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头盖骨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但无论是什么时候的,联想到唯一的游戏规则“活下去”,都有些渗人。
肾上腺激素水平慢慢平稳下来,恐惧也重回他们的大脑。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都有些沉重。
“发.泄一下就够了,哭完没力气死的是你自己。”斐垣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有些过于唐突了。
陆汾糖身体一僵,其他人也有些不满地看向他。
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们会趁机占便宜吗?还是觉得他们会把她推出去当替死鬼?
气氛有些尴尬。
“闺女啊,那里正对着风口,在那吹风不好,你到这里来吧。”年纪最大的曾达成出来大圆场道。
“谢、谢谢曾叔。”陆汾糖小声地道了谢,红着眼睛拼命地洗了手,然后挪了身子换到曾达成给她收拾出来的地方,湿哒哒的手胡乱甩了两下也不管还脏不脏往裤子上一擦就把新手礼包里的两张符纸取出来死死地攥住,眼神不安且警惕的看着四周。
女孩子嘛,担心一点可以理解。
“没事的,闺女我帮你留意着呢。”曾达成的话音刚落,一只成人拳头那么大蜘蛛从上面的悬梁上挂着蛛丝落了下来,正当陆汾糖的鼻尖。
“啊——”胆小的女生立刻吓得尖叫了起来,一道符纸甩了出去,将蜘蛛炸了个粉碎,陆汾糖懵地闭紧了眼睛嘴巴,青色的汁水溅在她的脸上,喷了满脸满头。
陆汾糖的尖叫和天火雷符的动静吓了众人一大跳。天火雷符虽然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但也要五十积分才能兑换一张,一积分等于一百块钱,这就相当于把五千块钱扔掉了。
曾达成刚想说,不就是一只蜘蛛嘛,不用这么紧张的。
但脚下突然一痛,曾达成低下头,直直对上八只眼睛——
那四对眼睛急速地在他眼前放大,不过瞬间,比拳头还大的八个眼睛就一连串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八连击的眩晕让他的头岑岑地发眩,好像身体慢慢浮空,眼前有什么东西在飘来飘去,甚至有了自己是只蜘蛛的错觉。
“曾叔,曾叔你怎么了?”陆汾糖顾不上满脸的汁液,看着两眼发直身体开始摇晃的曾达成脑中晃过不好的预感。
“呃——”
粗糙黝黑骨节粗大的手掐上了陆汾糖细嫩的脖颈,嘴巴裂开,黄色的牙齿全部露了出来,还带着几丝唾液,甩着头猛地向前,张嘴就想咬。
“救、救命……”
求生欲让陆汾糖开始挣扎,十根手指死死地在曾达成的手上抓挠着,但她的力气太小了,曾达成是个几十年的电焊工,力气哪里是一个小姑娘能比得上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几乎就是一个眨眼,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陆汾糖已经被掐得面色发紫了。
“啪!”木头打在曾达成的头上,立刻断成了两节。
被白蚁蛀得空心的木头没多大的威力能让曾达成受伤,但多少给造成了一些伤害和停顿。
季淙茗将天火雷符往他的胳膊上一拍,扯过陆汾糖,在雷符爆炸的同时顺着力道将陆汾糖推了出去。
“咳、咳咳咳——”陆汾糖捂住脖子,咳个不停,眼泪哗哗往下挂。
她还没有来得及对恐惧产生反应,但曾达成过大的力气直接在她的脖子上掐出了一圈青紫色的痕迹。身体的直接反应让她的泪腺闸门失了控。
“曾叔,曾叔醒醒!”
天火雷符的特效很厉害,着红色的火,夹杂紫黑色的雷,很有一种炫酷的感觉。
季淙茗的反应很快,在火花冒出灼伤了曾达成的瞬间不仅将陆汾糖甩了出去,而且还让自己就地滚了一圈躲过雷火攻击的范围。
“啊啊啊啊啊啊——”
火的灼热和雷电的痛麻从曾达成的手臂开始迅速窜向躯干四肢,被痛觉唤醒的曾达成惨叫起来,但同时也恢复了理智。
“滋——滋滋——”
火烧得超乎寻常地快,几乎只是半秒的事情,红色的火焰转成黑色,将曾达成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
“噼啪——”像是柴火被烧裂开的火花迸溅出来。
离得最近的斐垣眉头一皱,一个念头,手中就多了一瓶水。
季淙茗的反应速度已经很快了,但他刚从地上爬起来,中间时间最短也要有连接的反应过程。
比季淙茗更快一步的是斐垣,新手礼包里的水被洒在空中,一瓶的水不多,但却对曾达成身上的火有所抑制。
季淙茗来不起愣怔,连忙在积分商城里兑换了几瓶水,拧开盖子就往曾达成身上扔。
“疼、疼啊……”
曾达成虚弱的叫声、水火接触的滋滋声还有噼里啪啦的电流声终于是把其他几个人吓回神了,手忙脚乱地也跑上来赶紧灭火。
“啊……”曾达成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到火灭光了,他才有些愣怔地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欸?我好像没什么事的样子。”
季淙茗在扔符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烧伤的应急措施,只是没想到火会烧得那么快。
但即便是包裹着全身在燃烧的火焰,却未对曾达成造成什么伤害。
曾达成的衣服虽然被烧焦了大半,头发也乱七八糟地卷曲着,皮肤黑黢黢,拍一拍甚至有一层灰黑落下来,而不是皮肤的伤害。
火没让他有多少伤,顶多是电流窜过身体时比酥麻更厉害点的疼麻。
最严重的的竟然只是一开始蜘蛛在他脚上咬下一块肉的伤口。
斐垣的眼里闪过一丝沉思。
蜘蛛比拳头大,咬下的伤口也厉害,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肉被撕咬下,这会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黑血。
比起疼痛,曾达成看得头皮发麻,毕竟大多数的蜘蛛都有毒。
几个人来到游戏都是事出突然,身上都没带多少物资,积分商城里倒是有医疗用品卖,但一个急救箱要五百,谁也舍不得谁也没那个积分。
“就先让它这么流着吧。”曾达成咬着牙说,“就当排排毒了。”
“是、是那个蜘蛛吗?”龚述嘉心有余悸地往头顶和地上看了看。
曾达成没什么感觉,看他们这些旁观者看得却是一清二楚的。
在曾达成和脚上那只蜘蛛对上眼后,蜘蛛的身体慢慢地就变得透明了,再一眨眼,整只蜘蛛都不见了。
然后就是曾达成突然伸手去掐陆汾糖的脖子。
“谢谢你了。”陆汾糖哭了一阵后怕,手捂住脖子上不敢放下,眼睛红红地对着季淙茗道谢。
坐在地上但是眼睛却在偷偷瞄着斐垣的季淙茗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没、没什么。”
“应该谢谢斐垣的。”喊到斐垣名字的时候,季淙茗的声音突然就小了下去。
“与我无关。”好意恶意,斐垣都不想惹上麻烦而被关注。
陆汾糖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洒水也不是为了救曾达成。
火要烧到他这里来了,自然要做出应对的措施。
斐垣虽然口气淡淡,但季淙茗却像什么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似的涨红了脸,身体微微晃了两下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然后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快看那是什么?!”风波刚过去,几人还没来得急把气喘匀,很快又有几只蜘蛛从石像的断裂处挂了下来。
黑乎乎跟个铅球似的蜘蛛动着八条腿,因为太过巨大,不用显微镜也能看到腿上的的毛,特别是那四排能反光的眼睛看着特别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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