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流坐到椅子上,把裤腿往上挽起来。
小腿肚子,酸酸的,有点痛。
平时不运动的人突然开始锻炼身体,就很容易肌肉酸痛,可以用毛巾热敷或者按摩缓解疼痛。
看了眼寻辞,寻辞也冷冰冰看着他。陆清流觉得还是不要麻烦摄政王了。
“福贵——”陆清流扯嗓子喊。
“叫他做什么,他能会什么?”寻辞嗤笑,近在眼前的不求,非要舍近求远。
“不叫他叫谁?叫你啊?”陆清流撇撇嘴,还能叫你吗?你看起来不乐意的样子啊,脸臭的不行。
“福贵他家祖上开跌打馆的,按摩还挺厉害的。”
“我也不是不行。”
寻辞跟他同时说道。
陆清流眯着眼睛看寻辞。真是个心思难测的男人。
福贵送来热水和毛巾,偷偷看了眼摄政王。摄政王为什么天天都待在这里。
他原本只以为皇上看上摄政王,摄政王是不愿意的。如今看来,恐怕传言有误。摄政王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不愿意的样子。
热水敷的陆清流很痛快,过了一会儿,却来了个眼生的小太监提着食盒。
小太监跟福贵打了招呼,说自己是贤妃宫里的。
“贤妃娘娘知道皇上这几日辛苦,特地煮了蜂蜜燕窝粥来给皇上补补身体。”
福贵打开食盒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才接过去。
“有劳贵公公了。”小太监笑的和善。宫里的消息传的很快,人人都知道福贵又得了皇上赏识。
他袖子拉下来,悄悄往福贵怀里塞了一锭金子。
“娘娘说有些日子没见过圣上了,不知圣上在忙什么,分外思念呢。”
福贵皮笑肉不笑地收下了。
“燕窝杂家就帮娘娘送了,不过圣上的事情,咱们做奴婢的怎么会知道呢。你说是不是?”
“贵公公说的是。”
小太监脸都笑僵了,骗鬼呢,谁不知道如今皇上最相信你了。有本事你别收钱啊。
福贵收了银子施施然进去了,心内冷笑。还亲手做燕窝粥呢。贤妃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从来没下过厨房,这事谁不知道呢。
福贵把食盒放在桌上。陆清流坐在高椅子上,小腿上热毛巾敷着,跟一旁的摄政王看起来竟是很和谐。
摄政王眼睛盯着食盒。他耳朵灵,门外的动静全听见了。
“这什么?”陆清流好奇。
“回皇上,是贤妃娘娘派人送来的蜂蜜燕窝粥。说是亲手做的。”
“哦。”
陆清流没兴趣。他不吃甜的。
不过贤妃?
这个贤妃在宫中的地位很高。连狗皇帝都从来没变态过贤妃,所以贤妃至今不知道皇帝不能人道。
她只以为自己不受宠。入宫都大半年了,皇帝却从来翻过她的牌子。
贤妃是太后的外甥女,母族也很有势力,基于以上两个原因,原主不敢碰她。
否则贤妃回去哭诉几回,臣子和太后就都知道他是个硬不起来的变态了。
皇上要面子。要是被人不能人道,不如死了去,好过丢这个脸。
不宠幸对方,又碍于太后面子,皇帝就把她抬到了四妃之首。后宫无后,贤妃的地位算是最高的了。
“除了燕窝,你还收了什么?”
福贵笑嘻嘻把金锭拿出来:“皇上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贤妃给了奴婢一锭金子呢,说是想知道皇上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陆清流收了金子,掂了掂,好家伙,好重的。可以打上好几副金器,绰绰有余了。
“没收了。”陆清流心道,就让福贵带句话贤妃也给这么多钱,钱真好挣。
“这燕窝……你就回了贤妃那边说朕很喜欢,替朕多夸两句。”
寻辞甩了热毛巾,丢在水里,溅出来的水撒了福贵一身。
福贵敢怒不敢言。
陆清流:他怎么又又又阴阳怪气了。
“爱卿吃燕窝吗?”陆清流觉得燕窝老贵了,不能浪费。反正寻辞也爱甜的。
“多谢皇上,臣不吃。”
寻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好端端地生气了。似乎是从贤妃送燕窝以后,胸口就梗着一口气。
“贤妃为皇上精心准备的,臣又何德何能呵。”
这话酸的莫名其妙了都!陆清流想了半天,也只能解释为一个忠臣良将对奸妃与生俱来的不满吧。
请姬昌吃妲己做的肉丸子,姬昌应该也不会很想吃。瞧瞧电视剧里,姬昌当时都被逼成什么样了。
冒犯了!
陆清流觉得自己想的绝对没有错。他自小家境贫寒,节俭惯了,燕窝倒了他不愿意。
“爱卿不吃。福贵,那燕窝就赏给你了吧。”
于是燕窝粥总算有了归属。可惜摄政王没领陆清流的情,冷冰冰地就离开了。
陆清流指指寻辞早就看不见的身影,问牛嚼牡丹似喝燕窝粥的福贵。
“福贵,你说摄政王他什么毛病?”
福贵眼睛里一抹光闪过去。在宫里他见识过不少妃嫔,摄政王这模样就有点像嫔妃吃醋的样子。
福贵有意揶揄:“回皇上,摄政王大人可能是嫉妒了吧。”
陆清流眨巴眼睛,悟了:“哦,那朕明白了。想喝粥就说嘛,朕又不会笑话他。”
福贵:“……皇上你说的都对。”
贤妃得了福贵捎来的口信,心里稍微高兴了一点。太后抬起眼皮觑了一眼。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哀家不是说了,皇上是男人,只有你哄着她,难道还有皇上哄着你么吗?。”
“姨妈,我知道了。”贤妃甜甜地撒娇,“我不是前几日心急了点嘛。”
“你也知道你心急。哀家早告诉过你,皇帝要娶摄政王这件事莫要着急。不说娶不了。就算娶回来又怎样?他能把皇上的心给迷的五迷三道又如何?”
太后冷冷道,摄政王把持朝政,几次置她的面子于不顾。上次还将她的一个表叔斩首示众,自此将太后完全得罪了去。
“你知道要在后宫站住脚跟的最重要一件事是什么吗?”
太后眼中有丝丝缕缕的恨,把贤妃吓了一跳。这回她不敢再喊姨妈这么亲密的称呼了。
“太后,妾身不知。”
“是子嗣。”太后一辈子无子,是过继了已逝贞妃的儿子才一直爬到现在的位子。
“所以哀家说就算皇上迷恋上摄政王也不用慌张。只要你能为皇上诞下子嗣,自然一切无忧。”
“妾身知道了。”
“既然知道,以后就多花花心思,讨好讨好皇上。时不时去给皇上送点心意。有句话叫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
陆清流对贤妃时不时就来送吃的,头很大。而且每次送来的东西都不合他的口味。可能是原主太噬甜的事情传播得太广,每次都能甜的发腻。
又不好把“奸妃”送的给摄政王吃,福贵被迫吃了很多甜食,体重眼看着又得超标。
“皇上,奴婢吃不下了——”福贵苦着脸,“要不要告诉他们别送甜的,您不爱吃甜。”
陆清流摇头。
“不必。”他想到寻辞说主子不必把喜好告诉臣下,以免他们总来讨好。
“吉祥的事有眉目了吗?”
福贵正经起来:“回皇上,吉祥宁死不承认,只说不过是壮阳补肾药,寻常男人也可吃的。那药也是他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里听来的。奴婢已经派人在找那个游方道士了。”
“行吧。”陆清流按眉头,心累。“朕的寝殿没人进去吧。”
他连日来都宿在偏殿,正殿一次都没进去过。担心放在里面的书给人看见,他都没让人进去。
“皇上,还没呢。您要住回正殿了吗?”
“不急。朕再看看。”
正殿比住的偏殿宽敞舒适多了,然而陆清流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仿佛被人监视一般。这让他很不愿意多留。
兴许是原主的阴灵还徘徊此处。
陆清流敲了敲巨大的花瓶。瓷瓶发出悦耳的声音。花瓶很高,书很难拿出来。
“这个花瓶得多少钱?”
“回皇上。这是汝州官窑出的天青莲花瓣双耳花瓶,体型巨大,烧制工艺繁琐,难度极大,一共才得了两只。一只送到了太后宫里,另外就是这一只了。估摸着,要三千两不止呢。”
三千两!这么贵,不能学司马光砸缸了。
“朕掉了样东西进去,你看看能不能在不破坏花瓶的前提,把东西取出来……”
最后还是让人拿了梯子,找了特别长的铁钳,福贵花了半天才从瓶口把书夹出来了。
书夹出来的时候,陆清流飞快把书揣在怀里。福贵只隐约看到粉红色的封面。
?那是什么?是猪吗?
“没事了。朕让你做的事情,可别告诉别人。”
陆清流抱着书,不想在人前看。寝宫他又不愿意待。他总觉得这里死过人,阴森森的,好像被什么盯着监视了一样。
转悠了半天,陆清流总算在御花园找到了一个假山可以让他安心看看和自己一起穿越过来的猪兄弟。
那假山有条山洞,洞口往前却是中空的,刚好有光从上方照下来,不至于看不清字。
陆清流不知道的是,在他一个人躲起来的时候,离京许久的丞相回宫述职了。
只是竟然第一时间没找到皇帝。丞相看过太师后,和摄政王交换了一个眼神,先后离开,在御花园的一处两人停了下来。
好死不死,就是陆清流安静看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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