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苍穹,外面下起绵绵细雨。
宋絮棠在越宅一天一夜,自始至终没有出过那道深色门。
越白氲许是三十年没有沾荤,加上宋絮棠着实美味,身体太软软的没有骨头,想怎样就可以怎样,为所欲为。
她没能克制住自己。
一遍遍的承受彼此的体温,延绵的山顶时而看见露出云层的白光,交织的身影打在墙上,是模糊的痕迹,如同将她带进被她冰封的浮生幻境。
—
苏米的电话突然响起,惊扰两人短暂的梦。
越白氲睁开眼睛,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直接抓住宋絮棠的手指摁在屏幕上解锁。
宋絮棠缓缓睁开眼,一瞬地颤颤,盯着越白氲手中的手机,声音疲惫沙哑。
“手机还给我。”
越白氲翻阅她的信息,唇角的冷漠逐渐被嘲笑所代替。
“你就这么在意苏米,一天到晚也不给我安分点,就不怕我弄死她?”
“你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越白氲俯下身,跟拍只猫一样捏了捏她的脸,“宋絮棠啊,你抓狂的样子最诱人。”
宋絮棠伸着手不停地挣扎,奈何被她摁在被褥里动弹不得。
她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越白氲!你这个神经质,死女人我要挖了家祖坟,你这种人坏事做尽,不得好死,一定会遭报应的!”
“看你伶牙俐齿,你放心,我不会再蹂.躏你一下。”她勾唇冷笑,将她的手机丢在地上,笑得分外阴险诡谲:“你这么不听话,我只好收拾宋鹤的墓,他虽然死了,骨灰还在。还有苏米,你不是宝贝她吗,我看看她哪里值得你这么的心疼。”
“你……”
越白氲柔柔道:“亲爱的,你说打断她的腿怎样?”
宋絮棠脸色顿时煞白,整个人都惊了,血液在体内逆流而上,一股脑的爬满她的后颈,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你要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苏米哪里得罪你了,你不要动她!”
“为了她,你还真是连死都不怕,护得好啊。”越白氲冷下脸,将她的衣服扒掉,皮肤细的连绒毛都看不见,白白净净的不染污秽,她眼底情火翻腾,俯身低低一笑,咬了咬她的小耳垂,道:“宋絮棠,我他妈现在还要睡你。”
“……”
—
晨曦的光折出云层的那一束。
越白氲缓缓睁开眼睛,绸缎睡裙垂落在床单上,空气中飘着情愫的幽香,略带涩涩的味道。
这一夜与上一次如出一辙。
她眉梢点漆的黑,有一种无法细说的古典美感,美得风情妖娆,慵懒万千。
视线掠向沉睡的女人,似婴儿的睡姿,身体蜷缩成虾米,她皱褶分明的眼皮微抬,嘴角不自主地弯起。
每次威逼她,才会从她口中听到她想听的话,她喜欢她闭着眼睛求饶的楚楚可怜样子。
她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光,唯有被宋鹤当成狗的落魄光阴,年纪小小的宋絮棠抱着她不让被宋鹤毒打,天真的可爱。
一个人面兽心的父亲,怎么会生出心地善良的女儿。
那时她们去看樱花,满地绯色的花瓣美得仿若画境,樱花下的两个人牵着手,再简单不过的一对恋人。
她凝视着仰着脑袋,看花开花落的女生,心口跳的不可自拔,缓缓凑到宋絮棠耳廓,低语:“你可知风吹三千遍等花开,不及你在耳边低喃。”
那时候她真的美好天真。
当时初见,她只为了复仇勾引她,却没瞧上她,现在也不可能看上她的,这些都是过眼云烟,宋絮棠不过是回忆里的尘埃而已。
而今,她似掌控者操控她的一切,慢慢的磨掉她锐利的棱角,让她像个俘虏臣服在她的脚下,做她的阶下囚。
她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心被烫的颤栗。
眼角动了一下。
宋絮棠似乎陷入梦魇中,漆漆莹莹的睫毛湿糯,干燥破了皮的唇瓣动了动,恹恹欲睡:“饶了我……”
越白氲皱眉:“你发烧了?”
宋絮棠昏昏欲睡,浑身软的没有骨头。
白色的长裙落地,越白氲蓦地弯身把她赶紧从床上抱起来,托起她的脑袋依偎在自己胸口,紧紧的护在怀里,微凉的脸贴着她滚烫的额头,心口不受控制的狂跳。
她声音发冷,提高音线:“老温,开车去医院!”
温汉晟第一次见到越白氲以这种温柔的姿势去去拥抱一个女人,简直大跌眼镜,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家小姐还没有这样,主动去抱过任何人。
车内气氛一片死寂。
越白氲摁了中控台的摁键,敞开的窗户,吹来一阵清凉的风。
吹的她整个人清醒很多。
宋絮棠处于迷糊不清状态,感到从窗外吹进来的风,还有抱着自己的温软身体。
脑袋烧的她呼出的气都是热乎的,眼睛疼得睁不开,鼻息间似有暗香浮动,混着浮尘中的光霭,落在眉睫。
她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不再紧绷如弦,像只小猫往温凉的身体缩了缩。
越白氲盯着怀里的人儿,手指勾去覆盖在她脸上的乱发,瞳仁淬冰的冷。
“老温,我做错了吗?”她的声音很低很低,没有任何波动。
温汉晟叹了口气,继续开车,说:“小姐,如果姜绣小姐还在世,应该跟宋小姐相仿年龄吧。”
她低垂着长睫毛,似有什么撞过心房,“姜绣很听话,不会像她这样伶牙俐齿。”
“姜绣小姐定会希望您能快乐,不要活在仇恨中。”
不知睡过去多久。
宋絮棠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天花板,白色被褥。
她摸了摸额头,刺痛感使她倒抽一口气。
一双略带凉意的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脸上,仿佛压抑了许久的声音异常沙哑:“哪里疼跟我说。”
她不太便利的扭头,低低闭上眼睛,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把她折腾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越白氲面色缓和,坐在床边,淡淡道:“我在这儿陪你。”
“这是医院吗?”
“是,你那里发炎,我已经给你上药。”
越白氲第一次这么耐心地跟她解释。
宋絮棠眨着黑蒙蒙的眼睛,想到她怎么把她弄成这样,怎么给她上药,血液刷的冲上脑门,声音哑得说不出话,“你,出去。”
“越小姐,江家大小姐有事找您,已经在公司。”温汉晟突然出现在病房。
越白氲神色微冷,吩咐道:“让她在休息室等我。”
宋絮棠浑身疼,尤其被她漂亮指甲弄伤的地方,背脊冷汗淋漓,简直是噩梦。
越白氲将冰袋从她脸上拿下来,“先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有事按铃,明白吗?”
她咬住唇,眼底覆盖下一片暗影,没有出声。
越白氲离开病房,赶去了公司。
江家大小姐江静娴是她的商界盟友,两人相识六年,江越两家是香城屈居为首的财阀望族,与日月争辉,相互映。
休息室宽敞明亮,绿色植物摆放在一角。
女人手里翻着无聊的金融书本,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回头瞥一眼。
“阿氲,你去哪儿了。”
出声的女人正是江家大小姐江静娴,身材高挑清瘦,气质高雅,带着不经意淡淡的笑意。
她见越白氲脸色并不太好,不禁掩唇低笑:“越大小姐,怎么喜欢板着脸,难道是被那小玩意儿给收了心不成。”
越白氲嗤笑,扯了扯唇角,径自踩着高跟鞋坐在真皮沙发上。
她跟江静娴不同,江静娴喜欢穿正式装,一板一眼的让她看着不舒服。她喜欢穿绸缎制的薄薄的衣服,那样睡觉方便不冗烦。
“你来是有什么事情?”越白氲直接开门见山问。
“还不是我奶奶的事,你该知道她老人家病了一段时间,有个丫头好心给她捐赠骨髓,挽回一条命。现在她想把我这孙女儿,给直接打包赠送给人家。”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给你讨个媳妇儿,也不苛待你这江大小姐的身份。”
江静娴不屑一顾,抬眼:“你该知道我对婚姻大事,并无任何想法,不过那丫头我瞧着很顺眼,她竟然敢拒绝我的条件。”
江静娴跟越白氲年龄相仿,彼此都是同类人,骨子里只爱女人。
她知道越白氲从小心里住着位白月光。
那时越叔叔跟阿姨在世,在她身边有个从小长大的小青梅,长得娇滴滴水灵灵的,后来越家破败,越白氲的小青梅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这些年她始终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女孩,仅凭着小时候的照片让侦探去调查,至今一无所获。
江静娴目睹当时的财阀之乱,猜测那位小女孩大概不在人世。
江老太插手决定拉她一把,宋家眨眼之间落地成盒,越白氲对宋家的恨统统报复在宋絮棠的身上。
很难讲,她对宋絮棠这个女人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如若报复对方,直接暗中解决掉一了百了,免得麻烦。
偏偏她这一边报复,一边他妈玩上瘾了。
“阿氲,宋絮棠不管怎么讲都是个女人,你对她不见得有什么兴趣,报复的也够了,就把人放了吧。或者给我接手几天。”
“江静娴,你是来当说客的?”越白氲端起青花瓷杯,手指停顿几秒,眼角睨了过去,笑意不明:“还是说你也被她蛊惑了。”
江静娴红唇咬了咬,哼笑一声,“你太低估我的意志力。”
越白氲瞳仁墨黑深冷,“嗤。我奉劝你一句,这女人有毒,你碰不得,还是乖乖地听从江老□□排的婚姻。”
江静娴自然不高兴听她片面之词。
不让别人碰,自己却分分钟搂在怀里,看来宋絮棠真是个勾人的妖精。
江静娴本想将那美人胚子要过来欣赏几天,既然越大小姐不放人,她自是不好强人所难。
“阿氲,不要陷得太深,小心这女人会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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