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觉得可笑,接着便很气愤, 愤愤的将这封信揉成一团, 用力扔了出去。
克莱尔从没见过她发火, 吓了一跳, “夫人”
“拿出去,撕了, 扔了,烧了。”
克莱尔捡起信。
“算了,拿给我。”
她接过揉成一团的信, 捋平。想想又觉得好笑。
“去楼下打听一下, 这个兰斯伯爵是什么人。”
“是, 夫人。那这封信还要烧掉吗”
“不用了,你出去吧。”
她将这封莫名其妙的信放在床头柜上。
路易凌晨3点上了楼。
阿比盖尔已经睡了。他俯身吻了一下她脸庞,接着便看到床头柜上的信, 伸手拿起来, 迅速浏览了一遍。
哼,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记性极好, 使节团里有几名正式代表, 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他们带的贵族侍从。这个兰斯伯爵是埃尔维拉侯爵之子, 还很年轻,舞会的时候他见过这对父子, 当时他还想着, 兰斯伯爵准会是菲利普喜欢的那种可爱少年。
没想到
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拿起那封信,开了门,叫睡在外面起居室的维罗妮卡烧了信。
早上,阿比盖尔又被路易弄醒了。
“你就不能憋一下吗”
“不能。”他亲亲她脸,“你不想要吗”
“不想。”
“哎呀”他叹气,“瞧你每次都口是心非,你就不能坦率的说想要吗”
“我是因为怀孕了。你们男人不会怀孕,一年365天都在发情。”
“是吗我怎么听说怀孕的女人需求会特别强烈”
“你听谁说的”好的没学会,歪门邪道一套一套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按住她的腰。
狗男人
路易走后,她在床上躺了半天才起来,想着似乎好像有什么事情想告诉路易的,但忘记了。直到坐在浴缸里才想到,是昨晚那封莫名其妙的信。
回到卧室找了一圈,没找到那封信,想着是不是路易拿走了。不知道他看了信会是什么反应肯定很不高兴,他是独裁君主,能容忍马萨林就是他的极限了,不容他人对他的任何事情多说废话。
那小子肯定会倒霉啦哈哈
她很高兴,但并不在意,很快就忘了这事。
“安思丽,”她叫来安思丽,“把这个带给维拉尔男爵夫人,对男爵夫妇说我身体不适,就不亲自去了,请他们节哀。”
递给安思丽一封信,一个钱袋。又给她10个皮斯托尔,“这点钱你拿去逛逛街,克劳德安排了侍卫护送你,午餐之前回来就行。”
“遵命,夫人。”安思丽接过信和钱袋。
基约莱男爵夫妇重病在床,拖了一周才断气,尼古拉斯沉痛宣布父母病故,今天是维拉尔男爵与妻子孩子去教堂追思父母的日子,明天尼古拉斯要将父母的棺木送回鲁昂乡下。
罗莎琳娜作为儿媳妇,本来也该同去,但尼古拉斯和阿比盖尔都不让她去,她要带着孩子们搬家。
下午,罗莎琳娜进宫了。
她穿着黑色丧服,黑色面纱,整个人顿时就显得死气沉沉。
姐妹俩一见面,罗莎琳娜便紧紧抱住阿比盖尔。
“好啦,别哭啦。”阿比盖尔轻拍姐姐的背,“只要你今后别再总是自己忍着,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罗莎琳娜只是默默流泪。
“没什么好哭的,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你不能去还咬狗一口,但没关系,我们可以有打狗的棍子。瞧,我用这根棍子是不是用的好极了”
“是好极了。”罗莎琳娜破涕为笑。
“我和克劳德都无条件支持你,你只要说一句话,我就会帮你解决问题。你看,就像王太后陛下”
这话不好直接说,但这个道理谁都懂做王后哪有做王太后来爽呢
这个时代男人普遍都是大猪蹄子,而女人往往因为生育过早死去,如果和丈夫谈不上有什么“爱情”,最好在儿子尚年幼的时候成为王太后,这样就再也不用为丈夫又上了谁的床而气恼,还能手握实权。换成普通贵族之家也是一样的,只要有儿子能继承爵位封地,丈夫可以早点去死。
反而是阿比盖尔这种情况,会希望国王情夫尽可能活得长一点。
“我还没有想过。”罗莎琳娜低下头。
“那就是说,你还爱他。”
“是不是爱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我不想孩子们没有父亲,女孩子们还小。”
“小克劳德要怎么办呢尼古拉斯不喜欢他,他现在还小,再大几岁,总会察觉的。”
“克劳德结婚之后,我想把小克劳德送到他家去,明年他就年满6周岁了,也该学习剑术和骑马了,尼古拉斯教不了他。”
阿比盖尔想了一下,“也可以,等奥利芙下次过来你先跟她说一下,就说我同意了。”克劳德是舅舅和领主,小克劳德去舅舅家常住天经地义,没什么奇怪的。这事说起来只需要克劳德同意就行,但姐妹俩都认为应该要先告诉未来嫂子一声。
封建贵族时代的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贵族家庭只要不是经济不行,家里都常留亲戚小住,住个几周、几个月不算多,还有人能一住几年的,毕竟不差钱,多养几个人的衣食住行实际多支出的有限。
埃尔维拉侯爵突然得到了法国国王的亲切关怀,问他的儿子兰斯伯爵为什么没有进宫,王弟殿下身边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们一定有共同话题。
侯爵想扶额,“之前我带他去拜见过王太后陛下,已经见过殿下了。殿下不太喜欢他。”
路易心说你儿子那个德行谁能喜欢啊
“您让他进宫吧,晚上在王宫剧院有芭蕾舞剧演出,我和殿下、母亲都会去看演出。”路易说完便点头示意,飞快离开。
埃尔维拉侯爵纳闷了许久,想着国王怎么突然对阿德里安感兴趣了这小子是不是偷偷干了什么蠢事
晚上,王宫剧院。
人头攒动,衣香鬓影,珠光宝气,不亚于昨晚的宫廷舞会。
阿比盖尔直到路易为她介绍埃尔维拉侯爵与他的长子兰斯伯爵,才想起来这回事。
要说起来,她至少见过阿德里安三次了,第一次在香榭丽舍大街路边,第二次是菲利普带他去的,第三次是昨晚舞会,今晚是见他的第四面。
要说她第一次不记得见过他,是因为不过是路边匆匆一瞥;之后两次仍然对他印象不深,有点奇怪。
侯爵父子相貌都很好,侯爵是个英俊的中年男人,40多岁;阿德里安不到20岁,看上去跟菲利普差不多年纪,相貌极好,眉清目秀,有一双顾盼生辉的明亮眼睛。但总觉得这孩子有什么问题,总是忽略他。
阿比盖尔伸出手,侯爵父子分别吻了她的手背。
国王的座位在舞台前面的看台上,并排两把座椅,阿比盖尔坐在路易身边。
她看了看坐在一侧包厢里的阿德里安,小声问“你特地为我介绍兰斯伯爵,是因为那封信吗”
路易假撇清,“什么信”
她挠了挠他手心,“你说呢信呢”
“那种奇怪的信你就该烧了它。”路易轻蔑的撇嘴,“不要说你没看出来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他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以为自己是拯救者,要拯救我这颗堕落的灵魂吗”
路易被逗笑了,“对,是有这个意思,但你要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拯救别人,还是个漂亮女人。瞧着吧,他会以你的救世主自居。”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我是说,如果他真的拯救了我。”仔细想想,确实,这不是那种“讨好型心理”,他一点都没有想讨好她,反而是要将她从“堕落的生活”中解救不来。
“他以为自己是弥赛亚吗只拯救我一个人,可能还不够。”
“你得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你是一个不完美的女人,我拯救了你,你就从灵魂到肉体都属于我了。”
“啊这么说,这家伙不过是个伪君子”
“差不多吧。”
“这人太奇怪了,我又没有要求他拯救我。”
“这要看,你是否觉得这种生活是堕落。”
她瞥他一眼,“如果我是个堕落的女人,那么你早就是个堕落的男人了。”
“那可正好,我们就是一对无可救药的坏蛋了。”他笑嘻嘻的亲了一下她脸蛋。
芭蕾舞剧演出结束之后,路易叫住了埃尔维拉侯爵父子,“侯爵,您稍等一下,夫人要跟您的儿子谈谈。”
侯爵惊讶的看着阿德里安这小子居然惹到了普罗旺斯夫人这孩子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呀
一旁已经有侍卫请了兰斯伯爵去邻近的一间书房。
“伯爵,我请您来,是想问问您昨晚写给我的信是什么意思。”阿比盖尔直截了当的问。
阿德里安有些惊慌,“您单独和我见面,似乎不太妥当。”
“不妥当哪里不妥当了噢你是说,是你想诱惑我,还是我想诱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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