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无聊啊。”太宰治一脸无趣地放下手机,屏幕里显示出的是再度game over的游戏,“没有穗波陪我打游戏,这是索然无趣。广津先生,待会儿记得送芥川去医疗部。”
广津流浪点了烟斗,却也不抽烟。
他稳重的回答:“放心吧,太宰大人。”
鸢眼的少年伸直腿站立起来,从集装箱上跳了下去。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海风飒飒,今天太宰治罕见的没有跳海的意愿,他闭着眼睛乱逛,跌跌撞撞的,不免磕碰着什么,总之就是不肯睁眼。
眼前的世界不值得他关注,于是他将思绪聚集到自我之中。
好可怕,好恶心,好痛苦。根本就没有一点是能够让人快乐的东西。
可是太宰治在自己漆黑空洞的灵魂里看见了一点微弱的荧光。
他自嘲般的笑了一声,让那些汹涌的恶意湮没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光芒,心情很沉静,如同濒临深渊时无知无觉绽放的花。
野犬就不要怀着不可能的妄想了,这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痛苦万分。太宰治是个胆小鬼,因为害怕失去,干脆就连开始的可能性也扼杀。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人。
最后他在这看见了他精神空间中……也就是心中的南野穗波。她站在无边黑暗之中,绿眼睛散发着幽光,如同孤狼。
她张嘴,双唇翕合,无声地说:我和太宰先生可不一样……
太宰治还是睁开眼直面世界了,眼前是夜幕中深邃的大海。他意兴阑珊地躺在沙滩上,一只手浸在涨潮又退潮的海水中,吹着秋日萧瑟的海风,枕着礁石睡去。
他的生活有时候与流浪汉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向死而生。
意兴阑珊。
芥川龙之介又进了医疗部。
前台的驹子习以为常的按照南野穗波的嘱咐,给小银发短信。
[to银君:芥川龙之介肋骨骨折,肺部出血,内脏轻微受损,小臂处有贯穿伤,已经送医。]
小银那边很快显示已读。她没有回复,但驹子知道,这位初初崭露头角的黑蜥蜴杀手会在明天一早就现身医疗部,几乎悄无声息的出现又离开,只留下一点慰问品。
大概是南野大人希望自己的半个弟子能与未来的游击队队长构建友好的关系嘛,完全可以理解。她这样想着。
驹子又安然自得地回到了港黑内部论坛,开开心心的刷起了各种八卦。
#盘点各位高层的推特内容中出现的各种细节#
#曾经沧海难为水,我为中穗跪断腿#
#穗芒CP之战:第十八弹#
#悔恨,我为什么要玩mafia101#
#求助!我与a先生与b小姐的三角关系是否正常?#
#情报处那位是什么牌子的护发素啊?在线等挺急的#
实不相瞒,我们mafia也是需要娱乐的XD
远在东京执行任务的小银困惑地盯着来自驹子的短信,自语道:“第几次了,哥哥没有变得这么弱小吧。”
她的手摸上绑在大腿上的另一支长匕.首,干净利落的拔出,将刀刃轻巧的划过那个在逃港黑通缉对象的颈部大动脉。血液喷涌而出,还在挣扎的男人顿时就没了声息。
生命是脆弱的东西。
小银在卫生间用水冲洗了一下手上和刀上的鲜血,稍作擦拭后便收刀归鞘。她回头看了一眼死者,便漠然地推门离去了。要赶快回去了。
弱小可是原罪啊,这么频繁的受伤,难道哥哥已经成为了原罪者吗?绝不允许。
她这几个月来又长高了几厘米,身形也从不正常的瘦弱变得匀称,稍稍地表现出了少女的曲线,为了掩盖第二性征,她总是紧紧的束缚着自己。至少在掌握自己的命运之前,小银不愿意先性别而被轻视和操纵。
芥川龙之介于是迎来了一个,似乎、好像、也许长歪了的,有病娇狂化倾向的妹妹。
他用罗生门挡住小银突然袭来的一对长匕首,又在她紧接着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分别制住了她的冷兵器。
芥川龙之介打掉了小银的武器,下意识地扼住她的脖颈:“你在做什么,小银?”
小银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掰开他的手指,轻声说:“总是随便受伤的话,死在我的手上会比较好,哥哥。你的力量没有变的软弱,那就不应该受伤的,为什么?你知道弱小是无能为力的。”
黑发的少女平静地说出了她的理由,然后说:“你不应该受伤的,在被承认独立之前,你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太宰先生的财产,你这样会影响到他的心情的。”
芥川龙之介微妙的被说服了。他慎重的点头,沉声道:“在下明白,在下会记住的,小银。”
于是小银柔柔的笑了,宛如冬日里绽开的柔软的樱花:“哥哥没有变得软弱,真是太好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杀掉弱小的‘你’的啊。”
她捡起双匕首,像以往一样给芥川龙之介削了一只苹果。嗯,削成了很少女心的兔子状。
常年996的社畜坂口安吾,今天也安安稳稳的坐在办公室处理可怕的工作。他这种工作强度竟然还没有猝死,甚至没有秃顶,真是不可思议,难怪大家都想要他的护发素牌子。
啊,不知不觉就快九点钟了。去喝杯酒吧。坂口安吾这样想着。
港黑底层人员织田作之助在得到好心人南野穗波的大笔捐助后,无需参与各种兼职,以至于变得像什么知名不具打工超人(指指点点)一样。不过底层人员的日常生活还是繁琐又无聊的。处理尸体、拆除炸弹、调节感情纠纷……什么都干。
织田作之助简直就是任劳任怨的二十四孝好员工。
赭红色头发的男性结束了调查婚外情的奇怪人物后是九点钟。
他想了想,准备去lupin喝一杯酒,于是脚步一转就朝着酒吧走去。
织田作之助坐到了熟悉的吧台旁。
他的酒友坂口安吾意外的在他之前就已经到场了,此时正自斟自饮,他抬眼看着织田作之助,圆圆的镜片挡住了眼睛真正想表达的情绪。
坂口安吾颔首:“晚上好,织田作。”
“晚上好,安吾。”织田作之助说,“好久不见。”
坂口安吾抱怨似的说:“最近工作繁忙的过分,确实好久不见了。”
两人闲话对饮了十几分钟后,最后一位酒友太宰治裹着不合时宜的灰色围巾,兴冲冲地进来了。他的脸色很红,是那种不健康的红,不等和他打招呼,他就先大声招呼老板:“老板!给我两瓶啤酒!”
他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是感冒了,但却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这个人在撒娇”
的错觉。
“啊,太宰今天居然不要洗洁精鸡尾酒了,长大了啊。”织田作之助感叹说。
坂口安吾吐槽:“在你这里太宰只是个孩子吗,什么叫做长大了。”
织田作之助:“太宰的确还是个孩子。”
坂口安吾:“……”
太宰治坐下来,语调轻快地说:“没错,我还只是个宝宝呢。”
他话音一转,兴致勃勃地道:“而且我偶尔也是想要尝试一下老套的自杀方式啦,比如说头孢就酒什么的。刚刚我吃了感冒药噢。”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考虑了片刻,问太宰治:“很老套吗?”
太宰治一本正经地回答:“没错,超级老套,除了三流爱情小说之外,厉害的作者是不会安排这种死法的,织田作你千万不要学哦。”
坂口安吾:“……”
啊,突然开始胃疼了呢。
“说起来,”分别之前,太宰治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说道,“安吾,不觉得最近的横滨有点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坂口安吾一凛。
被发现了吗?不对,是在试探。
他面上波澜不惊地说:“横滨临海,的确容易被台风侵袭导致暴风雨,可是现在已经十月了,平静是正常的吧。”
太宰治笑了笑,暧昧不清地说:“诶,谁知道呢。毕竟气候可是日益反常了呢,发生什么都不让人意外。”
织田作之助:“不会的,天气预报说今年不会再有极端天气了。”
“织田作你太老实了。”太宰治露出了一副冷酷的嘴脸,这样告诉老实人织田作,“天气预报是和个典型的倒金字塔骗局呢,只要有时候能蒙准就会被人们相信。”
赭红色头发的男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种概念啊。天气预报是待会横滨会有降水,我还特地带了伞呢。……啊,太宰,外面下雨了。”
坂口安吾也听见了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他抬头看向太宰治,眼镜反着光:“想法太晦暗了,太宰。至少天气预报是很真实可靠的。”
被秒速打脸的太宰治:“……”
他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现在更像是什么三流言情小说的场景了。被男主角伤透了心的女主角夺门而出,冒雨离开,眼泪夺眶而出,和雨水混合到一起,在大街上空无一人地游荡……啊啦,我一定会请求她和我殉情的。”
织田作之助不赞同地摇头:“这样不好,太宰。这是欺骗感情,而通过欺骗途径得到的也只能是虚情假意,因为对方的情感是建立在你的欺骗之上的沙之城堡。”
太宰治像模像样地叹气,低落地说:“唉,我知道的。”
坂口安吾抬表一看,说:“该回去了。我也带了伞,太宰呢?”
绑着绷带的少年满眼无辜地看了过去。
行吧,没有带。
织田作之助提议:“我送你吧,步行不会太远的。”
“林太郎——速度太慢了!”
港黑的小公主不满地跺脚,双手叉腰训斥他:“太过分了,女孩子的美容觉可是至关重要的噢!”
她身旁扔了一个巨大的注射器。
森鸥外安抚她:“没办法,只有爱丽丝酱是完全可靠的呀。——好了。”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对话框里显示着:“mimic已经出发,计划将于十三天后抵达横滨。”
森鸥外亲亲密密地抱住爱丽丝,与她耳语几句,令自己的人形异能转怒为喜,咯咯笑起来,用柔嫩的手不痛不痒地拍了拍他的脸。
爱丽丝:“果然是个中年油腻大叔了呢,林太郎。”
森鸥外:“诶,唯独被爱丽丝酱这么嘲笑我会心碎的啊。”
他看向落地窗外在地心引力作用下身不由己地坠落的雨珠,说道:“山雨欲来了,爱丽丝酱。”
而风在高楼大厦间呼啸而过。
远隔重洋的美国,正在逛街的南野穗波似有所感,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店铺外面的晴空万里。
同行的金发美人问:“怎么了,艾琳娜?”
她囫囵应了一声,说:“没什么。”然后又低下头去挑口红色号:“lady最喜欢的色号是哪个呢?”
克丽丝.温亚德涂了指甲油的手指如同清风一样拂过一排设计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口红,选定了其中一支:“是牛血色。”
穗波抽出这一支口红,买下了一整套口红,随即对着梳妆镜抹起了克丽丝钟爱的牛血色色号口红。
克丽丝.温亚德自然地用手指帮她抹匀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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