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都是纷纷扰扰的光晕,过量血液的爆炸让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耳边人声的嘈杂也在慢慢远去,直到一股温润甘甜的液体渗出口腔之后.....身体所有的不适才开开始逐渐褪去。
“金平糖我买回来了。”
就在京夕垂死之际,一条被划开裂口的人类手臂塞进了她的嘴里。
对鲜血的渴望立刻驱使着她死死抓住“救命甘泉”的来源,并将牙齿深深嵌了进去,像不要命了一般猛地吸吮起来。
身上的伤口也在得到人血滋润以后,迅速愈合,就连肌肉都发出了咯咯重建的声音。
“哐!”一阵钝痛也在这时突然从后颈传来,对脖子保护的本能让京夕立刻松了口,并用尽全身的力量往后地挪了一点。
“甘泉”也在这个时候一下子也从嘴边流走了,对食物的渴望直接将还处于虚弱状态的她带入了狂暴状态。
在躲开她的扑袭之后,鳞泷再度用刀柄向着京夕的后颈砸去,这一次终于将她成功击晕在地:“真的是....不过看刚刚恢复的程度来看,现在身上应该已经没有还在流血的伤口了吧........”
脱下身上的水纹羽织,往她身上一盖,尚还残余在体表的血液立刻将羽织腐蚀出了几个洞:“还是得再找几件衣服把她包起来才行.....虽然有些对不住还在昏厥的人,但先把衣服借我一下吧,我得在天亮前,把她搬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
等京夕再度醒来时,外面已经洒满了一片月华。
而自己正躺在鳞泷的家里,旁边就是正在熟睡的真菰。
这是什么情况?
愣了几秒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掀开被子,就往锖兔和义勇的卧室跑去,刚想把房门推开,就被一直没睡的鳞泷敲了一个栗子。
“睡了三天终于舍得醒了?他们都很好,别弄出些动静打扰孩子们休息。”鳞泷拎着她的领子,跟拎小动物一样,把她带着一起出了屋子:“你在服药期间,吃了新鲜人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这包子的皮儿看着没变化,不代表里面的馅儿没坏。
“嗯,没事。但只要停药了,再食用人肉的话,就能很明显感觉到力量增强,而且会立刻被那位大人发现踪迹。”只要京夕体内的药物还有作用,她就和愈史郎一样,不会被无惨感觉到,但如果走进无惨的视觉范围内,内心的想法还是会被他看穿。因为体内还有无惨的细胞,所以在这一点上,她和愈史郎完全不同。
“鳞泷,你受伤了?”空气里若有若无的人类新鲜血味儿是很诱人,但气味的来源却是原水柱大人的手臂。
“肉都差点被你咬掉了,你说呢?”
原本还觉得嘴里有股甜甜回味的京夕立刻吓得吐舌头:“呸,呸,呸!!”圆圆的眼睛瞪得都快出来了,一幅吃了老鼠药的震惊表情:“鳞泷老儿,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原任水柱竟然给鬼喂食人血?
确实那个时候真的尝到了人血的味道,而且也听到了鳞泷的声音,可他真的这样做了?!
拉过鳞泷正包着纱布的手,京夕将一根手指甲恢复成原来尖利的样子,轻轻一划就看到了下面有些化脓的,带着齿痕的竖状切口。
哪怕只是细微的血腥味,对于一只还在虚弱状态的鬼来说,就等同于沙漠里渴水的人突然听到泉水声时一样。
只要能尝上一口,哪怕拼尽全力,豁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此时珠世药物抑制鬼血的效果就体现出来了,京夕虽然在一瞬间就产生了想要吸食的冲动,但现在她的意志并不像之前濒死时那样模糊不清,所以很快就在身体做出反应之前扼杀了那个念头。
“你先回屋,我去外面寻点草药,珠世他们治疗外伤的药物我还是知道的。”某只鬼才在心里暗自嘚瑟:“我是不是很棒?连治疗外伤都知道一点。”
没到一秒,她就捂住了嘴:说了最不该说的话了。
“珠世?该不会是那个摆脱无惨控制的女鬼吧。”之前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只鬼,但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某只鬼从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鳞泷,但也没打算把关于珠世详细的事情告诉他,作为一只活了百年的鬼,她深知有时人心比他们这群恶鬼还要可怕。
能与那位大人相互抗衡了那么久的鬼杀队,他们的领袖也绝非一般人,提防他们一些总不会有错。
“那些对鬼不利的情报,也是她告诉让你转达给鬼杀队的吧。”鳞泷并没有打算对这个事情太过深入,所以也只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来自京夕身上的气味迅速变得锋利起来,就连当初她受伤被鳞泷发现时,都没有出现过如此尖锐的警戒气味。
原本人类的眼睛也在瞬间化作冷血鳄鱼般的针状瞳孔,不过这货狠戾的目光也就出现了一两秒,又很快转为了平时悠哉的神情:“算了,反正你也会问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边的城镇里,这之类的问题。是啊,她告诉我的,而且她一直都在被无惨追踪,这一次就是因为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行踪被有特殊血鬼术的鬼发现了。不过相较于我之前来你这里时遭受的袭击,这次仅仅只是被那只鬼发现了而已,对方为了独吞功劳,并没有告诉那位大人这边的情况。”
京夕将鳞泷推回屋里:“其他详细的事情,你就不要问了,总之现在珠世已经撤离了,而我这边也彻底断了与她之间的联系,你就放心吧,不会波及到孩子们的。”
不过她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这件事迟早还是会被那位大人知晓,但那位大人的主要目标还是珠世,所以只要珠世离开了这里,那位大人应该也不会刻意去追查她的下落。
鳞泷其实并没有打算责难她的意思,不过她刚刚是不是说了“彻底切断了联系”这句话?
“等等,彻底没了联系,那你的药怎么办?!”没有了药物遏制,这只鬼就和普通的食人鬼没什么两样了。
“我会捕食山里的动物,尸体肉.....反正是再也吃不成了。”后面的日子,就只能先这样过着看看了,毕竟在珠世没有给她注射这种药物之前,她也曾经因为周边没什么人类而靠捕食动物为生过:“但是话先说在前面,我可能会变得衰弱下去,甚至忘记一些事情。最初一两年可能还好,时间再过得长一些,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只要能再度进食人血的话,就能迅速恢复。”
“你这算老年痴呆?”
“你才是!”
在两人小声吵闹间,忽然就听见有细小的脚步声正慢慢的往这边靠近:好像是有孩子醒了。
“叫你小声点了....”鳞泷摇摇头,刚想给那恶鬼一个“栗子”,就被她机智地躲开了。
已经被揍出条件反射的某只恶鬼,稍微在空气里嗅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啧....每次闻到都会觉得有点不爽.....我先把那货哄睡着了,再去给你找草药。你先回屋休息吧。”
同样嗅觉灵敏的鳞泷也注意到了:“是义勇啊....这孩子向来睡眠都很浅。”
对于鳞泷来说义勇的气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最开始以为这只是因为京夕不喜欢义勇总黏着锖兔,才会这样嫌弃他。但到后来他才发现,不仅仅是京夕,就连其他动物也一样。
上次带他去镇上买衣服的时候,还差点被店主家的猫抓了....
“姐姐大人!!.....”那只小讨嫌一转头就发现了站在后院的师傅和京夕,他立刻跑了过来,然后紧张兮兮地看着两人:“师傅.....姐姐大人她已经没事了吗....”
“嗯嗯,是的,小讨嫌。”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义勇的鼻尖,京夕叉着腰无奈地答应着。
暗暗踩了一脚那只态度敷衍的恶鬼,鳞泷温柔地摸了摸徒弟的脑袋:“是我们说话吵醒你了?”
“不....我只是想出来上厕所,原本打算让锖兔陪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你们的声音而已.....”在森林里遇到那只“白色修罗”般的恐怖恶鬼之后,义勇对黑暗的恐惧又加重了,在刚遇见的那天晚上,甚至连睡觉都成了问题,眼睛一闭上就,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只恶鬼可怖的脸。
“小讨嫌,看看你左边。”因为嫌直接送这崽子去厕所麻烦,所以京夕暗中发动血鬼术,弄了一小颗黄绿色光球漂浮在义勇身侧:“难得有生物喜欢你,虽然是只虫子。”
义勇张地微微耸起肩膀,稍微一偏头,余光便捕捉到了一点不太寻常的光亮,他很想伸出手将其抓住仔细观察,但又害怕这小虫子会因此离开自己,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点光亮上下浮动。
“你看它会不会陪你去厕所呢?”
“唉?”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义勇还是往前迈了一步,身侧的小光点果然就追了上来:“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你身上正好沾了什么萤火虫喜欢的东西吧。”看着少年略微兴奋的模样,京夕嘚瑟地冲鳞泷使了个眼色:看看,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不过萤火虫的寿命很短,可能还没到早上就会死掉。”
“嗯.....我知道.....”小义勇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容,然后微微侧过头,像生怕吓跑了小光球般,他轻声的对它说:“谢谢你。”
看着少年天真而可爱的小模样,京夕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行了,快去厕所!小讨嫌。上完厕所就回去睡觉,明儿起不来就等着你师父罚你吧。”
“嗯.....”在小小光点的陪伴下,胆怯的少年终于停止了颤抖。
等少年上完厕所出来,就发现师傅已经不见了,只有京夕一个人站在后院里等着他。
“姐姐大人?你....不去休息吗?”
“我都睡三天了,你让我折腾会儿不好吗?”而且一会儿还要给你师傅弄点草药,所以麻烦你早点去睡觉。
“那个....姐姐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跟上京夕的脚步,义勇在后面胆怯地开口询问道:“姐姐是被一只白色的恶鬼袭击了吗......师傅什么都没跟我们说....”
走在前面的京夕扭头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继续往前走着,但步子却放慢了很多:“怎么了?”
后面的小义勇在听到她的回答之后,猛地停住了脚步头,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真的是因为遇到了那只鬼.....要是我没有出去的话,姐姐大人就不会遇到那种可怕的事情了。
对鬼类的恐惧,以及对自己的责难在身体里不断发酵,就连眼眶也迅速变得酸楚红胀,他低着脑袋用手臂遮住眼睛,强忍住想要哭泣的欲望:“对不起....姐姐大人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的话......要不是因为森林里有鬼的话.....果然鬼这种生物.....全部消失就好了!!”
银白的月光之下,夏夜微热的柔风吹过,在京夕的耳畔留下呜呜的细微声响。一直走在前面的她转身,回到了比她还要稍微高一些的少年身边,然后踮起脚,捧着他的脸颊温柔地笑着:“是啊...全部消失就好了。这样,大家都能安安稳稳地在夜里入睡了。”
几乎每晚都会待在房顶的恶鬼,一直都知道义勇比其他孩子更难以入睡,而且就算睡着了也经常会发出痛苦的梦呓。
拍拍他的脸颊,这只恶鬼突然兴奋打破原本有些哀伤的气氛,思维跳脱地发出狼虎之言:“一起去外面偷西瓜吧!”
“唉???”偷....偷西瓜???西瓜本来就很贵.....这样不太好吧.....
对于“现在出去偷西瓜”这件事义勇本人是拒绝的,哪怕只是偷来玩儿,他也很抵触这种偷盗的行为。而且他现在还是不敢在黑夜里行走,再加上刚经历那种事情,他很害怕会再度遇上鬼类。
但那只小个子的“姐姐大人”却不由分说地牵起他的手,直接拉着步伐不稳的他一起冲进了竹林。
“姐姐大人....跑慢点!!就算有月光,可我还是看不清黑夜里的东西.....”
“没事,有我在。”
“可是....”
就像无拘束的鸟儿一样,置身于繁茂森绿竹林里的京夕拉着义勇,绕开岩石,躲过泥泞的浅洼。乘着夜风,在浩瀚深蓝的夜空下与他一同奔跑着:“义勇,有些景色只能在夜晚看到哦。”
害怕咬到舌头的义勇没敢直接答应她,只是在后面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一会儿就能看到了.....”在得到身后少年的回答之后,小只的恶鬼悄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就着伤口滴落的血液发动了血鬼术:流萤。
不断奔跑着的义勇微微喘着粗气,身体也因为血液流动加快而开始变得燥热起来,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被跟着点燃,缠绕在脑袋里消极的想法也跟着一齐被烧灼殆尽,就连身体逐渐变得轻松了许多。
原本胆怯的他干脆也趁着这个内心不再那么恐惧的时刻,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不断略过的竹影:只能在夜晚看到的景色?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看着看着,他的瞳孔骤然缩小,一直不敢出声的嘴里也不自觉地发出小小的惊呼声:“是萤火虫!”
说起来,之前那只萤火虫还在跟着自己吗?
义勇刚准备转过头,就发现一小点黄绿色的光芒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它真的一直在跟着我?
随着他不断前行,越来越多的黄绿色光点开始从周围飘出,在微光的点缀下,原本阴森的夜晚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吓人了。看着竹林里越来越多的细小光亮,义勇想起了原来和茑子姐姐一起趴在山坡上,远远看着街道逐一点亮灯火时的场景:
【“义勇,我们家就在那里!”
“茑子姐姐,是那个聚集着三盏灯火的地方吗?”
“小笨蛋,再往上看一点~看到钟塔了吗?再往旁边一点就是我们家挂着鲤鱼旗的屋顶。”
“鲤鱼旗....快到鲤鱼节了吗?”
“嗯?你都没注意家里挂了鲤鱼旗吗?明天就是‘男孩节’了,姐姐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为你祈福哦~”
双手合十,记忆中的少女虔诚地闭上了双眼.....】
现在的萤火和那时的灯火很像,都是小小的.....看起来非常柔和的光芒。
一想到茑子姐姐,义勇的内心便难以控制地再度泛起想哭的欲望。但就在此时,身边的景色豁然开朗,一小片翠绿的西瓜地出现在了两人眼前,用充满生命力的颜色瞬间吞没了他刚刚涌起的哀伤:“这里.....竟然真的有西瓜地....”
在前面牵着他的京夕也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歪起嘴坏笑着对他说:“我也是这两天才发现的~偷西瓜的事情,千万别告诉你师父哦~”说罢,小只的恶鬼伸出小拇指:“拉钩发誓?”
“啊....嗯.....”还在喘气的小义勇虽然没太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信任了对方,勾住她了的手指。
“哟~~偷西瓜去咯!!”
小只的恶鬼高举着爪子,一下子就跳进了西瓜地里开始翻找。没过一会儿,她就单手抱着个小西瓜,将蹲在田边休息的义勇拉去了旁边的瓜棚。
比起那只死皮赖脸的恶鬼,义勇的脸皮就要薄的多,他看着那只偷来的小西瓜,心里砰砰乱跳着,那剧烈的程度绝不比之前奔跑时差:“那个....姐姐大人,这样果然不太好吧.....还坐在别人瓜棚下偷吃什么的....”
小只的恶鬼有些不解地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用指甲划着小西瓜的皮:“摘都摘了,哪有再放回去的道理?这种西瓜皮很薄,就用指甲都能划开,等会儿你也可以试试,皮很脆的......”似乎之前就做过这种事一样,小只的恶鬼熟练地用指甲在瓜皮上刻下一溜指甲印,她一边压刻,还一边嘚瑟地像小义勇传授“徒手开瓜”的技术要点....
“那个....我们还是回去吧。”听着小西瓜清脆的碎裂声,闻着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清甜汁液香气,义勇的良心更加不安了。一直犹犹豫豫的他刚下定决心离开,就被眼前的景色所震住了脚步:“萤火虫...又跟上来了.....”
银白月光之下,氤氲着植物特有清新气味的碧绿瓜田之上,漫天黄绿色萤火悠闲地飘着,它们闲适悠哉的模样,就像晴空里随风飘扬的蒲公英种子。在柔和月光的晕染下,义勇忽然觉得那些小小的光芒握在手里时,也一定是像柳絮那样柔软蓬松吧。
不过很快他就被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给逗笑了:那可是萤火虫啊~怎么可能会像棉被那样柔软?
棉被.....?对了....那天晚上所见到的“白色修罗”它的头发盖在自己身上时那种触感也非常柔软....而且那时候自己身边也有像这样的光点。
【“现在是恶鬼的时间了......快跟着萤火虫回家吧。”】
“从那个时候起,这些萤火虫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吗....”看着宛如星辰般的萤火,义勇墨蓝如夜空的眼睛里,也映出了熠熠的光芒....
“你在想什么?”举着瓣形状不规整的西瓜,京夕歪着脑袋,对还在呆呆看向天空的少年晃了晃手里的瓜:“快吃吧~不过,义勇,你是真的被萤火虫喜欢着呢,有那么~那么多~都在跟着你,陪着你,真的好少见啊~”
看到小只的恶鬼双手各拿着一瓣西瓜在那胡乱比划,义勇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快吃吧,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唉.....果然是算了吧.....不过这是谁种在这里的?这附近应该没有其他人居住....”
没等义勇说完,吃瓜恶鬼便发出了相当不以为然的声音:“你师父啊。”
“唉?!!!!!”
厚脸皮的恶鬼抱着西瓜又啃了两口,然后将瓜子一颗颗吐出来。就像是在整理“战利品”一样用脚将它们摆弄好:“因为你师父以前没种过地,所以这么一片田里,能吃的瓜就那么一两个。他本来是要种给你们吃的,但觉得西瓜太小了,而且长得也丑,所以就没跟你们说起过,免得丢脸。”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原来是自己家种的吗?!!
只吃了一小片的京夕将剩下的西瓜也都推到少年面前,看着他专注品尝西瓜的模样,嘚瑟地晃了晃脑袋:“甜吗?”
“嗯.....”轻轻咬一口粉粉的西瓜瓤肉,就能听到轻微的“沙沙”声,随之汩汩流出的汁液顺着唇缝滑入舌间,然后在味蕾上瞬间绽开沁人心脾的香甜。
平时连糖都很少吃到的情况下,能吃到西瓜这种水果实在是太奢侈....太幸福了....
“我去弄桶水洗手,你吃完之后也把小爪子洗一下,免得弄得到处黏糊糊的。”等京夕将水桶拿来时,却发现剩下的西瓜仍然还有很多:“怎么了?不喜欢甜的?”
坐在瓜棚下,义勇弯下腰,一边在水桶里洗着手,一边小声询问:“姐姐大人.....锖兔他们吃过吗....”
听到这话之后,京夕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相当惊愕的表情:“当然没有,你这个小讨嫌也别想着带回去!不然我铁定要被你师父一顿揍,我们瞒不住他的鼻子!”
“所以....我....真的可以把这些都吃掉吗?”咽了一小口唾液,义勇又将目光放回了被碧绿瓜皮托起的红粉瓤肉上:这水水润润的奢侈口感,只要一吃就不想停下来.....可我真的能把它们全部吃掉吗?
小只的恶鬼眨巴眨巴眼,将湿漉漉的爪子在衣服上蹭蹭了,就算把手擦干了:“当然。有什么问题吗?这本来就是你师父给你们种的。”
义勇好不容易高涨起来的心绪在这安静的夜晚里,正逐渐变得平静,甚至有了低落的趋势:“我只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被这样对待.....就是因为我跑出去,姐姐大人才会受伤....不是吗?茑子姐姐也是为了保护我才....”
“义勇。”京夕平静地打断了少年逐渐染上哭腔的话语。像那天晚上找到他时那样,将手放在他头上,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连接天地的萤火:“我来给你表演的个咒语戏法好吗?”
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消极的少年再度被转移了注意力:“嗯....”
“让富冈义勇变成一个值得被这样对待,值得被人所爱的人~~~”闭着眼睛,某只恶鬼像模像样地在空中画了个复杂的图案,然后双手合十拍了两下:“好了,咒语完成了。”
“唉?就这样完成了?可是....我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啊.....”呆呆愣愣坐在瓜棚下的黑发少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背后,甚至还捏了几下自己的脸,但并没有发现自己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周围微微闪烁着黄绿色光芒的萤火,宛如坠入凡间,陷入碧绿瓜地的星辰。被这微微浮动的柔光包裹着,少年此时笨拙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天真可爱:
“因为义勇一直都是值得被人所爱的人啊~”小个子的恶鬼站在义勇面前,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背后,让他的额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你一直都被深深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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