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昀没做什么, 不过是陪孟娆吃晚餐。
这晚餐是从高档西餐厅订购的, 餐厅派人送上门, 还帮着摆上了餐桌。像是知道有重要的女性角色, 还送了一束玫瑰花。
服务也是很周到了。
孟娆点评着,坐在餐桌前,看着手边的大束玫瑰花,很漂亮,喷了香水,很撩人的香。
餐厅的人已经离开了。
他们相对用餐。
很安静。
气氛很好。
直到钟昀的电话一次次响起。
孟娆奇怪地询问:“怎么不接?有什么事吗?”
钟昀沉默, 看着来电的名字,心里挣扎着。江丰琢刚跟孟娆通了话, 听她说了这里没别的朋友来, 以他的智商, 应该知道他是故意哄孟娆来了。那么,他也该猜出他对孟娆的心思不纯了吧?他会怎么做?
孟娆看他神色凝重,关心地询问:“怎么了?感觉你忧心忡忡的。”
钟昀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件不地道的事。”
“什么事?”
她轻笑, 有些调侃的调调:“怎么不地道了?你还会做不地道的事啊?我看着不像。”
言语间,显露出对他人品的信任。
钟昀心情复杂了:“小娆, 你太单纯了。”
“单纯?有吗?我还好吧。”
她露出个沧桑点烟的笑:“我也是经历比较复杂的人。”
莫名有点装叉的感觉。
她自娱自乐, 继续装叉:“哈哈, 你别不信。我可是娱乐圈混过的人。知道娱乐圈吧?那可是大染缸似的存在。”
钟昀被她逗笑了:“听着很了不起的样子。”
孟娆:“……”
她心虚了,混娱乐圈的那是原身,她就一普通社畜, 底层的那种,除了被主管骂,抢过几次功劳,也没别的复杂经历了。
但说她单纯?
总感觉单纯=不成熟=幼稚。
她有些点小不满:“我哪里单纯了?”
钟昀看出她不喜欢单纯这个评语,故意逗她:“你性情单纯,很可爱。”
孟娆撇撇嘴:“那我提醒你,越单纯的女人越致命。”
“没错。这点我承认。”
“承认?”
她眼睛一亮,感觉到八卦的乐趣:“你被单纯的女人伤害过?”
三十多岁的男人未婚,难道有不为人知的情殇?
“没有。”
“不过,我近来喜欢上一个单纯的女人。”
“感觉自己要被她迷倒了。”
他专注温柔地看着她,忍不住剖白了心迹。
孟娆:“……”
她没有自作多情地联系到自己身上,好奇地打探:“谁啊?她什么态度?喜欢你吗?你这么好,应该有希望的。加油啦。”
钟昀:“……”
他听她一通鼓气,忽然想说出她的名字。
真想看看她听到自己时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
可他忍住了。
他遇见她,遇见的太晚了。
“小饶,你很喜欢丰琢?”
他试探着她的真心或者她喜欢的程度:“如果有人比他更爱你,你会给他机会吗?”
“不会。”
“阿琢已经很爱很爱我了。”
“跟他在一起,我很幸福的。”
“只要他不变心,我最爱他了。”
她遇见江丰琢后,就不再期待别的男人了。
没有人比他更好。
钟昀感觉到一万点的伤害,紧握着切牛排的刀叉,不甘心地说:“所以说,你很单纯,你遇见的人太少了,所以轻易动了心。”
“不是,你听过这句话吗?”
孟娆深情款款:“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结婚这事我没想过和别人。我对阿琢,就是这种心情。”
钟昀:“……”
至此,他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绞尽脑汁寻找独处机会,本以为可以打动她,却让自己陷得越来越深。
“叮铃铃——”
门铃声响起。
应该是江丰琢到了。
从电视台大楼到这里,二十分钟赶来,他也是飞速了。
钟昀想着,站起身去开门。打开的那一瞬,本以为会看到怒火沸腾的男人,可他错了。
江丰琢面无表情,分外沉静,就是看他的眼神太冷太冷,仿若寒冰。
好吧,这事儿他做的不地道了。
身为长辈,竟然想着撬外甥的墙根。
钟昀觉得羞耻,可面上没什么显露,恍如平常:“你来了。吃饭了吗?我们——”
话未完,江丰琢推开他,进去了。
孟娆搁下刀叉,朝他笑靥如花:“嗨,阿琢,你来了。”
坦坦荡荡,自自然然,眼眸纯真。
似乎只当这是个寻常的聚会。
反应也太迟钝了。
江丰琢瞥过那束玫瑰花,顾念着舅舅的面子,没拆穿他的真面目。他点了头,声音温柔:“嗯。我来了。来接你回家。”
“哦。我还没吃好。”
“不急。你继续吃饭吧。我有点事找舅舅。”
说完,他回头,看了眼钟昀:“书房。”
两个字,干脆直接。
要摊牌了。
钟昀心中叹息,面上冷静:“嗯。”
他跟着去书房,在二楼,慢吞吞的,仿佛犯了错的孩子。
心虚。
惭愧。
他不是个好舅舅。
他却是个好侄子。
哪怕这时候,还控制着脾气。
江丰琢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沉沉夜色,在一阵死寂中,出了声:“说吧。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对孟娆有兴趣。”
他是聪慧的,理智的,冷静沉稳的,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年轻人。
钟昀在这一刻,自愧不如了。他捂着额头,坐到书桌处的椅子上,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点燃了,抽了一口,郁郁的情绪随着烟雾一同吐出来:“你相信吗?一跟孟娆接触,我头痛的噩梦就结束了。”
后面一句话,语不惊人死不休。
江丰琢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
“孟娆是我的药。”
“一跟她肢体接触,我的头痛就止住了。”
“如果接触的时间长,哪怕后面分开了,疼痛也有所减轻。”
“我跟她接触,包括对她产生好感,都有这个因素。”
他坦白了所有。
甚至对她的感情。
“我不想忍受头痛了。”
他表达着痛苦、无力、绝望:“一天都不行。”
一阵漫长的死寂。
江丰琢消化着他的言语,脑子懵懵的:怎么会这样?太玄乎了。可似乎是对的。他跟孟娆在一起时,疼痛也减轻了、消弭了。他没想过她会是他的药,只觉得跟她在一起心情好,很舒服,让人迷恋。他一度以为是这种心情让他忘记了头痛。可原来,他错了,她有神奇的魔力,可以治愈他乃至他们的头痛。
钟昀见他不说话,等了一会,继续说了下去:“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你说你有头痛,也想过痛到忍受不住,就一死了之。可你改变了想法,有没有她消减你头痛的缘故?”
他们都是聪明的人。
简直过分的聪明。
钟昀擅长画画,也精通推理,甚至写过两本悬疑著作。
江丰琢呢?
他从小聪慧,学什么都特别快,记忆力也非常好,甚至过目不忘。
母亲还在世时,曾带他去寺庙拜佛。
那大师说,天才的头脑是有代价的。像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他们是注定早夭的。
母亲去世时四十岁。
舅舅在三十六时选择自杀。
他们家族的人,但凡遗传了头痛,没有人能活过五十岁。
哦,外婆例外。
可她自杀未遂,成了植物人。
从来没有幸运儿。
江丰琢也没想过自己会是幸运儿。
孟娆啊,她竟然让他成了幸运儿。
奇迹吗?
上天的垂怜?
他脑子里乱的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这样想?也许是巧合呢?”
“你相信巧合吗?”
“我不相信。”
“我曾期待于现代医疗技术,可现在,我期待孟娆。只期待她。”
“我想知道她还能带给我什么奇迹。”
他毫不掩饰自己卑劣的野心。
“别说了!”
江丰琢被他的话刺激了,一个没忍住,急冲过来,拳头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她是我的人!你疯了!你在想什么!”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目光迸射着怒气:“你记得你的身份!”
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妄动了。
钟昀像是没听到,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孟娆应该知道。”
她是善良的,如果知道了,不会袖手旁观。
他在利用她的善良。
江丰琢猜出他的企图,简直要出离愤怒:“你对得起她一声小舅吗?”
卑鄙!
无耻!
满心算计!
他眼里满是失望:“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钟昀也不想是这样的人。可他别无他法。他是头痛的奴隶。为了战胜它,不惜代价。哪怕是伤害他的亲人。他又点燃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冷了脸:“别自视甚高,江丰琢,你跟我是一样的人。”
江丰琢听他这么说,气笑了:“什么意思?”
“我查过你们间的资料。三天,你们就差不多确定了关系。网友笑你是江三天。”
“你想说什么?”
“这么快的时间向一个女人俯首称臣,江丰琢,我不相信没有任何隐情。我第一次接触她,就发现了她的神奇能力。你呢?再迟钝,也该有所发现吧?装着不知道,不在意,也只是自欺欺人。”
他笃信江丰琢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
江家的人,从来理性大于感性。
倘若孟娆说的是对的,真爱能带来奇迹。
那么,他们家族从没有遇到过真爱。
而他例外。
他遇到了真爱,哪怕真爱另有所爱。
江丰琢沉默了,这沉默简直让人有无限的遐想。
他在自欺欺人吗?
孟娆站在书房外,敲门的手还停在半空,愣愣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后背似乎袭来一阵冷风。
如果他骗我……
天啊,她不敢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解决这个误会,大概就要Happy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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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江柏远是举世瞩目的天才科学家。
24岁时,一篇论文开创了神经科学的新时代,也一举成为诺贝尔奖的热门候选者。
可颁奖前一晚,他深爱的妻子失踪了。
江柏远郁郁寡欢,愤世嫉俗,生生将风光无两作成了四面高墙……
江予安穿书了。
成了反派大佬江柏远的四岁小闺女。
彼时,麻麻才失踪,粑粑正借酒消愁,她马上要被送去小姑家里,成为寄人篱下的拖油瓶……
现实太可怕。
她果断抱着粑粑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哭:“粑粑,麻麻不见了,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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