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棠身体好后,开始找工作。
手指划开接听键,搁在耳边,“喂苏米。”
“阿棠,今天我接到一份工作,两百块一天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宋絮棠想了很多天,浑身难受,越白氲帮她还清高利贷,她不再欠外界任何人,是否可以安然生活。
“苏米,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苏米点头,“你说吧,什么事呀。”
宋絮棠犹豫着,最终将跟越白氲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米一听,气的恨不得拿刀砍了对方,义愤填膺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她想要你的命吗,为什么不放过你。阿棠你不要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哪怕她替你把高利贷清了,你都不能把自己卖给她,你是个人,不是一件物品。”
“我知道,我根本没办法。”
“你逃吧阿棠。”
宋絮棠呆了几秒:“什么?”
苏米呼出口气,轻声说:“既然越白氲替你偿还债务,你现在是自由之身,趁着这个女人没有再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你赶紧离开香城。”
“我……”
“别纠结了,都什么时候还你跟我,你知不知道我很不喜欢你把自己给卖了,我们是好朋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忍见你堕落,成为这些人的玩偶。”
宋絮棠垂下睫毛,隐约感到难过,茫然说:“我真的能逃走吗?会不会连累你?”
苏米傻里傻气的笑说:“不会的啦,我一个无名无权的鼠辈,她怎么都不会联想到我身上。”
宋絮棠心有顾忌,认真考虑苏米的话,觉得计划可行。
她跟苏米制定了一个逃跑的方案,在越白氲眼皮底下逃离,才不会让对方察觉到苏米的存在,更不会带给她危险。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宋絮棠挎着小背包来到一家西式餐厅做服务员,她跟苏米一个班次,平时两人同出同进,像个连体娃娃。
“宋絮棠端一杯威士忌去7号包厢。”
“好的经理。”
苏米将威士忌放在宋絮棠的餐盘里,使了使眼色说:“我已经打听到了,越白氲跟徐安娇就在7号包厢,你只需要露下面,她潜意识里是不会怀疑你逃跑的事情。”
宋絮棠心里想赌一把,她点头,“那我去了。”
“客人,您的餐点已经备上。”宋絮棠拉开推门,端着餐盘进去,看也不看桌边的两个人,径自将威士忌放在桌上,准备离开。
“宋絮棠?”越白氲看见她完全不意外,她知道宋絮棠为了挣钱会做好几份兼职。
徐安娇陡然惊住,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这里的服务生,越小姐您请慢用,我就不打扰您了。”
越白氲肤色雪白,红豆蔻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笑的云淡风轻,“叫越小姐会不会太客套?”
宋絮棠咬唇不出声,手心渐渐浮出汗。
她乖乖的低伏睫毛站着不动,卑微到尘埃里的可怜。
“爬上我的床,就开始立牌坊了?你洗的干净我在你身上留的痕迹么?”
宋絮棠默默抬睫,手指微微蜷缩,忍着内心的颤抖,谦恭道:“越小姐是大忙人,我不过一个无名小卒,还请不要为难我,我还有工作,就不打扰您的雅致。”
不得不说跟越白氲呆在一起,一秒钟都会让她感到无比窒息。
越白氲看不得她这卑微的样子,眸子冷却下来,沉声道:“滚出去。”
宋絮棠夹着餐盘,黑白眸子透着股怯懦,头也不抬,赶紧匆促离开。
她回到更衣室,把工作服换下来,穿上苏米的衣服,随手将头发扎起用黑绳子圈住。
苏米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拉住她的手,红着眼睛将卡塞进她手里,“你拿着,管够。”
宋絮棠盯着手里的卡,问: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不要担心我,我有存款,这些是其中一部分,你赶紧走吧,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吃饭。记得躲开监控的地方,最好走小路安全,趁着这个夜晚赶紧离开香城。”
宋絮棠顿了顿,轻飘飘问:“我真的能逃掉吗?”
苏米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不要放弃阿棠,我知道你厌倦这种生活,只要我有一点办法,我都会保住你。”
宋絮棠泄气的将脑袋搭在她的肩上,眼睛迷乱的望着灯火。
苏米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柔光,踮起脚尖给了她一个亲亲的安慰,在她脸上蜻蜓点水亲了下,“乖阿棠,你现在一定要听话,能跑多远跑多远。”
宋絮棠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抱了她一下,笑了。
“嗯,我听你的。”
“我很想跟你一起走啊。”苏米微微落笑,心里无限难过。
穿梭身体的风,遮羞布般挡住她冰冻的心。
夜晚最容易释放内心的黑暗。
宋絮棠是害怕走夜路的,从小胆儿小,不敢走没有路灯的路,如要出门都要带着爸爸身边的保镖。
现在孤身一人穿梭在夜里,躲过人群烟火的地方。
燥热的风吹不暖她的身体,刺骨的寒,棘刺一样扎在她的血管里,爬行游走。
以越白氲变态人渣本性,一旦发现她跑了,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次终于可以逃开这里。
她取出钱,从小路打了辆车离开。
翻开地图,拟定计划,去了火车站,取票进站。
一切顺利,毫无阻隔。
她依靠着椅背,熟睡了几个小时,下站的通知默然响起。
随即跟着人群出了车站,这时候的天已经黑了。
去海南的火车要转三个站点,她需要再坐七个小时才能到达。
出了车站,扑面而来的热风让她无法冷静,虽然出了香城,可她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安。
她看见路边的小摊卖烤番薯玉米,走过去向老板买了个番薯。
想象着以后自由的生活,她嘴角漾开柔柔的笑。
她咬了口番薯,吐出口气,畅快道:“这日子从来没这么潇洒过。”
现在她需要做黄牛车,这样才会不被人查出身份证。
正如此盘算,她打开手机查百度地图,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她点开一看,是苏米的信息。
【到哪儿了?】
宋絮棠斟酌了下,盯着信息倍感奇怪,平时苏米给她发信息都会加阿棠两字,而且说话语气不会这么冷硬。
一股不详的预感顺势冲上脑门。
她脸色白了,手指直抖,不敢想象。
于是迟迟收不到她的回信,对方又一条信息发过来:【你在哪儿?】
宋絮棠额头细小的青筋突突直跳。
【宋絮棠,我给你两分钟时间,你在哪里,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苏米。】
宋絮棠手里的番薯都凉了,她想也不想的赶紧拨了通电话过去。
那一端想了几秒,被人接通。
“苏米,苏米你怎样?”
“嗤。”一声略玩意的笑钻进她的耳膜。
宋絮棠猛的一愣,从心低凉到脚底,浑身直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立马挂断电话,无厘头的往前跑,最终跑到一个巷子里,没想到前面路是条死胡同,一道墙高耸的挡在她面前。
宋絮棠浑身直抖,呼吸不稳,粗粗喘着气。
衣领已被汗水浸湿,大颗大颗的汗划过脸庞。
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声,身后出来两个男人。
宋絮棠缓缓转身,吓得神经绷紧,身心骤凉。
“你真会跑啊,竟然跑到这种地方,还真是了不起呢。”
熟悉慵懒的声音,略带嘲意从一边传来。
漆黑的光影里,走出来两个人。
宋絮棠定睛一看,遍体僵硬。
“你,你……”
徐安娇跟着越白氲身后,看着宋絮棠笑的不怀好意,“宋絮棠你这是去哪里。”
越白氲慢慢走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宋絮棠瞳仁瞪大,颤的不成样子,不知该往哪里跑。
徐安娇瞥了眼一路缄默的越白氲,勾唇道:“越姐姐,你对她是不是太放纵,一次次的把你耍的团团转。”
越白氲微微眯起眼睛,轮廓绷紧,抬起下巴示意:“给我带走。”
登时,两个男人上前粗鲁的抓住她,力气大的宋絮棠手都折的疼。
“放开我!越白氲!你们放开我!”
“你不是要见苏米么?”
苏米被人抓出车外,她嘴上贴上胶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呜呜的只干着急的看着宋絮棠。
“苏米?苏米你怎么了!”
越白氲听她满嘴都是这个女人的名字,眼里着了火,
“你不是挺能跑的,要不是我早有防备,在你身上按个定位器,你是不是跑上天不成。”
“我不跑了,我不跑了。”宋絮棠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让苏米受到这样的伤害。
她好无能。
宋絮棠渐渐失了力般,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撕心裂肺得哭出声。
越白氲扯着红唇,高傲的俯视她,低沉道:“知道错了?”
她泪眼婆娑,重重点头,哽咽道:“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妖娆的轮廓淹没在光影里,看着这个畏惧自己的女人,越白氲心里泛起阵阵阴冷,反而堵的厉害,“以后还跑不跑。”
“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知道么,是你害了她。”
宋絮棠闭上眼睛,眼角猩红,失心疯般尖叫着痛哭出声,“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放过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像极一朵凋零的花瓣,随风摧残。
“这是你欠我的,宋絮棠。”
“我错了。”宋絮棠眼里闪过一丝惊痛,默默埋下脑袋。
越白氲伸出手指狠狠地捏住她的颈子,嘴角轻轻牵起,似笑非笑。
她们之间有太多的帐要清。
她微微倾身,白玉漂亮的指端摩挲着她干涩苍白的唇,逐而露出一丝冷艳,颇为赞同:“是啊,你错了。你不该遇见我。”
“你这么恨我是为什么,当初你说你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其实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你对我说的话都忘了吗?那段时光好像我做的梦,还是你一直在骗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的爸爸自杀那天,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越白氲笑的没心没肺,嘴角上扬,“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干系。”
宋絮棠瞪大眼睛,胸口碎大石郁结在心,她泪水模糊的看着苍穹,苍凉的笑了笑,说:“你真的好绝情,既然你当初不爱我,就不要来欺骗我,更不该耽误我,让我跳进你的欺骗。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恨我,如果不是你,或许我已经在过另一种平凡的生活。至少,我今生不愿遇见你这样的人。”
她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摁在墙壁上,擦的背脊肌肤微微刺痛,“你以为你会过干净的人生,遇到我,你这辈子都是污点!”
“宋絮棠,对我而言,你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要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小玩意儿。”
“……”宋絮棠惊恐得瞪大眼睛,瘦削的身子颤栗不已,她张了张唇,脸色煞白,整个身子逐渐被一道漆黑的阴影覆盖。
—
清晨醒来,一束明媚的光从窗帘打在地毯上,外面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甚是喧嚣。
房间里静默无声,一片死寂。
一夜的战况十分惨烈。
宋絮棠没骨头似的躺在床上,使不出劲儿,肌肤白的发光,斑痕醒目,似云缕缠绕。
这样子没个三四天,走也走不出去。
她的唇瓣红肿,抿一下都痛,甚是可怜。
越白氲到底是最后收手,没把人给整气,留了口气。
她生平第一次把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怒火已经冲昏她理智,唯有咬住她的唇,才能让自己逐渐平静下来。
宋絮棠趴在床上,嘴唇动了动,声音哑的像走调的弦,“放了苏米,求你。”
她抽泣着哭出声,肚子饿,身上还很疼,没有一处玩好的地方,青紫的痕迹遍布在她每个角落。
越白氲冷笑,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宋絮棠的臀.部挺翘白软,性感而饱满。
她低垂睫毛,黑漆漆的眼没有任何光亮,薄薄的红唇辗转她的唇上,勾唇冷笑问:“你忘了答应我什么?替你还了一个亿你才能离开,你敢跑是不是,要不是抓住苏米,你披星戴月的逃到哪里?”
宋絮棠咬着唇,哀求道:“我不跑了,真的不跑了。”
“宋絮棠,要不是我现在没玩腻你,你早死上上万次。”
宋絮棠怕她怕的要命,现在跟死了没有任何区别,骨子里那点锐气被她磨得磕磕巴巴的。
越白氲捏了捏她的脸,“这次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不长记性,下次再跑打断你的腿,别怪我狠心,要怪只怪你不知好歹。”
她闭着眼睛,不再出声。
倏然,脚踝上突然一凉,她面色惊变,视线往下看去。
白软软的脚踝套上银制的脚铐,精致小巧的圈口有防磨的绒毛边角,服帖的包住她的腿骨上,上面刻有一排英文,中间两个细孔。
宋絮棠声音沙哑:“这是……什么?”
越白氲摸着她温凉的小脚,低头在她脚背上亲了一下,声音纤细性感,3D音质般环绕耳畔:“看你以后跑哪里去,这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定位仪,往后你在哪里,我这边都会第一时间知晓。没有钥匙,你是跑不掉的。”
宋絮棠闻言,眼角泛起潮红,天生一对小虎牙,像把刀子扎进越白氲的手腕里,咬的满口腥味。
越白氲闷哼一声,皱紧眉角,没有生气,反而勾去她眼角的泪珠。
“你恨我尽管去恨。”
宋絮棠摇头,乌黑的眼里浸湿,唯有将恨意藏在心口。
“听好了。你宋絮棠是我越白氲的人,这辈子都要给我记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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