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任务“姐妹争夫”开启,是否接受?任务说明:长乐侯世子远道求亲,于侧妃为女谋婚,段小郎渔翁得利。
驿站简陋的房间中,孤灯晕出昏黄的光。老旧的木板床随意一个动作,便发出吱呀声响。床脚点着炭盆,驱散了屋中的寒意。年年热度未退,素手拥被,斜倚床头,望着任务手册上新出现的任务,一时无语。
人物表中,长乐侯世子的资料出现。顺宁郡王的姐姐安平郡主嫁给了京城的长乐侯,生下一子一女,长子秦丰比她长三岁,为长乐侯世子;女儿秦雪嫣则和她同龄。
十年前,顺宁郡王去京城朝觐,顺便去探望姐姐。见外甥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一时心喜,留下信物,与长乐侯府定下了口头儿女婚约。回来程王妃得知,死活不同意,此事便不了了之。
三年前,安平郡主过世。因京城路途遥远,常卓年纪小,顺宁郡王身为藩王,无诏不得离开封地,只派人送了丧礼,两边渐渐断了音信。
如今掐算时间,长乐侯世子应该刚刚出孝不久,这是想起曾经的口头婚约了?
屋外,公鸭嗓少年热情的声音传入:“段姑娘,我这里还有两支上好的百年人参,给令妹补补身子。”
段琢声音冷淡:“她是风寒,你送人参是想救人还是害人?”
公鸭嗓少年一噎:“那……等她风寒好了再补也成。”
脚步声向屋内来,显然段琢懒得和他废话。
公鸭嗓少年在后面叫:“令妹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一声,我马上弄来。哎哎哎,段姑娘,别走啊……”
“砰”一声,门狠狠砸上,公鸭嗓少年“唉哟”一声,连连呼痛。
段琢进来,看到年年半坐半靠在床头,杏眼半阖,神情恹恹,皱起眉来:“怎么不躺下休息?”
年年道:“刚喝了碗粥,呆会儿还要吃药。”棠枝帮她把过脉后就去抓药煎药了,燕蓉原本要陪她,也被她劝着去休息了。这会儿见到段琢,倒是想起另一事,“琉璃救上来了吗?”
段琢道:“救上来了。她没事,你操心自己就行。”伸手过来探她额头。
年年下意识地一让。
段琢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追逐过去,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掌下肌肤细腻如脂,热度似乎比先前降了些。段琢不敢确定,低头看年年。小姑娘低垂着眉眼,长睫轻颤,从来冷淡的面容红彤彤的,洁白的贝齿轻咬着红得过分的樱唇,明明病了,倒有一种格外的娇艳动人。
段琢心头一跳,脸庞莫名有些发热。他收敛心神,又去试她手心的温度。年年微微一缩,将手藏到了被中。
段琢心中异样的感觉生起:“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帮你试试温度。”
她仿佛不愿意被他碰触的样子。若是从前,两人斗得不亦乐乎时也就罢了,这几年,两人关系早就缓和,不说亲密无间,总比她和孟葭之间要亲近得多。可此时回忆起来,她似乎一直在避免与自己产生肢体接触。
他沉默了片刻,若有所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年年不解:“我该知道什么?”
段琢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两人相处的种种掠过心头,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他忽地俯下身,柔声道:“郡主休要乱动,我试试你的额温。”低头向她逼去。
他是想……额头碰额头?
眼看段琢那张美若天人,不可方物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年年呼吸微窒,反射性地伸手抵住他:“段琢……”
没有外人的时候,她从来都是懒得伪装,直呼他名。段琢星眸含笑,眼波流转,那张宜喜宜嗔的绝色面容在近距离下越显得勾人心魂:“怎么?”
年年道:“别这样,我不习惯。”
段琢道:“贾妈妈不都是这样帮你试温的?”
年年丝毫不给面子:“你又不是贾妈妈。”
段琢的玻璃心裂了条缝,如画的黛眉微微蹙起,眸中如有星光摇碎:“咱俩是什么交情?郡主说这种见外的话,可太伤人心了。”
美人含愁,楚楚动人,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儿也不忍拒绝。
年年:“……”妈呀,这是什么妖孽?饶是她知道他的底细,在这样近在眼前的美色攻势之下,也大感吃不消。
眼看段琢再次欺近,她一时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若不是没力气,恨不得踹他一脚,让他清醒清醒:这妖孽,明知自己是男儿身,还要恃美行凶,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段琢显然是没有这个自知之明的,他素来的性子,只要他想做的事,千方百计都要做到。年年越是不情愿,他反而越不甘心,偏想试试她的反应。
他双手支在她两侧,倾身靠前。眼看就要得逞,忽然,砰砰砰,门响了起来,已经耳熟的公鸭嗓响起:“段姑娘,我寻了些燕窝,送给令妹补身子。”
段琢动作一顿,脸色倏地沉下。
年年忍笑:“你不去看看?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段琢磨牙:“哪来的混不吝?”
门外传来棠枝的声音:“咦,秦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公鸭嗓少年忧愁道:“我送些燕窝过来。段姑娘是不是生我气了,怎么不理会我?”
棠枝应付道:“怎么会?我家姑娘性子是顶顶好的。只是天色已晚……”
公鸭嗓少年恍然大悟,转忧为喜:“是在下思虑不周,该打。那就劳烦姐姐帮我将这些燕窝交给段姑娘。还需要什么只管说。不是我吹牛,我早就料到这里穷乡僻壤的什么都没有,临行前,做足了准备,将京城几大药行的贵重药材搜刮了个遍。”
棠枝婉拒:“秦公子的好意心领了。奴婢不敢代姑娘收礼。”
公鸭嗓少年嘟囔:“这么大规矩!罢了罢了,那我明日再送来。”
屋中,听着公鸭嗓少年的脚步声远去,年年心中一动:姓秦,又是从京城来的,难道这么巧?任务不可能无缘无故触发,莫非,这个一见段琢便走不动道的秦公子,便是远道求亲的长乐侯世子?
思忖间,棠枝敲了敲门,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年年苦着脸,捏着鼻子,艰难地将药灌下。
段琢摇头啧啧:“还是这么娇气。”
年年没好气:“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舌头是木的吗?”这家伙喝药就像喝水一般,两三口灌下,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还特别喜欢嘲笑她喝药怕苦的样子。
段琢哼笑道:“你这是嫉妒我。”
年年:“……”论不要脸,她真比不过段琢。
棠枝收拾了药盏,笑着劝道:“姑娘回房去吧,让郡主早些歇息。明儿醒来,烧就该退了。”
段琢皱眉:“她一个人行吗?”
棠枝道:“有奴婢守着呢。”
段琢倒是想留下来,却也知道不妥。他的秘密,总有一天会暴露于她面前。
不过,他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测,她就真的一点疑心都没起过吗?
年年没在意段琢的纠结,正在问棠枝:“那位秦公子什么来头,你可知?”
棠枝道:“听说秦公子是和妹妹一起从京城来的,好像是什么侯府的。”
年年问:“长乐侯府?”
棠枝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果然是长乐侯府世子。年年有些可怜自己了:任务是“姐妹争夫”,她居然要和孟葭争这么一个活宝贝吗?可就凭秦丰这一见段琢就走不动道的德性,她不由深深担心,孟葭母女发现这货的真面目,不肯和她抢怎么办?
段琢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他是长乐侯府的?”
年年心不在焉,随口答道:“父王给我定的娃娃亲,我怎么会不知道?”
段琢一愣,一时心中如打翻了调料瓶,什么滋味都有:“你定过娃娃亲?”
*
长夜易过,天色将明,正是好梦正酣时。
驿站数里外,一队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处村寨外。角楼上,负责守夜的百夷哨兵丝毫未察觉到危险的到来,坐在哨望口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盹。
蓦地,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身后,一个手刀劈去,百夷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晕迷了过去。黑影掏出一根绳,迅速将他捆住。这才跳下角楼,将寨门开了一条缝。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闪入,最后一个小小的个子,圆圆的脸,一双与年年极为神似的杏仁眼中闪着兴奋,正是常卓,压低声音问道:“小乙,你确定是这里?”
黑衣人化整为零,两人为一队,扑向寨中的一栋栋竹楼,惟余开门的褐衣少年,卓然而立,守在寨门处,正是聂轻寒。
听到常卓发问,他微点了下头。
不一会儿,黑衣人一个个陆续拎着被反绑着,堵了嘴的百夷武士出来,里面许多人甚至连衣裤都没有,光着腿和膀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显然是在被窝中被突袭,毫无防备就沦为了阶下囚。
这一仗,出其不意,胜得不费吹灰之力。
常卓一一甄别,很快看到先前用箭逼着年年不能上岸的两个百夷武士,怒火迸发,二话不说,上去就“啪啪”打了两人各两记耳光。
“世子,”聂轻寒止住他,“当务之急,是问清楚,到底何人授意他们对郡主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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