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就没打算给时清和买礼物, 他什么都不缺。而且他们这尴尬的关系, 送礼物似乎也不合适。
没去摸没洗澡的蓝天, 安澜直起了身体,坦率地回他, “我没买。”
“算了。”时清和低叹一句, 似乎早就预料到,清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她, “我自己来。”
男人的脸突然离得很近,趁安澜躲开之际, 薄唇很快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一般, 只不过是唇瓣互碰。比起前两次,这甚至可能都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吻。只是对于安澜来说, 和之前以前, 都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炸毛地往后退了两步,安澜扫过一旁捂住嘴巴看戏的两个小女生, 只觉得脸更热了。
“流氓!”愤愤不平地留下一句, 安澜丝毫没有留恋, 直接转身回家。
时清和垂眉看着远去的身影, 扫了一眼脚边的蓝天, 目光沉沉。
一路寒风吹, 安澜回到了家,脸上的燥热也吹散得差不多。刚想打开电视,许初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么了?”安澜夹着电话洗了个手,翻开冰箱找酸奶。
“被发现了。”许初九说得一脸悲壮。
安澜:“哈?”
事情还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宋嘉予把许初九送到家,许初九住的还是那种老式的旧楼房,不像是安澜那样,还有电梯。
夜幕深了,宋嘉予瞧了一眼水泥砌成的楼房,“几楼?”
许初九:“五楼。”
“还挺高的。”宋嘉予关上后备箱的门,看向还在呆愣中的许初九,笑了笑,“带路。”
这是要帮她扛行李?
许初九刚想要推脱,宋嘉予已经提着行李上了楼。
楼道很安静,偶尔有脚步声打着,叫亮了楼道的灯。许初九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口有些涩涩的。
好不容易想要放弃了,可他又开始慢慢靠近。
把行李放好,许初九给宋嘉予倒了一杯水。
“对了,明天要的策划案先给我。”宋嘉予喝了一口水便放下,左右环顾了一圈室内。
看上去和安澜的家差不多大,只不过许初九更爱干净,打理得一尘不染。窗户旁有张桌子,上面摆放着很多盆植物。
“行。”她出门也就是背一个小包,策划案什么的都在行李箱里面。
把行李箱打开,许初九翻着左边那层。为了保证安全,策划案放在最下面。
刚拿出来,身边便是一暗,宋嘉予半蹲在她的身边。眉眼温润,一双眼眸仿佛有星光一样。
许初九的呼吸都顿住了,余光便看见宋嘉予伸手拿过一旁的鞋盒,很快地打开。
宋嘉予扫了几眼,“高跟鞋丢了?”
没丢。
就是她的行李箱放不下了,让安澜带着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所以平底鞋是她带着的。
“宋总。”许初九咬着唇,耳尖微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宋嘉予倒也不在意,从她手里拿过策划书,“不喜欢这双?”
许初九没回答。
宋嘉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几秒,也没再逼问,“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
静静地听着许初九说完,安澜半天没回过神来。还是许初九又哀嚎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试探地问了一句,“宋嘉予生气了?”
“看样子是没有的。”许初九挠头,主要是她刚才太紧张了,没怎么注意看。
生怕许初九想多,安澜赶忙安慰,“先淡定,明天我去探探底。如果实在不行,就说那双鞋是我的。”
顿了顿,安澜继续道,“宋嘉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我觉得他最近对你的态度其实好了很多。初九,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我也不想的。”许初九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他距离我太遥远。”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并不差。可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却总会觉得,要是自己再优秀一点就好了。
不过安澜说的倒是事实,宋嘉予倒也没有生气。
大概是和安澜相处久了,也多少懂得一些女生的习惯。鞋子衣服从来不嫌少,能多就多。而且品味时不时很奇怪,有时候闹脾气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扫了一眼面色平淡的宋嘉予,安澜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出去了?”
“等等。”宋嘉予朝她招了招手,“之前伤你的人,出狱了。”
安澜微怔。
故意伤人不是死罪,当年伤她的混混最后也就是被判了刑而已。如今八年过去了,刑满结束倒也是正常。
“我怕他会报复你。”宋嘉予说,“要么出国,要么我让人保护你。只是安澜,他敢做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亡命之徒从来不怕这些,国外远远比国内安全。”
“你这逻辑有问题啊。”安澜笑了笑,“凭什么真正的恶人好好地待着,我这个受害者却要躲起来?”
宋嘉予轻叹一声,“这是大事,你不要胡闹。如果再发生一次,你想要你父母疯掉吗?”
“我没胡闹。”安澜摇了摇头,手指攥紧了一些,很认真地看着宋嘉予,“我只是不明白,凭什么?”
宋嘉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缓了许久才道,“安澜,你不要钻牛角尖。不想出国就不出国,我会派人保护你。他那边我也会让人盯着。”
宋嘉予在国内的势力不小,护住一个安澜,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宋嘉予更担心安澜的心理问题,当年心理咨询的时候医生就说过,对某事存在一定的偏执和极端性。
好好的生活被毁于一旦,尽管过了八年。可是当罪魁祸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宋嘉予不能保证安澜真的无动于衷。
“我知道。”安澜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
次日,时清和才意识到自己被安澜拉黑的事实。手机和微信全部拉黑,不留一点余地。
正是饭点,蓝天照例跑到时清和脚边蹭了蹭,小脑袋又朝着门口叫唤了一声。
吃饱去溜达,向来是蓝天生活的惯例。
时清和把手机放下,从柜子里面翻出狗粮。
自从蓝天胖了之后,时清和就一直在给它节食。只不过今天倒是反常,狗粮给了很多。
生怕时清和反悔,蓝天吃得很快。秋风扫落叶一般,两三下全部吃完。
时清和安安静静地看着,等它吃完才轻轻地摸着它的脑袋,“接下来辛苦你了。”
-
把时清和拉黑的第三天,安澜晚上刚刚回家,便看到了在她家楼底摇晃着尾巴的白毛。
“汪!”这货眼睛也是好得很,大老远看到就跑了过来,脑袋上还挂着一个袋子。
安澜踢了脚边的一颗石子,慢吞吞地朝着蓝天跑过去,左右还仔细地看了一圈周围。
没发现时清和的踪影。
半蹲在蓝天面前,安澜伸手去拿袋子。里面是一份盒饭,还热乎着。
上面还贴着一张便利贴:送给你,抵罪。
说的是饭盒还是狗子?
安澜又默默地看了一眼傻不愣登的狗子。
很好,盒饭和狗子一起。
联系方式拉黑了,安澜也不可能直接冲到时清和的家门口。
在冷风中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安澜认命地牵着蓝天进了电梯。
要说多了一条狗也没什么,跟之前一样就好。和她同吃同住,寂寞的时候还能撸狗几下。总的来说,很是舒坦。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了没一周,安澜就彻底受不了了。
这货真的不肯洗澡!
每次带它去洗澡就跟要它命一样,挣扎个不停。萨摩耶的体积虽然不像阿拉斯加那么大,但是挣扎起来力道也十足,不是安澜一个弱女子能够控制得住的。
又一次劝说洗澡失败,安澜气鼓鼓地把狗赶到客厅,“狗子你变了!”
以前蓝天来她家的时候,洗澡虽然会有些抗拒,但是也不像现在那么难搞。
整整七天,已经到了安澜的忍耐极限。就算蓝天看上去还是香喷喷的,可是安澜总觉得有些膈应。
偏偏罪魁祸首还浑然不知,摇晃着尾巴凑到安澜脚边,蹭个不停。
深呼吸了一口气,安澜翻到黑名单,把某个电话拉了出来。又瞪了一眼脚边的蓝天,安澜这才鼓起勇气。
时清和应该是在忙着,电话快要挂断了那头才接。
“时清和,把你家狗子带走!”安澜虽然不像时清和那样有洁癖,可是七天不洗澡,搁谁扛得住,更别说这货昨晚还在地上滚了一圈。
时清和那头传来流水的声音,不过一瞬,便立马停住。接近着是手机与桌台碰撞的声音,又过了一分钟,响起关门的声音。
仿佛听了一场话剧的安澜:“……”她已经知道为什么时清和那么久没接电话了。
被忽略太久,安澜忍不住提醒一句,“时清和。”
“嗯。”那头传来男人不紧不慢的说话声,嗓音像是被水润过一样,磁性而又低沉,“请问你是?”
安澜:“??”你装什么!
时清和安静地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应。在安澜看不到的地方,眸光带笑,声音却淡漠无比,“还有事,先挂了。”
你怎么能装怎么不当演员当医生?
安澜怒意上头:“我是你祖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约闺蜜出门,隔着一条马路看见穿着迪士尼公主裙的女生(淡黄的长裙,大家懂的)
马路对面的我:哈哈哈哈哈谁家憨憨
一分钟后:哦,我家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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