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害怕地看着她面前的男人。
她和男人约在极隐蔽的冷宫附近。后宫妃嫔少了大半, 冷宫更是清净。
“这样做可以吗?”贤妃担忧道, “如果失败,那我和孩子就万劫不复了。”
“当然可以。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男人转过身,显露出与陆清流一般无二的脸。
男人的身上有些常年养尊处优的贵气,也有长期郁郁不得志的郁愤。
他曾养在最华丽的宝舍里,也曾囚宥在脏污的阴影中。
“太后寿辰那天, 一切按计划行事。到时只要我那混账侄子以为和你发生关系,那么我们的孩子就会成为未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你就是未来的太后!”
贤妃内心藏着的对太后的嫉妒不可控制地像火一样燃烧着, 更加热烈。
像太后一样!
“可是,你不在意吗?这是我们的孩子……”
男人打断。
“为了孩子的未来,这点牺牲不算什么。你别着急, 到时候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两人密谋了一会,各自离开。冷宫的一处却也并非没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在这深宫里, 处处都没有秘密。
陆垚怨毒地笑了两声, 怨恨女人的愚蠢。他会在乎一个姓陆的子孙吗?他恨不得所有姓陆的都死绝了。
陆家的人流淌着的是罪恶的鲜血。
那些撕裂的回忆触目惊心。在很久以前,他还是皇宫之中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
他信赖他的兄长陆聂。他和哥哥是同一个母妃所生,他比哥哥小二十岁。
母妃生完他几年后就因病去世, 此后他一直跟在哥哥身边。
他从小就是被兄长宠大的。
父皇也宠爱他。可是渐渐的,父皇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父皇说:“所有孩子里,朕最喜欢你。朕百年之后, 想传位与你。”
陆垚心里高兴父皇喜欢他,但也有些担忧。他的亲哥哥最想当皇上,他不想跟哥哥争。
但父皇却在笑他傻。
【皇家无兄弟, 只有争权夺利。永远不要相信这皇宫的任何人。就算你们同父同母也一样。】
陆垚承认自己当年是那样蠢笨。因为父皇对自己的宠爱,他最喜欢的哥哥逐渐记恨上了他。
终于有一天,他的哥哥发起了一次暴动,杀了他的若干个兄弟。他没有死,却半死不活地关在寝殿的密室里。
他不能逃,只能活着。他从密室的孔洞里看见父皇将死未死行将就木的躯体。
父皇在变老。
哪怕他老的爬不起来,依旧在嘴里怒骂着弑父的陆聂,偶尔也心疼又悔恨地喊着陆垚的名字。
密室是父皇当年建的,如今却囚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一天天一日日。不久父皇就病死了。他的哥哥陆聂登基。
陆聂登基以后,依旧没有杀死陆垚。他从孔洞里能看到他的哥哥已经成为一个冷酷的君王。
偶尔会有妃嫔到正殿侍寝,他关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声响,只觉得生不如死。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当时他被折磨地仿佛失去了灵魂。
已经成为皇帝的哥哥不答却反问。
“父皇想立你为太子。朕不服。为什么他会想让你这样弱小的成为太子?”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眼角沁出泪水,“哥哥,皇位比我重要吗?我从来没有想和你争。”
那时他只看到成为君主的兄长越发冷峻的脸上显出一分怒意。
“你未曾和朕争,便已经是争。”他扔下一卷诏书到陆垚的面前,诏书混落在陆垚的面前,摊开了。
那是父皇的亲笔诏书。
“父皇已立你为太子。朕不能容你。”他蹲下来,抚摸了陆垚满是眼泪的面颊,“我不杀你。你是我最喜欢的弟弟。”
“哥哥……”
“这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只能是我。只能是朕!”
陆垚止住眼泪,那是他最后一次喊哥哥。
后来他的兄长陆聂也死了。
新登基的皇帝是陆清流。他从孔洞里能看到新帝,和自己长得真像啊。
一墙之隔,两个面孔相似的人,一个人上之人,一个阶下之囚。
陆聂死了后,就没有人给他送吃的。他锁在里面快要饿死的时候,或许是求生的意志感动上天,他竟然破了机关,得以逃出去。
因他和皇帝相似的容颜,他有时会在皇宫以皇帝的面目出现,也没有人怀疑。只要他控制好时间,不要让人察觉到。
利用这一点,他可以做点给自己方便的事情。
他待在密室里那么无聊的时候,就会学习从孔洞里能看到的所有人。他学的很像,尤其是那个狗皇帝模样。
从他的父皇到他的兄长到他的侄子,陆家的每一代君主都流淌着肮脏的血液。
他发誓,他要让陆家人全部消失,包括他自己。
一年以前,他本以为当时食药过多的侄子已经死了,正准备取而代之,来加速陆家王朝灭亡的时候,那个侄子却醒了。
他错失良机。
否则,他会把这个国家搅得更天翻地覆一点,所有姓陆的都该死。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远在封地的两个侄子回京,贤妃有了他的孩子……
一切一切都将结束。
很快就到了太后寿辰。陆清流觉得这个日子有点不太吉利。他一大早就眼皮直跳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呸呸。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封建迷信要不得。”陆清流一个人叽里咕噜地嘟囔着。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社会主义……”
“没什么!”陆清流捂住嘴,嘻嘻笑了两声,蒙混过去,“我什么都没说哦。”
“还没有?”寻辞捏了捏陆清流的嘴唇,“小骗子,还撒谎。”
陆清流狡黠一笑,跳到寻辞身上,盘在寻辞的腰上,两只手勾着他。
“朕才没有骗人。朕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的皇上昨天还说要给臣赏赐呢,臣怎么还没看到。”
“啊……这个嘛。”陆清流抱着寻辞的脸,啵啵啵亲了好几口,“这样够不够?”
“不够,还要这样……时间还早,我们还有时间。”
陆清流刚穿好的繁琐的冕服又被寻辞给解开了,就着这个姿势胡闹了一番。
“不……不要留印子。”
“放心。不会的。”
说是这么说,在衣服穿起来看不到的地方,却已经深深浅浅地留下一朵朵艳丽如花的痕迹。
到了黄昏,夜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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