娘梳头吧。”
她拿起梳子,给贤妃慢慢梳起头来。乌黑的头发柔顺极了,滑得几乎捉不住。
“娘娘。哪怕皇上没有到您宫里来,您也该打起精神来,时时装扮得精致漂亮。”
“本宫知道。”贤妃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她很年轻,正是最漂亮的时候。娇俏美丽的像春日盛开的桃花,却只能寂寞地开在深宫里。
她曾有机会离开这宫中,却没有机会。
“绿蕊……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贤妃用了还在闺中时对着绿蕊的自称和口气。
绿蕊总觉得接下来要听到的内容不是她想知道的。
“我可能怀孕了。”贤妃用手盖住脸,她不敢叫太医。只是凭借两个月没来的月事判断。
绿蕊手一抖,差点连梳子都丢了出去。皇上从未临幸过娘娘,娘娘从哪里怀的孩子……
这后宫里除了女人就只有太监啊。
“我需要……让这孩子变成真的皇子。绿蕊,你说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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