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
“魂明子”见端木雄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还一心想要跟他动手, 顿时大怒。
或者说他早就想到了,师兄弟相处多年,他了解这个人, 端木雄阴狠自负、偏激孤傲, 是个宁可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的极端性子。
他知道, 端木雄一日不死,有朝一日,他定会攻上魂宗, 报他当年之仇。
而这道留下的神念,就是为了应付眼前的这种情况准备的后手。
“怎么,师兄这就跟师弟动手了?”
端木雄继续嘲讽:
“不端着你那副伪善的嘴脸了?!”
既然决定动手,“魂明子”就不再废话。
现在的“他”只是当年本体坐化前留下的一抹神念, 不能长久的存在。而且本体生前为了延长寿命使用秘法, 燃烧了大半神魂。如此,神魂本源不足, 留下的神念也多有缺陷,要不是有一块养魂木的温养,“他”也不能存在两千多年。
半点不留情, “魂明子”全力一击,狠狠朝端木雄砸去。
“师兄, 你竟真敢与我动手?”
端木雄似是不敢置信,继而就是狂怒:
“好,好, 好,魂明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既然你如此不顾兄弟情谊,那我倒要看看,你这魂宗掌门,究竟有几斤几两!”
浑身黑气缭绕,端木雄也不再留手,朝着昔日的师兄全力攻去。
只是,此刻的魂明子不过一抹神念,端木雄的攻击针对肉身,却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而“魂明子”的攻击却是直击人神魂,他的招式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却是给端木雄的神魂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啊!”
眼见攻击无效,端木雄恼羞成怒,怒火翻涌之下攻击越发凌厉但却毫无章法。
这可就苦了石床上的穆眠。
端木雄的攻击虽然没有落到魂明子身上,但整间石室却是遭了殃,石室内的桌椅早就不复存在,四面墙更是破烂不堪,连地面都像是被犁过一般,铺地的石砖都露了出来,若不是有阵法稳固,估计这间石室早就塌了。
头顶之上有的石块往下落,砸在穆眠身上,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能生生受着。
她本就受了内伤,被掉落的石块一砸,更是伤上加伤。又是几口老血喷出来,穆眠简直欲哭无泪。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不过,趁着端木雄与魂明子缠斗在一起,无暇他顾,穆眠终于有时间解决被端木雄封住的穴窍了。全力调动体内蓝晶,穆眠指挥着一部分冲击穴窍,另一小部分则是修复伤势。
她要保证自己在能动弹之后还有一战之力,起码能行动自如。
要不然就算能动了也是被抓回来的下场。
搞不好到那时端木雄见自己逃跑,怒下杀手,那她可就小命不保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穆眠不敢大意,她一方面要留心那两个人的战斗,生怕端木雄会发现她的小动作;另一方面却是要全力催动体内的蓝晶。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穆眠被封的三十六处穴窍有两处被冲开,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心中大喜,总算是见到逃跑的曙光了。
而另一边,端木雄眼见自己攻击无效,反而处处落于下风,知道再这么耗下去必输无疑,终是停下了动作。
可是魂明子得势不饶人,他停他不停,又是一道凌厉的攻击挥出,凝成实质的刀芒斩向端木雄心并透体而出。
“啊!”的一声惨叫,端木雄毫无防备之下被斩了个正着,狰狞的伤口横贯他整个前胸,黑气散尽,露出里面外翻的血肉来。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他的神魂,被魂明子的这一击狠狠重创,甚至有脱体而出的迹象。
魂种之法,以他人神魂为鼎,蕴养自己的神魂。待魂种成熟之日,就是彻底夺舍之时。而且夺舍之后,不会有□□与神魂不相匹配的现象。靠着魂种之法,端木雄一次又一次的夺舍重生,这才活过了万年,甚至神魂也因为一次次的夺舍而越发壮大起来。
不过这种方法有一个明显的缺陷,那就是魂力不纯。因为每个人的神魂不同,靠着吸收别人的神魂壮大起来的魂种难免会染上杂质。
也正是这些杂质的存在,端木雄的神魂看似强大,实则分散。魂明子的一击将这盘散沙打得更散,端木雄的神魂竟隐隐有四分五裂的趋势。
端木雄也是知道这一点,其实这些杂质的坏处远不止这些,因为这些杂质实则是被端木雄夺舍之人的杂念。人有七情六欲,有深刻在灵魂中的执念,有不甘怨恨心魔丛生,这些东西就是灵魂中的杂质,不能被消化吸收。端木雄的魂种在日积月累之下沾染上这些杂质,如同附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端木雄的神魂。
所以端木雄这才喜怒无常、半疯半癫。
这万年来,端木雄从未停止过寻找魂宗,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解决他神魂中的这些杂质。魂宗中的九幽寒泉,能洗涤杂质,凝炼神魂。端木雄心想靠它涤除杂质,甚至让神魂更上一层楼。魂修四境界,养魂、凝魂、种魂、炼魂,他已经卡在凝魂期多年,也找到了镇魂之物,只要能够解决神魂中的隐患,突破种魂期不是问题。
可是,就在他快要成功之时,半路杀出 “魂明子”来,竟然重创他的神魂,让他的谋算落了空。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端木雄恶狠狠的看着魂明子,恨不得生啖其肉。
“呵呵,师兄,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兄啊!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说着端木雄忽然诡异一笑,一个闪身来到石床旁,狠狠将穆眠拽起,另一只手掐住了穆眠的脖子。
穆眠顿时傻眼:
这,这打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扯上她了?
剧痛传来,穆眠下意识的挣扎,端木雄手上的力道加大,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师兄,这不是你找的传人吗,既然你断了我的希望,那我就让这魂宗从此在世间消失!”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魂明子一击即中,体内魂力消耗过半,身形越发单薄。
为了稳固身形,他只能钻回养魂木中。养魂木的位置在石室的东南一角,而石床却是在最西边的靠墙位置,二者相距三丈之远。
等到魂明子刚钻入养魂木中,穆眠也被端木雄挟持在了手中。
端木雄猖狂狞笑:
“师兄,你以为躲起来师弟就没办法了吗?你看好的传承之人可是在我手中,难道你不想救她吗?”
说着,端木雄手中的力道又加重几分,穆眠被掐的两眼翻白喘不过气,苍白的脸色涨得通红。
窒息的感觉传来,穆眠用力挣扎,但箍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却如同铁烙的一般,半点撼动不了。
穆眠气苦,难道今天就要命丧于此吗?
她不甘心,凭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被人当成筹码卷入这场杀局之中,生死半点不由自己掌控。
难道弱小就是原罪吗?
这一刻,强烈的不甘还有对生的渴望在穆眠心中翻涌。
这一刻,变强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她要变强,强大的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让生死荣辱,皆操于自己之手!
心绪翻滚间,穆眠的识海内波翻浪涌,之前入体的两个斗大的血红大字魂经,突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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