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不傻,当然知道林将军说的喜欢不是朋友之间的,而是爱人之间的。
但他无法回应,他不喜欢林将军,他甚至根本不喜欢男人。
他喜欢的是王小姐那样的,温柔知性的女孩子。
不能因为他和林将军睡了,就要跟林将军绑定在一起了。
再说,他是知道断袖分桃之癖的,但那都是富家子弟随便玩玩,甚至都不算妾。
就前两年,京城贾家的一个二爷,看中了一个秀才,可巧,那秀才对他也有意,两人便在一起了。
只是男人和男人毕竟不是主流,所以二爷甚至都没将秀才迎进家门。
贾二爷在外面买了一处房产,将秀才安置在里面。
刚开始两人也是浓情蜜意,贾二爷基本每天晚上都要来坐一坐。
中间发生了什么小侯爷就不清楚了,但小侯爷再次听说这两人的时候,秀才已经死了。
病重,无钱看病,最后吊死了。
小侯爷听了挺讶异,毕竟那贾家有钱,二爷也不是手紧的人,怎么会连给自己喜欢人看病的钱都没有。
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是但笑不语,甚至还有几个冲着他使眼色,说什么这你都不知道。
小侯爷是真不知道,眨巴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众人。
最后还是一个同他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实在看不下去他那蠢样,敲了敲他的脑门笑着回答:“不过是玩个新鲜走两次旱道,那秀才竟然还认真起来,贾二爷给钱不要,给地也不要,非要起人来。”
小侯爷问道:“那秀才要进门?”
“那倒是也没有。”朋友摇头,“但男人跟男人,算什么,新鲜劲过去了也就罢了,二爷早就想跟他断了,可那秀才粘人的很,一见到二爷就说什么情呀爱呀的,真是烦人的紧,江最后二爷家新娶进门的那房妾生了个儿子,二爷很久没去他那边,最后还是想起东西落下了,取东西的小厮发现的,就挂在那正中间,听说都硬了臭了。”
朋友笑了笑,似乎是还想说两句调笑的话,但表情都已经摆好了,话到嘴边想起来小侯爷到底和他们这些百无禁忌的不一样,最后又给咽了回去。
这是小侯爷唯一接触的放在明面上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故事。
剩下的小馆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在小侯爷的固定思维中,如果他想找个人携手共度一生,那人首先得是个女的。
猛不丁被林将军告白之后,那秀才迎风飘扬的画面莫名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小侯爷可不想做一个被养在外面,每天除了翘首期盼林将军能来看看自己的深闺怨夫。
他甚至只想娶一个女子,和对方相伴一生。
“可,可我喜欢的是女孩子呀。”小侯爷下意识就说出口了,他没有恶意,可偏偏就是这副阐述事实一般的语气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插在了林将军的胸膛。
你不喜欢我这类型的,我可以改。
但性别,这怎么改。
林将军,基本已经被判定为死刑了。
想到之前林将军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小侯爷终于知道林将军为什么那么细心又耐心了。
原来他是把自己当宠物一般照顾。
小侯爷不想做林将军的小宠物,他喜欢了就来看一眼,不喜欢了就回归自己的家庭。
他也想有自己的家庭。
所以第一时间就要跟林将军划清界限。
不接受林将军的好,也不给林将军任何希望。
他拒绝完之后,一把将还在愣怔的林将军直接推出了房门,彭地一声直接关上门,隔着门板小声喊道:“你快回去吧,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
第二天一大早,公鸡刚打鸣,小侯爷就醒了,砰砰砰敲开了福子的门,把还在熟睡的福子从被窝里挖出来,都没来得及给老侯爷道个别,匆匆就上山了。
他怕迟则生变,毕竟谁知道林将军会不会恼羞成怒。
福子坐在车夫的旁边,转动着脑袋,手指在脖颈的位置按来按去。
小侯爷看他跟坐了钉板一样,屁股怎么都不安分的模样:“干什么?扭来扭去的。”
福子小心翼翼转过脑袋,苦着脸:“少爷,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脖子总是疼的难受,觉也比之前多了不少经常还都是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你说我这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小侯爷有些心虚地转开视线,“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还没见过咒自己得病的,就是觉多呗,你想想,随时随地都能睡着,那姿势摆好了没,没摆好肯定就落枕了啊!嘿,你还敢跟我说,你这偷懒的小崽子。”
好像有点道理。
福子嘿嘿一笑:“这两天太累太累!”
见他被糊弄过去,小侯爷也松出一口气,非常同情地看着福子的脖子。
林将军的手力道应该不轻,真是辛苦福子了。
等这段时间过去,给他多买点好吃的补偿补偿吧。
******
山间无岁月,小侯爷在山里住着,没知没觉地小一个月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少爷,咱们究竟什么时候回去呀?”福子苦着脸,在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
小侯爷瞪他一眼:“怎么回事,我们是来磨练意志的,这才待了半个月不到,你怎么能就想着回去了?”
“我看这悠哉游哉的生活迟早要把你过废了。”陆睿泽看着不成器的福子,失望地摇了摇头,背着手向前走去。
“可是少爷,您在这边好吃好喝好住着,什么砍柴挑水种菜打扫卫生的活不都是我们在做,您磨练什么了?”每天就知道下棋看话本,到处乱转,害的他们除了干活之外,还要腾出功夫来跟着照顾他,这里人手不够,一个人当两个人用,简直比在家要累上数百倍。
福子揉了揉酸疼的肌肉,都快哭了。
陆睿泽横他一眼:“当然是监督了,在家的时候,你见过我监督你们干活吗?没有吧,现在我都已经负起自己的责任了,希望你们也能撑起自己的担子!”
“……”福子瘪嘴,还不如不监督。
少爷无聊的时候就知道找他们的茬,不是这里没弄干净,就是还想再吃一顿韭菜豆腐粉条饺子,变着法给他们找事做,看他们瞎忙乱转他就开心。
真是恶趣味!
“少爷,那我们就不能吃点好的,我这脸都快变成绿色的了。”
陆睿泽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脑袋:“只要脑门和帽子没变成绿色的就行。”
福子:“……”聊不下去了,他可能是要出逃了。
陆睿泽嘴里咬着一片树叶,晃晃悠悠往外走,这会正是他巡山的时候:“上山的人都不吃,咱们怎么能搞特殊,没得脏了人家的地,好了好了,没看少爷我也忍着呢。”
可是少爷,您不干体力活啊。
或许是看福子最近的脸色确实灰扑扑的,陆睿泽心里也过意不去:“这样吧,今晚就吩咐厨房改善下伙食。”
福子的双眼倏地就亮了起来。
但是——
陆睿泽瞄了他一眼,笑眯眯说道:“我听说昨天他们带了不少红枣红豆之类的补气血的东西,熬成一锅粥,今晚你多喝点!”
福子:“……”听着像是女人生完孩子之后补血的。
福子已经放弃追求吃的了,他看了一眼不断瞄着上山道路的小侯爷,顺着他翘首期盼的视线踮着脚尖向下看,一个人影都没看着。
他怼了怼小侯爷的肩膀:“少爷,您是在等姚小姐?”
“胡说什么?”小侯爷的脸唰的就红了,直接红到了脖子根,他转过脸胡乱甩着手里的树枝,心虚地声音都拔高了不少,“我等姚小姐做什么,你这样平白乱说,对姚小姐的声誉非常不好!”
看着他闪烁的眼神,福子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少爷心性简单,不管什么心底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
左脸是“今天怎么这么晚?于是耽搁了吗?还是不来了?”右边则是“我要不要下去接一下?可太殷勤吓着对方怎么办?”
而且,脖子都快伸到山下去了,都快成望妻石了,还说没等人。
小侯爷嘟嘟囔囔半天,也没听见福子再说一句话,他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了,小声问道:“真的很明显?”
除了您自己以为遮掩的很好,其他人,应该都知道了。
这下好了,小侯爷的耳朵尖都红了,他急的更是原地跺脚:“会不会就是因为我表现的太明显,所以姚小姐为了避嫌,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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